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廳之中。
一個幽靜偏僻的角落裏,有著一張飯桌。
飯桌邊上坐著一眾人。
但在此刻,他們全部寂靜,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帶著震驚。
方閥,狗,這些字眼的分量太重,讓他們的心緒難以平靜。
而這樣的字眼都是從一個年輕人嘴裏說出來的。
這個年輕人,是沈雅舒的貼身保鏢,在他們所有人的眼裏,根本不值一提,隻是一個小保鏢而已。
但是,
這個小保鏢卻敢直接說方運承是一條狗。
這是什麽概念?
膽大包天,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過,他們卻也知道,方逸恐怕跟後者沾不上什麽邊,他真的是膽大包天。
氣氛非常的凝重壓抑。
猶如烏雲蓋頂。
方逸恰好是坐在方運承對麵的。
啪!
方逸點了根香煙,好整以暇的與方運承對視著,並且嘴角帶著一絲笑容。
蓉城的八大家族之一方家,在蓉城的地位有多重,方逸是知道的,底蘊深厚,有錢有權,不論是哪一點好像都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招惹的。
就是在曾經,老頭子對他說過,沒有絕對的實力,不要暴露自己。
但是死去的老頭子可能不知道,不是方逸想暴露自己,而是方家已經盯上了自己。
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誰。
畢竟自己在孩童時期就被方閥拋棄,而眼前這個方運承就是其中的幫凶之一。
就算那個時候的方逸還小,才三四歲,可是依然記得當時的方運承是如何對那些人諂媚不已,對自己又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那個時候的方運承也才三十多歲而已,活脫脫的狗腿子,笑眯眯的,見到方閥的那些人,就好像是兒子見著了親爹。
方逸慢慢的抽著煙,吞雲吐霧,一旁的沈雅舒抬手掩了掩鼻子,什麽也沒說。
下一刻方逸伸手將香煙摁到了一盤魚肉裏去。
那盤魚肉在桌子中心,方逸這麽做,就帶著很挑釁的意味了。
麵對眾人那如狼似虎一般的目光,方逸依然輕鬆自在,悠然自得。
“方運承,問你話呢,你當狗到底開不開心,給個回話啊,大家夥都聽著呢,關心的很。”方逸用手指頭敲了敲桌子,催促道。
眾人臉色怪異。
你說你關心就得了,咋說我們也關心呢,你把我們牽扯進來幹啥?
好吧,雖然我們的確也有那麽一點小小的關心好奇。
但是他們不敢開口,至少這種事兒不能擺到台麵上說。
有人小心翼翼的看向方運承,但是他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的盛怒,臉上也沒有一點的怒色,反而是心平氣和,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越是這樣,越是讓人感到就可怕。
方運承抬手抹了下嘴,身後的方牧野立刻就懂了,拿了根葉子卷著的香煙遞給方運承,又給他點上。
其實,方運承從小就是吃過苦的。在蓉城的方家是方閥的旁係分家,在七八十年代其實很不好,還是少年時期的方運承吃過很多的苦,葉子煙的煙勁大,方運承抽著抽著也就習慣了,再好的香煙他要抽不
慣。
吧嗒的抽了幾口,方運承終於開口了。
“小雜種,這些年,恨我恨的要死吧?”
“……”
不出口則已,一出口則更是驚人。
對麵那個年輕人說他是狗,他倒好,一出口就說對麵是小雜種。
這是懟上了!
然而,讓眾人想不到的是,去見方逸嗬嗬一笑,毫不在意道:“沒事兒,嘴巴長你身上,別說小雜種,你說我是小賤種都行,不過,咱們還得回到話題上來……”
“你,當狗到底開不開心啊?”
又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
你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幹啥啊?
眾人有一種想暴打方逸的衝動。
就在這時,方運承轉頭看向了老人沈澤,笑道:“看來今日是沒法聊合作了,咱們改天再聊?”
沈澤點了點頭。
於是方運承便起身,準備離去。
“老狗,這就走了?不打算再陪我這個小雜種說幾句了?”方逸主動撩撥。
方運承雙手背負在腰後,淡淡的說道:“與你這個小雜種沒什麽可聊的。”
方逸笑道:“你沒什麽說的,那我可有說的,也不多,就一句話……”
方運承回過頭來,很輕蔑的笑道:“放狠話?”
“是不是狠話,你自個兒聽著就是了。”
方逸神色平靜地說道:“老狗,等死吧你。”
很社會的一句話。
其實也不是什麽太狠的話,在常人看來,正常人都會說這樣的話。
‘噗嗤’一聲,在方家德高望重的方運承忽然一聲嗤笑。
“嗬嗬,還是年輕啊,想得太多,也太自以為是了。”
“嗬嗬……”
方運承背負雙手,邁步離開,一眾跟來的方家年輕人都跟著離去。
飯桌這邊一下就空蕩蕩了一大片。
於是就剩下方逸和一眾沈家的人了。
“就隻剩下咱們了啊。”方逸笑嗬嗬道。
“……”沈家眾人。
如果說他們先前如狼似虎,
那麽現在,
該是方逸如狼似虎一般了。
雖然方逸隻是一個人,可是看向他們的眼神,就真跟猛獸似的,雖然笑眯眯的,可是有一個詞不是這麽說來著。
笑麵虎!
這比直接露出鋒利牙齒的猛虎更可怕。
不過,再怎麽說他們都是家族裏的人,眼界和見識生來就高人一等,因此都很鎮定。
而坐在主位上二老爺子沈澤點了根雪茄,吞雲吐霧的看著方逸,眼神裏倒是沒有什麽憤恨,氣場很強,穩坐釣魚台。
“大家……還有什麽話可說的?要是沒說的,那我就不打擾各位,先走了。”方逸道。
說罷,方逸便起身要離開這兒。
他的心情有點不好。
主要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但是現在又不能直接弄死對方,這就有點氣人了。
不過方逸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畢竟都過了十幾年了,要報仇,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後麵還有個天大的方閥呢。
趁著那個大富婆沒來,
趕緊開溜!
然而,就在方逸屁股剛剛離開椅子,酒店門口一陣騷動。
一大群的服務員往那邊過去,風風火火的,就連在場的沈家眾人也有些意外,一同望了過去。就見在那酒店大門口,一個姿態雍容而又水嫩嫩的貴婦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