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6算計下的幫忙
袁義把兵部還有刑部的兩份文書放到了安元志的跟前。
安錦繡跟安元志道:「你看看吧。」
安元志把兩份文書拿在手裡都看了后,然後問安錦繡:「這關我什麼事?姐,你不會要我幫安大公子吧?」
安錦繡知道安元志看得不經心,但還是問安元志道:「兩份文書都看完了?」
「看完了,」安元志說:「這個寧家的嫡長孫是傻瓜嗎?私自放手下的兵卒回家,他嫌命長,那就讓他去死好了。」
袁義在這時乾咳了一聲。
安元志看著袁義說:「你可憐他?犯不上,寧家的家勢也就比安家差了那麼一點點,這個寧夏川的日子一定過得比你好。」
「事情情有可原,」安錦繡道:「那兩個兵卒只是回家探母,軍法也不外乎人情吧?」
安元志把手裡的文書往茶几上一摔,說:「姐,這事你還看不明白?放兩個兵卒回家看生病的老娘,這算個屁事啊?現在抓著寧夏川不放的人,是周孝忠的人,這哪是對著寧家啊?這老東西,他別落把柄到我的手裡,不然的話,你看我怎麼對付他。」
安錦繡說:「你能有什麼好點子?最多就是殺人。」
安元志笑了起來,說:「姐,你要是想殺周孝忠,這不是難事啊,我帶兵去周府,就他府里的那些侍衛,對上衛國軍,一定是找死的命,我……」
「行了,」安錦繡沒讓安元志把要殺光周孝忠全府的話說下去,問安元志道:「你現在除了殺人,就不想別的事了?」
安元志說:「我還有什麼事要做?」
袁義這下子都忍不住說話了,說:「少爺,你當京城是邊關嗎?」
安元志壓低了聲音道:「姐,你不殺人,聖上的皇位就坐不穩,你當周孝忠是個多光明正大的人?你看他對付寧夏川就應該知道了啊,這老東西跟父親斗這麼久,是好人他不早死了?」
「你去把這個寧夏川救下來,」安錦繡也不跟安元志廢話了,說道:「別說他罪不至死,就是他罪大惡極,這個時候我也不能讓他死了。」
「為什麼呀?」安元志問道:「你真要管安元文的事?」
「你也明白周孝忠這是在對付誰,」安錦繡說:「你是讓我裝傻嗎?」
「裝傻又怎麼樣?」安元志是打心眼裡不樂意管安元文的事,說:「是個人都知道我們跟那一房的人不和,寧夏川死了也不丟我們的臉。姐,我跟你說,你現在管了寧家的這件事,讓周孝忠知道你在乎那一家子,那以後這老東西再從那家人的身上下手呢?」
安錦繡這下子暫時沉默了。
安元志拍拍茶几上的文書,說:「這上面不是還寫著嗎?寧夏川也不光是私放兵卒回家的事,軍里還說他貪了軍餉呢,說這錢可能是被寧家吞了。」
袁義說:「這罪不是還沒定下來嗎?」
安元志神情輕蔑道:「什麼沒定下來?人到了牢里,幾頓打一受,什麼罪名他不認?再說了,真要查世族大戶的錢是不是乾淨,這年頭有幾家經得起查?」
袁義看向了安錦繡,說:「是這樣?」
安錦繡敲一下坐榻的扶手。
「姐,你就別再跟安家扯上關係了,」安元志看著安錦繡道:「這事兒父親有本事,那就讓他去救人,我們兩個躲遠點好了。」
「我看你也是個傻瓜,」安錦繡說:「太師不會找你?你姓安的。」
「他找我,我就得替他幹活?」安元志說:「周孝忠我惹不起,一句話就把他打發了啊。」
安錦繡看著安元志嘆氣。
安元志看安錦繡這樣,把身子坐端正了,說:「你是不是有別的打算?」
「不管你願不願意,只要你一天是潯陽安氏的人,那安元文他們你就擺脫不了,」安錦繡跟安元志道:「平日里你與他們可以各過各的,可你不能跟他們結仇,你懂我的意思嗎?」
安元志說:「我到了今天還怕他們嗎?」
「不是怕,是你得做給外人看,」安錦繡道:「連自己兄弟都不能善待的人,誰會相信你能善待別人?你就一直靠著你姐夫嗎?」
在軍里現在有上官勇幫襯著,將官也好,兵卒也好,看在上官勇的面子上,會跟安元志交好,如果有一天安元志的身邊不再有上官勇了呢?
「你走的本也不是世家子弟走的路,」安錦繡跟安元志道:「你在軍中待得日子也不短了,那些不是世家子弟出身的將軍們看重什麼,你還用我教嗎?」
袁義說:「軍中的人喜歡重情重義的將領。」
安元志說:「衛國軍里的人都知道我與安家的事。」
「那日後呢?」安錦繡說:「你看到一個人,就跟他解釋一遍你的這些事?元志,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再不願意,你也得去做。」
安元志坐著想了半天,就是不開口。
安錦繡等了安元志一會兒,看自己的這個弟弟還是副德性,便乾脆說:「道理我都跟你說明白了,你照著我的話去做。」
安元志說:「我上趕著去幫安元文這個忙?」
「這也是你們讓外人看,你們兄弟之間兄友弟恭的時候,」安錦繡說:「太師會讓安元文找你的,你記住我的話,不準給他臉色看,也不準胡說八道,先把寧夏川救出來再說。」
「安元文要是不來找我呢?」安元志問道。
「他一定會來找你,」安錦繡說:「你記住我的話了?」
袁義看安元志在這兒還想垂死掙扎一下,說了一句:「你不願意,主子可以找將軍幫忙。」
安元志白了袁義一眼。
「說話,」安錦繡看著是耐心要用盡了,問安元志道:「你做不做?」
「做,」安元志拉了長語調道:「先說好了,安元文不來找我,這事就跟我沒關係。」
「行,」安錦繡答應得也爽快,說:「就這麼辦。」
安元志起身,把兩份文書送到了安錦繡的坐榻小几上,說:「找我來就這事兒?」
袁義說:「少爺,恭喜你封侯了。」
安元志一笑,說:「這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安錦繡斜了安元志一眼,「不要得了好處還賣乖,」她跟安元志道:「爵位上去了,心眼也應該也大一些了,男兒丈夫弄得睚眥必報,像什麼樣子?」
安元志裝出了茫然狀,說:「我什麼時候做過睚眥必報的事兒?」
安錦繡和袁義都是一笑,看著安元志的樣子都是一臉的不屑。
安元志聳聳肩膀,在自己人面前丟臉,他不在乎。
「日後再找白承允的那些官員們,可以找白楠幫忙了,」安錦繡笑過之後,又跟安元志道:「白楠年紀雖小,但你對他要恭敬。」
「他是真心要幫忙的嗎?」安元志問安錦繡道。
「他如今只有靠著我們了,」安錦繡小聲道:「有空跟他說說雲霄關的事,那個魏楚現在在哪裡?」
安元志說:「在衛國軍里,我姐夫對他很照顧。魏家幾次來人找他回去,姐夫都替他攔了,最後還放了狠話,說衛國軍里的人,不管是誰他都保,讓魏家的人不要惹到他的頭上。」
這事兒,上官勇沒跟安錦繡說過,「魏家是怎麼說的?」安錦繡好奇道。
安元志說:「那之後魏家的人就沒來過了,姐夫還讓我派袁笑他們幾個去接魏楚的生母出魏府了,算著日子,袁笑他們也應該把人接到京城來了。」
安錦繡點一下頭。
安元志拖了張凳子在安錦繡的跟前坐下了,說:「我知道,姐夫讓我派人,是讓魏楚記我的人情呢。」
安錦繡說:「你知道就好。」
袁義站一旁說:「這個魏楚的武藝很好嗎?」
安元志說:「還行吧,主要是他一直跟著白承允的,白承允的事他應該都知道一些。反正,我姐夫挺照顧他。」
安錦繡在這時看了袁義一眼。
袁義從袖口裡拿了一疊銀票給安元志。
安元志把銀票數了數,咂舌道:「這麼多錢?」
「你封侯了,」安錦繡道:「這些錢給你打點人情用的,還有拉攏官員要用的錢,都從這裡面拿吧。」
安元志抬頭看著安錦繡說:「我有錢。」
「安家的錢?」安錦繡挑一下眉頭。
安元志把銀票揣衣兜里了,問安錦繡道:「我以後不能用安家的錢了?」
「我只是不想你被安家用錢治住,」安錦繡小聲道:「你駙馬府里的人,是不是月錢都由安府給?你怎麼這麼糊塗?拿著安府給的錢,那些人算是你的人,還是安府的人?」
安元志在不知不覺間又被安錦繡教訓了。
「去吧,」安錦繡教訓完了安元志,趕人一樣,沖安元志一揮手,道:「為著你的封侯,安府里一定會開祠堂的,你不準給我鬧事,恭恭敬敬去磕個頭。」
安元志人從凳子上一跳,站在了地上,說:「知道了,我一定聽話行了吧?實在不放心,你讓袁義看著我。」
「我怕累著袁義,」安錦繡看著自己的弟弟道:「你還有事嗎?沒事就快走吧。」
安元志眼珠轉了轉,小聲問安錦繡:「真的不用殺周孝忠嗎?」
安錦繡喊袁義,指著安元志說:「替我把這小子扔出去。」
安元志哈哈一笑,轉身往小花廳外跑了。
袁義跟著安元志出了小花廳,站在走廊里看了安元志一眼,小聲道:「有殺周孝忠的工夫,你不如想想怎麼殺白承澤吧。少爺,你現在喊著要殺周孝忠,是在揀軟柿子捏嗎?」
安元志往地上唾了一口,說:「你當我不想殺那混蛋?我姐不讓,我能有什麼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