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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1、是不是打算拋棄大家?

  傅令元在掛下電話后愣了整整一分鐘,也沒能完全消化掉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睡在身邊的阮舒往他手臂上蹭,他晃回神,伏低身體輕喚她:「阮阮?阮阮……?」


  阮舒下意識地拍開他的臉:「不要再做了……」


  傅令元忍俊不禁,親她一口,貼到她的耳廓上說了幾個字,然後起身下床,走出去外面找栗青。


  待他回卧室,一進門,阮舒恰好迎面:「你剛剛說什麼?陸振華死了?」


  她混沌的腦子反應了好久,被這個消息炸得清醒無比,著急著起來要問他確認。


  傅令元一把抱起她在身前:「是啊,少驄是這麼告訴我的。」


  阮舒的手臂順勢圈住他的脖子,兩條退箍在他腰上,追問:「真的假的?具體什麼情況?怎麼突然說死就死了?」


  傅令元大步流星走回床邊,把她放到床上,反問:「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難以接受。」阮舒顰眉。


  這也太弔詭、太驚悚!


  就好像辛辛苦苦地練道具升級裝備,只等著做好充分的準備後去對抗最後的大Boss,結果中途忽然有人告訴你,大Boss沒了。


  「我和你一樣。」傅令元眉頭深凝,這才道,「更具體的情況我得等回去海城了才能了解,目前知道的是,突發腦溢血。」


  「現在在重症監護中,全靠呼吸機維持著,沒其他辦法,只能等著,百分之九十九死亡率,即便百分之一保住命了,也非常大可能是植物人。」


  阮舒聞言啞然。


  等著,要麼等來死,要麼等來植物人,不管百分之九十九還是百分之一,的確就等於提前下了死亡判決書。難怪陸少驄的表述如此簡單粗暴。


  但陸少驄的簡單粗暴也折射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畢竟陸振華尚未咽下最後一口氣,他這個當兒子的不等於在詛咒?

  傅令元沒耽擱時間,已經在穿衣服了,很快轉回來叮囑她:「你先不用想太多,去休息。睡飽了再回江城。照常該幹什麼幹什麼。」


  阮舒微抿唇。怎麼可能不去想?當然,其實想多少也都是徒勞。


  傅令元明顯看出她的心思,捧住她的臉在她額頭烙下一個吻,笑容濃烈:「如果舅舅真的就這麼去了,我們很快就不用再偷偷摸摸了。距離我在全球各地留字的新野心,邁進了非常大的一步。」


  「你別輕舉妄動。」阮舒握住他的手,「一定要穩妥。」


  在平復了這個消息帶來的震撼冷靜下來后,她心裡沒有強烈的喜悅,湧現的反而是愈加深切的不安。


  「嗯,聽老婆大人的,我穩妥,我不著急,我有的是耐性。」傅令元勾唇。


  阮舒翻白眼。哪裡是聽她的?分明只是與他不謀而合,所以故意藉機嘴甜討好她向她獻媚。


  「行了,你繼續睡。我留兩個人給你,到時送你去飛行俱樂部。」傅令元把她按回床上,掖上被子。


  「不用了,你只需要給我留點錢,我自己打車就可以。」


  傅令元給她的回應是用臨別之吻把她攪得險些斷了氣。


  客廳外面關門的聲音傳來之後,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阮舒保持著仰面平躺的姿勢。


  嘴唇上他留有的親吻的觸覺尚存。


  她添了添,又添了添,再添了添。


  添完殘留的他的味道,她側翻身,摸了摸旁側的床單,默默嘆一口氣,閉上眼睛重新入睡。


  搞到最後,她沒提前走,他倒提前走了……


  ……


  天蒙蒙亮的時候,阮舒就起來了,非但沒睡飽,而且沒睡好。


  主要也是無趣,她想早點離開,回到江城去等關於陸家的新消息——雖然太突然,突然得有點令人難以接受,但如果陸振華真的死了,無疑是天大的好事。


  希望真的遭天譴,老天爺提前收了他的命,也省得她和傅令元為了扳倒他而犧牲人力和物力再辛苦折騰。


  傅令元不僅給她留下了兩名手下,也留了錢。


  阮舒用酒店的座機聯繫了摻雜在莊家家奴中跟機來的陳家下屬,報了酒店的地址,讓他們過來兩三個人接她。


  待她用完客房服務送來的早點,陳家下屬也到了,阮舒便將傅令元的那兩名手下打發走。


  坐上陳家下屬開來的商務車,阮舒看到酒店斜對面尚未開始新一天營業時間的藥房,恍然記起還沒去買避運葯。


  其中一名陳家下屬在這時叩了兩下車窗后,沒等她同意就自行拉開門上來這後面的車廂:「大小姐。」


  阮舒嚇一大跳,凝睛看清對方之後,詫異:「楊炮?」


  楊炮是協助陳家當家人管理陳家產業的幾位骨幹之一,負責的恰恰便是曾經最核心的Du生意那一塊。


  此前雖只在榮城莊園內短暫地見過一次面,但因為近期處理陳家兩條運Du路子的事兒,阮舒與他聯繫得頻繁,時不時視頻會議,是眾位骨幹中,她最熟悉的一位。


  詫異之後便是狐疑:「你怎麼在這裡?」


  狐疑的同時,阮舒心裡也暗暗生了警惕——畢竟他出現得太莫名其妙了。


  楊炮顯得風塵僕僕,趕忙道:「大小姐,我找你兩天了。給你打電話,接的人卻是九思,說你在度假,有事和她說。可涉及我們陳家的貨源,事關機密,即便放到以前,我也都是繞開榮一直接向二爺彙報的。何況九思是新冒出來的人,我不放心,九思又不透露大小姐你的具體行蹤。我只能用我自己的辦法了。」


  「你自己的什麼辦法?」阮舒嗓音微冷。


  問是這麼問,自己其實已經想到了——陳家的下屬之中,除了九思,就只有臨時被派來跟機的這幾位能夠確切到知曉她在這家酒店裡。所以必然是這幾位之中有人給楊炮提供了消息。


  果不其然,楊炮倒是坦誠:「我向其中一位兄弟打聽到的,知道他們要來這裡接大小姐你,所以抓緊時間從我自己那裡飛過來。跟著他們等了昨晚一晚上,今早終於見到大小姐你。」


  沒等她問是哪一位,楊炮率先道歉:「對不起大小姐,若非事出緊急,我不會這樣費勁心思故意打聽,那位兄弟更沒有任何背叛大小姐之意,是我接著早年和他的一點交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一切都是為了陳家。」


  「所以到底是什麼要緊的事?」阮舒暫且不和他就此多做糾結,反正她已打定主意等回江城后要處理這次跟機來的這幾個下屬。


  楊炮神情凝重,如她要求切入重點:「之前陸家不是拿走了我們陳家的一條線?不知道從哪兒透露了風聲,被大伙兒知道了原來是上頭的主事人主動送出去的,都很有意見。」


  「因為畢竟當時主要目的是為了救榮叔,所以意見也就壓在心裡了。可問題是,現在不知道又是從哪兒透露了風聲,大伙兒又知曉了上頭的主事人打算為了榮一再把第二條路線送出去給陸家,心裡的意見無法再壓了。」


  「加之先前第一條線丟了以後榮一承諾過會儘快重新開發一條新的,大小姐也答應了,但遲遲不見具體動作,讓他們更覺得上面的主事人在敷衍推託,根本不想再管他們的活計。」


  「另外,」楊炮越說越凝重,「最近大小姐犧牲我們自己的好幾個貨點去折損陸家的貨點一事,也被一部分兄弟知曉了。」


  「他們不明白我每次下達的各種命令最終的目的究竟要幹什麼?懷疑我是不是……」他稍稍一頓,盯著她的臉,講完道,「打算拋棄大家。」


  說的是懷疑他,其實就是懷疑她。


  阮舒不著痕迹地輕閃眸光,自然不可能在他面前承認,冷哼:「哪來的荒謬猜測?下面的人不清楚我的存在、沒有和我直接接觸過,會有誤解,情有可原。可你呢?」


  「你難道不清楚,所做的一切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替我哥哥報仇。你和下面的人解釋清楚,大家怎麼可能不願意為了他們曾經無比敬重的二爺,而暫時犧牲一點眼前的小利益?」


  楊炮忙道:「大小姐所說的我都懂。最近每次要做的事情和以前的風格太不一樣,兩條線上各處的幾位負責人有疑問的時候,我都花時間安撫過。」


  「主要棘手的是負責管理貨源的那幾位長輩。線路幾次三番出岔子,他們也聽說了來龍去脈,質問過我,我實在人微言輕,很多事情又不能直接對他們挑明,真的已經盡了全力。」


  「先前還有二爺身邊最信任的榮一出面,如今……他們認為陳家群龍無首,懷疑榮一落入陸家之手后,是不是我在假傳命令,除了懷疑要拋棄他們之外,也有另外一種懷疑是有異心之人要藉機吞掉陳家。反正就是人心浮動,又亂又不安。」


  「前兩天開始抵抗我,剛停了貨,不給輸出到線上。線上各處的兄弟們可是都在靠這個吃飯的,得知之後也鬧起來了。」


  楊炮頭疼而為難,誠懇地向阮舒請求:「大小姐,二爺過世已經半年了,你恐怕不能在躲在幕後了。這回得親自出馬,定一定大家的心。否則真得四分五裂了。」


  四分五裂……她希望的就是Du生意這一塊四分五裂……捺著心思,阮舒問:「你要我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不是的,大小姐。」楊炮說,「你只需要見一見負責管理貨源的兩三位兄弟。他們都很可靠的,大小姐的安全儘管可以放心。」


  他笑笑:「正巧這回你來的是滇越這邊,轉去滇緬很近的。多停留一天再回江城。」


  阮舒鳳眸輕狹,不接這句話,而轉回前面,問:「究竟是誰捏造了那些風聲透露下去的,你調查過沒有?」


  楊炮搖搖頭,面露愧色:「抱歉,大小姐,暫時沒有。還在繼續調查中。」


  「好,我明白了,」阮舒略略頷首,「我這裡回頭會讓九思也著手去查一查。」


  楊炮則繞回他剛剛的話,問她確認:「那大小姐是同意見一見大家?」


  「不是要我過境去緬甸吧?」阮舒蹙眉。


  「沒有,當然是讓他們從緬甸過來。」楊炮回,「大小姐只需要隨我去一趟滇緬邊境就好。」


  阮舒面露一絲思慮,答應得還算快:「好,那就去一趟。」


  楊炮長長鬆一口氣,表達感激:「謝謝大小姐的體諒。」


  他微微苦笑:「我夾在三面之中,實在很難調解。」


  「辛苦你了。」阮舒淺淺一笑,旋即瞟一眼窗外尚未完全脫離人群的街景,再看回來,吩咐,「先停車,我要下去找藥店買點葯。」


  「大小姐要買什麼?我們代勞就好。」楊炮恭恭敬敬。


  「不用了,女人用的一些東西。」阮舒要越過他去找前面的兩位下屬。


  楊炮堅持道:「沒關係的大小姐,女人用的東西,我們也可以代勞。」


  「你幹什麼?」阮舒眸中頓時凝聚冷意,「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不是的,大小姐,屬下不敢。」楊炮的姿態放得很低亦很誠懇,眼神複雜,「最近有幸和大小姐頻繁接觸,屬下太清楚大小姐有多心思玲瓏,屬下愚笨,不敢確定大小姐是不是其他小心思。」


  「買個葯而已,能有什麼小心思?」阮舒微惱,「我說最後一次,停車!放我下去!」


  她是寄希望於前面另外兩位陳家下屬的,但很顯然,他們裝作沒聽見。她心下頓時咯噔。


  楊炮在繼續道歉:「對不住,大小姐,沒達到滇緬之前,不能讓你下車。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都是為了陳家。」


  阮舒面若寒霜:「別拿陳家當借口,也彆強調你的忠心,你分明心懷鬼胎。」


  既然他已挑明大半,她也就不裝了,和他攤到面上來說:「第一條線是為了救榮叔主動送給陸振華的這件事,榮一沒有和其他人講過,包括你。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我、榮一還有就是九思,怎麼可能透露出風聲?你是故意這樣說的。」


  楊炮亦和她明人不說暗話,嘲弄:「故意不故意又怎樣?事實的確如此。大小姐願意這麼快爽快地承認,我楊炮依舊敬重你。」


  「我承認這件事不是為了得到你的『依舊敬重』,只是不認為我之前看錯你。」阮舒盯著他,「現在回答我,你是怎麼知道的?是你透露給下面的兄弟的?」


  「我剛剛說過,最近一陣子有幸和大小姐頻繁接觸,我對大小姐有了不少了解,也是最直接接收大小姐命令的人。所以,通過各種信息整合,我自己猜出來的。」楊炮解釋,「不過大小姐放心,我其實並沒有透露給下面的兄弟,我安撫住了他們。只是……」


  楊炮接著道:「負責管理貨源的幾位,我和他們確實打過商量了。」


  「打過商量的結果是由你出面來綁架我?帶我去滇緬?然後呢?要我補償什麼?」阮舒表情清冷,「榮叔難道不值得我們犧牲一條線來換回平安么?還是你們覺得,最後非但沒救回榮叔,還搭上榮一,甚至白白浪費一條線,因此你們對我有怨言?」


  「不,」楊炮搖搖頭,「對這件事,我們沒有任何意見。榮叔當然值得。」


  「那是要幹嘛?」阮舒眉心蹙起一小疙瘩。


  「我剛剛半真半假的已經問過大小姐了。」


  阮舒很快想到:「懷疑我要拋棄大家的不是下面的兄弟,是你和管理貨源的幾位?」


  楊炮默認。


  「那我剛剛也已經回答過你了。」阮舒說。


  楊炮的眼神里有一絲複雜:「大小姐,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剛剛的爽快。」


  阮舒還是沒有直接承認,問:「你帶我去滇緬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告訴我們,為什麼想拋棄我們。」楊炮如實相告。


  阮舒無奈地再次強調:「我沒有要拋棄你們。可能是我的做事方式和以前我哥哥的不一樣,所以讓你們誤會了。」


  楊炮明顯不相信她,嘆氣:「大小姐,等到了滇緬,面對大家,你再說吧。這路上只要大小姐不反抗,我不會委屈大小姐的。」


  「楊炮!」阮舒徹底擺起當家人的威嚴架勢,「你們幾個都不管你們的親人了?你不放我,你這次回去,就別想再見到你的姐姐!」


  榮一給她的那份小本子里,清楚地記錄著楊炮和他的姐姐從小相依為命,姐弟情深,他的姐姐為他付出了很多,在一次意外中不幸癱瘓在床,多年來楊炮不離不棄地照顧,所以他的軟肋就是他的姐姐。


  當時瀏覽到時,阮舒從未想過會有用到的這一天。


  楊炮卻是並不受威脅:「大小姐,你不會。」


  阮舒眼波輕閃。


  「你和二爺一樣,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楊炮微微一笑,「這才是我始終忠心為陳家辦事的原因,而不是因為受到威脅。」


  阮舒哂笑:「我哥哥他當年信錯你了。」


  楊炮收了臉上的笑意,換上沉湎和難過:「很遺憾,我沒能見到二爺最後一面。」


  他的目光轉向車窗外,望著天空:「我會證明二爺沒有信錯我們的。我們會給二爺報仇,會邦二爺完成他生前沒能達成的心愿。」


  最後他再看回阮舒:「大小姐,你是二爺的妹妹,你應該帶著我們一起,而不是要拋棄我們。二爺是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和大家攜手戰鬥著。」


  ……


  飛機一落地,傅令元直奔醫院。


  醫院裡,陸家的人除了尚在嬰兒床里的陸少傑和尚在昏迷中的汪裳裳,其餘人全部在,包括王雪琴那三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兒。


  隔著玻璃,親眼看著重症監護病房中躺著的陸振華,傅令元感覺像在做夢,菲薄的唇抿出堅冷:「我和舅舅通電話,彙報給他和雄仔交易的事情時,他明明還好好。」


  「昨晚上晚飯後的事情。當時身邊和往常一樣有海叔陪著,所以能第一時間送醫院。手術結束后醫生讓我們做最壞的打算,我就給阿元哥你打電話了。」


  陸少驄雙手插在褲兜里,說話的時候沒有太多的情緒:「消息全面封鎖,否則不管是在青門內還是社會上,都會引起風波。」


  傅令元折眉:「公司那邊……」


  「我是老陸的兒子,是三鑫集團的繼承人,公司那邊當然由我暫時看著,宣稱老陸出國度假,休息一陣子,順便也磨鍊磨鍊我。」說著,陸少驄偏頭看傅令元,「阿元哥,我這樣做,沒錯吧?」


  傅令元頓一秒,抿唇點頭:「嗯,這樣的處理方式是對的。」


  「那就好。」陸少驄笑了,「阿元哥你回來我就放心多了,明天我去公司面對那些個老古董,就好像有靠山。也能多一個人邦襯我,盯住孟歡那個女人,防止她趁機在背後搞鬼。」


  傅令元關心回陸振華的病情:「有沒有先聯繫好國外的醫院?如果舅舅接下來幾天真的醒不過來,或者情況惡化,能最快申請轉院?或者有沒有多讓一些專家來診斷?或許還能有其他說法?」


  陸少驄的眼神有些古怪,盯他兩秒,問:「阿元哥,你很希望我爸能好過來么?」


  「你問的這什麼話?」傅令元皺眉,「我當然希望舅舅最後能沒事,平安康健。」


  「可他是腦溢血,醫生的話明明白白。」陸少驄又道。


  傅令元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大家心裡都很難過,壓力也很大。你也別擔心,即便希望渺茫,我們也會堅持到底。」


  陸少驄默了一默,卻是道:「可是阿元哥,我並不希望我爸能好過來,也並不想堅持到底。我都已經當他是死了的。」


  傅令元愣了一愣,像是沒料到他會這麼說,不瞬生氣地拽他一把,看了看不遠處的孟歡和王雪琴等人,壓低音量警告他:「不要亂講話。」


  「我不是亂講話,是在阿元哥你面前講真心話。」陸少驄眼裡放著光,「阿元哥,你不希望我現在就繼承三鑫集團么?從此我就不用再看老陸臉色辦事了,你也可以不用再被老陸使喚。我們都自由了,想幹嘛就幹嘛。」


  「以前以為老陸的身體太健康,我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沒想到,他竟然說跨就跨了。連他想換繼承人的機會都沒有了,老天爺是在邦我。」


  未及傅令元回應,余嵐在這時走過來,遞給陸少驄一保溫杯:「少驄,去邦媽打點熱水來。還有,問一問雪姨和孟歡需不需要也喝點什麼?」


  陸少驄不是特別願意:「媽,你沒看見阿元哥剛回來,我忙著和他說話。」


  「快點去。」余嵐命令,「連這點事都不願意邦媽做了?」


  陸少驄瞥了一眼傅令元,才接過保溫杯,腳步匆匆而去。


  余嵐從陸少驄的背影收回目光,站到方才陸少驄的位置,望向裡面的陸振華,問:「阿元,是不是感覺像做夢?覺得等睡醒之後,你舅舅其實還像平常一樣神采奕奕?」


  「舅媽……」傅令元深深沉一口氣,安慰,「舅舅一定會度過這次難關的。」


  卻聽余嵐緊接著問:「你說,你舅舅他有沒有可能是在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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