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兩敗俱傷實慘烈
曹純的武藝在曹氏宗族之中堪稱第一,除了曹洪能和他較量一番之外,其他人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曹純處事公正嚴明,故而曹操才把虎豹騎的組建和操練全都交給他的手中。虎豹騎是曹純從精兵悍卒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當時挑選人手的時候,曹純展示了自己強大的武力值,不管是馬戰還是步戰,亦或者是較量弓箭,硬是把不服挑釁的一群刺頭打的服服帖帖,從而順利掌控了這支桀驁不馴的隊伍。
曹純精通好幾種兵器,最擅長和喜歡使用的是一把重達六十斤的長刀,全力一刀下去足以斬斷海碗粗的大樹。平時一套刀法完全施展開來的時候,三四丈之內都籠罩在呼嘯的刀光之中,很難讓人相信狂暴凶猛的刀法是一個英俊儒雅的青年使用出來的。
這時麵對張郃的當胸一刺,曹純臉色未有絲毫變化,雙手持著長刀一擋,隨著一聲鏗鏘的碰撞聲,寬闊的刀麵準確地擋住了張郃這一槍。
‘咦?此人是誰?’張郃暗自震驚,這人反應竟然如此迅捷,而且力道也不亞於自己,想來不會是默默無聞之輩才對!
曹純手腕微微有些發麻,心裏也十分驚訝,沒想到偶然遇見的一個不知名將領就有這般本事。對方並未打著自己的旗號,由此可見並不是有名號的將領,看來白馬營果然如同傳言所說藏龍臥虎啊!
二人各懷心思,不過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策馬交錯的一刹那,張郃閃電般一槍刺向曹純的肋下!這一槍若是落到實處,曹純即便不死也會重傷落馬。
曹純的長刀太過沉重,在如此近的距離上很難及時抵擋,若是勉強避的話恐怕也會受點小傷,更要緊的是曹純心中的驕傲不允許他接連敗在一個默默無聞的對手手中——連續兩次被對手占據先手發起攻擊,對曹純來說就是一種失敗!隻聽得曹純大喝一聲,一刀斬向張郃的脖子,竟然用同歸於盡的招式來對付張郃的這一槍。
‘狗.日.的瘋子!’張郃心頭怒罵,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和一個不知姓名的家夥同歸於盡,當下慌忙收槍躲避。
唰!曹純一刀斬了個空,帶起的風聲把張郃背後的披風都吹拂的動了一下。
張郃聽到利刃破空聲不禁冷汗直冒,這一刀若是落在自己身上哪還有命?
噗嗤!曹純一刀到了中途的時候,恰好斬中緊隨著張郃衝過來的一人前胸。刀鋒輕易就斬開了堅硬的鎧甲,把此人一刀斬成兩段,鮮血狂噴而起,上半截屍體飛落地上,下半截屍體被戰馬帶著向前衝了好幾步,這才搖搖晃晃滾落馬下。
白馬營的將士們見狀大吃一驚,他們身上的鎧甲乃是精鋼鍛造,造價十分昂貴,每一副都能輕易抵擋住三五十步之內的箭矢,此時卻被曹純連人帶鎧甲斬成兩段,此人的力量看起來竟然和公孫續將軍不相上下!不過震驚歸震驚,卻無人因此而退縮,七八人同時高舉環首刀,大聲呐喊著向曹純衝去。
曹純的戰馬繼續向前猛衝,他抬起左手抹了一把剛才灑在臉上的鮮血,緊接著雙手持刀,把沉重的長刀舞的風車一般,把殺向自己的幾刀全都擋了下來。曹純不但擋住了對方的攻擊,而且還瞅準時機連出三刀把三人斬落馬下,繼續向前衝了五六步才停了下來。
跟在後麵的公孫甲勃然大怒,舉槍就衝向曹純。
另一邊的張郃衝進敵群之後也遇到了四個人的攻擊,他長槍毒蛇般接連刺出,兩人被刺中咽喉落馬而死,另外兩人一個被刺中肋下摔落馬下,另一個迅速躲避開張郃的攻擊,而且還趁機還了一刀。張郃被這一刀砍中右胸,好在鎧甲足夠堅固,此人的力量也和曹純相去甚遠,除了鎧甲上出現了一道傷痕之外,他本身毫發無傷。
張郃幾步開外有一個名叫曹猛的虎豹騎軍侯,他見到張郃如此凶悍亦是怒不可遏,他也是曹氏族人,一直把虎豹騎看做曹氏宗族的私兵,豈能容忍別人在自己麵前如此放肆!當下怒吼一聲,舉起環首刀就策馬殺向張郃。
除了這兩處小戰團之外,白馬營和虎豹騎的其他人也已經衝殺到一起,頓時慘叫聲、呐喊聲、怒罵聲,戰馬嘶鳴聲……各種聲音遠遠傳了出去。
當啷!當啷!幾乎在同一時刻,公孫甲的一槍被曹純輕鬆擋住,曹猛勢在必得的一刀也被張郃順手擋開。公孫甲低喝一聲,長槍飄忽著繼續攻向曹純。
‘咦?此人的槍法似乎有些古怪啊!’曹純心裏有些驚訝,麵前這人的槍法看似剛猛,其中卻蘊含著一種陰柔,似乎和傳言中公孫瓚的‘克生槍法’有些相像,莫非此人是公孫瓚的族人不成?曹純此時自持虎豹騎勝券在握,有心多試幾招,想看看此人槍法還有沒有值得自己留意之處,故而並未出手反擊,隻是信手見招拆招擋住公孫甲的攻擊。
張郃卻焦急不已,敵軍人數明顯占優,而且裝備和戰鬥力也不弱於白馬營,若是僵持下去恐怕結局不妙,唯有盡快帶著將士們向來路殺出重圍,等候公孫續將軍的後繼大軍方為上策!張郃想到這裏瞬間出了三槍,第一槍挑飛了曹猛的兵器,第二槍刺出的時候被曹猛用手臂擋住,第三槍卻準確地命中曹猛的咽喉!
曹猛捂著咽喉仰天就倒,臨死的時候眼中依舊充滿了震驚和不信。
張郃擊殺曹猛之後馬上調轉馬頭,舉槍大吼道:“兄弟們隨我殺出去!”
白馬營的將士們聞聲迅速向張郃靠攏,簇擁著他向來路衝去。
虎豹騎豈肯放棄到了嘴邊的肥肉,紛紛抖擻精神追殺過來。
曹純輕鬆抵擋住公孫甲連續七八招的進攻,對公孫甲施展的槍法已經有了一些了解,對繼續觀摩下去已經興趣缺缺,恰好這時聽到身後虎豹騎的騎兵們呐喊著追殺對手,他猛然轉守為攻,接連三刀都是當頭劈下。
這三刀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力量大,公孫甲奮力擋住第一刀的時候手臂已經麻木不堪;擋住第二刀的時候手中長槍中段徹底成了一個弧形,他雙臂已經被震得脫臼,虎口完全崩裂,口中也狂噴鮮血;眼看著第三道就要當頭落下,公孫甲既無法抵擋又來不及躲避,他猛然嘶吼一聲,用盡最後的力氣一躍而起撲向曹純!
鋒銳的刀鋒從公孫甲的右肩劃過,斜著從腰間穿過,幾乎把他一刀斬成兩半!
曹純已經來不及躲避或者揮刀擊飛公孫甲,眼睜睜看著對方當頭撲了過來,用僅有的左臂死死摟住他的脖子。就在曹純奮力掙脫的時候,公孫甲猛然一口咬在了他的臉上,隨即腦袋用力搖晃,硬生生把嬰兒拳頭大的一塊肉咬了下來!
曹純嘶聲慘叫,心裏又驚又怒,一時間竟然忘了用刀把公孫甲的手臂斬斷,反而用左手拚命去撕扯公孫甲的頭發。公孫甲此時渾身浴血,嘴裏還咬著一塊血肉,看起來猙獰如地域惡鬼一般可怕,雖然已經氣絕身亡,但是左手卻依舊死死扣住曹純的脖子不放。
衝過來的虎豹騎士卒們被公孫甲的悍勇所震懾,眼睜睜看著曹純奮力撕扯掙紮,竟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幫忙。曹純終於扯掉了公孫甲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他憤怒無比地把公孫甲的屍體扔破布袋一般扔在一邊,摸著脖子大口大口喘起氣來。
“公孫侍衛!”張郃這時衝了過來,見狀不禁悲呼一聲,挺槍來戰曹純。
曹純剛剛從驚駭中恢複過來,見到張郃衝著自己而來,不禁把滿腔怒火都轉移到了對方身上,抖擻精神就和張郃戰在一起。二人刀來槍往,交手七八招誰都沒占到便宜。
這時張郃見大部分白馬營將士已經奔到自己前方,忽然虛晃一槍一提韁繩就走。曹純一時不防被張郃順利脫離戰團,他回頭看了看身後大量虎豹騎將士的屍體,忽而仰天怒喝一聲,縱馬就追了過去。
“休要戀戰,隨我一起速速撤退!”張郃一邊逃跑一邊大聲喊叫,招呼白馬營的將士們聚集在自己身邊撤離。
剛才這一番廝殺時間很短,還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但是一千白馬營的騎兵卻隻剩下了五百餘人,幾乎一半的人都在剛才短促而慘烈的戰鬥中非傷即死!反觀虎豹騎,雖然人數占優,但是卻損失了六百多人,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在弩箭對射的時候死傷的,雙方廝殺對砍的時候人數少了一半的白馬營傷亡略多一些。
這兩支強悍的騎兵隊伍組建以來,還都是第一次遭遇到如此重大的損失,讓一手打造虎豹騎的曹純心疼萬分!兗州可不比幽州,每年的錢糧總收入還不及幽州的兩成,曹操先後把十幾萬貫錢都用在了虎豹騎身上,如今出征之後第一戰就打成這樣,曹純實在不知道回去後該如何向曹操交代!唯一的法子就是把眼前這支白馬營騎兵全殲,再把他們的兵器鎧甲和戰馬都帶回去,或許可以讓曹操心裏好受一些。
正因為如此,曹純才決定不顧一切追上去全殲對手,根本就沒心思去考慮對方是否有援軍。
逃跑的途中張郃下令弩箭攻擊了兩波,再次把近百名虎豹騎士卒射落馬下。此舉更是讓曹純怒不可遏,發誓一定要全殲這群敵人。
雙方一追一逃,很快就到了七八裏開外,虎豹騎也逐漸追了上來,落在後麵的白馬營騎兵紛紛被斬落馬下。
眼看著前方一座陡峭的山坡,白馬營已經無路可逃的時候,山坡上方忽然傳來一陣悶雷般的鼓聲,隨即大批火把從四麵點了起來,把虎豹騎完全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