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身為人妻
水柔立刻蓬蓬蓬拍著胸脯:“我心髒可強大著呢,再有什麽顛覆想象力的事,我也承受得住,來吧!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俞團團對她十分無語,無力地翻了個白眼,又無力地塌下小肩膀,垂眸看著自己的黑色練功鞋,輕聲說道:“小柔,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麽美好,我跟他之間的婚姻,其實……更像是一場契約……”她小腦袋垂得更低,“甚至……還簽了契約書,他出錢幫我,而我……”
她說不下去,蜷起雙腿,將小腦袋埋在了膝頭上。
“契約?”水柔愣了一下,隨即就瞪了眼睛,“契約怎麽了?俞團團,你知不知道,風家少奶奶這個寶座,全君城的女人都在虎視眈眈,你居然還不滿意?身在福中不知福,來來來,契約是吧,我不介意,我跟你換,我心甘情願!”
俞團團無語,這個三觀不正的丫頭!
無奈地抬頭戳了她一眼,又警惕地看了看練功房緊閉的大門,俞團團壓著聲音提醒:“你小聲點兒,別被人聽到了。”
她抱膝而坐,小巧玲瓏的下巴抵在膝頭,細聲說道:“你知道就好了,別再告訴任何人,我跟風雲烈也說好了的,婚姻暫時保密,所以你……”
“這麽天大的喜事,為什麽要保密?”水柔簡直無法理解,晃著手指指責她,“風雲烈到底哪兒丟你的人了,你還要保密?要我說,這件事就該官宣天下,讓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地位,以後誰還敢欺負你,尤其那個樂圓圓,省得她一天到晚……”
水柔忽然頓住,狐疑地看向俞團團:“你該不會……是怕蘇琰知道吧?”
俞團團心裏微微一震,神色立刻有些緊張起來:“小柔,我說真的,你要幫我保密,別讓……別說出去,求你了。”
水柔豎起了眉毛,像看異類一樣的審視著俞團團:“我說你……你該不會還在喜歡蘇琰吧?俞團團,我真想掰開你的小腦袋來看一看,是不是就你的構造跟大家都不一樣,這麽明擺著的事,換一個人用膝蓋頭想一想都知道該選誰,你居然……”
“我沒有……”俞團團立刻分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不會再……再喜歡琰哥哥了,我……也沒有那個資格了。”
“那你還保什麽密?”
“……”俞團團窘迫地垂下頭,擰著纖細的小手指,“我總覺得……這個婚姻像是兒戲,我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所以……”
“俞團團!”水柔實在忍不住地伸指去戳她的腦門兒,“你別鑽牛角尖行不行?契約是吧,那麽多餓狼般想要撲過去的女人,他風雲烈為什麽偏偏契約了你?”
“我……”
“你想說他隻是同情你幫你是吧?”水柔斷然說道,“這世間萬千悲慘少女,他風雲烈為什麽偏偏就隻拯救你?”水柔沒好氣地看著她,“俞團團,我現在就很悲慘,他為什麽不來拯救我?”
“小柔……”俞團團咬了咬小嘴,長長的睫毛閃了閃,“我知道,隻是……隻是這一切都太突然,我還需要時間來適應……”
“不會吧?”水柔立刻瞪著眼睛訝異道,“你們都結婚了,你還在適應階段?你難道還敢不讓風雲烈上你……的床?”
這話說得實在露骨,一貫厚臉皮的水柔都不由紅了臉,俞團團自然更是小臉爆紅,不由自主便想到早上起床時的情形。
這兩天早上醒來時,她竟然都是緊緊窩在他懷中的,明明記得睡前是抱著軟乎乎的大熊睡的,醒來卻是牢牢抱著他勁健硬實的腰身,她真的欲哭無淚,難道一睡著就凶猛本性暴露,主動撲了上去?
尤其今天早上,那個無法躲避的早安吻……
俞團團的心頓時怦怦急跳,臉紅得快要無處安放,水柔看出端倪,一把拉住她,賊忒兮兮地問:“難道……你們倆已經有實質性進展了?”
俞團團麵紅耳赤,騰地一下跳起身來就往外逃:“我……反正也不練舞了,我去換衣服。”
“你別跑!”水柔立刻去追,“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站住!”
兩個女孩拉拉扯扯嘻嘻哈哈地來到更衣室,看到還有人也在換衣服,水柔隻好終止了這個少兒不宜的話題。
走出教學樓,已近中午,水柔卻沒有像以往一樣拉著俞團團往宿舍方向走。
“不回宿舍嗎?”俞團團扭頭看她。
水柔搖了搖頭:“沒宿舍了,周末我就搬到我哥那兒去了,今天早上已經跟學校遞交了退宿申請書。”
“你也不想住校了?”
“嗯,”水柔看了她一眼,“你都搬出去了,我待在那兒也挺沒意思的,再說,你知道的,我哥那個惹禍精,必須得有人看著,否則,指不定哪天就捅出個兜不住的大婁子來,而且,我打算……”
水柔忽然頓住,看了看俞團團,欲言又止,最終抿緊了小嘴。
“你打算什麽?”見她忽然閉口不言,俞團團自然而然地追問道。
“我……你……”水柔神色複雜地看著她,想了想,還是放棄,“算了,沒什麽……”
俞團團看出她有事,立刻認真追問:“到底什麽事?你剛才還怪我有事瞞著你,現在你也想瞞著我了?快說,你打算幹什麽?”
水柔明顯有些動搖,糾結,可想了片刻,她還是搖頭:“……算了,真沒什麽?”
“話說一半就不說的人特別缺德,你想好奇死我嗎?快說!快說!”俞團團皺了皺眉,拉著她的胳膊催促道。
水柔也擰著眉毛:“說出來也是讓你為難,何必呢?再說,我覺得龍禦可能是故意的……”
“龍禦?”俞團團驚訝,想起那晚她被風雲烈抱走,難道那個妖孽一個不高興,就為難水清水柔兄妹了?
“他又作什麽妖了?答應幫忙的事,難道他反悔了?我可是陪他喝了酒的,雖然……喝得不多……”
“不是……”水柔歎了口氣,有些沮喪的模樣,“你還記不記得,那晚他說讓我們去酒吧跳舞的事?後來我問他,他卻說除非你也去,否則不會用我們……”她撇了撇嘴,又補了一句,“我哥也想在那裏做服務生。”
俞團團眨了眨眼,她當時雖然半醉,但那豐厚薪酬還是讓她記牢了這事兒,隻是……
“為什麽非得讓我去?”她問。
“所以我才覺得他別有用心,還是少跟他打交道的好,”水柔又撇了撇嘴,“可是那筆錢得還啊,後來我到別的酒吧問過,薪酬才幾百塊,根本沒法比,我哥又死活就要在暮光做服務生……”
“水清哥怎麽……他那個客棧不做了?”俞團團感到頭暈。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禍害了人家向東陽那麽久,算是長情的了,現在被龍禦那個妖孽迷住,要死要活的,能治他的,隻有我爸,打斷他的腿就消停了。”水柔一邊說,一邊也是一陣頭暈腦脹。
俞團團張了張小嘴,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抿住了。
五十萬,對於風雲烈這樣的富豪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可是對於水清兄妹來說,卻是一個極為沉重的負擔,就算她去跟風雲烈說好慢慢還,可始終還是要還的。
她也無法開口讓風雲烈權當資助,就算他願意,水柔也是絕不願這樣白白虧欠的,這丫頭別看嘴上劈裏啪啦大大咧咧甚至厚臉皮,但原則與自尊都很強。
俞團團抿了抿小嘴,忽然說道:“行,我去!”
水柔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在說胡話吧,你去?簡直瘋了!你現在是風家少奶奶,跑去酒吧跳舞掙錢……先不說這個可能性,就說風雲烈,他會同意?!”
“……我想辦法瞞著他就是了。”
“團團,”水柔平靜下來,很認真地說道,“這件事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大忙,我不想再拖累你了,更不想搞得風雲烈跟你之間不開心。”她想到那天晚上風雲烈來到酒吧帶走俞團團時的情形,很明顯,當時的他很不高興。
“小柔……”
“團團,這事兒你別管了……”
“你聽我說,小柔!”俞團團拉住水柔擺動的手,“這錢,我也不想一直欠著風雲烈,讓他出錢給我媽媽治病還說得過去,可是連朋友的……”她咬了咬小嘴,“我自己都覺得不應該,所以,我也想盡快還清這筆錢,如果能去龍禦的酒吧跳舞,我和你的薪酬加起來,再加上水清哥的,這錢很快就能還清,我們也能盡快從這壓力中解脫出來,不是很好嗎?”
這一席話,水柔聽得愣住,無可否認地動心了,五十萬真的像座大山,這兩天都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如果能盡快還清……
“團團,可是……”
“別可是了!”俞團團立刻打斷她,“就這麽說定了,再說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去那種地方跳舞,水清哥根本就靠不住,還得我倆互相照顧才行,這樣不是挺好的嘛。”
“可是風雲烈……”
“我會想辦法瞞著他,你就別操心了。”
於是兩個小丫頭說好了第二天晚上就去暮光酒吧找龍禦,當然,還要捎帶上水清。
走去飯堂的路上,俞團團忽然又想起一事,想了想,還是不打算瞞著水柔。
“小柔,還有一件事,你一定也很驚訝?”
“啥事?快說來聽聽!”水柔立刻興趣濃厚,八卦星星眼地湊到俞團團小臉前,這位風家少奶奶說出來的事肯定是重磅消息,絕對很有八卦價值。
“那個……”俞團團閃躲著水柔賊亮亮的目光,“其實,雲澈學長是風雲烈的表弟。”
“嘎?!”水柔木愣了一下,八卦星星眼頓時瞪成銅鈴,“表弟?!”
“嗯,他……”俞團團點頭,剛想繼續說,就看到水柔兩腿一軟,趕緊俯身伸手扶住了她,“小柔,你……”
“團團!”水柔趁勢抱住了她的大腿,蹲在地上完全不顧形象,“團團,你收我做表妹吧,你怎麽能隻有表弟沒有表妹呢,這不科學,快,趕緊的收了我吧,表姐!請收下我虔誠的膝蓋!嗚嗚嗚……雲澈學長居然是你的親戚,我也要做你的親戚……”
俞團團簡直無語問蒼天,本以為這事隻是個附帶的驚喜,沒想到水柔這驚嚇程度,比得知她和風雲烈結婚還要嚴重,直接失心瘋了!
……
已身為人妻的俞團團,終於想出了個夜不歸宿的借口,卻實在不敢當著她家夫君的麵說,生怕那雙洞察秋毫的深邃眼眸輕易就能看穿,於是專門選在下午在學校裏的時候,平生第一次撥打了他的電話。
“你是怎麽跟他說的?”
兩個小丫頭站在學校門口等水清,水柔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俞團團抿了抿小嘴:“我說是董老師臨時布置了舞蹈作業,必須抓緊時間完成,每天都會排練到很晚,所以這幾天就暫時住校不回去了。”
水柔哈的一笑:“你還真的很會找借口,不過,風雲烈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吧?老婆夜不歸宿,他這個老公說不準會來查房的!”
俞團團皺了皺小鼻子:“說好了保密的,他不會輕易到學校來露臉,再說了,董老師的確是布置了作業的,我隻不過是誇大其詞了一點兒而已。”
水柔點頭:“說到這個作業,我的確也有點犯愁,雙人舞,還得自編,董老師怎麽偏偏不讓我倆搭檔呢,我們隨便拿一段舞蹈出來都能交差了,偏要把我們分開,各自搭伴,你還好,跟陳鐵良搭檔,無論怎樣,男女雙人舞都是很出彩的,我就沒辦法了,方玉琪是跳民族舞的,我倆到現在都還沒想出來該怎麽編這個合跳舞蹈呢。”
俞團團有些心不在焉地聽著,腦海裏卻漸漸浮現出那張晶雕玉琢般的無雙俊顏,小嘴不由抿了抿。
這種夜不歸宿的借口,也隻能是暫時幾天而已,不過對她來說卻是某種緩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