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沒有必要的反駁
人生最為珍貴的時間便是閑暇，除此以外的時間，多為盲目的庸碌。——歐巴
歐巴與穆薇相處的算是比較愉快，或者說，他一直處於被刁難的工作中，此刻反倒可以正常工作。這兩天王阿姨也來七層一起幫忙，還有一個護士大姐也來幫忙。這個護士大姐倒是見過許多次。使歐巴印象最深的便是在那次自稱辟穀大仙的講師講孝道的時候，歐巴見她聽得最是莊重與認真。她類似黨員標誌性的短發，總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歐巴與她聊幾句，很快就熟悉起來。
這位大姐叫張芳，歐巴稱呼她為芳姐。她屬於那種看起來的老好人，完全屬於誰也不得罪的人。因此，她的意見往往取決於最強勢說話的那人。他極少有主見，而且過於看別人臉色。歐巴雖然不喜歡這種性格，但他不會對這樣的人有任何意見。
今天是要把床上墊上墊子，還有就是給每張床套上被套。要簡單套上去，自然會很快，單要弄得沒有一點褶皺，就要費力。幾乎每一個小時才能弄好兩張床，這已經算是比較快的速度。
在這裏的老人一直抱怨新的枕頭很高，甚至有很多老人幹脆就不用新的枕頭。歐巴在放床墊的時候，於是就把枕頭的墊子向下抽一些，特意讓枕頭地方稍微凹陷一點，如此一來，枕頭的高度稍微降低一些。這麽一來，老人家屬不必帶新的枕頭。當枕頭用時間長了，會縮小許多，到那時候，再把墊子弄平，依然可以。畢竟如此老人們會覺得舒服許多，畢竟新枕頭的確有點太高，這很多家屬都有反應的事。
歐巴於是告訴王阿姨，王阿姨則說：“最好就按照以前的方法弄，以前怎麽弄現在就怎麽弄吧。”
但這種說法明顯是也可以按照歐巴方法做，因為最好這兩個字，也就是說，他可以按照自己辦法做。歐巴想不出自己如此做會有什麽壞處，總覺得利大於弊。於是做的時候，他都有意把枕頭下的墊子收到後麵。歐巴還特意把枕頭放在上麵，發現剛好可以減低一些枕頭的高度。
下午芳姐來幫忙一起套床，因為她算是護士長，所以也純粹就是來幫忙。歐巴與她聊天的時候，談到枕頭較高，對躺在床上的人來說，枕頭下的墊子最好收起來。芳姐倒是也顯得十分支持，她也覺得歐巴那麽做比較好些。
就在他們套著床，歐巴回頭，卻正看著一個胖護士在門前。那個護士不是別人，正是總護士長助理。歐巴記得她姓亞，他來這裏上班麵試他的人正是她。
她顯得有些生氣的質問：“你們怎麽這麽套床？”她這麽問，根本不是要答案，完全是憤怒指責。
芳姐所見亞助理這麽憤怒，於是當即推脫說：“不是我要這麽做，是小歐非要這麽做。”
這時候王阿姨從亞助理身旁走來，問明白怎麽回事。立即憤怒的指著歐巴說：“我不是給你說了多少遍，你怎麽還那麽做呢？”這話表麵是問歐巴，實質根本就是推卸責任。
為了把自己說的如真理般正確，王阿姨立即斥責說：“我說的話，你就不能好好聽，我給你說了那麽多遍，居然還這麽做，我不是說了不能那麽做，你怎麽還怎麽做。”
接著王阿姨又轉向亞助理委屈又惱怒的告狀說：“他非要那麽固執，非要不停我講話。我都盡力了，怎麽說都不聽，非要用那些小聰明。”
歐巴麵不改色且一語不發聽王阿姨在那裏誣陷自己，因為他做任何辯解與解釋，都隻能增加罪名。歐巴等王阿姨像是受了極大委屈似的傾訴完，隻是淡淡的問：“接下來，是要重新墊一次墊子嗎？”
“全部從做，”王阿姨擺出憤怒的樣子說：“做個活就做成這樣，我就離開沒多久，你就這麽幹活。”
“好。”歐巴隻說一個字，接著便轉身重新去做。
歐巴覺得沒有為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辯解，即使有人虛構一些事實來誣陷自己，與其去努力辯駁，不如對無聊的爭執保持緘默。這不是退讓，也不是逃避，而是深知，那些爭辯不值得。
亞助理走後，芳姐對歐巴：“我覺得你做的很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不能這麽做。總之，別人說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這樣工作真的好？”歐巴問。
芳姐則笑著說：“這就是工作，別人怎麽說，我們怎麽做。”
歐巴沒有再說什麽，正要把原本整好的床鋪再整一遍。卻見王阿姨走過來，她已經沒有原本對歐巴怒目而視，反倒臉上帶幾分笑意對歐巴說：“不用重弄，弄好的就放在那裏，以後按照以前的方法整就好。”
歐巴並沒有對這樣麵孔感到憤怒，依然很平靜的說：“哦，知道了。”
王阿姨還想再說些什麽，但她動了動唇，卻沒有說出什麽話。就在歐巴不看她繼續幹活的時候，卻聽到她勉強的說出一句：“以後好好幹吧，她也不經常來這裏。”
歐巴隻是點頭，沒講任何話。有些事情，之所以不好說，隻是因為，聽別人講話的人不是能講道理的人。避免爭執的方法，就是避免與不講道理的人講理。
穆薇不忙的時候就來到七樓，她見歐巴似乎心情不怎麽好。但還是十分熱情的打招呼，歐巴見她來了，對之前的事隻字不提。
她請歐巴裝幾個晾衣架，歐巴放下手中的活，於是隨她開始裝晾衣架。之後是電扇，還有一些其他東西。歐巴沒有裝過這些東西，但這些東西卻是十分簡單的東西，隻需要一陣摸索。況且還有說明書，實在搞不明白，就查看說明書。一直忙到大約下午五點多，實際上她今天四點就下班，但她卻一直忙碌。她給人的感覺，有點笨笨的，好像有些丟三落四。但又是個極認真的護士，她連續說了好幾遍要下班了。似乎總忘記什麽似的，一直戀戀不舍。
於是歐巴驅趕她的口氣說：“趕快走吧，剩下交給我。”
“哦，那我下班回去咯，真是麻煩小歐咯。”穆薇說。
“好了，再說又要義務加班一個小時了。”歐巴笑著調侃說：“不然的話就留下來陪我吧。”
“你想的美。”穆薇也笑道：“走咯，小歐明天見。”
歐巴保持微笑對人，打晚飯的時候，他熱情的與旁人打招呼。打掃衛生的紂大叔是一個身體極偏瘦的男人，他的性格比較開朗，也時常與歐巴開玩笑。對於這個人，歐巴完全不討厭。
今天他們一同上電梯，紂大叔在電梯對歐巴說：“小歐，不要累著，能休息就要好好休息。”
歐巴對這樣的關心方式，倒覺得很溫暖。於是對紂大叔說：“謝謝關心，你也是好好休息，別太過勞累。”
下班後，隻感覺有些疲憊。歐巴甚至覺得有點眼澀，當他有些恍惚下了電梯，卻看到野草中有許多顏色多姿的野花。一下子疲憊全無，於是他蹲下身看著地上的鮮花。伸出手撫摸花瓣，卻沒忍心去摘。
之後歐巴不由心懷歡喜，回宿舍的時候，還順便路上買一些茶葉。回到宿舍，卻見栗大叔一臉不悅的樣子。歐巴如往常一樣友善的衝其打招呼，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歐巴也不生氣，直接拿著涼席來到樓頂，並順手帶著暖水壺以及茶杯。他打一壺熱水，帶到樓頂，吹著暖風，喝著茶水。累了就在涼席上躺一會兒，盡管有些乏累，也隻有此刻覺得最為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