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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4是誰無用?

  「這種事還不是你能過問的,小子,」白承澤在兒子的頭上拍了一下,道:「想想一會兒要吃什麼吧,不在府里吃,我就帶你上街吃去。」


  白柯問:「帶上林兒和棟兒嗎?」


  白承澤說:「你想帶上他們?」


  白柯說:「就我們兩個出去不好吧?」


  白承澤笑了起來,把白柯摟在懷裡撓了幾下痒痒,好笑道:「現在還挺會裝了,不想帶就不想帶,你裝什麼好哥哥?」


  白柯嘻嘻哈哈的笑聲傳到了書房外,白登卻暗暗擦了一把冷汗,白承澤對白柯的寵,在他這個奴才的眼裡看著都是太過了。


  賢王父子倆鬧在一起的時候,安元文坐在寧氏的房中,聽著自己的小廝說,安府里要給安元志擺送行家宴的事。


  「下去吧,」安元文聽完小廝的話后,只跟小廝說了這麼一句話。


  小廝退下之後,寧氏夫人就又痛哭了起來。


  安元文說:「如今你哭有什麼用?」


  寧氏說:「這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父親說不會不問寧家的事的,」安元文說道:「你聽大夫的話,安心養病吧。」


  「妾身的娘家出了這樣的事,」寧氏夫人聽了安元文的勸后,更是哭得厲害了,說:「府里卻只顧著五少爺的出征?以後相公你在這府里還能抬起頭來嗎?」


  安元文冷道:「父親還能把我趕出安家不成?」


  「寧家怎麼辦?」傷心之下,寧氏夫人沒有注意到安元文此刻說話語調的冷冰,哭道:「連父親都下了獄,他們要是也像大哥和夏川那樣被害了,相公,你讓妾身怎麼活?!」


  安元文看著妻子痛哭流涕,沒有了再勸下去的心思。


  寧氏夫人哭了半天,看安元文沒個反應,哭聲漸漸停了。


  安元文這才道:「哭累了,就休息吧。」


  寧氏夫人是個大家閨秀,可是在娘家遭了大劫的惡耗之下,安元文這種好像事不關己的態度,激怒了寧氏夫人,「我跟你說沒用,」寧氏夫人沖安元文叫喊道:「我自己去見父親,我跪死在父親的面前,我就不信我求不來父親的一句話。」


  眼看著寧氏要從床上起身下地,安元文的嗓門也高了一些,說:「父親的原話我已經告訴你了,你還想求父親的什麼話?」


  「你讓我看著寧家被滅門嗎?」寧氏高聲道:「父母生養了我,你讓我就坐在這裡看他們死?」


  安元文按住了寧氏的肩膀,道:「你現在心情不好,我不跟你多說,你休息吧。」


  寧氏夫人一把推開了安元文的手,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膽氣,還是長久在安府受到的壓抑,在這一刻終於爆發了,寧氏夫人看著安元文道:「你也就在我的面前狠一狠,說到底,這是你沒用!」


  安元文的臉上一下子就褪盡了血色。


  寧氏夫人喊完了這句話后,自己也呆住了。


  安元文站起了身,他連手都沒有抬,寧氏就已經往床里縮了,安元文突然看著自己的妻子一笑,道:「在你眼裡,我還是一個會打女人的沒用男人?」


  「不是,」寧氏夫人忙就搖頭,又探身伸手過來想拉安元文的手。


  「好好休息吧,」安元文躲開了寧氏伸過來的手,低聲道:「元志出征也是大事,家裡無視了他這麼多年,如今到了得改改的時候了,畢竟元志如今是定遠侯了。」


  寧氏夫人說:「不是五少爺派人去救夏川的嗎?父親也說讓我放心,這事情怎麼又會變成這樣?五少爺真的出手救人了嗎?」


  「休息吧,」安元文轉了身,腳步虛浮地往屋外走去。


  寧氏夫人又是放聲大哭了起來,明明自己的夫家權勢滔天,娘家出事,自己卻還是如此無助,無能為力,寧氏夫人的痛苦可想而知。


  安元文走進了自己的書房,這一坐就是從白天坐到了晚上。


  上官勇跟安錦繡「速戰速決」了一番,出宮之後見到了老六子,帶著老六子到了安元志的駙馬府。


  袁煥這時會口齒不清地喊爹爹了,看到誰都是喊爹爹,只是讓上官睿氣悶的是,這小東西只要看見他,那一定是閉緊了嘴巴,任他怎麼哄逗都是一聲不吭。


  安元志拉著上官勇看上官睿的窘態,笑道:「這是不是表示煥兒也天生討厭書獃子?」


  上官勇蹲下身看趴在床上的袁煥,他天生不苛言笑,除了個上官平寧,還有當年小小的白柯,就沒小孩子跟他表示過親近,所以上官勇看袁煥的時候,是真沒指望袁威的這個遺腹子能給他個笑臉。


  袁煥看著上官勇,啃了啃手指頭,又啃腳指頭,口水很快就淌了一床。


  上官睿說:「他是不是想哭啊?」


  安元志說:「他這像是要哭的樣子嗎?」


  上官勇跟袁煥眼對眼地瞅著。


  「姐夫,」安元志在一旁出點子:「你喊喊他啊。」


  上官勇刻意放輕了聲音,喊了一聲:「煥兒?」


  袁煥啊了一聲。


  上官勇覺得這小東西可能不怕自己,伸出手指頭想戳一下小孩的小腳丫子,卻不料被袁煥伸雙手抱住了他的這根食指。兩相一對比,上官勇才發現,袁煥的小胳膊可能還沒自己的手指頭粗呢。


  「行了,」安元志對乾兒子的表現很滿意,跟上官睿說:「要不就是你天生不招小孩子待見,要不就是煥兒看不上你這書獃子,做師父什麼的,你還是免了吧。」


  上官睿還沒及開口跟安元志吵架,這邊袁煥又喊了上官勇一聲:「爹爹。」


  安元志一下子就笑出了聲來。


  上官睿瞅著小袁煥,神情尷尬地道:「他真討厭我?」


  上官勇晃動著自己的手指逗袁煥玩,一邊嘆道:「都會喊爹爹了,阿威要是活著,不定得多高興呢。」


  上官勇一說袁威,安元志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出征之後,這孩子送軍里去吧,」上官勇跟安元志說:「他不能再出事了。」


  「嗯,」安元志坐在了床上,拿毛巾把袁煥的嘴上,下巴上的口水擦乾淨,說:「以後還讓這小東西學武好了,阿威的兒子怎麼著也得當個大將軍。」


  安元志這裡擦著,袁煥的口水還是把上官勇的這根手指給弄得濕透。


  「怎麼多這麼口水呢?」安元志嘀咕了一句后,問上官勇道:「小胖子那時候也是這樣兒?」


  上官勇小聲道:「小孩子都這樣,長長就好了。」


  安元志趴在了床上,用頭拱拱袁煥的小肚皮,說:「你這小子啥時候能長大呢?」


  上官睿涼涼地說了一句:「等煥兒長大,我們就老了。」


  安元志回頭瞅了上官睿一眼,說:「為什麼你這人說話就這麼掃興呢?」


  上官睿說:「實話都傷人。哥,我跟元志在街上看見白柯了。」


  白柯?上官勇不會主動去想這小孩,可是也不可能忘了這小孩。


  上官睿說:「李鍾隱會不會想在白承澤的身上賭一把?」


  安元志坐直了身體,說:「李鍾隱本就多子多孫,門下弟子也不少,只可惜他在先皇那兒討不到好,我姐也不願意用他,他投到白承澤那兒去,好像說得通。」


  「李鍾隱本事還是有的,」上官勇說道:「只可惜當年選錯了主子。」


  「李鍾隱在軍中還是有根基的,」上官睿壓低了聲音道:「告訴大嫂一聲,不能讓李鍾隱一門心思幫了白承澤。」


  上官勇點一下頭,然後看了安元志一眼,說:「你姐姐讓你當心安元文,出征之前,你不要去招惹這個人。」


  安元志頓時就不耐煩了,說:「寧家父子的死跟我沒關係啊!」


  「要安元文也這麼想才行,」上官勇道:「你們安家的事,正常道理根本說不通。你們兩個不是回安府去了嗎?看見安元文了?」


  安元志不樂意說這事。


  上官睿道:「他想去西畿道,不過太師沒允他。」


  「他去西畿道能做什麼?」上官勇皺著眉道。


  上官睿看一眼正抖著手帕子逗袁煥的安元志說:「寧家的男子都入了獄,他著急也是人之常情。」


  「你大嫂會管這事兒,」上官勇說:「寧家的男人不會全死在獄里的。」


  安元志這時道:「是誰下的手?」


  上官勇說了三個字:「白承澤。」


  安元志聽到這人名的時候,一點生氣要發火的感覺都沒有,就好像事情本就該這樣一般。


  上官睿背著手在屋子裡踱了幾步,然後問道:「理由呢?」


  安元志笑著說:「他指望安元文把我殺了?」


  上官勇說:「他有這個本事嗎?」


  安元志看一眼上官睿。


  上官睿怒道:「你看我做什麼?!」


  安元志說:「一個書獃子怎麼可能殺得了我?他是能跟我動刀,還是能跟我動槍?」


  「小心為上,」上官勇雖然覺得安元文不可能有本事殺了安元志,但還是叮囑安元志道:「狗急跳牆,你三日之後就要出征了。」


  「嗯,」安元志笑道:「兔子急了也咬人,可他連兔子都算不上啊。」


  上官勇給了安元志一下,道:「我還得教你多少遍?」


  安元志翻了個身子,把袁煥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看著上官勇委屈道:「這次真不是我惹的事啊,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上官睿笑了起來,說:「你在我哥面前倒會裝可憐,說實在的,安大公子恨你,你也不冤,你真的有用心去救寧夏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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