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彼岸來生
不受控製一般,風雲烈前所未有的熾烈,仿佛想將那軟軟棉花糖一般甜美無比的唇,融化在自己的唇齒間。
急切的碾磨,忽如黑夜層雲間摩擦出耀眼的電弧,七彩弧光驚破天際,刹那間飛越千年,飛越遙遠時空,飛越生死與悲歡,倏然抵達沉淪孤寂已久的深海,那一顆滄海遺珠被猛然掀起的浪潮拱湧而出,如明月般照亮彼岸來生。
冰山一般的男子,情難自控的熱烈,惹得嬌小輕軟的女孩,如同碧潭邊那一枝柔曼的柳,承受不住地彎成了一道美妙的弧度,月光盈盈的碧潭中倒影漣漣,堪堪似一圈滿月的環。
而女孩的逆來順受與生澀回應,越發點燃了男人的身體,仿佛一團烈火燒遍全身,連最後的理智都快要燒毀。
俞團團實在承受不住這樣的熱切與急迫,呼吸幾乎被掠奪一空,徘徊在窒息的邊緣,不由自主地一聲嚶嚀。
風雲烈終於驚覺,激蕩熱切的心驀然一顫,這一頓的間隙,僅餘的一絲理智如幽涼的風,趁隙鑽了進來,敲打著他燥熱的思緒。
低頭凝視女孩嬌俏動人的小臉,她分明也已動情,明眸漾波,頰暈紅潮,仰著小臉,眼波迷離地向他看來。
風雲烈心中一陣無力感,帶她來這裏,本來是想轉移注意力,不想讓某些東西不受控製地發展下去,他這麽愛惜珍重的女孩,舍不得她害怕,舍不得她還這麽年紀小小就……
他覺得自己可以再等等,等她再長大一些,再成熟一些,再把某些人生大事納入計劃之中,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又脫離了他的掌控……
對自己不滿地蹙了蹙眉,他硬起心想要先推開她,可是剛一鬆手,女孩就軟了下去,他慌忙俯身抱住。
這一抱,他的臉不由自主地埋入女孩軟軟的頸窩,她獨有的奶香氣透過膩滑的肌膚,立刻縈繞在他鼻端,她雪白的後頸暴露在下拉的衣領外,在月光下晶瑩光潔,如傾瀉的牛乳,在夜的隙縫裏無聲的流淌,淌進他幹渴燥熱的心田裏。
俞團團被他火熱的一吻弄得氣息促促,渾身發軟,此時被他這樣緊緊抱住,一抬眸,便看見他暈紅了的精致耳垂,在月光下仿佛半透明的瑪瑙珠兒,能看見一絲絲細小可愛的脈絡,她頓時著了迷,鬼使神差地就張開小嘴,輕輕一咬……
風雲烈驀地渾身一震,那團被勉強壓製住的烈火頃刻又燃燒起來,他已抵抗不住,埋頭吻進女孩細膩香潤的頸窩。
“團團……”他掙紮著呢喃,聲音已暗啞得不像話。
俞團團被他吻得意亂情迷,小手不顧一切地纏住他的脖頸,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反應,還是緊緊地貼了上去。
“風雲烈……”又嬌又軟的聲音,萬般惹人憐愛。
風雲烈一聲喟歎,忽然抱起女孩就朝小木屋裏走去。
月光靜靜地灑落在碧潭上,宛如一首最柔軟動人的詩,在流動的水波裏,勾勒出最為婉轉曼妙的曲線,傾瀉成讓人甘願永久沉溺的漩渦。
峰頂凜冽的夜風,在林間溫柔了下來,黑暗裏徘徊穿梭,極盡纏綿繾綣,一對白頭畫眉鳥在枝頭上交頸呢喃,低吟著彼此才聽得懂的語言。
月亮忽然躲進浮雲裏,羞赧地遮了麵,不好意思去偷窺那小木屋的一角,不好意思去偷聽那交纏的呼吸,那裏暗光暖暖,那裏沉香淡淡,那一處的溫柔旖旎,隻獨屬於那兩個人的美妙世界。
“啊!疼……”
“對不起……好些了嗎?”
……
月光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終於慢悠悠地拂上了床尾,男人眸光溫柔脈脈,落在懷中昏睡的女孩那張疲憊又嬌美的小臉上,凝視良久,微微一歎,似滿足又似愛憐,輕輕吻上她涼涼的額頭,珍惜無比,深情無限。
長臂一環,將女孩納入自己的世界裏,卻不知,此時的女孩,正陷入另一個奇妙的時空中……
……
搖搖晃晃,搖搖晃晃,女孩不由羞紅了臉,他……他怎麽沒完沒了,連她睡著了都……
“公主,公主,你醒醒!”身旁忽然有人輕輕推了推她,急切地喚著,“公主你怎麽了,是不是發熱了,怎麽忽然臉通紅?”
陌生卻又似熟悉的聲音,清脆悅耳,像一隻小黃鸝在身邊鳴啼。
她心裏微微一驚,立刻睜開了眼,模糊的視線裏有一小片黑影襲來,她連忙往一旁躲閃開,這才看清,那是一隻女孩的小手,看樣子好像是要來探她的額頭。
眸光一轉,她頓時一驚,身子都不由縮了一縮,腦袋裏一陣混亂,忽然有些想不起自己是誰,要做些什麽。
身旁那個女孩,抬著手有些愣愣地看著她,十三四歲的模樣,身材嬌小瘦弱,梳著雙環髻,盤著銀絲花,碧綠的翠煙衫,散花百褶裙,圓圓的小臉,秀氣稚嫩的五官,那雙眼睛卻透著一絲調皮靈動。
兩個人愣愣地對視了一會兒,她腦海裏忽然湧入一些畫麵,不由自主就張口問道:“梨兒,你舉著手作甚?”
“啊……”梨兒回過神來,連忙放下小手,關切地看著她,“公主,你沒事吧,我以為你又發起熱來……”
公主?
她眨了眨眼,對啊,她是桑國九公主軒轅明珠,這小眠一覺,竟然心思都有些糊塗了。
她看了一下四周,錦帳羅緯,百花墊毯,矮桌上一爐熏香嫋嫋,鬆木車廂在行進中不斷地搖搖晃晃,竟讓她做了莫名其妙的一夢。
“公主……”
“嗯?出門之前我怎麽囑咐你的?”她故意沉了小臉。
“哦,奴婢該死,又給忘記了。”梨兒嘻嘻笑著,並不怕她沉下臉色,湊了上來,“主子,你方才做了什麽美夢,怎麽臉紅得像發燒一樣。”
軒轅明珠回想起夢中情景,臉上頓時又是一熱,小手推開那張湊上來的小臉:“去去去,你才白日做夢,再胡言亂語,我把臉上這疹子全都傳染給你。”
梨兒驚了一下,頓時消停了,可望向公主的目光卻又憂心忡忡起來。
“主子,你這疹子真的無礙嗎?日後真的不會留下疤痕嗎?要是……要是一直這樣好不了了怎麽辦?”
“呸呸呸,烏鴉嘴!”軒轅明珠啐道,“鍾離決要是知道你質疑他的醫術,定然也要在你臉上栽上幾顆疹子,還不乖乖閉嘴?”
梨兒被恐嚇到,小臉畏縮了一下,看著公主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還是忍不住撅了撅小嘴:“主子你為何非要將自己弄成這般模樣,看起來真的很嚇人,我知道你隻是想嚇退那個人,可是你這樣,恐怕全天下的人都要被你嚇跑了。”
“你懂什麽?”軒轅明珠不以為然道,“全天下的男人都嚇跑了更好,我還不想那麽早就嫁人,多過幾日自由自在的快活日子,哪裏不好?”
“可是你都十六了……”
“十六歲很老了嗎?”
“……”梨兒抿了抿小嘴,瞅著公主那滿臉紅腫發亮的疹子,還是忍不住說道,“其實那人的權勢地位完全配得上主子,又是天下人人敬畏的不敗戰神,聽說樣貌也十分俊美,孤國無數少女對他芳心暗寄,主子你怎麽就看不上呢?”
軒轅明珠斜靠在軟塌上,輕輕嗤了一聲:“頂著戰神名號,理所當然地殺戮天下,多少人命喪在他鐵蹄之下,那些血腥氣恐怕下輩子都洗不清,這樣的男子,非我良人。”
“那你心目中的良人是誰?”梨兒忍不住問道,靈活的眼珠兒忽然轉了轉,“是鍾離先生?還是淳於大將軍?”
“去你的!”軒轅明珠佯怒,順手從矮桌上琉璃果盤裏一串烏紫葡萄中揪了一顆,砸了過來,“閉上你的小嘴,不準再亂說!”
梨兒駕輕就熟地接住那顆葡萄,眉眼彎彎地仔細剝了皮,將那淺翠水晶般的果肉送到公主唇邊,一臉故作諂媚的笑:“這葡萄是陛下專門命人從西疆快馬加鞭星夜兼程送來,就為了博小公主一笑,怎麽能這麽輕易就賞了奴婢,就算您有心賞,奴婢也不敢吃,還是請公主享用吧。”
軒轅明珠斜睨了這小丫頭一眼,作勢就想去捏她的小嘴:“你這伶牙俐齒的小妮子……”
搖晃的車廂忽然一頓,伴隨著車外一聲馬嘶,半起身的軒轅明珠因著慣性不由往前一撲,梨兒手中的葡萄也因這一下被抖落在地毯上,汁水恰好染在一片白色圖案處,頓時汙了一塊。
梨兒有些惱了,一手撐住自己,一手忙去扶公主,一邊還朝車外嚷嚷:“三德,你做什麽,怎麽突然停車?”
駕車的三德還沒回話,一聲聲女子的呼救聲已傳入了馬車內,軒轅明珠與梨兒不由麵麵相覷。
“快,下車去看看是怎麽回事?”軒轅明珠回過神來,忙吩咐道。
梨兒卻有些遲疑:“主子,這裏荒郊野外,忽然有女子求救,恐怕不妥。”
軒轅明珠愣了一下,隨即道:“有三德在呢,怕什麽?萬一那女子真有性命之憂,難道我們見死不救?”
話音剛落,三德的聲音從車簾外傳了進來,似有些為難:“主子,有名女子攔馬求救,這……這……”
伴隨著他的聲音,女子弱弱的哭求聲也隱約傳了進來:“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讓我躲一下就好,求求你……”
軒轅明珠微微皺眉,提高了聲音問道:“三德,究竟怎麽回事?”
“這……”三德似十分為難,“這女子衣衫不整,主子,屬下實在不方便……”
軒轅明珠一揚眉,似明白了什麽,轉頭看向梨兒:“你下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梨兒抿了抿小嘴,心裏有些不讚同,但還是躬身掀簾下車,半晌後又回到車內,一臉猶疑。
“怎麽了?”軒轅明珠瞅著她,好奇地問道,“那女子到底為何求救?”
梨兒小臉上神色複雜,有些同情,但有些猶豫:“主子,那女子說是附近村莊裏的農戶女兒,今日在前方樹林裏采摘蘑菇,好拿去集市上賣,卻忽然遇上一名狩獵男子,欲對她非禮,她抵死不從,拚命逃脫,慌不擇路地跑到了官道上來,卻在半路上扭傷了腳,現在已無法行走,又怕那男子追來,所以找我們求救。”
“那趕緊讓她躲上車來啊!”軒轅明珠一聽,連忙說道。
“主子,”梨兒立刻反對,“這裏荒郊野外,四周都看不到人煙,這女子所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千金之軀,可不能有任何散失,否則我們怎麽向陛下和幾位王爺交代?”
“怕什麽,周圍不是有暗衛跟著嗎?”軒轅明珠一臉不以為然。
“可你這是引狼入室,如果有什麽事,暗衛哪裏來得及援救?”
軒轅明珠微微愣了一下,蹙眉道:“那女子……看起來像是不妥?”
梨兒糾結了一下:“也不是……但我不敢肯定。”
軒轅明珠想了想,一拍軟塌:“我下去看看。”
“哎,主子,你別輕舉妄動。”梨兒連忙拉住她。
軒轅明珠輕輕甩開她:“怕什麽,不是還有三德嗎?”
說著,她已掀簾而出。
“主子……”駕車的三德見公主親自下車,連忙緊跟相護,“主子,最好別多管閑事。”
軒轅明珠沒有理會他,視線已投向那攔住馬車的女子,見她一身樸素布衣村女裝扮,五官還算清秀,隻是鬢發散亂,衣衫也被撕破,果然十分狼狽不雅,同為女子,頓時心生同情與敵愾之心。
那女子見車上又下來一名女子,衣飾雖極為淡雅,卻一眼就能看出質料名貴,隻是躬身低首掀簾而出的一個簡單動作,姿態卻優雅至極,扶簾的手指雪白纖美,如玉精細琢成,寬袖滑下,露出一截皓腕,精致嬌柔,玉藕一般無暇又惹人憐愛。
她身姿也纖柔無比,黑亮柔順的長發隨意綰了一個鬆鬆的隨雲髻,因躬身低頭,未綰起的那一半長發傾瀉下來,如黑瀑一般地優美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