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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
寢室里,簡瑤趴在陸嫣的床上,托著腮幫子,興奮地聽她講述著:「所以呢!你是不是很想要他,是不是!是不是!」
「才沒有!」陸嫣面紅耳赤,將臉埋進被子里,崩潰道:「才沒有,我只是想親他而已,僅此而已!」
「這說明你對他有慾望嘛,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簡瑤拍拍她的大腿:「正常的啦。」
「正常嗎?」
「當然,喜歡一個人,就是時時刻刻想看到他,想牽他的手,想親親他,當然……」簡瑤壞笑著望向陸嫣:「也想和他做羞羞的事情。」
陸嫣像狗狗一樣盤腿坐起來,頭髮蓬鬆,怨念地看向簡瑤:「真的沒有,我沒有想過那些事。」
「你還是個小丫頭呢。」簡瑤戳戳她的腦袋:「不過有時候,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思維還是很不一樣的。」
簡瑤點評道:「你想跟他走心地談一場甜甜的戀愛,他卻以為你想跟他……」
她湊近了她耳畔,放輕了那兩個字,用氣息說出來:「……」
陸嫣抓起鬆軟的靠枕,抱在懷中:「嗚,好可怕……」
簡瑤把抱枕搶過來,追問道:「所以,親完之後,還說什麼了嗎?」
「我……忘了。」
「忘了?」
「嗯。」
女孩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摸著自己的下嘴唇,偷笑著說:「親了很久,弄得我……什麼都忘了。」
「哎我去!」簡瑤嘴角抽抽:「打擾了打擾了。」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脆響,很快,徐淼淼提著她沉甸甸的紅色塑料洗衣桶,走進來說:「陸嫣,你養的蘭花,讓人給踢翻啦。」
「啊!」
陸嫣匆匆下床,一陣風似的跑到宿舍門外,檢查她的蘭花盆。
果然,走廊里,整個花盆連花帶缽整個翻到在地上,泥土也灑了出來。
「你把花放外面做什麼呀?」簡瑤走出來問道。
「下午太陽好,我放在牆邊曬太陽。」
簡瑤拾起那株蘭花,蘭花的葉子都被踩爛了,看得出來,應該是被人故意狠狠碾了一腳。
她忿忿地說:「多大仇啊!踢翻了花盆不算,還要把花踩死!」
這株蘭花價值不菲,是陸簡的生意夥伴高價求來的一株珍品,送給陸簡,陸簡都還沒來得及養開花呢,被陸臻看到了,連騙帶搶地從老爸那裡薅了過來,送給了他寶貝女兒。
陸嫣很喜歡閑來養點植物,她的房間窗檯邊種了各種各樣的花花草草。
陸臻是個寵女狂魔,有什麼好東西千萬不能讓他看見,只要入了他的眼,全往陸嫣那兒塞……
別的玩意兒就算了,但是這株蘭花陸嫣一直很喜歡,還千里迢迢從北城把它帶了過來。
蘭花本就是很嬌貴的花,更遑論是這麼名貴的品種,陸嫣每天呵護照料,才讓它長得這麼好。
簡瑤很不爽地說:「誰的腳這麼欠啊!」
隔壁宿舍有女孩小聲說:「我看到了,是許盼陽,噓,別說我說的啊!」
「媽的!找她去!」
簡瑤撿起花盆,氣沖沖朝著走廊盡頭許盼陽的寢室走去。
陸嫣和徐淼淼也趕緊追了上去。
許盼陽的宿舍門並沒有關,虛掩著,簡瑤一腳踹開了房門:「許盼陽,滾出來!」
許盼陽正敷著面膜,聞言,睨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走出來:「你想幹嘛。」
「這花是你踢壞了?」
許盼陽倒是也不隱瞞,大大方方地承認:「是我不小心踢到,怎麼了。」
「不小心?踢了一腳不算,你還把它踩死了!這也是不小心?」
許盼陽看了眼那株已經被踩壞的蘭花,冷笑著說:「不就一株破花嗎,值得你這樣著急上火,多少錢啊,賠你就是了。」
她說著,已經摸出了粉色的小錢夾,從裡面拿出一張百元的鈔票:「夠了吧,多的不用找了……」
她話音未落,簡瑤直接將花盆蓋在了她的腦袋上,爆著嗓子道——
「夠你姥姥!你自己留著買棺材吧!」
周圍寢室圍觀的女生捂住了嘴,窒息地看著許盼陽。
泥土落滿了許盼陽烏黑的頭髮,落到了她剛敷了面膜的臉上,黏糊糊的,臟污不堪。
簡瑤這暴脾氣,簡直太可怕。
整個學校,還沒人敢對許盼陽做這種事,她到底是不是女生啊!
許盼陽氣得臉頰發紫,嘴唇都在哆嗦,一把抓起小花盆,擲向了簡瑤:「我殺了你!」
簡瑤身形反應力敏捷,偏頭躲過。
許盼陽氣瘋了,抓起手邊的杯子砸向她,簡瑤躲開之後,許盼陽撲過來,用手指甲剜向她的臉。
這一次簡瑤沒來得及躲避,左邊臉頰被她剜傷了,傷口滲出幾滴紅色的血珠子。
簡瑤以前是打過架的,但是沒跟女孩打過,相比於許盼陽扯頭髮剜臉的路數,她的動作都更偏男孩一些。
周圍看熱鬧的女生見她們真的打起來,連忙跑過來拉開了她們——
「別打架。」
「有話好說!」
「都是同學,別動手呀。」
陸嫣欺身上前,義無反顧地護住了簡瑤。
簡瑤拉開她,不讓她參與。
輔導員聞訊匆匆趕了過來,問清楚了情況,對許盼陽說:「你踢壞了陸嫣的花,應該要賠給她。」
許盼陽哭哭啼啼地抹眼淚,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對輔導員說:「老師,我本來也是說要賠陸嫣花的,誰知道簡瑤不由分說,上來就罵人,不僅罵人,還打人呢!她太囂張了,簡直就是……就是女流氓!」
陸嫣心疼替簡瑤貼了一枚創可貼,憤憤地望向許盼陽。
許盼陽都哭成了淚人,很會裝可憐,相比於她,簡瑤倒是不聲不響,沒為自己辯解一句。
「簡瑤,打人是你的不對,你應該跟許盼陽道歉。」
簡瑤正要說話,陸嫣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對輔導員道:「在簡瑤道歉之前,許盼陽是不是應該先給我道歉,她踩壞我的花,不管有意無意,都應該賠償我的損失。」
輔導員同意陸嫣的說法:「你應該賠償陸嫣。」
許盼陽一邊哭一邊摸出了錢包,抽出一百元遞過去:「我是說要賠給陸嫣的,她們自己不要罷了。」
陸嫣冷冷道:「一百塊?你開什麼玩笑。」
許盼陽防備地望向她:「你什麼意思。」
「這株蓮瓣蘭,是我爸的朋友走遍大江南北,在江南一處小鎮尋來的珍品名種,價值兩百萬,我現在要你原價賠償。」
陸嫣一字一頓道:「一分都不少!」
兩百萬這話說出來,周圍所有女生都驚呆了,她們是看到陸嫣每天都在侍弄這株蘭花,卻沒想到……
這株蘭花竟然這麼貴!
這簡直就是天價啊!
但其實想想也不足為奇,陸嫣是陸氏集團陸簡的女兒,陸氏集團放眼全國那都是數一數二的集團企業,這株蘭花是別人送給陸簡的禮物,自然不可能太便宜。
她們看向許盼陽的眼神,是真的從同情變成了……超級同情。
兩百萬啊!
許盼陽這一腳,直接踢出兩百萬的天價,這他媽也……太可怕了。
許盼陽彷彿被冰封了似的,甚至已經忘記了抹眼淚,怔怔地看著那株死掉的蓮瓣蘭,傻了。
「你……你敲詐,哪,哪有這麼貴的花。」
陸嫣平靜地說:「花株就在這裡,你要是懷疑它的價值,我們可以去找專業機構鑒定,只是讓他們鑒定,這株花的價值便只會多不會少了。」
許盼陽彷彿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看著那株被她恨恨碾壞半耷拉著的蘭花株,腸子都快毀青了。
「我不賠!哪有這麼貴的花,我不賠!」
「不想賠也行啊,咱們就法院見吧。」
簡瑤望了陸嫣一眼,她表情很冷淡,看上去真是動了怒。
難得啊,這小丫頭平日里與人為善,倒不會輕易與誰計較,這次居然為了她,和許盼陽杠上了。
輔導員也很為難,她知道,蘭花市場好像的確是如此,品種稀有的蘭花拍賣出百萬千萬的價值,都不足為奇。
這事涉及到這麼高額的經濟糾紛,她可做不了主了,索性讓許盼陽把自己的家長叫過來。
許盼陽拿著手機,哆哆嗦嗦背過身去給爸媽打電話。
當她爸聽到說一下子要拿出兩百萬來賠給同學,還是賠同學的蘭花,氣得當場就要犯高血壓暈過去了。
「爸,你快想想辦法吧,要是不賠,她們就……就要告我了,嗚……」
許盼陽這下子是真的哭了:「我不想吃官司,我不能有醜聞啊……」
陸嫣和簡瑤對視一眼,心下這口惡氣總算是出了。
許盼陽父親直說不會管她,讓她自己想辦法,請求同學的原諒,彌補自己所犯的錯誤。
許盼陽算是徹底被嚇慫了,哭兮兮地走到她們面前:「我……我爸讓我給你們道歉,你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陸嫣,你原諒我好不好,簡瑤、簡瑤我讓你打回來,你打我吧,我不還手!」
她說完緊緊閉上了眼睛。
陸嫣正要說話,簡瑤拉了拉陸嫣的衣袖。
陸嫣收到了簡瑤眼神里的意思,讓她別太咄咄逼人,沒必要,周圍這麼多同學看著,別讓她將來落一個惡名。
陸嫣聳聳肩,說道:「好吧,可以不賠。」
許盼陽重重地鬆了口氣,感恩戴德地說:「謝謝,謝謝你!」
「但是……」
許盼陽心裡一緊。
陸嫣將那株被踩壞的蘭花遞到許盼陽手邊:「幫我種活它,活了,我就不要你賠償了。」
許盼陽看著那株奄奄一息的蘭花,根莖都快被她給踩碎了……這、這要怎麼養活啊!
但是她不敢說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蘭花放進花盆裡:「我盡量……盡量把它養好。」
晚上,陸嫣和簡瑤回到宿舍里,簡瑤沒忍住笑了出來:「讓她把花救活,真行啊,這你都想得出來。」
陸嫣坐下來,腦袋擱在椅子靠椅上:「不然怎麼辦,總不能真的讓她賠兩百萬吧。」
這隻不過是給雙方一個台階下,順帶再給許盼陽一點教訓。
徐淼淼好奇地問陸嫣:「話說,那株蘭花真的值兩百萬啊?」
陸嫣噗嗤一笑:「胡謅的,嚇唬她呢,我又沒問價格,就覺得這花好看,又是陸臻送的……就養著了。」
徐淼淼捂捂胸口:「嚇死我了,還以為真的這麼貴呢,我上次看到它開了小花苞,我我我……我沒忍住,摘下了一朵,這要真這麼貴,那我這一摘,不是摘掉好幾十萬啊我的媽。」
陸嫣跳起來掛在了徐淼淼身上,撓她痒痒:「啊!原來偷花賊是你!我就說呢,好不容易才結的花苞。」
徐淼淼咯咯地笑起來:「sorry!sorry!明天我就去花鳥市場,我再去給你買一株盆栽好不好。」
「我要水仙,水培的。」
「好好好!給你買水培的水仙花!」
……
次日下午,簡瑤剛下舞蹈課,一走出舞蹈教室就被一陣「龍捲風」給捲走了。
陸臻連拉帶拽、幾乎是要把她抱著跑,跑到沒人的階梯邊,緊張地捧著她的臉,仔細端詳:「傷的重不重,有沒有破相,給我看看。」
說完不等簡瑤反應,這傻大個直接把她臉上的創可貼粗暴地撕了下來。
簡瑤吃疼,抬腿就賞了他一膝蓋骨,穩穩地頂在他的肚子上。
陸臻捂著肚子,慘叫了一聲。
「你太粗暴了。」簡瑤捂著臉:「你看……給我弄出血了!」
陸臻顧不得肚子疼,趕緊湊過來,看見她臉頰的傷口果然又見紅了,他心疼又自責,連忙說道:「對不對,對不起寶寶,哎,我真是個豬。」
「豬都比你機靈!」
說完他抽出紙巾,小心翼翼地給簡瑤擦了臉。
簡瑤知道他本就是毛毛躁躁笨手笨腳的性子,也沒有過多責備他,沒好氣地問:「誒,肚子踢疼了沒?」
「不疼不疼,完全不疼,寶寶膝蓋撞疼了吧,來,我給你揉揉。」
陸臻說完就蹲了下來,揉著簡瑤的膝蓋。
簡瑤索性就坐在了階梯上,將自己的大長腿遞到他面前。
陸臻立刻坐到她下面的一級階梯上,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腿,見她沒什麼反應,於是他的手又很不聽話地落到大腿上。
簡瑤拍開他的手,說道:「幫我揉膝蓋,亂碰什麼呀!」
陸臻立刻規矩地縮回手,繼續給她揉,說道:「以後不要和人打架了。」
簡瑤咕噥說:「是她挑釁我先。」
「以後誰惹你不高興,告訴我就好,我幫你揍他。」
「女的你也揍啊?」
陸臻想都沒想,堅決說道:「揍!欺負我們瑤瑤,管他男女老少雞雞狗狗,我都不會放過。」
簡瑤抽回腿,說道:「動動嘴皮子誰不會,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陸臻那雙桃花眼輕輕挑了挑,笑道:「我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你也不要隨便跟人動手了。」
「是因為你打不過別人吧,以前高中那會兒,你每次挑釁沈括,都被他按在身下」
陸臻不服氣地說:「我那是讓他的好不好!是男人才不和他計較。」
簡瑤笑了笑,摸了摸陸臻的腦袋:「陸臻,我發現,你真的好可愛啊!」
陸臻像被獎勵的大狗一樣,蹭了蹭她的手窩:「反正……你是要當明星的人,保護好自己的臉,別破相了。」
「那我破相了你還喜歡我嗎?」
「開玩笑!」陸臻立刻站起來,擋住了天窗邊斜落進來的陽光,寬大的陰影籠住了她的臉:「你以為我喜歡你的臉嗎?」
簡瑤伸手拉他:「幹嘛這麼激動。」
「我明明,喜歡的是你的腿。」
「……」
簡瑤忽然默了下來,拉他的手也縮了回去。
陸臻見她臉色沉了下去,心裡有些慌,坐到她身邊,用手肘推了推她:「怎麼了?」
簡瑤腦袋偏向一邊。
「寶寶……」
「我不是你寶寶,別亂叫。」簡瑤臉色微冷,站起身便要離開。
陸臻這下是真的慌了神,連忙拉住她的手腕:「你別生氣,我說笑的。」
簡瑤目光微斂,看著自己這一雙腿。
她知道陸臻喜歡它們,他時常望向她,熾熱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腿上,也喜歡摸。
「陸臻。」她嗓音低沉:「你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穿短褲和裙子?」
「你不喜歡裙子,我知道,我不要你穿裙子啊。」
「才不是。」
她回頭,眼梢間微紅,用力地說:「哪個女孩不喜歡裙子,可是我穿不了,因為我不能穿!」
會……會嚇壞別人,也會嚇到你。
陸臻從後面抱住了她,下頜擱在她的肩膀上,像一隻大熊似的,緊緊地抱著她:「跟我說啊,有什麼你都可以跟我說。」
以前那個人也這樣講,她相信了他,然後他離開了。
「陸臻,我們……還是算了吧。」簡瑤閉上了眼:「我大概率應該……不是你喜歡的樣子。」
「算什麼算!」陸臻情緒上來,有點激動,抱她更緊了:「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女孩,明明答應了要在一起,又說算了,你這樣……很不負責任!你在玩弄我的感情!」
「那又怎樣!你就當我自私,我不想拖到後面……」
我不想當我泥足深陷離不開你的時候,你卻被我嚇跑……
經歷過一次背叛,她絕不想再嘗試那樣絕望的滋味,永遠不想。
就當她自私吧。
陸臻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地將她攥下樓梯,一鼓作氣跑出了校園。
「干,幹什麼呀,你帶我去哪裡!」
陸臻沒有說話,拉著她穿過馬路,來到學校對面的一間酒店。
他死死攥著簡瑤的手,簡瑤根本掙脫不開,慌張地看著他:「陸臻,你想做什麼?」
陸臻沉著臉,沒有回答她。
事實證明,腦門一根筋的男人,絕對不能輕易招惹。
陸臻在前台遞了身份證,拿到了鑰匙,然後拉著她徑直去了房間,扔進去,然後用力關上了門。
「分手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我倒要看看,你腿上到底有什麼。」
「喂,你……耍流氓啊!」
「你是我老婆,不算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