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甩話,轉身就走。
誰都有脾氣,她的家庭的確是很不堪,但這並不代表她和左遷在一起就是有所預謀。
打電話給左遷,是因為左遷是她的丈夫,是她能依靠的人,所以第一時間想到他。是要花錢辦事。
可之後她掙到錢了,就會還給左遷,並不就是白拿。
江歡歡把話說得太難聽,指責她裏外不是人,總之已經撕破臉,她不會再和江歡歡處。
“你站住,誒,你給我站住!”
江歡歡出聲叫顧寧,顧寧就好像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繼續往前走,是真的朝門口的方向而行。
她就拿了手機,其他的什麽都沒有拿。如此模樣,不就是在朝著她摔態度,威脅麽。
顧寧這樣,不能慣毛病。
但是,顧寧是真的要走,她今日要是從這裏出去了,左遷回來見不到顧寧的人她要怎麽解釋。
江歡歡是不可能放任著自己在左遷眼裏變成一個是非不分,說話不作數的小人。
而且——
顧寧的銳氣是一定要打下來的,她務必要跟顧寧把話給說清楚。然而,顧寧沒有停下腳步。
見到顧寧這般模樣,江歡歡也是心中來氣,對著顧寧就是直接嗬斥出聲。可是,顧寧還是沒有回頭和停步。
江歡歡急的追上前,一把抓住顧寧的手腕,厲聲嗬斥:“長本事了是不是?說你兩句還不樂意了?”
“你以為左家的門你說進就進,說走就走?”江歡歡死拉住顧寧的手,不肯鬆。
顧寧很惱,動手甩開,可怎麽都無法將江歡歡的手給甩開。對於她說這話,顧寧卻是冷笑出聲:
“怎麽,我和左遷結婚就是簽訂了賣身契,這一輩子都要死在這裏了?”
顧寧動手直接去扳江歡歡的手,但是江歡歡卻不肯鬆,兩人在爭執之下,江歡歡直接就甩了顧寧一巴掌。
“顧寧,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鬧?”江歡歡眉眼銳利的盯著顧寧,語氣很是不悅,夾著沉沉的怒火。
有些人,死活聽不進去話,動手打幾巴掌就好了。可是,顧寧不是這一類人。
之前未曾嫁人的時候,被顧長海揍,打,這是常有的事情。就是因為不堪忍受,所以這麽多年一直在外麵未曾歸家。
顧長海那是自己的父親,血濃於水,所以沒有辦法對顧長海出手。可是這些年來,她對外。
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吃虧。江歡歡沒有把她當一家人看,那她就沒有必要給江歡歡留顏麵。越是忍讓著,就越是以為你是好欺負的人。
顧寧捏著手,眼神銳利的看著江歡歡,但是江歡歡卻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怎麽,還想打我不成?”
“兔子急了還咬人了,狗急了還跳牆呢。我是犯了什麽錯,你要動手來打我?”不留顏麵是不留顏麵。
但是她也不可能對江歡歡動手,因為江歡歡是左遷的母親,左遷對她不差。
“你說呢?”
江歡歡沉著眉。
顧寧懶得再和江歡歡繼續,她轉身就要走,可是江歡歡卻跨步直接擋在了顧寧的前頭,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顧寧真的是很窩火,她直接撥江歡歡,看都不看江歡歡一眼:“都說好狗不擋道,你不是嫌棄我利用你兒子嗎?既然嫌棄,我要是走了,離開你兒子不是剛好就如了你的意嗎?”
“你以為我想攔著你嗎?你肚子裏麵有我左家的骨肉,你是我兒子花了一千萬買過來的,在沒有生下孩子之前,你哪裏都不許去——”
江歡歡的態度變得非常的堅定,眉眼無比的銳利,宛若兩把銳利鋒芒的刀刃。
嗬~
顧寧覺得江歡歡的三觀很有問題。她真是懶得再和江歡歡繼續說下去,她一句話都不再開口說,一心隻想離開。
但是江歡歡卻死死的拉住顧寧,顧寧見自己被拉住,也很窩火。她覺得,越是給麵子就越是得寸進尺。
顧寧不想再忍,直接去拍打江歡歡的手,很重力,是想江歡歡吃了痛就放手。對,事實證明她的想法是對的。
江歡歡在吃痛後的確是鬆開了她的手,但是,江歡歡也是沒有讓顧寧離開她的視線裏。下一秒,她直接就扯住了顧寧的頭發,狠狠的給拽回:“小賤人,你還牛得很了是不是?給你點顏色你就給我開染坊,你看我不好好的收拾收拾你,我看……”
江歡歡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卻悉數都終止在顧寧倒地的那一瞬間。顧寧沒有想到江歡歡會忽然扯住她的頭發,她沒有絲毫的防備,重力的拉扯之下,顧寧直接應聲倒地,偏偏,江歡歡還不小心的踩了顧寧一腳,直接是踩在顧寧的肚子上。
當那一腳下去時,江歡歡整個人是懵逼的,當時想要收回,她沒有辦法收回來。眼睜睜的看著腳落在顧寧的肚子上麵——
“孩子,我的孩子!”倒地時,先是頭皮發麻一片眩暈,緊接著是疼痛把她拽回了意識。江歡歡那一腳踩在她肚子上麵時,她當時隻覺得劇痛,一層又一層的海浪襲來,是疼痛在疊加。
也不過瞬間功夫,顧寧就感知到了異常,身體下去傳來一陣濕熱,還很粘稠!!
顧寧雖然沒有當過母親,可是她下的育兒APP就有好幾款,還曾經為寫稿子翻閱大量的書籍。她躲過了左遷的魯莽,改善了自己的馬虎,可始終沒能避開左遷母親的蠻不講理和自以為是。
顧寧喊出的聲音,連綿絕長,無比的淒厲。江歡歡聽在耳中,也是看到了顧寧下身處那殷紅的血跡。
她也被嚇住,急忙伸手過來扶住顧寧,也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電話撥通的那一瞬間,江歡歡的聲音都是抖的。
左遷那麽的愛顧寧,他們兩個人又是這麽的重視孩子,如今,罪責全部都歸在她的身上,顧寧和左遷沒可能不說,左遷反而還要責怪她一輩子。她承認,偷聽顧寧的講話的確是她不對,當時聽了也的確是很憤怒。可問題是,她隻是那樣和顧寧警醒,希望顧寧能醒悟別去填那個無底洞。
希望顧寧別事事都來麻煩左遷,可她沒有想到,顧寧的性子會那麽的好強,當時隻想把她給拽住。
她就用了最快的方法,哪裏知道顧寧會在那麽一瞬間忽然倒地,而她,想要抬腳走到顧寧的麵前卻一腳踩在了顧寧的肚子上麵。
江歡歡後悔了,可是後悔一點用都沒有,她的心忐忑不安。左遷就在醫院裏頭上班,顧寧往醫院裏送,就算她不通知左遷,左遷也會第一時間聞訊趕來,還有丈夫左之杭。還有顧寧的朋友。
這一切都是麻煩,她沒有後路,不可能抹平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顧寧肚子裏麵的孩子要是保不住,那她就是罪人,死都不足惜。
所以,在從左家到醫院的路上,江歡歡雙手合十,嘴裏麵念念有詞。希望老天保佑,肚子裏麵的孩子沒有事情。
若肚子裏麵的孩子沒有事情,她就不再說顧寧的不好,顧寧要多少錢去填補她的父母都可以。
比起錢財,她更想要看到的是兒子,一家和諧。
嗬~
有這樣的想法,當初幹嘛去了。
救護車很快就趕到,真不用江歡歡去通知。左遷是醫院的外科主任,誰都知道左大夫是書香門第。
家庭的居住地址。如今前往的是左大夫的家,前去的醫護人員便給左遷發了一個微信,問:
“左大夫,我們正要去救一個病人。你的老宅打來電話,不知道是你家裏的誰。”
一聽到同事的這句話,左遷跟著心口一緊。他給母親打電話,好久才接通,左遷問得很直接:
“我們家、誰出事了要往醫院裏頭送?”
父母親的身體都很好,而且最近父親在外地。家裏麵就隻剩下母親和顧寧。在打電話給母親,母親接到後,左遷的第一直覺便是顧寧。可是,他明明想到卻還是要逃避事實,他不敢去想顧寧出事的樣子。
“是,是顧寧。”
江歡歡抿著唇,不敢朝著左遷說實話。可是,左遷這通電話已經打來,話都已經這樣問出口了,她有不說實話的餘地嗎?
沒有的。
“顧寧怎麽了?”
果然,下一秒左遷的臉就黑了,他急不可耐的問出聲,聲音沉窒。
“顧寧,我和她起了爭執,然後……我拉她的時候她摔倒了,我,我又不小心踩到她的肚子,她現在……”
“媽,我不是跟你說過她現在懷著孕需要特殊照顧嗎?你也是過來人,該注意的事項難道還需要我來教你嗎?”
左遷聽到母親說這些話,他一下子就火了,可是內心裏也是十分的悲痛。這要是沒了孩子,對顧寧來說該是怎樣的一種痛。
還有,當事人還是他的母親,他作為中間人,被夾的很緊,很煎熬。
“算了,等你們到醫院了再說。”左遷抿著唇,無奈的歎息出聲。現在著急惶恐都沒有用,要看到人才行。
而且,顧寧孩子要是沒保住也就算了,眼下最主要的是顧寧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