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我現在正在加油改正。我和你媽,拿著那些錢是想擺平那些麻煩的,可是現在麻煩找上門。我還差30萬才能把債務徹底的還清。至於你媽……”
說起阿雅的職業,他真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之前好賭需要錢的時候,從來就沒有覺得有什麽,隻要來錢快,隻要有金錢他可以重新在牌桌上麵瀟灑,什麽他都可以不顧。
可如今金盆洗手後,他發現,一切都不是那樣的。他也覺得臉上無光,再也不能像之前當賭徒的那樣嗬嗬的笑上兩聲。
之前犯下的過錯是之前,重要的還是他們的未來。
“你媽名下有個頭牌顧客,知道你媽沒有辭職不幹後,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找到我們家的地址。如今我和你媽是一天的安穩日子都沒過過,阿寧,爸爸知道你有出息,找了一個好老公。我也知道是我跟你媽對不起你,當初沒有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也害你在別人的麵前特別的抬不起頭來,可是……我和你媽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我們在這個小縣城裏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做人。”
“我們現在都不敢出去,害怕一出去就有人追上來追債,騷擾。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才給你打這麽一通電話……阿寧,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啊,我讓你媽受了很多的苦,現在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對她好,彌補她……”
顧長海聲淚俱下,一聲比一聲要悲哀。顧寧是真的聽不下去了,冷冷打斷:“別再說了,希望你不是演戲。”
話說完,顧寧的喉嚨就好像卡了一根倒刺,上下不得,無比的難受,痛楚和酸澀。
親生父母,她沒有辦法不管不顧。
可問題是——
她也害怕這是顧長海跟她要錢的一種手段。畢竟,這些年的毒癮將他變成了一個很貪心,冷血無情的人。
自己的女兒不信自己,這是多麽悲哀和痛苦的一件事。可這是自己做的孽,再難過這也是自己自找的。
“我知道我們現在在你的心中已經沒有信用度,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找人調查,我們是實話實說。”
“阿寧,你幫我們從縣城裏麵解救出來,隻要你再幫這一次,以後我保證,我和你媽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來打擾你。”
顧長海說得很急切,電話那端也是舉起手做出手勢,像是發誓般的狀態。就是怕顧寧不會幫他們。
“你們在那裏等著吧,我會打電話告訴左遷的。”顧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這通電話打完,顧寧眼角已經完全濕潤,顆顆眼淚瞬間就砸落於地麵。
這可是她的親生父母啊——
她從來就沒有得到過什麽,反而一直都在付出。真的,在看到來電顯示後她就知道一定找她要錢。
或者就是想要她去擺平某件事,這一切她猜得這麽真,也狠過態度是死是活都不會再管。可真當電話打來朝著她哭訴時,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到那麽的狠心,狠心丟棄自己的父母,她不如父母前麵那些年的殘忍。
顧寧拿起手機要給左遷打電話話時,耳邊忽然響起江歡歡那道陰測測的聲音時,顧寧被嚇了一跳。
手機差點就沒拿穩,摔落在地。
“你告訴我,左遷在你的心目中到底擁有著怎樣的地位?”
突如其來的問題,而且話語還很淩厲。如此語氣,很顯然,她講電話的所有內容都被江歡歡給聽了去。
這本就不是什麽隱私,顧寧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如果真想隱瞞,最開始結婚的時候她就應該花錢找人演一場戲,而不是聽從左遷的話回到縣城裏通知自己的父母。她的父母,真的,之前的那些年他們在她的心中是過往的存在。
父母生,父母養,顧寧也知道,她這些年來不是喝白開水長大的。可是這些年裏,她受了多少委屈。
給了多少錢,被當成多少次的搖錢樹。當時,如果不是她逃出來的話,現在她就可能跟母親一樣的結局。
是,當年父親想著有錢能去賭場裏麵摸上兩把,所以看中了她,想要把她給賣進風月場。如果不是母親護住她,助她逃走的話,她怎麽可能會勤工儉學,怎麽可能會遇上舒爽和左遷呢?
她答應幫忙,最主要的還是看在母親的份上。聽到顧長海說,母親的頭牌客人追上門糾纏時,顧寧聽了,心裏麵一點兒都不是滋味。
這些都是顧長海害的,她想要母親過的安定一些。
“很重要的地位,是我想要過一生的人。”顧寧被問的沉默,可她這不是接不上話來,而是內心裏很難過。
她的事兒壓根就沒有好過。當初和左遷的糾纏,左遷就不應該靠近,而她也不應該多善心,自然也就不會有後麵這些事兒。
“也是你能依靠的大樹。”江歡歡輕輕的笑著,語氣很陰陽怪氣:“我知道你很無辜,麵對這樣的家庭的確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也理解你曾經的辛苦,但是,我的兒子不是被你這樣利用的。”
一千萬的彩禮,對,現在的社會彩禮錢是很高,可是一千萬也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左遷都沒有管家裏要過一分錢。
這一千萬是左遷辛辛苦苦上班存下來的,有時候論文賣錢,他這些年來一個人在外麵過的忙忙碌碌也很艱苦。
可顧寧呢?一出現就把他多年得來的報酬給揮霍得幹幹淨淨。現在,還要打電話指使她的兒子去給她家裏人辦事。就那樣的家裏人,要是換做她,她早就狠狠的丟在身後,不會再有絲毫的聯係。
“我沒有利用他。”顧寧聲音變得啞,滿口澀然。
左遷是家中獨生子,她知道左遷很受愛護。但是她絕對沒有想到,江歡歡居然會用這樣的言語來指責她。
什麽把她當成女兒來看待,關鍵時刻,她什麽都不是。
也對。
網上的毒雞湯說得真的很對,什麽對你好,你在婆家人麵前提錢試一試,一提錢,準給你翻臉。
江歡歡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沒利用他那一千萬是怎麽回事,現在又要給他打電話去擺平你家的破事。你那個家就是一個填不完的無底洞。你現在已經嫁進左家,他們對你也不見得有多好,你就老實在這裏給我待著,從此不許你再和你的娘家人有一絲一毫的聯係。你要是不聽話的話,幹脆你也不要在左家待,反正我是不會允許你拿錢去填補一個那樣名聲敗壞的父母!”
江歡歡聲聲厲斥,這在顧寧的眼裏麵,早就已經變了一副嘴臉。顧寧是真沒有想到,忽然也覺得很可笑。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會遮掩的人。
“如果你的娘家要出事了呢?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是你的女兒,想想你的女兒在需要幫助的時候卻受到婆家人這樣的對待,你會怎樣?”
顧寧冷冷的笑出聲。
所有的婆婆,希望自己的女兒在別人家要獨攬大權,要過得跟女王一樣。而自己的媳婦就要做牛做馬,累得跟條狗。
而且還不能有一點的怨言。
“你說的對比壓根就不存在。而且,我對你已經是夠好的了,隻是你的家庭,實在是讓我生畏。”
“你敢頂著那樣的名號出門嗎?你父親是個賭棍,逢賭必輸,你母親是個妓女,出賣自己的身體。你能嫁進左家來,真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之前以為你的家在小縣城,左遷喜歡你,肚子裏麵又有我們左家的骨肉,心想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可是沒有想到,有人會查出來。”
“如果不是害怕失去左遷的話,你覺得我在被人議論,戳到脊梁骨後會那麽容易就善罷甘休嗎?”
江歡歡的麵目忽然就變得那麽的猙獰和可憎。
原來是害怕失去左遷啊。
她就說呀。
這就是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來對待的好婆婆,出言如此傷人,言語就像是利刃,狠狠的插在她的心口,鮮血淋漓。
她和長輩的關係不好,可對左遷的父母親,是真心實意的在對待,在學習怎樣相處,怎樣敬重長輩。
可結果呢?
她知道,有她那樣的一個家的確是一個無底洞,也已經填了一千萬進去,看到了最殘酷的事實。
可那是生養她的父母,她沒有辦法見死不救。那麽,她已經結婚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老公。
然而,婆婆卻說她在利用左遷。
要是真利用的話,怎麽可能還會跟左遷把結婚證給領了,怎麽可能隻有一千萬這個小數目。
那些利用,騙人感情的人不都是大把大把的鈔票嗎。如果她要真是愛錢人,第一時間就是要把所有的金錢都給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她會狠狠的吸金。
可是她沒有。
最開始的拒絕,也不是她的欲擒故縱。
“這件事我不會找左遷幫忙,你我之間也已經說開,我不會再做你左家的兒媳。肚子裏麵的骨肉,你也別想落左家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