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傳位於……
風光遠把裝著世宗遺旨的木匣拿進了世宗的卧房裡,往上官勇左手邊的茶几上一放,說:「衛朝,聖旨就在裡面。」
上官勇看看這木匣,二話不說,伸手就要開木匣。
風光遠把上官勇一攔,說:「你先等等。」
安元志說:「風大哥還有什麼條件?」
風光遠說:「你這個五少爺啊,我還能跟你要錢不成?」
上官勇說:「風大哥有話就請講吧。」
風光遠站起了身來,說:「你們看吧,我就不看了。」
上官睿忙說:「風大哥這是何意?」
風光遠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操不起這個心,你們看了后,告訴我一聲就完了,我先回后宅,有什麼事,你們讓人去后宅知會我一聲就行。」
安元志張了嘴,被上官睿在後面戳了一下,安元志又把嘴閉上了。
風光遠衝上官勇抱了一下拳,轉身就往外走,腳步虛浮,但步子還是走得很快,像有什麼人在身後追他一樣。
風光遠走出去后,上官睿拿起了木匣,拿在手裡上下左右地仔細看了一番,說:「蓋上的泥封沒被補過,這木匣沒被人打開過。」
安元志說:「那你就把它打開吧。」
木匣關得很緊,上官睿試了幾次,都沒能把這木匣打開。
「你說你們這些讀書人有什麼用?」安元志嘴裡嘀咕著,把木匣從上官睿的手裡拿到了自己的手裡,用勁在茶几上磕了幾下。
上官睿說:「你別把這匣子弄壞了。」
安元志磕完了木匣后,只一下就把木匣打開了一道一指寬的縫,看著上官睿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你出去跟人玩命剛回來呢。」
上官睿把木匣蓋打開了,嘴裡跟安元志說:「你想罵我手無縛雞之力,你就直接罵,不用跟我客氣。」
安元志望著木匣,木匣里鋪著明黃色的錦緞,一道聖旨卷放在明黃的錦緞之上。
上官睿打開聖旨看了之後,把聖旨遞到了安元志的手上。
安元志看上官睿的臉色陰沉,說:「跟我們想的不一樣?」
上官睿示意安元志自己看。
安元志把聖旨拿到了上官勇的跟前,跟上官勇一起看。
這聖旨是世宗親筆所寫,傳位於六皇子白承英這九個字,是最先看在上官勇和安元志的眼中的一行字。
「白承英?」安元志把這名字反覆看了好幾遍,生怕自己是眼花了。
在寫了傳位於六皇子白承英之後,世宗寫道,敕封九皇子白承意為晉王,賜封地臨鄉城,允接母皇貴妃安氏出宮奉養。
上官睿跟上官勇道:「當了太后的人,就沒辦法被兒子接出宮奉養了,聖上這是放大嫂出宮了。」
安元志這時冷道:「所以呢?順嬪那個女人才是笑到最後的人?」
上官睿道:「六殿下登基為皇,那順嬪娘娘自然就是太后。」
安元志直接把世宗的這道聖旨扔回木匣里去了,小聲道:「要是我們當眾把這聖旨拿出來,我們還真是給六殿下作了嫁衣了!」
上官睿復又坐下了,他看起來沒有安元志那樣惱怒,想了一會兒后,上官睿跟上官勇道:「到了最後,聖上還是在算計人心啊。」
上官勇的眼中波瀾不驚,道:「被聖上算計不是正常的事嗎?」
「幼主登基,後宮必定干政,外戚必定撐權,」上官睿道:「所以,九殿下從頭到尾就不在聖上的考慮範圍之內。聖上甚至都不讓大嫂再留在宮中,大嫂貴為皇貴妃,身後還有安家,聖上這是放大嫂出宮,同時也是為新皇除去一害啊。」
「你什麼意思?」安元志說:「我姐還,還成了一害了?」
上官睿說:「對於六殿下來說,大嫂不就是他的攔路石嗎?六殿下的母族不強,他所靠的只有這道聖旨罷了,大嫂要是真想攔他的路,太容易了。」
安元志沒好氣道:「難為聖上了,他不如直接下旨賜死我姐不是更好?」
上官勇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
上官睿嚇了一跳。
安元志閉了嘴。
上官勇把聖旨又從木匣里拿了出來,打開又看了一遍,區區幾行字,兩三眼就可以看完一遍了。
「賜死大嫂只會把大嫂這邊的人,逼得兵行險招,」上官睿小聲道:「將九殿下封王,這就是一個安撫,讓人覺得還不到魚死網破的時候,這就是在給六殿下時間。」
上官勇道:「什麼時間?」
安元志說:「這還能是什麼時間?讓他準備好收拾我大嫂的時間唄。」
上官勇說:「讓六殿下殺了你姐姐?」
安元志目露凶光,說:「這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上官睿倒了杯水遞給了安元志,問上官勇道:「哥,這聖旨要當眾宣讀嗎?」
上官勇手裡拿著世宗的這道聖旨,沒吱聲。
安元志喝了幾口冷水,突然又道:「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這不正好讓姐夫你帶著我姐走嗎?臨鄉城在哪兒啊?」
上官勇說了句:「我沒記錯的話,這城在江南。」
「聖上把我姐趕得夠遠的啊,」安元志嗤笑著道:「他怎麼就看中六殿下了呢?」
「六殿下跟四殿下關係親密,」上官睿道:「四殿下這一派的官員會樂見六殿下成皇的,大殿下想必也不會反對六殿下。」
「那為何不是大殿下呢?」安元志問道。
上官睿看著安元志說:「你會願意看到大殿下成皇?你跟大殿下不對付的事,聖上清楚啊。」
安元志說:「原來我有這麼大的本事,能礙著大殿下成皇呢。」
「大殿下不是能成大事的人,」上官睿道:「六殿下除了母族太弱之外,在其他方面沒什麼不好的。」
「那我們該拿這聖旨怎麼辦啊?」安元志問上官勇道。
上官勇站起了身來,說道:「先把這個院子封了,我們回軍營去。」
「不可,」上官睿馬上就道:「哥,這個時候你得親自守在這裡。」
「姐夫老待在這裡,你當外面的人不會起疑心?」安元志道:「聖上的事萬一傳出去,這聖旨我們是給人看,還是不給人看?你不是說這事是聖上在城樓當著眾臣面說的嗎?那我們說壓根沒有聖旨,誰信啊?」
上官睿從上官勇的手裡把聖旨拿了過來,說:「聖上傳位六殿下的事,我看暫時不能往外說。」
「為何?」上官勇問道。世宗傳位於白承英,對於上官勇來說,這不算什麼事,只要世宗不傳位於白承澤和白承路,能讓他有機會帶著安錦繡遠走高飛,那就行了,其他的皇子,哪個當皇帝,上官勇都不在乎。
「聖旨一出,」上官睿道:「難保六殿下在我們未回京城之時,就沖大嫂下手了,哥,對於六殿下來說,這叫先下手為強,永除後患,我們不能不小心大嫂的性命啊。」
安元志說:「有慶楠他們在京城,他白承英敢對我姐下殺手嗎?」
「這種事我們還是不要賭的好,」上官睿看著上官勇道:「哥,等我們帶兵回到京城,再拿出這聖旨也不遲,那時大哥就在京城,可保無人敢害大嫂啊。」
上官勇道:「那現在呢?」
安元志說:「既然真的不能拿,那我們就拿個假的出去好了。」
上官勇的眉頭頓時就一皺。
上官睿看看聖旨上的字跡,說:「哥,這字跡我寫得出來,聖上在城樓上說過,這只是一道封賞諸將的聖旨,那我們就順著聖上的這個心意,拿出一道封賞諸將的聖旨好了。」
「最好封我個王爺,」安元志小聲玩笑了一句。
上官睿看了安元志一眼,說:「滾蛋!」
上官勇坐著像是發了半天的呆,然後跟上官睿道:「你去寫聖旨吧。」
安元志從內室里叫出了吉和,開口就跟吉和要空白的詔書。
吉和問都沒問,從世宗的內室里,拿出了空白的詔書。
玉璽留在了京城帝宮的御書房裡,上官睿看世宗在遺旨上蓋的印是私印,便問吉和道:「聖上的私印在哪裡?」
吉和說:「聖上帶著的私印,在侯爺他們出關的前天晚上,聖上已經命暗零砸成沫子了。」
安元志叫了一聲:「沫子?」
吉和說:「印是玉印,被暗零砸得粉碎了。」
屋中的三人面面相覷,世宗這是不讓他們有偽詔的機會啊。
「這要怎麼辦?」安元志問上官睿道:「我們現刻一個私印來?」
上官睿說:「那暗零呢?他知道聖上的私印已經毀了,你要怎麼處置他?」
吉和聽上官睿說要怎麼處置暗零,一股涼氣從心底泛開,這個上官二少爺明明是個讀書人,怎麼說起話來,讓他感覺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呢?
安元志看向了吉和,說:「大總管,聖上這一次一共帶了多少暗衛來?」
吉和說:「三十九個。」
「姐夫,」安元志說:「怎麼辦?」
「讓他們過來,」上官勇道:「他們若是願意幫著瞞,那就留下,如果他們不願意,那就殺了吧。」
安元志聽了上官勇的話后,點了一下頭,說:「吉大總管,你去找暗零他們過來吧,就說聖上傳召他們。」
吉和說:「他們在?」
「聖上命他們護衛程氏夫人,」上官睿道:「他們這會兒應該就在帥府里。」
「那奴才這就去后宅找他們,」吉和說著話就往外走。
「大總管,」上官睿在吉和的身後道:「我們可是聽皇貴妃娘娘說過,你是個忠心的人。」
吉和的腳下踉蹌了一下,回身又要跟上官勇表忠心。
安元志笑道:「小睿子,你這麼說大總管做什麼?大總管得跟著我們一起富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