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鄭正風

  翠巒雕玉，畫閣高舉。青城派雖位於青城山上，然而其華麗確實半分不減，猶如小家碧玉，在武林中獨樹一幟。


  雖然如此，青城派的武功卻並非如此。其有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乃是以獨門兵刃雷公轟搭配不同暗器使出。雖然如今青城派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失傳頗多。然而其中暗器手段，依然威震江湖。與如今青城派這風雅之貌截然相反。


  青城派山上，人丁不多不少。怪就怪在青城派收納弟子不多。正是因為弟子下山走動少，青城派雖然武功不差，名聲卻僅限於四川一帶。


  在青城山前的西風古道處，一人乘馬而來。隨著馬兒嘶鳴一聲，馬蹄停住。這儒雅文士下馬，正是黃裳，黃裳在青城派前的客棧換了件衣服。


  他頭配小冠，雙眼炯炯有神，腰佩寶劍。頗有儒雅之風。


  在暗處樹林中，風葉窸窸窣窣，暗中搖曳。而似乎有影子在樹林中移動，似乎又沒有。不見流鶯婉轉之聲，隻因這林中太寂靜。在林間竟然可以聽到黃裳與青城派弟子對話的微弱的聲音。


  “在下黃裳，乃是譚公的好友。希望拜會鄭正風，詢問當時內情。”


  說話之間，隻覺悲切從聲音中透過。然而，一股強大內力在升騰。


  就連青城派弟子也不禁動容。忽然他臉色一變，忙道。


  “黃公之願，怎敢違背？不過，鄭大長老最近休息，我須要請示一番，方能回答。”


  隻見到青城派弟子向山上跑去。這裏所有人加在一起，恐怕都是攔不住黃裳的，如今青城派掌門與幾位長老剛好不在。全派上下唯有一個鄭正風坐鎮。


  黃裳耐著性子在山底等著，自從進入武林，他隻覺人有旦夕福禍，隻因朝廷任命，他才不得不盡力而為。


  通向山頂的台階與綠草掩映，格外秀麗。鬱鬱青青之間，幾分鍾過去，這弟子從山頂下來，來到黃裳麵前。告訴他。


  “黃大人，請吧。”


  弟子畢恭畢敬，生怕有半分得罪。恐怕已經知道黃裳六扇門捕快的事情。這六扇門捕快真是惹不得，尤其是青城派這種不大不小的門派。倘若惹上六扇門，一個不小心就是滅頂之災。這件事肯定會引起朝廷調查，在青城派的估計下，來的有點晚。可是該來的還是會來。


  弟子兩腿打顫，猶如談虎色變。


  聽完弟子說的地點。黃裳輕輕一躍，便越上幾米的台階，一陣風吹過，便迎風而上，飄飄如仙。衣帶飄飄，好不痛快。


  黃裳飛躍在台階上，如履平地，他的速度比鳥兒還快。似乎比飛鳥還輕，神色比飛鳥還寫意。世外高人，不過如此！


  不久，他便抵達鄭正風隱居的地方。平時鄭正風都是住在青城派修築的雅舍中，自從武林大會事發，他便一直隱居在此地，不見外人。


  竹影橫斜，遮蔽太陽。一個人倘若不喜歡陽光，總歸是有點問題的。黃裳回過頭，看到身後萬裏白雲，碧空如洗，澄澈分明。而前麵竹林窸窣，一節一節的青竹雅致古典。在向前，則是鄭正風隱居的小屋。


  身後沒有人，黃裳發現。


  他大步向前，踩過腳下鬆軟的泥土，腳下的土地與旁邊的野草涇渭分明，這是一行人踩過而形成的路。


  “鄭長老，在下黃裳，特意叨擾。”


  沒有聲音，或者說，沒有出聲。隻聽到歎息一聲。


  “唉！”


  門嘎吱一聲，緩緩打開。


  黃裳這才看清鄭正風，他年過半百，本來不應該如此蒼老的他如今蒼顏白發。白胡子很長，超過脖子。顎骨很小，眼球突出，骨瘦如柴。他右手拄著拐杖，左手開門。


  黃裳看到他也不禁動容，如此憔悴，怎麽也不像裝出來的。


  “唉！”


  他又是歎息一聲。黃裳曾經見過鄭正風的畫像，絕不是這樣的。


  鄭正風回到桌邊，坐在椅子上。他的小屋很簡單。僅僅有一張床，一個桌子，幾本書。再沒有別的了。他說：“你問吧。”


  黃裳盯著鄭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