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少兒不宜
溫暖的大手輕輕撫慰著她冰涼又緊繃的背脊,將絲絲縷縷的暖意滲透進她緊縮著的胸腔裏。
“風雲烈……”像是溺水已久,終於被人托出了水麵,珍貴的空氣透進胸肺,仿佛瀕死之際終於獲得生機,俞團團急促地呼吸著,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渾身不停地顫抖,她向他溫暖的懷中緊緊地偎去。
風雲烈雙臂一緊,將她擁得更加緊密,下巴輕輕觸著她的發頂,閉了閉眼,聲音裏無比自責:“對不起,我來晚了。”
俞團團微微緩過氣來,心裏的驚訝更勝過欣喜,她搖了搖頭:“不,我還以為……還以為你……你怎麽會來得這麽快?”
風雲烈眉頭緊蹙,瑰色的薄唇緊緊抿了一下:“我就在校門外。”
俞團團更加驚訝,從他懷裏抬起頭來:“你怎麽會……你……你在那裏等我嗎?”
風雲烈低頭看向她,微弱的手機光亮中,那張小臉仍然一片慘白,額頭上甚至還沁著冷汗,原本粉嫩嫩的小嘴,此刻幾乎泛著青,隻有那雙烏亮亮的大眼睛仍是那般透徹明亮,水汪汪的,還帶著未幹的淚痕。
他心疼至極,自責更甚,手臂一緊,將她再次緊緊擁入懷中。
他早就來了,下班的時候聽呂大有說少夫人沒讓去接,他就直接驅車來到了校門外,一直等候在那裏,無數次拿起電話又放下,胸腔裏沉鬱著的心結,讓他不願主動打出這個電話,甚至覺得,她根本不願接到他的電話,也許知道他等在校門外,她會更加抗拒,說不定會留在學校不願回去,所以他一直沉默等候在那裏,等著她從學校裏走出來。
直到接到她主動打來卻又莫名掛斷的電話,他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聲音,他的心頓時被揪緊,不顧一切地施展輕功衝了進來,來不及去尋找圖書館的值夜保安和拉開電閘,直接一個縱躍跳上三樓的一個露台,找來了這裏。
心中愧疚,他沒有回答她的疑問,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將瑟瑟發抖的她緊緊包裹住,大手一撈,將她抱了起來。
“我們回家。”他說。
他的外套,帶著他的體溫和獨特的鬆木冷香,將她暖暖地包圍,讓她的心徹底地放鬆與安定下來。
俞團團不願去想他要怎樣走出這個已經關閉了的圖書館,她隻想窩在這個溫暖又安全的臂彎裏,永不再去經曆剛才那瀕死一般的絕境。
她仿佛從生死線上掙紮回來似的,一切對她來說,似乎都已風輕雲淡,那些矛盾,那些別扭,那些無法釋懷的怨念,此時都已無足輕重,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出現在她身邊,給她帶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她依賴,讓她心安,這就足夠了。
她窩在他懷裏,周遭的環境她一眼也不想看,隻感受著他溫暖的胸膛與有力的臂膀,忍不住的貪戀。
“風雲烈……”
“嗯?”他應聲,緊了緊手臂。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麻煩?總是惹出事情來要你解決,什麽都依賴著你,自己卻沒有一點解決問題的能力……”她說著,聲音越來越弱,忽然很沒有自信,這樣的自己,憑什麽要他傾心以待。
耳邊風聲一頓,風雲烈似乎停了下來,額頭上仿佛忽然貼來一片溫涼柔軟的葉瓣,輕輕一熨,便撫平了她心裏的百轉千回,溫醇動聽的琅琅聲音,伴著鬆針柏葉的徐徐清香,溫柔而又清潤地繞入她的耳窩裏。
“我是你的丈夫,你不依賴我,還能依賴誰?”
胸腔裏驀然湧出一股暖流,直逼進眼眶裏,俞團團將小臉埋進他的胸懷裏,緊緊地貼著。
第一次,這樣認真專注地聆聽他的心跳,那厚實而又深廣的胸懷裏,那一顆曾經冷硬如今卻溫暖無比的心,跳動得那樣緩慢、沉穩而又有力,帶給她無邊的安全感,和無盡的力量與勇氣。
……
正上著課,水柔忽然伸手過來撫上俞團團的額頭。
“沒發燒啊,你的臉怎麽忽然變得通紅?”
“上課呢,別搗亂。”俞團團拍掉她的魔掌,小臉卻似乎更紅了些。
隻有天知道,她剛才盯著講台上金教授一張一合的嘴型,小腦袋瓜裏卻走神到天際。
早上起來,她又震驚地發現,自己昨晚再一次被扒光光,換上了一條寬鬆的小黃鴨睡裙,裏麵的小可愛早已不翼而飛,還好小內內還堅守陣地。
坐在大床上,她不由得使勁敲了敲自己的頭,怎麽會又在車上睡著了,怎麽會又是被他抱回來的,怎麽會又讓他有機可乘,怎麽他總是這樣悄悄搞偷襲?
不過這一次,連她自己都明顯感覺到不同了,上一次她羞惱憤怒氣得跳腳,可這次,竟然沒有惱怒沒有生氣,隻剩下了無比的羞赧。
在衣帽間裏換衣服時,她甚至對著鏡子打量了自己的身體好半天,心裏竟然想著他會不會覺得她身材不夠好不夠性感……
天呐!她竟然會想到這些,簡直不要太羞羞噠……
一旁的水柔懷疑地盯著她,忽然湊近小聲問道:“不對啊,俞團團,你既然沒發燒,那臉紅什麽?”帶著美瞳的眼珠子忽然一轉,唇角露出一絲壞笑,“咦?你該不會是想到什麽少兒不宜的畫麵了吧?”
俞團團小臉上一陣火燒火灼,伸手推開她的小臉,故作鎮靜道:“亂說什麽呢,我有些感冒了,不舒服,臉紅很正常啊。”
她的確是有些感冒的症狀,昨晚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都汗濕了,所以早上起來就感到不舒服,喝了一碗薑湯,又吃了一粒感冒藥,現在感覺好了很多,但還是有些鼻塞。
“才怪!”水柔根本不信,“你經常小感冒不斷,以前怎麽不像這樣臉通紅?”
“每次的症狀不一樣嘛。”俞團團繼續胡扯。
水柔眯著眼睛端詳她,唇角處浮現一絲了然:“可我怎麽看你這樣都像是害羞呢?說!”她忽然又湊近,迅雷不及掩耳,“你害羞啥呢?是不是昨晚做了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啦?”
俞團團小臉一陣爆紅,連脖子都紅了:“你……你……亂說什麽?”
“你慌什麽?”水柔一臉不以為意,“你現在的身份可是人妻了,跟風雲烈做些羞羞噠的事情也很正常啊,沒必要遮遮掩掩的。”
“……”俞團團簡直招架不住,不由伸手去擋開水柔那雙了然的眼睛,“你好好上課,別說話,小心金教授訓你。”
水柔見她這樣,心裏越發好奇,哪裏肯放過她,扒開她的手,壓低著聲音問:“哎,你是不是已經跟風雲烈……”
“沒有!沒有!”俞團團慌得連忙否認,“你別瞎猜,沒有的事!”
水柔有些不可思議:“不會吧,你們已經是夫妻了,每天晚上躺在一張床上,就隻是談談天氣聊聊人生?”
俞團團簡直捶胸頓足地後悔跟她坐在一起上課,不由有些羞惱了,幹脆直接坦白:“我們還沒到那一步,你別yy了好不好?”
水柔虛著眼睛瞅她,緩緩側開身,似乎打算放過她了,卻忽然又冷不丁兒地冒出一句:“……哎,他該不會是……不行吧?”
俞團團惱羞成怒,忍無可忍,伸出小手在她小腰上狠狠一掐,水柔猝不及防,嗷的一聲驚叫,引來教室裏所有人的注目。
講台上的金教授看向眾人矚目的中心,不急不緩地開口:“水柔同學,既然你對我剛才所講的內容驚歎不已,那麽就請你起來再完美複述一遍。”
水柔:“……”
俞團團:“噗——”
……
俞團團看到自己的新搭檔時,有些無語問蒼天的感覺,不用問都知道這是誰幹的,明明已經跟他說了這時候調換搭檔對己對人都不太好,可他還是暗中找人把陳鐵良調開了。
董老師看她的神色是意味深長的,新搭檔杜思琦是無限憂愁的。
“團團,怎麽辦?再過幾天就要課業考評了,咱倆現在才開始排練,感覺時間來不及啊。”杜思琦一臉犯愁地看著她。
俞團團也很無奈,隻能安撫她:“沒關係,跳你最拿手的舞蹈,我盡力配合。”
杜思琦心裏是暗喜的,跳自己最拿手的當然最好,應該能輕鬆過關。
“那怎麽好意思啊,對你有些不公平。”她有些假惺惺地說道。
俞團團也隻好假笑一聲:“沒事,沒事,我苦練幾天,不拖你的後腿就好。”
杜思琦立刻拍著她的肩膀語重心長:“那你可得好好練練啊。”的確,舞者之間的配合也是這次考評的一項重要指標,可千萬別被她拖了後腿。
俞團團笑了笑,點頭,心裏卻想著,得找個時間好好跟風雲烈聊聊,能不能稍稍尊重一下她的意見,別總是這樣擅自幫她做主。
接下來的幾天,俞團團感覺自己簡直是忙到飛起,甚至連南郡都沒有時間回去。
形象代言人的選秀已近在眼前,她那天受到藍花楹傳說的啟發,在心裏已構思好的舞蹈急需要付諸排練與修改,可是又不願在學校練功房讓人窺見,所以她每天下午隻好回山莊,在自己的練功房裏排練。
到了晚上,她又要趕回學校,借口是為了課業考評與搭檔排練,實際上是和水柔一起去了酒吧跳舞。
“且看雲起”這個舞蹈,實在很考較平衡能力與肌肉力量,而且十分消耗體力,俞團團腳傷初愈,又想為了選秀保存實力,於是跟節目總監商量,改成了舞蹈“綠腰”。
這段舞蹈以輕柔飄逸的舞袖和纖柔清婉的舞腰為主,對腳下動作要求不多,正適合她現在的狀況。
初演那晚,又引發了不小的轟動,一襲淡綠漢唐舞衣的女子,將這著名的軟舞表現到極致,長袖細腰,身姿柔軟嬌美得讓人驚歎不已,如回雪輕盈,似弱柳無力,腰肢曼妙,長袖翩躚。
“南國有佳人,輕盈舞綠腰。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
翩如蘭苕翠,宛如遊龍舉。”
一曲舞罷,全場心醉神迷,俞團團卻趕緊謝幕退場,不願自己快要累斃了的狼狽樣被觀眾看到,那可就糗大了。
一進後台,腿就是一軟,正想幹脆順勢坐在地上緩一口氣,小腰就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撈住,人也被帶進一襲暗影般的懷抱裏,馥鬱花香,撲麵而來,層層疊疊將她圍裹。
“你……”俞團團立刻意識到這人是誰,連忙想要掙脫開,“你放開我!”
圍在腰上的手臂卻反而一緊,一聲靡暗低啞的輕笑鑽入耳窩:“怪不得風雲烈會看上你,這麽柔軟的腰肢,真的很誘惑人。”
俞團團又羞又惱,小手拚命推抵著龍禦的胸膛,不願跟他貼在一起:“你放開我,別動手動腳,放開!”
她本來就累得要死,現在又拚力掙紮,幾乎上氣不接下氣,原本泛著紅暈的小臉,漸漸蒼白。
龍禦垂眸看著她,莫名的心一軟,手臂一鬆,放開了那無比柔軟纖細的小腰。
俞團團被他驟然放開,猝不及防,向後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手臂上一緊,她又被男人拎了起來,拖到牆邊的長椅上坐下。
小姑娘此時已無心跟他計較,坐下來大口喘著氣,身體終於放鬆下來。
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她身旁,鳳羽般的長睫半垂,盯著她瞧了一會兒,異色雙瞳裏流光一閃。
“每次都累成這樣,你這些舞蹈是怎麽練出來的?”瑰豔唇角微微一扯,半譏半疑。
“要你管!”俞團團沒好氣地回道。
男人卻忽然躬下身,修長手指輕輕捏住了她細滑的小下巴,妖嬈姿容似笑非笑:“小奶貓,我也看上你了,怎麽辦?”
俞團團忍無可忍地拍開他的魔爪,怒道:“說了別動手動腳,你再這樣,我就……我就……”
“你就怎樣?”那張妖魅至極的臉仍然湊近在她麵前,像幽夜花妖,極盡誘惑,“想罷演不幹了?你不想還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