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錯愛
洛水漪晃著折扇在花園裏閑逛，遠遠的瞧見一道粉色的身影踉踉蹌蹌的往這邊而來。
“月兒你……”洛水漪的話被柳如月麵上近乎萬念俱灰的表情嚇了回去。
柳如月抬起頭，呆呆地看著洛水漪，她以前刻意忽略的細節此刻毫無遺漏的展現在了麵前。
那麽細膩瓷白的皮膚，那樣柔和瑩潤的水眸，還有精致的五官，纖細的四肢，柔軟的腰肢，無一不散發著女子柔美的氣息。
以前，她怎麽就沒發現呢？
她心心念念的“楚大哥”原來是“洛姐姐”。
“呃……月兒你怎麽了？有人欺負你？我……幫你去揍他給你出氣？”洛水漪有些拿不準這個聰明的女孩在想什麽，隻能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但是她看著她的眼神真的讓她有點吃不消。
那樣子就好像你去賭石，你滿懷期待希望裏麵是塊紅寶石，但打開之後卻發現裏麵是紫水晶。
那種感覺說不上失望，卻也超出了自己的預期，心裏酸酸澀澀的有些難受，卻又有些莫名的慶幸，好在它不隻是塊沒價值的石頭。
現在的情況，很顯然洛水漪就是那塊石頭。
可是為什麽呢？
她最近好像沒有做什麽事情，導致這位玫瑰小姐對她產生負麵情緒吧？
洛水漪無辜的看著柳如月，柳如月含淚看著洛水漪。
良久，洛水漪遲疑的開口道：“那個……月兒啊……你……餓不餓？我還沒吃早飯……不如一起去啊。”
柳如月如遭雷擊一般回神，極力的扯出一抹笑意，搖搖頭，又點點頭，有些慌亂的說：“我不餓……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然後洛水漪看著她驚慌失措的逃一般離去，摸摸自己的臉，倍受打擊的說：“我看上去很恐怖嗎？她竟然嚇成那樣？”
“小月！”柳驚雲喊著柳如月的名字從小徑另一頭追過來，看到洛水漪的時候，腳步一頓，有些不自然的打了個招呼。
“楚，哦不，洛姑娘，你可看見小月了？”
洛水漪愣了三秒鍾，心下了然，弱弱的問：“你們都知道了？”
“嗯？知道什麽？”柳驚雲一頭霧水。
洛水漪差點將手裏的折扇敲到柳驚雲的榆木腦袋上，這麽遲鈍，蘇蘇喜歡才有鬼呢！
“我是說，”洛水漪深吸一口氣，“誰告訴你我是女人的？月兒是不是也知道了？”
柳驚雲點點頭道：“是花公子和沈前輩說的。”
洛水漪歎口氣，原來如此。
“她往那邊去了。你好好勸勸她……代我對她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大家的。”
柳驚雲點點頭，猶疑半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雅俊他和你……”
洛水漪揮手截住他的話頭，很幹脆地說：“我們隻是朋友。不過我勸你死心。你不要看他平日溫煦隨和，一副很好相處的樣子，但其實蘇蘇那人骨子裏最是冷血，他絕不會輕易對別人動心的。就連我，都不知道這輩子他還不不會愛上某一個人。”
柳驚雲怔愣著，神遊一般的慢慢離去。
洛水漪站在他身後，神情晦澀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麽。
直到沈天清歡快的聲音響起，才把沉思中的洛水漪拉回現實。
“丫頭快看，我得了個好玩的東西！”沈天清捧著那個淡綠色的瓷瓶獻寶似的遞到洛水漪麵前。
洛水漪拿過來瞧了瞧，“蜂蜜水？”
“才不是！”沈天清揮揮手道，“那惡毒的聖女能讓她妹妹往小軒子的飲食裏下蜂蜜水？”
洛水漪用了三秒鍾的時間思考“小軒子”是誰，然後問道：“你是說這是柳吟雪給的？”
沈天清咬著手指含混不清地說：“說什麽是蠱神的饋贈，我嚐了一口，至今沒啥感覺，也不知道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洛水漪神情一凜，她想了想道：“有兩種可能。一種，這是一種慢性毒；一種，它需要觸發條件。”
沈天清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正要去廚房調查小軒子的食譜，千芊丫頭跟了你那麽久了，她有什麽習慣你知道不？”
洛水漪麵沉如水道：“連千芊她都惦記著？”
沈天清忙不迭的點頭。
美麗的水眸裏迸發出強烈的殺意，洛水漪咬牙切齒道：“千芊沒有什麽特別的愛好，隻是比較喜歡甜食，但那女人不會知道。”
沈天清思索道：“那就是王府的配菜、油、鹽之類的？”
洛水漪緊緊皺著眉頭，她總覺得哪裏不對。
無意識的摸索著手中小小的瓷瓶，這麽少的量，若是一天兩滴，頂多七天就用光了……七天……七天……
七天後是祭祀之日。
洛水漪抬起頭，目光閃動，緩緩道：“也許……柳家是想要季黎軒死在祭祀之日呢？”
沈天清想了想道：“這不大可能。你想啊，到時候整個南疆的子民幾乎都聚集在那裏，眾目睽睽之下，他們要如何解釋蠱王的猝死？”
洛水漪冷笑一聲道：“也許，他們有辦法讓民眾相信那隻是個意外呢？他們對蠱神的崇拜幾乎到了盲目的地步，若是柳吟雪這位聖女拿蠱神的懲罰作為借口，再加上季黎軒不顧阻攔的留下我們幾個外來人，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民眾有很大的可能相信。”
沈天清也皺起了眉，他點點頭道：“很有可能，那咱們先從祭祀這方麵下手。小軒子現在正給鈺兒解蠱，就先不去打擾他了，咱們去找柳家兄妹吧，他們應該很清楚祭祀流程。”
洛水漪條件反射似的點點頭，然後突然頓住了，糾結萬分的結結巴巴道：“不、不行，我我剛剛得罪了柳如月。我……我欺騙了她的感情，雖然我不是故意的。”
沈天清怒道：“瞧你那點兒出息！她還能吃了你不成？”
洛水漪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想到剛剛的情形，然後很沒出息的打了個寒戰，弱弱道：“她……她會用眼神殺死我……用眼淚淹死我……”
天曉得她作為一個女人，為什麽會怕女人的眼淚呢？
“……你！”沈天清從她手裏奪過瓷瓶，恨鐵不成鋼的說，“老子自己去！”
洛水漪看著自家師傅怒氣衝衝的背影，委屈的撇撇嘴，找蘇雅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