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駕鶴仙去

  雲妙靈受中東路事件的影響，彈奏起悲壯的《十麵埋伏》。馮翎岩和張士林聽得入神，雖然樂曲描述的是項羽的失敗，但他們想象的卻是中東路的慘敗。就在這時，鏡月師太敲打了一下“九霄環佩”的琴麵內腹膛腔，不曾想一根銀針彈出，直刺鏡月師太的喉嚨。


  任誰也沒有想到，會突然發生這一變故。還在彈奏《十麵埋伏》的雲妙靈發現了異樣，急忙停止了彈奏，看向了鏡月師太這邊。這一看不打緊，嚇得她麵如土色，慌不擇路地奔向鏡月師太，“太古遺音”都被她帶到了地上。


  馮翎岩和張士林也發現不對勁，奔到了鏡月師太身邊。


  雲妙靈扶住鏡月師太，這時的鏡月師太臉上黑氣彌漫，口中流著黑血。她顫顫巍巍地取出鏡月山莊的一串鑰匙和山莊的令牌交給雲妙靈說：“這個給你。”說完，則閉上眼睛，氣若遊絲。


  雲妙靈喊著：“師太、師太！”同時看了眼鏡月師太脖子上的銀針說：“這是根毒針，怎麽藏了這麽久呢？”說完，她就忍不住要去拔毒針。


  馮翎岩急忙拉住她的手說：“既然是毒針，還是小心為上。”說著話，他從口袋裏取出一個手帕，放到雲妙靈手裏。


  雲妙靈用手帕裹住銀針，拔了出來。放到桌上，展開手帕，發現銀針多半截都是黑色。


  再看鏡月師太，隨著毒針的拔出，師太脖子上的黑血汩汩地往外冒。


  雲妙靈從小跟著師太，雖然有些醫學知識，但是麵對現在的狀況，卻也無能為力。


  人體中有幾大重要的部位，其中一個就是咽喉。所有的氣血都要經過咽喉而上頭，古人把狹窄而重要的關隘稱之為“咽喉要道”。毒針刺中鏡月師太的喉嚨，很快經由奇經八脈擴散到全身。雲妙靈想點穴，都無從下手。


  鏡月師太微微睜開眼睛，看見無助的雲妙靈，斷斷續續對她說：“我中毒已深…，沒救了…，古琴是假的。”說完，閉上眼睛，陷入昏睡中。


  昏昏沉沉中，她看見呂洞賓、韓湘子向她飛來，並對她說：“我們知道你中毒了，會很快來解救你。你是何仙姑投胎，下凡弘揚中華道教文化和中華國粹文化。隻是有些事情你生前並沒有完成，不過你的神秘箱子，會幫你完成這一任務的。”說完，兩人就準備離開。鏡月師太喊著：“湘子、湘子，等我！”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雲妙靈一直抓著鏡月師太的手，在聽到鏡月師太喊“箱子、箱子、等我…”這句話時，很納悶。也就在這一刻，她發現師太的手變涼了。她順勢把手搭在鏡月師太的腕脈上，發現脈搏已經停止了跳動。雲妙靈哭喊著：“師太、師太……”


  馮翎岩和張士林也一直守在鏡月師太身邊，這時他們流著淚，跟著呼喊：“師太、師太！”


  這邊的哭喊聲驚動了鏡月山莊，雲姑、林姑來到議事廳，看見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急忙問：“發生了什麽事？”


  雲妙靈淚流滿麵，哽咽著指著那把“九霄環佩”說：“不知什麽緣故，從古琴中彈出一根毒針，刺中了師太的喉嚨。”


  雲姑、林姑聽聞，眼淚嘩嘩地流淌。同時走到師太身邊，看向師太的脖子。脖子上還沾著很多黑色的血跡，嘴角上也是。他們流著眼淚，走出房間，很快端來一盆水，拿著一條毛巾，將鏡月師太脖子上和嘴角的黑色血跡擦幹淨。


  忙完這些，雲姑去師太的房間，拿來嶄新的道服和鶴氅。林姑找人搬來了一塊大木板回到議事廳，把木板在地上鋪好，讓馮翎岩和張士林兩人幫忙，把師太的遺體放到了木板上，之後讓他們倆回避。雲姑、林姑和雲妙靈三人一塊，給鏡月師太換好了道服，穿上了鶴氅。


  其後，雲妙靈跪在鏡月師太旁邊，一直哭喊著：“師太、師太……”


  雲姑和林姑則悲傷地走出屋外，發現外麵下起了雨，鏡月山莊的弟子們，都已知道這一噩耗，哭聲遍野。同時，有些人在抗議：“鏡月師太為什麽發生不測，是不是有人想加害？”


  隨著這樣的質疑聲，有些人開始起哄。


  雲姑解釋說：“是那把盜回的‘九霄環佩’裏藏著毒針，今天鏡月師太剛好觸碰到機關。這是日本人下的毒，如果要找，也要找日本人算賬。”


  說完，雲姑讓眾弟子們排好隊，順序進入議事廳，最後看一眼鏡月師太。也順便看一眼那把作孽的“九霄環佩”和毒針。進入議事廳，看見鏡月師太的遺體，眾弟子的哭聲更是響徹雲霄。


  傍晚，雨停了，彩色的雲霞，好像被打翻的顏料一樣，變幻著七彩神奇的光芒；又像抽象畫，朦朧旖旎。金色的霞光，猶如一隻神奇的巨手，徐徐拉開了柔軟的帷幕，兩隻仙鶴從霞光中，翩翩飛來，落在了鏡月山莊議事廳的門口。


  兩位仙鶴似兩位道仙，瞬間的亮翅，飄逸灑脫。黑白分明，鐵血丹心。


  看著這兩位不速之客，眾人皆感到很詫異。


  雲姑進入議事廳，向雲妙靈說明了仙鶴到來的事情。


  雲妙靈、馮翎岩、張士林從議事廳走了出來。


  馮翎岩看到仙鶴，說道：“得道高人，都講駕鶴仙去。過去，還從來不曾見過，看來今天是要開眼界了。”


  這時，仙鶴開口了，不過，仙鶴說的什麽，大家都沒有聽懂，隻有雲妙靈明白了仙鶴的意思。她把馮翎岩和雲姑拉進了議事廳，對他們說：“剛才仙鶴說，他們是奉呂洞賓和韓湘子之令，過來接何仙姑回去複命。”


  雲姑驚奇地瞪大了眼睛說：“你能聽懂仙鶴的語言？”


  馮翎岩也驚異地問：“難道鏡月師太是何仙姑轉世？難怪鏡月師太最後的話語是湘子、湘子等我！”其後，他若有所悟地說：“原來此湘子非彼箱子，當時師太喊箱子的時候，我還在想，這一刻，關箱子什麽事呢？”


  雲姑聽後，將頭轉向雲妙靈問：“真有此事？”


  雲妙靈點點頭說：“是的，師太是叫著湘子、湘子，等我！離開的。”


  馮翎岩接話說：“仙鶴原本就是有靈氣的，他們與道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雲姑聽了這些話後，對他們倆說：“那我們把仙鶴請進來吧！”


  雲妙靈想了想說：“好吧！”


  他們三人出來，請仙鶴一塊進了議事廳。


  仙鶴一進議事廳，就來到鏡月師太身邊。一隻仙鶴俯下身，另一隻仙鶴把鏡月師太放到它背上；做完這件事後，沒有負擔的那隻仙鶴還不忘把“九霄環佩”也帶走。


  同屋裏幾人告辭後，仙鶴來到屋外，扇扇翅膀，就飛走了。


  雲妙靈飛身上樹，追著兩隻仙鶴在樹上行走了好一會，終因仙鶴飛得太高，她追不上，隻能叫著“師太走好”，遠遠地看著兩隻仙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