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個方法我不輕易給別人用
何小荷的腦子短路了。
王子熏的嘴唇像一塊柔軟的橡皮糖,涼涼的,甜甜的,還有種薄荷的香味,充滿了誘惑。
她都忘了這是她的初吻,她曾經無數遍幻想過初吻時的情景。
也許對方並不太帥,並不太優秀,因為何小荷就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窮苦女孩,但是她對初吻和愛情仍然憧憬。
在她的心裡,接吻肯定要和愛情掛鉤的。
她沒想到,她的初吻對象竟然是一個擁有絕世容顏的王子,就像童話故事一樣遙不可及,那麼不可信。
她精神一恍惚,王子熏已經突破防線,探進了她的口中。
有種過電的酥麻的感受。
記得何小荷以前打工的炸雞店裡的店長告訴她,和愛的人接吻就會有一種全身酥麻動彈不了的感覺,腦袋裡面木木的,也不知道怎麼呼吸了。
何小荷覺得她說的好誇張,不就是兩片嘴唇貼在一起么,能產生這麼離奇的感受?
可是,現在,何小荷的腦袋真的木木的,手指,舌頭,甚至嘴唇都開始發麻,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王子熏灰藍色的眼睛呈現在她面前。
她不由想起了雲南的洱海,她沒有去過,聽說洱海的顏色非常美麗,深藍色的,就像王子熏的眼睛。
王子熏摟著她的腰,掌心溫熱讓她很舒服,開始是被動,到後來她竟然是主動地迎接著王子熏的吻。
他的吻突然停下來,嘴唇還貼著何小荷的嘴唇:「怎麼樣,好一點了么?」
她腦子裡迷迷糊糊地,看著王子熏挺直的鼻子,一瞬間就醒了過來。
「你!」她猛地推開他,要伸出一隻手去擦嘴巴:「你這個色情狂!」
「喂!」王子熏握住她的手:「你在打吊針,還想再重新打一次?」
何小荷害怕了,打吊針的滋味她可不想再試了,王子熏半躺在她的床上,一隻手把她圈在懷裡似乎沒打算放開。
她不敢動了,把腦袋藏在被子里:「你鬆開我,等會再跟你算賬!」
「小女孩,我是在幫你。嘖嘖嘖,你們中國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什麼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她嘴快地接上,馬上發現上當了,惱羞成怒地從地被子的縫隙中看他。
他俯身看她的樣子更帥,真是360度無死角,就連這樣的角度都完美無缺!
何小荷發現自己的心臟在胸膛里玩命地跳著,咚咚咚咚,好像在跳倫巴。
她緊緊按著胸口,再這樣跳下去真的會心力交瘁而死。
「哈!」他很得意:「小女孩,現在的你可鬥不過我,好好躺著不要亂動,如果再把枕頭弄出來你還要再扎一針。」
她可不要了,她老老實實縮在他的懷裡不敢動了。
「你不要到被子里來。」她嘀咕著。
「喲,好冷。」不說還好,一說他真的撩開被子鑽了進來,病房的空調開得足,外面有三四十度,室內只有二十度。
他只穿著背心,胸肌撞上何小荷的手臂,像撞到一塊有彈性的大麵包。
何小荷的臉頓時紅了,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她緊張地連肚子好像都沒那麼痛了。
她往床邊縮,王子熏不滿地皺皺眉頭:「小女孩,你再往邊上靠就要掉下去了。」
「要你管。」她嘴硬,又往床邊挪了一下,這一次整個人往床下倒下去。
王子熏眼明手快地拉住她,一把攬進懷裡,一隻手扣住她的腰:「老實點,床很小的。」
「你走開就行了。」她被圈在他的懷裡,男性氣息包圍著他,她還從沒談過戀愛,就被王子熏這樣又摟又抱又親又吻,這個該死的調情高手,何小荷怎麼是他的對手。
他低下頭,用手指扳起她的下巴:「你的臉好紅,是不是太熱了?」
「要你管,你放手,你放手!」她搖著頭,把他的手從她的下巴上挪開。
這個辦法有用哎!她又使勁扭動著身體,想從他的懷抱里掙脫出來。
可是,她怎麼覺得王子熏的懷裡越來越熱,連胳膊上都是燙的。
她奇怪地抬起頭看他的臉,他的眼睛里的藍色越來越藍,不再是灰藍色,而是湖藍色,像最深遠的最湛藍的湖泊。
「你,怎麼這麼燙?」她用手指戳戳他的胸口。
突然感到他的身體一僵,王子熏飛快地握住她的手指,聲音也變得惡狠狠的:「別亂動,不然手背上會流血,到時候你會流血至死!」
「呸,我才不信!」她繼續扭動身體。
「別動!」他死死地抱住她。
「我偏動!」
「小女孩,我警告你,不要玩火!」
「哪裡有火?」她睜大了眼睛:「你是不是發燒了?」
「該死!」他突然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裡,呼出來的氣像火苗一樣炙熱,他緊緊抱著她的腰,何小荷呻吟著:「我快要窒息了!」
「別動。」他警告著,何小荷沒有再亂動了,保持著這個姿勢,何小荷在天花板的吸頂燈上的鏡片中看到他們倆的樣子,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就像連體嬰兒。
她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慢三拍的何小荷,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麼剛才王子熏會身體炙熱,原來那是男人的正常的身體反應!
偶買噶!何小荷捂住自己的臉,估計現在已經紅的像一個熟透的番茄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子熏漸漸地冷靜下來,他輕輕地問何小荷:「說說看,你為什麼會暈血?是生理的原因還是心理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從很小的時候我就暈血了,小時候打針都是院長捂著我的眼睛。」但是這一次是王子熏,想到這裡,她的心突然柔軟地像一個雪媚娘,裡面全是甜甜的奶油。
「院長?」
「嗯。」
「對了,在你家住了這麼久,都是你一個人住,你的家人呢?」
這好像是他們第一次聊天,以前都是在無窮無盡的吵架和選美女當中度過。
她的嗓子乾澀:「我沒有家人,我家就我一個人。」
「爸爸呢,媽媽呢?」
「我不知道,從我記事起我就在福利院了,也許我是被我父母丟掉的。」
「為什麼?遺棄罪是要坐牢的。」
「在我們的國家,很多父母生下孩子,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把孩子扔掉。其實,你們國家應該也有,每個國家都有。」
「在我的國家裡,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突然正經起來了,何小荷偷偷看他的眼睛,湛藍色的眼睛又漸漸變回了灰藍色。
「咦,為什麼你的眼睛會變色?」她好奇地伸出手摸他的眼睛。
「別動!你的手背!」他的語氣又兇惡起來:「小女孩,你再亂動我就讓護士小姐過來給你扎個千百個創口!」
「那叫千瘡百孔。」何小荷搖著頭:「外國人真要命,講不好成語還硬要講。」
他把她的手給壓下去,何小荷枕著他的手臂,比枕頭還要舒服。
「你是說,你是被你的父母給扔掉的?」他接著問:「是院長說你是被父母丟在福利院的門口的么?」
「這倒沒有,院長不會對我們說被父母遺棄的,她一直鼓勵我們每一個孩子都是上天恩賜給父母的禮物,我知道院長是在安慰我們,我們都很感激她。」
「不過,這和你暈血有什麼關係?」
「那是。」何小荷有個秘密,其實也不算是個秘密了,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只是很小的時候和院長說過一次,不知道為什麼,她此刻特別想告訴王子熏。
「在我開始記事起,我經常會做一個噩夢。夢裡非常可怕。」她抖了一下,她不願意提那個夢也是因為那個夢裡的東西會讓她有非常不舒服的反應。
王子熏又把她往懷裡摟了摟,他的懷裡好暖,何小荷身上不冷了,好像也沒那麼怕了。
「那個夢裡的場景是一片沙漠,我不明白為什麼每次都是沙漠,黃色的沙子一望無際,什麼都看不到。在沙漠里躺著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女人身上穿著白色的裙子,頭髮又黑又長。」
王子熏的手指里是何小荷的髮絲,她的頭髮也是又黑又長,手指輕輕一動,柔韌的髮絲就從他的手指縫裡溜走了。
「然後呢?」
「然後。」她又不可控制地發起抖來,那個夢糾纏了她好多年,幾乎一個星期就會夢到一次。
「何小荷,勇敢說出來,其實有時候恐懼就是埋在泥土裡的棺材,真的把它刨出來你會發現其實也沒那麼恐怖。」
「我為什麼要刨棺材?」她發現王子殿下的比喻太不合理。
「繼續說。」
她深吸口氣,往王子熏的懷裡縮了縮:「那個女人躺在沙漠里,她穿著白裙子,但是在她的身下正汩汩地流出鮮血,那血的顏色在黃沙的映襯下是紅褐色的,那麼濃那麼濃。」她一個勁發抖,說不下去了。
原來,是從小一直糾纏她的一個夢。
來中國前,王子熏就知道中國女孩是很細膩的,是很纖細的,是很柔弱的。
他閉上眼睛,何小荷描述的黃色沙漠里的流血不止的白衣女人,竟然在他的眼前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