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驚夢寒唯有恨（八）
須臾之後，太皇太後與齊贇，方小琴一同歸來，隻不過與他們一同前來還有舜寅帝。
“微臣參見皇上。”順鈺見狀連忙作揖。
方小芹準備起身，舜寅帝示意她不要起身了。隻是看到了方小芹不一樣的容顏，舜寅帝隻是微微一怔，他很快掩飾掉了，心中暗暗地歎道：改變容顏需要多大的決心。
“朕隻是過來看看而已，沒有想到鈺兒搶先了啊，看來朕要加把勁了。”舜寅帝開玩笑地說道，若是不是拿到明黃色，也許此刻的舜寅帝沒有一點的皇上威嚴。
太皇太後很是自然地坐到了一旁，她哀歎了一聲，“哎，都是哀家管理後宮不嚴。哀家也知曉問題出在哪裏，可是現在這個時候，哀家隻能靜觀其變了。皇上，哀家也是焦急啊，你看朝廷上下都逼著皇上早點……可是每一年的選秀，到最終卻是一場的變異……哀家不願意多說。若是鈺兒多多幫忙的話，也許哀家做起事情，那就順手多了。”
當今朝野上下，皇後的外戚勢力不容小覷，若是動了皇後，那麽那些人自然會與皇上反目，隻是皇後太過於在乎了。
順鈺跪下：“太皇太後其實鈺兒也是閑了這麽多年，鈺兒根本無心打理政事。這麽多年，鈺兒也都是處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而已，皇上你應該選拔人才才是上策。我若是過分地參與，隻怕會遭人非議吧。”
順鈺推得一幹二淨的，他當然知曉其中的厲害關係了。
方小芹聞言隻是暗暗在心頭嘲笑了順鈺一番，他根本已經暗中地謀劃了，可是卻依然裝作一副閑人的樣子。
舜寅帝凝起了唇角，望了順鈺一眼。
“哎……”輕歎了一聲之後，他便繼續說道：“談何容易啊？對了，贇兒，你針對現在朝廷的局勢，你有何看法呢？你認為朕應該怎麽做才是上策呢？”
齊贇半彎著腰身，婉拒道：“其實贇兒的身份不適宜入朝為官，皇上要打破現在的局勢。培養自己的黨羽之時，切記時刻謹防外戚的一些勢力。現在朝中的不乏一些老臣支持皇上，那些外戚的勢力雖然龐大，但是最終也不過是牛鬼蛇神而已。皇上當初是靠著皇後娘家勢力坐上了皇上之位，但是這些人一朝得勢，就搞的天下烏煙瘴氣。如果此時不清除的話，那麽恐怕……”
舜寅帝的眉頭緊緊地蹙著，他無奈的眼神掃過了他們二人，“朕的身邊就有兩個好幫手，可是啊，你們都不願意幫助朕。皇後的娘家勢力已經讓一些百姓很不滿了，朕必然要加快腳步了。
齊贇依然微微地低著頭，很是為難地說道：“其實皇上你該明白的，我若是入朝為官恐怕這些朝中大臣肯定會不安的。先祖就有訓話，我們齊家隻能有著頭銜，不能入朝為官。請皇上諒解。其實，順鈺王爺倒是一個人選，他這些年雖然都是處於遊散的狀態，但是一人的智慧是不會停滯不前的。”
順鈺的心一顫，整個人差點有些怔住了，他慫了慫肩膀，拒絕道：“贇王爺實在太抬舉了本王了。皇上，我的顧慮與贇王爺的顧慮一樣。我已經娶了西蠻公主了，我若是再有什麽朝廷重要職務，那麽自然那些老臣也不會對我放心的。”
順鈺語畢之後，則是寂靜的一片，舜寅帝依然保持著無奈，隻有太皇太後很淡定。
“嗬嗬，皇上切勿焦急，此事還是需要從長計議的。哀家看來，事情還沒到如此嚴重的地步。鈺兒以及贇兒都是有才之人，但是確實不適宜在朝廷為官。”
“朕何嚐不了解呢？可是眼下並沒有可靠的人選。”舜寅帝無奈地歎道。
太皇太後微微地眯起了眼眸，似乎在思慮著什麽？
“方家不是最好的人選嗎？”太皇太後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爹爹。”方小芹以及方小琴同時驚呼出聲。
“是啊，方家當年與齊家一樣，都是朝廷的左右手，隻不過在先祖時代，方家的其中一個人走上了歪路，差點全家抄斬。幸好先祖念舊之人，所以才留下一脈，還有一些參與的追隨者。”
原來順鈺為何要娶她的原因，還有她爹爹為何調回京城的原因，這一些皇上不是早已經一清二楚了嗎？
舜寅帝舔了舔唇瓣，並未發言。
順鈺聞言，心中一驚。雖然早已經知曉太皇太後的一切，隻是沒有想到這麽快方家就被提了上來。
他雖然心口已經是波濤洶湧，他卻表現的很是平靜，他咧了咧嘴角。
“其實太皇太後的提議也是不錯的，皇上可以考慮。”
他精心的策劃，到頭來卻淪為皇上所用，順鈺心頭的思緒暗暗地沉住。方家若是被皇上所用，那麽方小芹？
順鈺瞥了方小芹一眼，看到她略顯蒼白的臉色，他心頭難以下決心。
“贇兒，你的看法又是如何呢？”舜寅故意表現出不知。
齊贇隻是略微地思量，幾秒之後，他便開口，“嶽父大人的能力著實一般，不過他的背後的那些能者居多，可以考慮。不過此事要小心行事為好，以免打草驚蛇了。”
“來人，宣召方大人。”舜寅帝大喊了一聲。
隨即候在門口處的杜公公聞言，直接應道：“是。”
“好了，都談論這麽嚴肅的政事，怕是悶壞了她們倆姐妹吧。朕先禦書房了，太皇太後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對了，順鈺王妃的話，太皇太後你就不要責罰她了。”
“哀家明白。”太皇太後一邊回話，一邊已經起身了。
“恭送皇上，恭送太皇太後。”他們齊齊地俯身恭敬地說道。
順鈺見他們已經遠去，他馬上把贇王爺拉到了角落處，輕聲地問道：“對了，贇王爺，能否拜托你一件事呢？”順鈺有些難為情地開口。
贇王爺張大了薄唇，有種驚嚇到的舉動。
“不是吧？這麽多年，你可是第一次與我這麽說話的。怎麽了，以你順鈺的能力根本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恰好有一件。”順鈺的眼神瞄到了方小芹的身上。
此時她們姐妹正在聊家常，根本未留意到他們的話語。
“你的意思讓我照顧你的王妃？”齊贇會意，小聲地問道，隻是他不解，順鈺一向對她保持著敵對的態度，這個時候怎麽可能將他的王妃托付給他了呢？
順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再次地把目光轉到躺在chuang上的方小芹，他無奈地皺著眉頭。
“贇王爺，你應該知曉，我一般仇家太多，他們知曉了小芹有身孕的話，那麽自然地會針對小芹。我隻怕小芹的性命堪憂，如果我讓贇王爺和妹妹一同照顧她的話，我真心放心了許多。”
一時之間，齊贇很難判斷順鈺到底是何用心，從他深潭般的眸底中，齊贇並未看出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這個好說，可是我們照顧王妃，隻怕有心之人還是會對王妃不利。不知道這個方麵王爺是否考慮過呢？”
順鈺重重地點點頭，“這個是當然了，不過我也很放心。她現在改變了容顏，鮮有人認識她。所以無需擔心。”
“那王妃這幾日，我看她會在宮中修養吧？”齊贇不能明目張膽地望向方小芹，隻能這麽問道。
順鈺微微地頷首，“是的，確實是如此，此事我不希望有第五個人知曉，包括太皇太後。”
齊贇的眼眸垂了下來，隨即又揚起了眸子，他的直覺告訴了他，順鈺的用心未必就如此簡單。
上一次在順鈺王府，他已經栽過一回了，他被軟禁了一個月，最後還娶了方家第二個女兒，他才得以放出來。
“順鈺王爺如此要求，那我自然會為你做到的。若是王妃可以行動，你記得通知我一聲。”
順鈺嗬嗬一笑，笑容很是真誠，“那我就在此謝謝贇王爺了。”
“客氣了，客氣了。王妃，我們不要再打攪你姐姐休憩了，我們先行回府了。”
方小琴起身，客氣地與他們告別，隻是當她身子越過順鈺的時刻，她的心跳躍不定。
她隻能在心頭對方小芹說對不起了，對不起，我不該喜歡順鈺的，我不該。
“王爺，王妃，太皇太後差人送了安胎藥過來。”
“擱在桌子上吧。”順鈺冷冷地說說道。
“太皇太後說一定要讓奴婢看著……”
“嗯……”順鈺很是不悅地瞪起了冷眸，“隻不過安胎藥而已，難道本王沒有分寸嗎？”
方小芹聞言，連忙說道：“王爺何必為難她們呢？你放在這裏吧，等我睡醒之後再喝。”
宮娥隻好把安胎藥放在桌子上，便告退出去。
“這裏是皇宮，我不得不防著。這個安胎藥，我是不會給你喝，等下到了晚上，我自會給你張羅一些吃的過來。”
他的小心謹慎，她不知道該說他這一點好還是不好？可是這個皇宮是不是防備著就可以安然無恙？可是有些有心人根本防不慎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