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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2出手人前

  春鶯看著白承舟拚命地搖頭,眼中的乞求之情讓白承舟幾乎不忍心去看。


  白承路打量一眼自家大哥的神情,道:「大哥,這事你準備怎麼辦?」


  樓梯上這時傳來了一個女人的痛哭聲,眾人一起往樓梯望去,就見醉紅樓的老鴇披散著頭髮,衣衫凌亂地從樓梯上奔了下來。


  「一會兒要是亂起來,你帶著這女子先走,」安太師這時跟韓約小聲道。


  韓約忙就點頭,小聲應了一句:「是。」


  老鴇看了白承路一眼,然後便哭叫著衝到了白承舟的面前,哭道:「大殿下,奴家遭了天大的罪了!大殿下,您可要為奴家作主啊,奴家一個女人,再下賤也不能讓人這麼欺負啊。大殿下,打狗還要看主人,這位韓大人仗了什麼人的勢啊?!」


  白承舟被這老鴇哭得,看著韓約的雙眼又噴火了。


  「包庇姦細之人,怎能輕饒?」安太師說道:「大殿下,你當以國事為重。」


  白承舟看著安太師冷笑了一聲,說:「我還不用太師你來教訓。」


  安太師說:「那大殿下你想做什麼?」


  「說春鶯是姦細,這是天大的冤枉啊,」老鴇這時哭道:「這丫頭五歲就被我買進了醉紅樓,我辛辛苦苦把丫頭養大,好容易看著這丫頭能伺候大殿下,這輩子有了一個依靠,怎麼就天降了這種橫禍呢?老天爺不開眼啊,我親手養大的丫頭,怎麼能是姦細呢?」老鴇哭得坐在了地上,涕淚橫流。


  白承路說:「韓約,你聽見她的話了?春鶯五歲就進了醉紅樓,她怎麼當沙鄴的姦細?事實如此,你還要怎麼狡辯?」


  「來人,」白承舟道:「把韓約給我拿下!」


  白承舟的人往前一衝,安府的侍衛馬上就還了手,都不用安太師下令的。


  雙方這一開打,醉紅樓的大堂里立時就亂了套。與此事無關的人,想跑跑不了,只能在樓中四散奔逃,不想做了城門失火后,被殃及的池魚,女人哭喊,男人逃命,皇子侍衛與安府侍衛揮刀相向,各種聲音混在一起,醉紅樓里炸了鍋一般。


  「去幫忙,」白承路跟自己的手下道。


  二王府的侍衛也往前沖。


  安太師站在原地沒動,跟韓約道:「你還不走?」


  韓約拖著春鶯就往外走。


  「韓約!」白承舟手裡提著劍,親自把韓約一行人堵在了醉紅樓的大門前。


  大內侍衛們看著這位擋路的大皇子,心裡都打鼓,他們真要跟一個皇子殿下動手嗎?


  韓約這會兒也是拎刀在手,沖白承舟道:「大殿下,下官求您不要為難下官。」


  「狗奴才,」白承舟道:「你還想跟我動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要韓約顧及白承舟的皇子身份已經不可能了,韓約單手揮刀,刀刃帶著風聲,朝著白承舟砍了過去,順帶著把拖在手裡的春鶯推給了自己的手下。


  一個大內侍衛把春鶯死死地拽在了手裡。


  白承舟被韓約連著幾刀逼出了醉紅樓的大門。


  幾個大內侍衛想跟著韓約出去,沒想到被幾個皇長子府的侍衛攔住了,雙方一言未發,直接打在了一起。


  「太師?」大管家看著面前混戰在一起的侍衛們,嚇得面無人色,喊安太師道:「太師,這,這要如何是好啊?」


  安太師沒有理會大管家,他只是看著與他隔著好幾拔人,沒有與人動手的白承路,突然就面露了微笑。


  大管家看自己的主子這個時候還笑,更是嚇得不輕了,自家主子不會是瘋了吧?


  安太師要的就是這事鬧大,他的那個女兒再怎樣不喜人前出手,但一定不會不管韓約,所以安太師這會兒就等著安錦繡出手呢。


  白承路這會兒卻沒有安太師的好心情。春鶯的事,是白承澤臨走時交待給他的諸多事務之一,聽到醉紅樓的龜奴來報,春鶯出事,白承路就是心裡再不耐煩,也只能尋了一個同路的借口,跟著同樣接到消息的白承舟一起趕來了。看著春鶯被大內侍衛制在手裡,麻袋一樣甩來甩去,白承路是直皺眉頭,也不知道這個春鶯從韓約那裡打聽到了什麼事,值不值得他們把事情鬧成這樣。


  韓約跟白承舟到了門外時,九門提督江瀟庭帶著九門提督府的兵馬也趕到了,與他幾乎前後腳趕到的還有一隊皇長子府的侍衛。


  「韓約,」江瀟庭下了馬,也是先喊韓約,道:「你是被鬼上身了?你敢跟大殿下動手?!」


  「給我進去,把那個女人救下來!」白承舟大聲命自己的手下道。


  韓約這會兒暗暗叫苦了,他手下只幾個人,加上安府的那一隊侍衛,本來就不如白承舟與白承路的人多,這會兒白承舟的援兵又到了,他們能走得了嗎?


  「韓約,」白承舟這會兒小聲跟韓約道:「這一次我看還有誰能救你。」


  韓約手裡的刀突然就快了起來,讓白承舟一時之間有些亂了手腳。


  江瀟庭看韓約突然之間要跟白承舟拚命了,原本不想上前來的江大人,這會兒不得不上前了,他不能看著韓約活活把白承舟砍死。


  江瀟庭參戰之後,韓約就有些吃力了,只是手慢了那麼一下,韓約便被江瀟庭一掌打在了胸口上。


  「狗奴才!」白承舟一劍剌向韓約的心口。


  江瀟庭一邊在嘴裡跟韓約喊著:「你這是以下犯上,我看你真是被鬼上身了!」一邊手腕一翻,看似不經意地,用手裡的劍碰了白承舟手裡的劍一下,把白承舟手裡的劍撞得一歪。


  韓約趁著這個空檔,往後一翻身,退出去幾米遠。


  「你,」白承舟看向了江瀟庭。


  江瀟庭渾然不覺自己方才做了什麼的樣子,命自己的手下道:「還不快把韓約拿下?」


  韓約把刀抵在地上,用這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江瀟庭的那一掌留了勁了,卻還是讓韓約的胸口處血氣上涌,有些提不上氣來。


  九門提督府的兵將聽了江瀟庭的命令后,直接就把韓約圍在了中間。


  「還抓什麼活口?」白承舟這時道:「給我殺了他!」


  江瀟庭說:「大殿下息怒,韓約畢竟是在內廷當差,還是審一下吧。」


  「你也要教訓我?」白承舟沖江瀟庭也發了怒。


  江瀟庭忙說:「大殿下,下官不敢。」


  「還不叫你的人動手?!」白承舟喊道。


  江瀟庭沖手下們一揮手,說:「把韓約拿下。」


  韓約把刀橫在了胸前,他這會兒若是束手就擒,那一定是死路一條了。


  就在這個當口,從街的南頭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眾人一起狐疑起來,這是哪方的人馬又到了?


  白承舟催江瀟庭道:「你還在等什麼?」


  江瀟庭說:「大殿下,好像有兵馬過來了。」


  白承舟說:「我管他是何方兵馬,你先替我把韓約這個狗奴才拿下!」


  江瀟庭一時間沒開口。


  九門提督府的人看自家大人這會兒不作聲了,已經快逼到韓約的跟前了,這幫人又停了下來。


  江瀟庭心裡門兒清,他今天要是不帶兵來,明天御史大夫們就能把他罵到臭頭,往世宗那裡去的奏摺里,不知道會把他江某人寫成什麼樣,這韓約要是死在他的手裡,白承舟這位大皇子是滿意了,可是韓約身後的那位安妃娘娘,他要怎麼應付?得罪不起白承舟,安錦繡他同樣得罪不起,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帶著九門提督府的人在一旁看戲,這事讓兩位皇子殿下跟安妃自己解決。


  「這一定得是安妃娘娘的人啊,」江瀟庭聽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在心裡小聲念叨著。


  白承舟這會兒發覺江瀟庭指望不上了,回身就跟自己府中的侍衛道:「去殺了韓約!」


  皇長子府的侍衛們湧上了前來。


  九門提督府的人不敢攔,把地方讓開了。


  眼看著韓約就要跟皇長子府的這幫侍衛打起來了,從他身後射來了一支駑箭,正中揮刀砍向韓約頭顱的侍衛的右臂。侍衛中箭之後,手中的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韓約直接一腳,把這侍衛踢飛到了白承舟的腳下。


  「御林軍?!」就站在江瀟庭身旁的副將,看到從南邊來的這支人馬後,不太敢相信地跟自家大人道:「真是御林軍?」


  江瀟庭沒吱聲,這會兒他可以站一旁看戲了。


  許興馬到了韓約的身旁,人沒下馬,問韓約道:「你沒事吧?」


  韓約一口血吐在了地上,用手抹了一下嘴角,說了句:「沒事。」


  「你們想幹什麼?」白承舟鐵青著臉問許興道。


  御林軍也不下馬,直接手執著搭箭的駑弓,對著皇長子府的侍衛們。


  「進去,」韓約手指著醉紅樓跟許興道:「太師被困在裡面了。」


  「進去救太師出來,」許興回身點了一隊御林軍。


  幾十名御林軍領命下馬,衝進了醉紅樓里。


  安太師看見御林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後,眼中的欣喜之情一閃而過,這下子,安錦繡還怎麼說自己只是後宮女子,與世無爭?他現在要的,就是這個女兒爭。


  白承路看見御林軍后,臉上的神情驚怒交加。


  「我們走,」安太師跟大管家說了一聲。


  「大人,」由御林軍們護著出了醉紅樓的大內侍衛們,出了醉紅樓后,就衝到了韓約的身前。


  韓約看一眼還是被他的手下拖著的春鶯,鬆了一口氣,問自己這幾個身上都帶了血的手下道:「都沒事吧?」


  「沒事,大人,我們死不了,」一個大內侍衛回韓約的話道。


  許興看了春鶯一眼,跟韓約說:「就是為著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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