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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大人物的戲

  安元志一邊跟諸多跟他道喜的人拱手回禮,一邊走到了白承路和白承澤的跟前。


  白承路斜了安元志一眼,說:「元志,我可是把我的皇妹交給你了。」


  安元志忙笑道:「末將一定會好好待公主殿下的,請二殿下放心。」


  白承路說:「你還喊我二殿下?」


  白承澤一笑,說:「二哥,今天是元志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要為難元志了。」


  安元志的反應很快,聽了白承澤的話后,馬上就笑著喊了白承路一聲:「二哥。」


  「打蛇上棍的小子,」白承路望著安元志笑著搖了搖頭。


  安元志從上官睿的手裡接過了一個酒杯,道:「二哥,五哥,元志敬你們。」


  白承澤舉起了酒杯,跟安元志對望一眼,道:「元志,是我們要敬你才對,日後雲妍就要由你照顧了。」


  安元志看著白承澤露齒一笑,說:「五哥跟元志還客氣什麼?公主殿下金枝玉葉,元志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新郎官跟大小舅子碰了杯子,都是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


  同桌作陪的宗親和朝臣們,都沒能看出白承澤和安元志之間有什麼不對來,看安元志給兩位皇子殿下敬過了酒,都紛紛向安元志道喜。


  安太師坐在一旁,面帶笑容,一副矜持但也滿意知足的父親模樣。


  「一會兒我去看看平寧,」白承澤在安元志敬完了酒要走時,突然就又跟安元志說道。


  安元志臉上的笑容就是一僵。


  安太師道:「五殿下有心了,一會兒下官陪同五殿下去。」


  白承澤道:「太師對平寧很用心啊。」


  同桌的眾人都是一默,這幫人中不是老宗親,就是朝中重臣,沒一個是傻的,白承澤話中有話,他們聽得出來。


  安太師長嘆了一聲,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小聲道:「五殿下,平寧雖不是下官那個薄命福淺的女兒所生,可是衛朝至今未再娶,還認下官這個岳父,下官得把平寧當作外孫看待啊。」


  白承路怪白承澤道:「大喜的日子,你說這些做什麼?」


  安太師沖白承路擺了擺手,道:「有些話說出來,我不也怕諸位笑話,我的那個女兒無所出,日後清明大冬時節,她還要指望平寧的祭祀,疼愛平寧,我有私心,」安太師話說到這裡,幾乎要落下淚來,「嫁出門的女兒,沒有再由娘家祭祀的道理了!」


  安元志的嘴角抽了抽,他這個老子的嘴臉,他好像一直也沒有看全過,這會兒這種慈父的作派,應該能把白承澤噁心到吧?安元志自己都是一陣惡寒。


  上官睿站在安元志的身旁,看到安太師伸手去拭了一下眼角,真是掉了幾滴眼淚下來。安元志已經是個厚臉皮的人了,上官睿沒想到安太師這個有著大儒名聲的人,竟比安元志還要厚臉皮,上官睿不好用厚顏無恥這個詞,但上官睿還是忍不住問自己,安太師這樣不叫厚顏無恥嗎?

  白承澤放下了酒杯,嘆了一口氣,道:「太師,二小姐是紅顏薄命,算算二小姐走的年頭,如今黃土之下,二小姐應該是紅顏白骨了,太師您應該想開一些了。」


  安元志的手一抖,想把酒潑到白承澤的臉上去。


  安太師卻應和白承澤道:「是啊,這也是下官與她父女淺緣,不提也罷。」


  白承路不明所以地道:「這可能也是衛朝從軍之人身上的煞氣太重了,安二小姐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受不住。可惜了,這本是一對英雄美人。」


  同桌的人精們,聽了白承路的話后,都沒吱聲,白承路與白承澤的差別,只這一句話就能看出來了。安元志也是個從軍的人,你說上官勇身上煞氣太重,安二小姐受不住,那安元志身上的煞氣,雲妍公主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就能受的住了?

  安元志開口道:「二哥,我也是從軍之人啊。」


  白承路說:「雲妍是皇家女,骨血不同。」


  安元志在心裡罵了一句,去你媽的骨血!


  安太師笑道:「是啊,公主殿下定能與元志長長久久的,元志,今天二殿下和五殿下都在,我把話放在這裡,你若是敢負了公主殿下,我潯陽安氏就沒你這個子孫!」


  安元志忙說:「元志明白。」


  白承澤道:「太師言重了,元志不會是負心之人的。」


  「他敢!」白承路重重地哼了一聲。


  安太師沖安元志一揮手,道:「你不要在這裡咶噪了,去別處敬酒吧。」


  安元志沖諸人又行了禮后,才又往別處去了。


  上官睿在安元志的身後小聲道:「今天我又開了眼界了。」


  安元志回頭再看一眼廳里的這張主桌,他老子正跟白承澤談笑風聲呢,「你日後別跟他們變得一樣就行了,」安元志跟上官睿道:「那都已經不算是人了。」


  上官睿說:「你怎麼連太師都罵?」


  「那都是妖怪了,」安元志說:「我們還是做人就好了。」


  上官睿搖了搖頭,這些大人物的戲,書中可是看不到的。


  安府的喜宴足足擺了一天。


  前來賀喜的朝廷官員絡繹不絕,不是王公重臣,都無法在喜宴上得一個座位。


  安元志和雲妍公主的婚禮,在這一天喜慶了整個京都城。


  在外人的眼裡,朝中的文武大員齊聚安府,更是顯得安府如今的權勢灸天。


  上官勇在房裡守著兒子,安太師帶著白承路和白承澤進來的時候,上官勇看了白承澤一眼,然後就恭恭敬敬地給兩位皇子殿下行禮。


  白承路看看睡在床上的上官平寧,說:「這小眼睛腫的,這樣真的沒事?」


  上官勇道:「榮大人看過了,犬子無事,有勞二殿下掛心了。」


  白承路跟上官勇說:「這麼小的孩子,你應該命人看緊一點,你如今還用不起下人嗎?」


  安太師生怕白承澤說出要送上官勇下人的話,搶在白承澤開口之前,說道:「是啊,下官已經說過他了,今天就要他帶些下人奴婢回去,他苦慣了不要緊,不能苦了孩子。」


  白承澤笑著也看了上官平寧一眼,上官平寧雖然腫著左眼,但五官一看就是上官勇的兒子,父子兩個的長相很像,「太師說平寧就是你的外孫,你這個當外公的,對自己的外孫自然應該好一些。」


  上官勇聽了白承澤的話后,心裡就又是一驚。


  安太師說:「五殿下說的是,他的叔叔忙著科考的事,下官還想著是不是把平寧接過來帶一段時日呢。」


  白承澤道:「太師現在教導著白柯,還有時間教平寧嗎?」


  安太師說:「平寧還小,下官最多教他識些字,不費事的。」


  白承路就說:「安府里除了元志是個武人,一家子都是讀書人,老五,你還擔心安府沒人能教平寧識字?」


  白承澤和安太師一起笑了起來。


  上官勇這會兒心裡又疑惑了,安太師白天里說他是平寧外公的話,到底是這位知道了平寧的身世,還是只是把平寧看作了自己的外孫?


  「對了,」白承路這時問白承澤道:「柯兒呢?我半天沒看到他了。」


  白承澤看向了上官勇。


  上官勇一臉的平常神情,看不出一點異常來。


  白承澤道:「他應該是回府去了,二哥也知道的,小孩子都是沒有常性的。」


  白承路點一下頭,跟上官勇道:「平寧長得不錯,好生教養,日後必又是一員虎將。」


  「衛朝謝二殿下的誇講,」上官勇忙道。


  「那,」白承路跟上官勇說過客套話后,看向了白承澤道:「我們走吧?今天在安府呆了一天了。」


  白承澤點頭。


  安太師說:「兩位殿下公務纏身,下官不敢久留兩位殿下,下官這就送兩位殿下出府。」


  白承路說:「我們兩個現在能有什麼公務?不過我們兩個是得回宮去向父皇復命就是。」


  白承澤笑著邁步往外走。


  上官勇一直把白承路和白承澤送出了院門,再回到屋中時,就看見兒子在床上打滾。「醒了?」上官勇忙幾步就走到了床前。


  上官平寧喊了上官勇一聲爹爹,抬手還是想揉眼睛。


  「眼睛不能碰,」上官勇在床上坐下,把上官平寧抱在了懷裡,按住了上官平寧的雙手。


  「疼,」上官平寧一覺睡醒了,又跟上官勇喊疼了。


  床頭就擺著水和毛巾,上官勇拿了冷毛巾給上官平寧捂眼睛,說:「平寧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上官平寧在上官勇的懷裡躺著,突然就跟上官勇道:「爹爹,那個白柯,你以後不要再理他了,他是壞人。」


  「好,」上官勇道:「爹爹聽平寧的。」


  「嗯,」上官平寧說:「爹爹,他為什麼要用水潑我?」


  上官勇這會兒不會去想是白柯打翻了上官平寧手裡的茶杯,跟兒子道:「你不是說他是壞人嗎?」


  上官平寧點了點頭,說:「以後我再也不會理他了。」


  一直呆在房裡,可是一直沒有人搭理的大王,這時湊到了床前,兩隻前爪扒在床沿上,望著自己的小主人叫了一聲。


  「大王,」上官平寧睜著右眼,把小手伸給了大王。


  大王爪子握了一下上官平寧的小手,又輕叫了一聲,像是在安慰上官平寧。


  上官勇這一次沒有再踢開大王了,說道:「你這個東西,怎麼會跑到安府來的?」


  大王伸舌頭舔了上官平寧的小手一下。


  「大王認得路哦,」上官平寧說:「爹爹,大王很聰明吧?」


  上官勇嗯了一聲,道:「眼睛還疼嗎?」


  上官平寧說:「爹爹給平寧呼呼,平寧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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