第四百二十九章 只是保姆
這一夜，小米睡得很不踏實，噩夢總在不經意的時候闖入糾纏不休叫她一陣心悸之中醒來，還好霍教授始終在她身旁分擔她的無奈和糾結。
夢裡一片血紅，她想看清又看不清。
腦袋裡的淤血，到底是怎麼回事？小米晃了晃腦袋，還有夢中出現的那個叫小海的男生，那個面色陰鬱的少年，他們是誰？
一個又一個問號冒出來叫她不知所措，從前消失的記憶好像又回來了，但卻太過模糊。小米揉了揉眉心撐著身體坐起來，今天天氣不好，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雪。
呼了一口氣，她覺得心口沒那麼悶得慌。
「醒了。」霍教授推門進來，手上提著食盒。海小米呆在醫院的這幾天，吃的都是霍教授親自做的飯菜，呆在他身邊長了，嘴巴也被他養的刁了，只有他做的，她吃的多一些。
「我吃醫院的飯菜就行，你不用回去幫我做。」小米瞧著霍教授，埋怨他兩頭跑。
「不行。」想都沒想，霍教授就拒絕，一邊著手準備，一邊對著小貓咪溫柔一笑。小米瞬間臉紅，明明他這麼霸道，她小心肝還有些激動，不知不覺她沉浸於他的溫柔之中。
海小米起身去洗漱，等她收拾好出來，霍曄宸已經擺好了飯菜。海小米笑盈盈的坐過去，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吃飯還是吃人呢？都行吧。
看海小米笑著模樣，霍曄宸緊繃的心稍稍緩和一些。
兩人誰也沒提昨晚的噩夢，一切就好像沒發生一樣。
「我想回家。」吃飽喝足，小貓咪巴巴的望著霍教授，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行不行？」
霍曄宸嘴角飛揚，驀地一笑，「行，做完檢查就回去。」
「真的？」小米美眸一閃，沒想到霍曄宸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她還準備了好幾個戰術呢，看這樣是用不到了。
霍教授微微頷首，低垂著視線望著他心愛的小人兒，捨不得她受哪怕一點的委屈，無論是誰霍曄宸絕不會允許他傷害海小米。她是霍曄宸的軟肋，是逆鱗，誰都碰不得。
想到這，霍林昨晚的話飛過霍曄宸腦海，霍林想要挑釁，那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
小貓咪驀地站起來一把撲在霍教授身上，霍曄宸順勢抱住她，沒等霍教授反應，小貓咪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清眸星星一般的閃亮。
霍曄宸揉了揉她的腦袋，「我一會要去公司，秦雪會被陪著你做檢查，做完檢查就回家，怎麼樣？」
「嗯。」小米使勁點頭。四目相對，柔情萬千，霍教授緊緊摟著她，海小米感覺得到他的溫柔和力量，紅唇輕抿，漂亮的小臉上滿滿的笑意。
收拾完，霍教授囑咐良久才離開醫院。緊跟著小米做了幾項檢查，確定海小米腦袋裡的淤血暫時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但以後還是要小心。長這麼大，海小米竟然不知道自己腦袋裡有個定時炸彈，小米搖搖頭微微苦笑。
秦雪望著小米的表情，心為她緊了緊。
「別太擔心。」秦雪安慰道，小米仰頭一笑點點頭又恢復那副燦爛恬淡的模樣。
「嗯。」點點頭，小貓咪催促道，「快收拾東西回去吧。」
「知道了。」秦雪溫柔的笑。
上了車，小米長舒一口氣，總算離開了醫院。這幾天她好像被困在籠子里的鳥，心裡總是很憋悶，好像總心裡頭憋著什麼似的。
秦雪剛準備發動車子，小米手機響了。海小米微眯著眼睛拿過手機掃了一眼，沒多想她就接了電話。
「賈老師？」小米淡淡道，心裡想著賈青為什麼會給她打電話，難道米唐又鬧事了？
賈青聲音溫柔，但總好像壓抑著什麼，賈青先是寒暄一陣問了問海小米的情況，好一會她總算才說到正題。
「你說誰要見我？」聽了賈青的話小米疑惑。
賈青清了清嗓子重新說了一遍，海小米緊抿著唇，眼神凝視著窗外來往的人。
「請您務必答應。」也許是聽出海小米的遲疑，賈青不由得加重語氣請求道，好像海小米不能不答應，「海老師，拜託了，您放心我會陪您過去，我現在在學校，您在哪，我過去接您。」賈青不等海小米回應把話都說完了。
看來，小米不去也得去。
「好吧，你在學校等著，我這就過去。」最終小米答應賈青，電話那頭的賈青好像鬆一口氣，掛斷電話，小米看著轉過頭來看著她的秦雪無奈的聳聳肩，「去學校。」
「好。」秦雪也沒多問點點頭隨即發動車子。
一路，小米都沉默不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們趕到學校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賈青等在門外，神情焦急。秦雪在賈青身旁停下來，小米探出腦袋叫了一聲賈青。
賈青回過神來，看著坐在車裡的海小米，又看看開車的秦雪，面色有些不自在。「上車吧。」小米笑笑，低聲道，賈青猶豫一會最終還是上了車，整個人顯得有些局促。
跟海小米比起來，她自己似乎太過普通和卑微，向來性情平和的她內心竟然生出風浪，不過她表面上依舊端莊溫柔看不出什麼。
秦雪餘光瞥了一眼賈青，賈青注意到她的視線跟秦雪點點頭，秦雪笑了笑點頭回應。賈青說了個地址，秦雪看一眼海小米，小米點點頭秦雪會意。
海小米彷彿公主，她呢，就像是灰撲撲的平凡人，不知道為何，賈青最近總是喜歡拿自己跟海小米比較，越是比較，她的心越是不得安寧。
大概半個小時，車子緩緩地停下來，小米瞥了一眼，「森山醫院」，小米想起了柳煙呆在這裡的時候。
「賈老師，這是……」
「自從那事發生之後，方雯狀況很差，她父母工作很忙最近都在國外就聽了醫生建議將她送來這裡。」賈青解釋道，「她整天抱著手機，不願意說話，不配合醫生治療直到她今天突然說話，說要見你。」
賈青說完，神情有些落寞。當她察覺到海小米的目光，賈青跟平常一樣溫柔的笑笑，但眉眼之間的情緒卻是分明。
「是嫌她丟人嗎？」小米邊走邊道，她聲音很輕但卻擲地有聲，讓人不得不注意。
丟人？
賈青愣了愣，眸中飛過一絲尷尬。儘管她迅速掩蓋自己情緒，但那絲尷尬還是被她小米看在眼裡。
「也許只是工作忙……」賈青勉強的擠出一抹笑，面頰的肌肉糾結的糾纏著使她的笑看上去越發勉強和僵硬。
「也許吧。」小米聳聳肩。
方雯一個人呆在房間，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整個房間陰沉沉的沒什麼生氣。透過門上的窗戶能看到她整個人窩在被子里，頭髮亂糟糟遮住了大半張臉，臉上還有些淤青和疤痕但已經好了很多，不過內心估計是千瘡百孔。
看樣子，情況的確很糟糕。
醫生先進去跟方雯說了什麼，她們幾個在外面等待。
不一會醫生走了出來，讓海小米進去。
「我是方雯班主任，我想……」賈青走上前。
「病人只說要見海小姐。」醫生打斷賈青的話，沖著賈青點點頭。賈青尷尬的笑笑，沒有接著說下去。
「醫生，她的情況？」秦雪擔心道。
「放心，她不會傷人。」醫生沉沉說道，秦雪這才安心。海小米拍了拍秦雪的肩膀又看看賈青，轉身進了了病房。
看著海小米走進去，賈青嘴角扯了扯。
秦雪掃了一眼賈青，這個賈青給她的感覺怪怪的，跟以前似乎不太一樣叫她有些擔心。
「賈老師，您沒事吧？」秦雪笑望著她。
「沒，我很好。」賈青說了句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來，眼角餘光盯著病房。
「你很關心方雯……」秦雪笑著在她身旁坐下。
「當然，我才是她老師。」賈青眼神一沉，語氣忽然嚴厲起來，秦雪微微一怔有些吃驚賈青的反應。
她才是……
這話很有意味，秦雪暗自琢磨，「沒錯，你才是方雯的老師。」秦雪附和道。
賈青回過神，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擔心方雯。」賈青局促不安的解釋，秦雪只是微笑並不回應，賈青緊緊地皺眉，「抱歉，我有些激動。」
「沒什麼。」秦雪淡淡道，微笑看賈青一眼。
賈青斜瞥一眼秦雪，笑僵了僵，「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秦雪眼神略帶詫異的看著賈青，看似平靜的表情內心卻在你迅速思索，猜想賈青想說些什麼，因為賈青的表現叫秦雪心中起了戒備。
賈青驀地笑起來，挑起的眉眼，「沒什麼，我只是好奇你跟海老師的關係。你對海老師很好，雖說是朋友，但我更覺得你像是保姆。」賈青言語突然變得犀利甚至刻薄。賈青直視著秦雪的眼睛不想放過她任何情緒似的，只是剎那之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緊張起來。
保姆？秦雪想著賈青說的話，嘴角飛揚但並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