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她愛過，失去過
“不用了。”葉海凝說得很快，在他銳利目光下，她垂了眼眸，“我會找地方住。”
陸沉舟不置可否，“那也好。搬完了東西將鑰匙交給趙成舞就行了。”
“我會寄過去。”葉海凝抬眼，望住他。
許久，她才輕聲開口，“這陣了，謝謝陸先生的照顧。”
她朝著他彎了下腰，眼裏有一陣的熱……
忍著眼裏的淚意，她拚命地告訴自己，葉海凝，不要哭，這樣的結果很好了，他沒有對你惡言相向，沒有罵你，沒有趕你走，他對你那麽地好。
他還是那個你愛過的陸沉舟，那般的美好。
是上帝給她的補償……但是她不能那麽自私。
直起身體，看著陸沉舟，他仍是淡然的模樣，看不出情緒。
緩緩地，他開口：“沒有必要感謝，一切始於交易，結束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越過她朝著門口走去，錯身而過時，他沒有再看她一眼，葉海凝在那瞬間被絞得粉碎。
她拚命地握緊了拳，才沒有拉住他……
陸沉舟的手指放在門上，聲音很輕，“葉海凝，是你自己放棄了最後的機會。”
生日宴會，沒有女人，結束以後，他就在這裏等她……
可是她一晚沒有回來，去看了海波。
她的心裏，終究仍是海波最重要……
陸沉舟說完，筆直地走出去。
沒有看她、也沒有發現，葉海凝虛弱得幾乎倒下。
門合上時，她就站在那裏，閉了眼……
此時，她的世界全都崩潰掉，閉著眼，也能想象出，心碎的聲音。
碎裂掉，一點一點地沿著那條縫碎掉，再也補不回來了……
她想說話，但是喉嚨隻發出細啞的聲音……
手抬起，又落下。
空氣中，隻是浮動著他的氣息，但，他不在了……
也許，以後再不會來。
過去了，結束了——
花，落了……
她看到了餐桌上的一隻蛋糕，十二寸的，很精致。
她緩緩地坐下，伸手點了那些蠟燭，二十六根。
看著那火光，她輕輕地說，“陸沉舟，生日快樂。”
葉海凝機械般吃掉了一整個蛋糕，就算是吃得想吐，她還是拚了命地吃下。
一邊流淚一邊吃……
身體很燙，她全然不顧。
因為心是死的。
吃得太撐，她的胃出了毛病，進了醫院。
在醫院的兩天，葉海凝就躺著看著外麵……
因為外麵竟然會有兩隻小鳥時不時地在那裏歡唱，她有些羨慕。
曉雯過來照顧她的，破天荒地一頓數落：“葉總，怎麽能吃那麽多蛋糕呢？好在發現及時，要是遲了，後果可嚴重了。”
葉海凝將目光收了回來，淡笑了一下，“也是不小心！”
曉雯瞪大了眼，這騙誰呢，這種事情還能不小心？
那活在這世上，應該有多少的意外啊！
不過她心裏也是明白，這應該是和陸先生有關的……
“曉雯，將文件拿給我看看。”葉海凝看著曉雯。
“還想看文件？”不在公司，曉雯也沒有那麽多的忌諱了，“是不要命嗎？錢什麽時候都能掙，也不急在一時。”
葉海凝笑笑，“我好多了，醫生說後天就能出院。”
“那就再後天去公司再看，”曉雯一點也不含糊，凶巴巴地。
葉海凝輕咳一聲：“高曉雯，我現在以……”
還沒有說完，曉雯就打斷了她的話：“得了吧，少來你葉總那套，想耍威風，有本事好好地去公司裏耍，現在在醫院，你在我麵前，就是一個生病的小屁孩。得聽我的！”
葉海凝一時無言，歎口氣，又躺了下來。
曉雯笑眯眯的，“這才對嘛，來，蓋好被子，乖！”
她說到最後一個字時，葉海凝的眼有些熱，因為她想到了陸沉舟。
陸沉舟以前，也是這樣哄著她的。
“曉雯，謝謝。”葉海凝由衷地說。
曉雯在一旁削了隻蘋果，“謝什麽啊！我這不是拿工資的，我告訴你葉海凝，這兩天算我外勤，你休想學著資本家來剝削我！”
就是葉海凝，也被她逗樂了。
她伸手摸著自己的下巴，很認真地要考慮，“你不說，我還沒有想到，你這兩天沒有上班。”
曉雯的表情是要宰了資本家的樣子……
不過葉海凝的笑馬上就斂了下來——
她剛才在做什麽了？
她好像是伸手摸了自己的下巴？
這是陸沉舟喜歡的動作……葉海凝在一本書上看過，當一個人很愛另一個人時，就會不自覺地模仿他。
她現在，也是這樣嗎？
她的手，又伸了過去，輕輕地碰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然後就輕輕地笑了起來。
曉雯看著葉海凝的笑，有些被閃到了……
她在葉總的眼裏，看到了愛情的樣子。
那瞬間的流光溢彩，真的美得無法形容。
“葉總，我感覺被你扳彎了。”曉雯巴巴地說。
葉海凝揚著小臉，“曉雯，你哪裏彎了？”
曉雯一時無語，“有點幽默感好不好？不要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女孩子嘛，要可愛一點。”
少年老成……葉海凝覺得曉雯總結得不錯。
倘若是有一個人，在幾個月之內失去了所有時，她也會成熟起來。
葉海凝抿了下唇，“曉雯，我想休息一下。”
她躺下，閉上眼睛。
那脆弱的模樣，看得曉雯的心裏一陣酸楚……
曉雯悄悄地退出去後，葉海凝張開眼。
三天了，他現在在做什麽？
葉海凝一出院就去夏城搬家，她讓曉雯幫她找了一間兩居室的小公寓，地段還算好，環境也還行，先租住著。
她的東西全在夏城，開停在樓下，她自己上去。
其實也沒有多少的東西，以前她從清水路搬到這裏來時，也就隻有一隻箱子。
陸沉舟給她買的那些衣服，她也不準備帶走。
葉海凝不到半個小時就收拾好了，她將葉青山送的那個水晶盒小心地放好，拉上箱子，然後起身看著四周的一切。
這裏，她生活了幾乎大半年的時候，這期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她愛過，失去過。
但這一切終究是要結束……
她走到臥室裏，輕輕地坐到了陸沉舟慣常躺著的位置，伏下了身體，趴在柔軟的床鋪上，手指輕輕地撫觸著那兒，像是他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