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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嫣去芭朵公司總部簽了合約,很快,奧菲娜聯繫陸嫣,讓她過去拍一組雜誌封面,先上鏡,做一個前期宣傳。
很快,時尚雜誌OCRA便刊載了陸嫣的一組時裝照。
照片里,她喜歡著芭朵的新品綠色森林系裙裝,同時外搭一件女式小西裝,髮絲盤在頭頂,眼影也是微綠色。
整個風格都是清新自然的森林系,令人眼前一亮。
簡瑤拿著雜誌衝進宿舍,興奮地說:「小嫣,這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是你嗎!」
陸嫣盤腿坐在床上看書,臉上掛著面膜:「是是是,是我。」
「哎呀,這是誰家的女兒啊,這也太……太好看了吧!我的天。」
陸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家的女兒啊。」
簡瑤感嘆道:「你媽媽得是個仙女吧,才能生出這麼美的女兒!」
陸嫣笑得倒在床上:「是是是,我媽媽是仙女。」
簡瑤爬上床欄杆,伸手去扯陸嫣的面膜:「哎,你太有感覺了!這眼神、這氣質……偶像啊!」
陸嫣躲開她,笑著說:「你要是化了妝,穿上他們的時裝,再擺幾個pose,掛上高深莫測的表情,也會很有感覺。」
「這話我可不同意。」徐淼淼說:「你讓許盼陽去試試,看她能不能拍出嫣嫣的感覺。」
「那可不!」
陸嫣無奈將食指豎在唇盤:「噓,別在背後說別人。」
徐淼淼吐吐舌頭。
陸嫣拍的這組照片,反響的確很不錯,不少時尚編輯都注意到她,想向時尚雜誌OCRA取得這組照片模特的聯繫方式,不過OCRA並沒有透露陸嫣的消息。
這本雜誌銷量奇高,幾乎翻了一倍,反響特別好。
計算機教室里,沈括將包放在桌上,俯身打開了電腦。
學校的電腦已經淘汰了過去老式的大頭機,全部換上了液晶顯示屏,運行速度也快了很多,就硬體設備而言,Q大更新換代還是相當快的。
他身邊的兩個男生拿著雜誌,小聲議論著:「這模特好看啊!」
「聽說是隔壁學校的。」
「難怪我們學校這些小子,都喜歡往隔壁學校跑呢,隔壁學校的妹子,真的沒話說……」
電腦開機,沈括直接戳進操作系統開始做代碼,而他身邊男同學越聚越多,跟沒見過女人似的,興奮地傳閱著那份雜誌。
「也太乖了!」
「我日……好喜歡。」
「這妹子沒男朋友吧,沒男朋友我就上了,我要追她!」
「得了吧,這麼漂亮肯定有男朋友啊。」
「也是。」
直到楊晏走進教室,擠進熱鬧的人堆里,看到那張照片,扯著大嗓門喊道:「我靠!沈括,這不是你女朋友嗎!」
全班男生齊刷刷抬起頭,望向窗邊啪啪敲鍵盤的沈括。
沈括茫然地回過頭,蹙眉:「什麼?」
楊晏抓起雜誌,翻開被揉得皺巴巴的頁面對著沈括:「這是你女朋友陸嫣吧,上次見過一面的,我認妹子那絕對是過目不忘。」
沈括起身走過去,躲過了楊晏手裡的雜誌,垂眸看了看。
雜誌上的女孩穿著翠色小裙子,外披格紋小西裝,揚著下頜,那雙漂亮的桃花眸微眯,透出一種張揚恣肆的狂野味,成熟中又帶了點小性感。
在沈括的印象中,陸嫣從來都是乖巧俏皮的,倒是從來沒見她如此成熟性感的另一面。
他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莫名的……心頭竟也生出些許旖旎的遐思。
這組照片,對任何男人都有致命的性吸引力。
對沈括尤甚。
楊晏已經操著大嗓門開始在班上宣傳了:「這是我們沈哥女朋友啊!我上次在學校後街見過的!是隔壁學校的,我靠,乖慘了!」
男同學們看沈括的眼神……漸漸變了,變得意味深長……
沈括受歡迎是真的,但是絕大部分追求他的女孩都是本校的,漂亮的有,普通的也有,但是,雜誌上這位……
漂亮到這種程度的女孩,竟然會是沈括的女朋友!
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
沈括的家境如此清貧,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沈括揚了揚手裡的雜誌,問道:「這是誰的?」
一個穿黑t的男孩舉手說:「我的。」
「這本雜誌,能不能賣給我。」
「啊,報亭都賣斷銷了,我好不容易去郵局訂到一本的。」
那男孩顯然有些不樂意。
沈括看著照片上的女孩,目光變得無比溫柔,他捨不得把有她的照片的雜誌給別人。
「多少錢能賣給我?」
那男孩好奇地問:「這真是你女朋友啊?」
「嗯。」
「我的媽,你上哪兒去找的這麼好看的女朋友!」
沈括嘴角淡淡揚了揚:「運氣好。」
運氣好,老天把她送到自己身邊,運氣好,讓她愛上他……
他甚至覺得,過去所有的苦難和艱辛都是值得,他一生所有的運氣,只是為了遇上她。
「那……雜誌讓給你吧,你給我三十塊就行。」
楊晏連忙說:「哇,你獅子大開口啊!三十這麼貴!敲竹杠呢!」
那男孩打量著沈括的臉色,說道:「都有這麼好看的女朋友了,花三十塊買張照片怎麼了,這份雜誌都斷銷了,你想上報亭買還買不到呢。」
沈括毫不猶豫掏出錢,給了那男孩,拿了雜誌轉身離開。
身後,男孩們小聲地議論起來:「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沈括怕是養不起吧。」
「說不定過幾天就分手了。」
楊晏輕蔑地掃了他們一眼:「嘖嘖,酸味老遠都聞到了,實話告訴你們,這女孩跟沈哥好些年了,感情好著呢,分什麼分。」
「漂亮女人都喜歡大老闆。」有男孩說:「沈括連學費都交不上了,根本留不住的好吧。」
「放屁,什麼大老闆,你們的想法也太噁心了。」楊晏鄙夷地說:「這女孩姓陸,陸臻的妹妹,那樣的家庭背景,什麼大老闆能入得了眼的,你們甭酸了。」
一聽說她居然是陸臻的妹妹,這幫忿忿不平的男孩頃刻間呆若木雞。
靠!沈括到底交了什麼好運!有這麼漂亮又有錢的女朋友!
……
沈括接到輔導員的電話,催促他這幾天就要交學費了,他本學年的學費已經拖了大半個學期,班上絕大部分同學學費都已經交清,就只剩他。
沈括順帶問及助學貸款是否審批下來。
「助學貸款沒那麼快,你第一個學期沒有申請,所以銀行這邊還要審核,一般而言,下個學期才會放款。」
「那……能不能等助學貸款下來了再交學費?」
「這可不行,你要是不交學費,就不能完成學期註冊,到時候你可參加不了期末考試啊。」
沈括沉默了。
輔導員見他的確有困難,於是又勸道:「所以讓你寫一份貧困生福利申請書啊,你也符合資格,就是上學期掛科,成績方面有點問題,到時候讓班幹部投票吧,應該沒問題。」
「不必了,我不用那個。」
「你說你,你硬撐什麼啊,自己家那樣的情況,有什麼拉不下面兒的。」
沈括看到陸嫣背著手站在香樟樹蔭下,遠遠地沖他招招手,笑意盈面。
「老師,我先掛了,學費我會想辦法。」
沈括說完,掛斷了電話,小跑著朝她跑去。
陸嫣穿著一件清爽的白色長袖雪紡衫配了一條可愛的棉質格布中裙,遮住了膝蓋。
沈括問她:「入秋了,還穿裙子,不冷?」
「哎……」
陸嫣說:「我穿裙子,你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我會不會冷。」
沈括淡淡一笑:「那我應該有什麼反應。」
「笨呀!」陸嫣墊腳拍了拍他的頭:「你第一反應應該是我今天真好看!」
沈括攥過她的手,放在手掌心,聽話地說:「你今天真好看。」
「一點誠意都沒有!」
他含著笑,看向她的時候,眼角都盈滿了溫柔。
兩人並肩走在秋葉飄黃的校園中,陸嫣本能地伸手牽住了他的手指頭,然後抬頭看他。
他不做聲,眉宇間收斂了全部的銳利和鋒芒。
於是她放心地牽著他,繼續走著。
還怕沈括不願意公開呢。
她知道男孩子有時候不太喜歡被別人知道自己有女朋友了,尤其上次遇到楊晏,楊晏如此驚訝的態度,更讓陸嫣感覺,公開之後可能會影響他的生活和人際關係。
周圍時不時會有同學側目望向他們……陸嫣牽了他一會兒,便鬆開了。
沈括低頭看她,見她故意和自己拉開了一段距離,手交握著放在身前,表情還挺小心。
她在他身邊,一直都很戰戰兢兢。
陸嫣在和他相處的過程中,總是有意識或無意識地……迎合他討好他,以他為中心,凡事都為他著想。
沈括知道這是為什麼。
她還是滿心負罪,為父親的離開,也為陸家帶給他的傷害……
這是沈括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但是他不能說。
有些事情,最好不要說破。
沈括主動牽住了她的手,整個將她的小手都圈進了掌中。
溫暖的大掌略有些粗糙,指尖似乎帶了硬硬的繭子,不過掌心卻很柔軟。
陸嫣臉頰開始發燙。
其實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但是被他牽手,她還是會覺得臉紅和心跳加速。
「你不介意被別人知道有女朋友吧。」陸嫣小心地問他。
「大明星要是不介意,我當然不介意。」
「誒?」
沈括從包里摸出雜誌,揚了揚。
「啊啊啊!別看!」陸嫣跳起來一把奪過雜誌,藏在背後,小臉脹紅不已:「你別看那張照片呀!」
好裝逼的。
沈括溫煦地笑了笑:「有什麼不好意思。」
有幾個男孩迎面與他們撞上,都是沈括的同班同學,他們看見陸嫣,表情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甚至他們經過以後,還回頭看了她好久好久。
沈括有個明星模特女朋友的事情,幾乎已經傳遍了整個Q大,而自那以後,沈括便再也沒有收到女孩告白的情書。
男孩們對沈括恨得咬牙切齒,他們也想找一個隔壁大學的女朋友,可惜隔壁大學的那些漂亮女孩,眼高於頂,哪裡看得上他們這些不修邊幅的理工男啊。
「你的同學都知道啦?」
「嗯。」
「那他們有沒有笑話你啊。」陸嫣忐忑地說:「肯定好丟臉吧。」
沈括的手掌落到陸嫣的腦門頂,按了按,然後附身與她平視,壓著極有磁性的嗓子說:「陸嫣,你對自己的美貌到底有什麼誤解。」
「誒?」
她的美貌,他是……在誇她美嗎?
陸嫣耳朵梢都紅透了。
「別人都很羨慕我,所以,請你不要覺得……和我在一起,就要迎合我,知道嗎?」
陸嫣詫異地望向他。
他用力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認真地說:「陸嫣喜歡沈括,是沈括賺了。」
陸嫣其實一直在糾結,那個話要怎麼說出口,既然沈括說是他賺了,陸嫣索性將他拉到無人的花園山石下,將包里的一張銀行卡取出來,遞到他的手邊。
「既然你都說你賺了,那就……再多賺一點吧。」
沈括看到那張卡,忽然鬆開了她的手,後退了幾步:「什麼意思?」
陸嫣很緊張,真的真的很緊張,拿著卡的手都在顫抖,她慌慌張張地說:「這個是我掙的,就是……我想了很多辦法,偷偷匯進你的卡里,假裝別人是匯錯了,或者,或者直接幫你把學費繳了,可是你那麼聰明又要強,我做這些可能反而會弄巧成拙,而且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這麼好了,應該要坦誠相待,所以我決定親手把它給你……」
小丫頭一鼓作氣說出這麼多的話,呼吸都有些喘不上來,說完以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不要生氣,先聽我講,你現在有點困難,讓我幫你,但是你不會一直這樣的對嗎,就當我借你,以後你還我,還我更多,好不好?」
沈括那雙漆黑的眸子凝望著她,從始至終,未發一言,耐心地聽她講完了所有的話。
那張卡,她雙手緊緊捏著,放在胸前。
「簽了多少年?」
陸嫣沒料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問這個,晃了晃神:「啊。」
他翻開雜誌,指著照片右下方的芭朵品牌的商標問她:「你是簽了這個品牌的代言對嗎,簽了多少年?」
「你……你這都知道!」
「我打聽過,簽約代言,尤其是新人,不會只簽一次兩次,應該分長期和短期,你簽了多久?」
陸嫣知道瞞不過他,低聲地老實交代:「三年。」
「三年……」
陸嫣見他目光沉寂了下去,連忙解釋:「你都不知道,我們學校好多女孩羨慕我。」她故作輕鬆地笑了起來:「真的真的,她們想拿這個代言,都沒轍,人家只要我哪。」
「但這不是你想做的事情,對嗎?」
沈括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人。
「沈括,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為我著想。」陸嫣抓起他的手,將銀行卡塞進沈括的手掌心,然後按住他的指頭,讓他緊緊攥著:「你可以不接受別人的饋贈,但我不是別人,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麼。」
沈括默了許久,終於將銀行卡裝進了包里。
「我接受。」他嗓音略有些沙啞,沉聲說:「陸嫣,謝謝你。」
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些事,謝謝你費盡心機……保護我可憐的自尊心。
「不謝不謝,要還的,以後掙錢了,你要加倍還我。」
沈括點頭:「嗯,加倍。」
陸嫣重重地鬆了一口氣,緊張的情緒一掃而空,她臉上又掛起了輕鬆的笑容:「那你……要不要親我一下。」
沈括也笑了,推了她一下,臉頰略紅,有點不好意思:「哪會有你這樣的。」
「我怎樣了呀。」
「給我錢,然後立刻讓我親你,這有點奇怪。」
「那……那等一會兒吧?」
沈括使勁兒揉了揉她的腦袋,頗有些無奈,將她攬進自己,宛若蜻蜓點水般吻了吻她柔嫩的臉頰。
陸嫣不滿:「就這樣哦。」
「你還要怎樣。」
「這裡。」她指了指自己的唇,撅起來:「親這裡。」
沈括回頭望了望四周。
「沒有人的!我看過啦。」
他無奈地用鼻翼蹭著她的鼻翼,柔聲說:「陸嫣,你很想要我嗎。」
「嗯?」
陸嫣睜開眼睛,撞上了他灼灼目光,含雜著不加掩飾的「情緒」。
「你……想要我嗎?」他再度重複。
陸嫣終於聽懂了他那個「要」字,究竟是要什麼!
一瞬間,臉頰燒紅,紅如烙鐵:「才……才沒有!」
沈括閉眼,含住了她的下唇,堵住了她解釋的話。
長睫毛輕輕地掃過她的臉頰,他按住她的後腦勺,然後加深了這一個吻。
這一個含雜著「特殊意味」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