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欲火重生
莫名的窒息,俞團團能感到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似乎是來自心理上的莫名恐懼,她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可卻不想讓風雲烈知道,不想讓他擔憂不安,不想讓他為自己總是層出不窮的麻煩事而操心。
發頂上落下輕柔一吻,男人溫潤的清涼語聲滑入耳窩:“司廉馬上到,一會兒去醫館讓墨玦給你看看。”
女孩纖弱的身子微微一僵,立刻抬起頭來:“不,不用去找他,我已經沒事了。”
風雲烈剛想說話,司廉的車已經開到,停在了他們跟前。
司廉迅速跳下車,繞過車頭時看了眼緊擁著的兩人,神色緊張擔憂裏夾雜著些許迷惑。
俞團團害羞,連忙想掙紮下地,小嘴裏還努力解釋著:“我真的沒事了,你看我已經可以自己走了……”
小腳還沒挨到地麵,身子就已經一輕,男人已經抱著她站起身,幾步便跨進了車子後座裏。
“去醫館。”在司廉關上後車門時,風雲烈吩咐了一句。
“是。”司廉立刻關好車門,迅速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裏,並及時地升起了隔音板。
俞團團被男人抱在懷裏不放,聽到“醫館”兩字,也顧不得害羞了,在他懷裏坐直了身。
“我不去醫館,我真的沒事了。”
風雲烈微微垂眸,看著女孩有些任性的小模樣,明白她心裏在抗拒著什麽。
“你剛才的症狀不對勁,讓墨玦檢查一下我才能放心。”
見女孩小嘴一張又想說什麽,他緊了緊手臂將她攬進懷中,線條優美的下頜輕輕蹭了蹭她光潔細膩的額角。
“乖,聽話,隻是檢查一下,如果需要吃藥,我會讓他不要開那麽苦的藥,你放心。”
俞團團本來小嘴一張想要抗拒,聽到他這樣的話語,就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初墨玦給她開的藥,苦到簡直六親不認,她剛剛才停了那些可怕的藥,實在害怕再嚐試一次,可是風雲烈的擔心已溢於言表,她實在無法抗拒這樣的溫柔與關切,咬了咬小嘴,算了,豁出去了,初墨玦要是再給她開那麽苦的藥,她幹脆想辦法讓自己喪失味覺好了。
小姑娘乖巧安靜地依偎在男人懷裏,不再拒絕反抗,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來轉去,打著別的主意。
初墨玦那裏,有沒有可以讓人暫時喪失味覺的藥呢?
晚上九點過,初心醫館依然燈火通明,這裏雖然地處偏僻,但名氣卻早已在君城上流貴圈裏傳遍,來這裏看病的,幾乎都是有錢有權有勢的人,普通民眾倒很少知道這家醫館,也因此,初心醫館看起來很是清靜,實際卻吸金不少。
初墨玦開這家醫館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掙錢,所以收費十分隨意,而來看病的人幾乎都是來自上流階層,慕名而來,滿意而去,對這位醫術十分神奇的初家二少爺自然不敢怠慢,給出的診療費用都十分可觀。
對此,初墨玦不置可否,願意給,他自然也不會拒絕,將這些錢用於醫療設備的完善以及醫學研究上,甚至直接讚助開辦醫院,比如……君城大學的校內醫院。
初心醫館基本全天候運作,晚上留有值班醫生和護士,初墨玦待在這裏的時間很隨意,有事就多待一陣,無事便可能早早就離開,甚至可能幾天都不在這裏。
雖然與初墨玦熟悉得幾乎不分你我,但風雲烈卻並不了解他的具體工作情況,所以來之前並沒有先打電話聯係。
於是,當初墨玦從樓上下來準備離開醫館時,看到從門外走進的風雲烈與俞團團,不由微微驚訝了一下。
他下樓的腳步頓住,站在樓梯上,看了看風雲烈,又看向一直被他牽著的那個女孩,眸光在那張有些不情不願的小臉上淡淡一掃,又轉向風雲烈。
“怎麽了?”他問。
風雲烈牽著女孩走近:“她剛才忽然頭疼得很厲害。”
初墨玦看都沒再看女孩一眼,一臉無動於衷,靜靜地看著風雲烈:“你應該知道,我不擅長治療頭部的問題。”
風雲烈也同樣的眸光不移:“我擔心可能是這次高燒的後遺症,所以想讓你幫她看看。”
樓梯上又傳來有人下樓的聲音,腳步輕而柔,像是養成了某種職業習慣,即使已是下班時間,仍習慣性地保持著這樣的輕巧。
“甄臻姐!”俞團團抬眸,看向下樓來的女子,小臉上露出親近的微笑。
甄臻已換掉那身醫館的複古衣衫,穿著一件合體的連身包裙,外罩著一件幾何圖案的針織開衫,身材窈窕修長,看起來溫柔,知性,又嫻雅。
甄臻微愣了一下,看了眼俞團團,又看向風雲烈,連忙禮貌地招呼:“風先生,俞小姐。”
初墨玦眼簾微垂,忽然轉身上樓:“去我的診室,甄臻留下來幫忙。”
甄臻微愣了一下,趕緊應聲,又看向風雲烈與俞團團:“風先生,俞小姐,樓上請。”
幾人前後上樓,俞團團來跟甄臻學過幾次按摩手法,兩人已彼此親近熟悉,但礙於風雲烈在一旁,甄臻有些拘謹,不敢像以往那樣跟俞團團親近。
“甄臻姐,”俞團團倒沒有這些顧忌,主動找她說話,“我是不是耽誤你下班了?”
甄臻轉頭看她,溫柔一笑:“沒有,我們下班時間本來就不固定。”
說著,她意識到自己離得有些近了,連忙快步往上走了幾步,跟他們隔開了一些距離,雖然跟風雲烈接觸不多,但她很清楚這位的禁忌,從不敢越矩造次。
隔開了距離,她才有些關心地看向俞團團:“俞小姐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兩人單獨相處時,甄臻已親近地直接叫俞團團的名字,但現在一直用尊稱,倒讓俞團團有些不好意思,知道她是顧忌著風雲烈,也不好說什麽,隻是轉頭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不由撅了撅小嘴。
“我其實沒什麽的,是他非要讓我來看看。”
女孩帶著一點小抱怨的言語,身旁的男人聽到,卻沒有任何回應,隻是更加握緊了她的小手,似乎不允許她臨陣退縮。
甄臻有些羨慕地看著俞團團,女孩簡單的一句話,已分明透露出風雲烈對她的在意,雖然甄臻還不清楚他們之間的具體關係,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這冰山一般冷漠高遠的男子,竟會對這女孩如此的親密和愛惜,隻是……
不知那一位知不知情,如果知道了,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吧?
甄臻暗自思忖著,一抬眸,瞥見二樓處一閃即逝的月白衣袂,不由微蹙了蹙眉,神色越發複雜起來。
初墨玦的私人診室裏,俞團團乖乖地坐在紫檀桌案旁,將小手放在那個一次性的診脈墊上,垂眸看著那隻纖長潔淨的素手伸指搭在她的腕脈上,看了幾眼,忍不住輕掀睫羽,大眼睛骨碌碌地看向那淡如秋月般的男子,那一臉薄涼寡淡的神色,讓她不由抿了抿小嘴,訕訕地收回眸光。
見初墨玦很快收回診脈的手,風雲烈抬眸:“怎麽樣?”
初墨玦神色淡淡地放下挽起的衣袖:“除了氣虛體弱,沒看出其它異常。”
風雲烈微微蹙眉,看了看身旁的女孩,深邃的眸光一轉,再次看向他。
初墨玦在這樣的注視下,似乎有些無奈,沉吟了一下,終於抬眸正視對麵的女孩,把她頭痛時的具體症狀以及頭痛前後的情況都詳細了解了一番。
當聽到俞團團說像是後腦被狠狠撞擊了一下時,風雲烈心中一緊,轉頭看向她,眉心微蹙。
初墨玦始終神色淡淡,聽女孩說完,抬眸看向一直站立在一旁的甄臻。
“你檢查一下。”
甄臻立刻會意,走近俞團團,朝她安撫地一笑:“疼痛的地方是哪裏,你指給我看看。”
俞團團摸著後腦的某處:“就是這裏。”
甄臻用手指試探著輕按了按,俞團團搖頭,沒感覺有異樣,甄臻又拆開她束著的花苞頭,撥開頭發檢查了一下,忽然眸光一閃。
“這裏有一處疤痕,你以前頭部受過傷嗎?”甄臻埋頭,輕聲問道。
風雲烈一聽,立刻起身去查看,俞團團的後腦上,有一道淡淡的傷疤,掩藏在濃密的頭發下,疤痕很淡很淡,用手摸幾乎摸不出來。
俞團團茫然地搖頭:“沒有啊,我沒有撞到過頭部。”
風雲烈又看向對麵的初墨玦,他一直淡定安坐不動,臉上甚至有些不以為然,此時見風雲烈看來,隻好勉為其難地起身,繞過桌子,走到俞團團身旁,低頭略微查看了一下。
“應該是很小的時候受過傷,可能她不記得了。”初墨玦淡淡地下了結論。
風雲烈坐回俞團團身邊,看著她:“你頭部受過傷,你母親沒有告訴過你?”
俞團團想了想,搖頭:“沒有,她從來沒說過我有受過這樣的傷。”
甄臻放下俞團團的頭發,用手指輕輕地幫她理順,抬眸看向初墨玦:“她出現頭痛症狀,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
初墨玦微微沉吟:“很有可能,頭部受傷很容易留下後遺症,有可能顱內仍有淤血,所以導致偶爾的頭痛。”
他看著俞團團,問道:“你以前有沒有出現過這樣的頭痛症狀。”
俞團團本能地就想搖頭,但又忽然想起:“……有過一次。”
風雲烈連忙問道:“什麽時候?”
俞團團轉過小臉看向他:“就是……我被鎖在圖書館裏那次。”
風雲烈微微一怔,回想起當時的情形,他找到她時,發現她抱著小腦袋一臉痛苦,但當時以為她隻是受到了驚嚇……
初墨玦垂眸思索了一下,又看向風雲烈,如月般的細長眼眸中總算有了一絲認真。
“頭部問題,我這裏沒法做出詳細檢查,最好是去醫院做個核磁共振,更容易查清楚病症原因。”他說。
風雲烈點了點頭,俞團團在一旁苦了小臉,她現在感覺很好啊,真的沒事了啊,好不容易躲掉了苦藥,怎麽又搞得要去醫院做檢查,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不過……她忍不住摸了摸後腦,這傷疤究竟怎麽來的,媽媽為什麽從沒跟她提起過呢?
……
風雲烈的女朋友,怎麽可能去做酒吧陪酒女?
謠言不攻自破。
雖然那些照片還是讓人心內存疑,但風雲烈親自來學校接走俞團團,當眾宣告她的女友身份,這一爆炸性事件,卻又在校內掀起另一場輿論風暴,自然淡化了那些照片的影響力。
俞團團仍然是風口浪尖的輿論中心,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的名字與風雲烈綁在了一起。
女生們簡直嫉妒得要發狂,學校網論壇上哀鴻遍野,之前造成這一現象的烏龍“gay”事件,也自然而然真相大白,但更讓女生們傷心的是,風雲烈居然就這樣名花有主,被一個普普通通的大一女生搶走了。
不過希望總是伴著絕望而生,一部分人生無可戀之時,另一部分人卻從中看到了無限希望。
既然俞團團那樣沒家世沒背景長相也不算特別漂亮的小女生都能得到風雲烈的青睞,那大家豈不是都有可能成為那個讓人羨慕的灰姑娘?
這部分女生做白日夢的時候,還有一部分女生也暗自欣喜,之前謠傳雲澈與俞團團的曖昧,現在看來也是不存在的了,於是這一部分女生也欲火重生了。
其中的典型代表當屬潘朵兒。
現在潘朵兒的內心,真的可以用“在廢墟中崛起”這句話來形容,原本絕望至極,現在才知道原來希望不死星火不滅,簡直欣喜若狂。
因為風雲烈極為低調,雲澈又始終待人淡漠疏離,所以除了熟悉親近的人,君大校園裏幾乎沒有人知道風雲烈與雲澈的表兄弟關係。
仗著父親的關係,潘朵兒早就知道雲澈是風雲烈的表弟,既然俞團團是風雲烈的女朋友,雲澈就自然沒有覬覦之理,所以希望又重現曙光,潘朵兒立馬重拾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