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個方法你要試一下嘛
最後,王子熏一隻手夾著何小荷扔上車,然後在車上就把自己脫得清潔溜溜,只穿著一件背心。
何小荷已經趴在他的腿上像一隻貓咪,動彈不得了。
司機回頭看他們:「是不是要送醫院啊,她好像是吃壞了。」
「吃壞了?」王子熏低頭瞅瞅何小荷,平素何小荷紅撲撲的小臉的確已經煞白了:「那,送到最近的醫院去吧!」
初步診斷是急性腸胃炎,她趴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醫生問她:「今天吃了什麼?」
她有氣無力地回答:「麻辣涼粉,三碗。全家福冰激凌,一客。巧克力雞蛋仔,一份。榴槤班戟,一碟。」
「你是豬啊,何小荷。」王子熏終於叫她名字了:「就算是不花你自己的錢也不必這麼吃吧?」
「還不是等你。」她腹痛難忍,捂著肚子縮成了一團,疼的哼哼唧唧。
「今晚要留院觀察,打一針吊針。」醫生寫著診斷書:「等會護士來給你打針。」
醫生出去了,何小荷伸出手拉了拉王子熏的衣角:「快點幫我逃命。」
「什麼逃命?」
「我不要打針。」
「不打針不會好。」王子熏毫不為所動,坐在床邊卸妝。
他終於扯下剩下的半個頭套,擦掉了臉上的胎記,帥哥的面目又回來了。
護士來送床頭卡,隨意瞄了一眼王子熏,頓時整個人石化動不了了。
估計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帥的男人,結結巴巴一句話說不出來。
何小荷小聲求饒:「護士姐姐,我可以不打吊針么?」
沒反應。
何小荷又喊:「護士姐姐,我可以不打吊針么?」
她終於暈暈乎乎緩過勁來:「那可不行,醫生說你不打吊針好不了。」
然後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何小荷最怕打針,她暈血,小時候在學校抽血,她一看到血就暈倒了,半天沒起來。
護士小姐端著打針的用的托盤進來,後面還跟和一大堆小護士,肯定是聽到了風聲紛紛來看帥哥。
王子熏坐在床邊正在研究何小荷的床頭卡,何小荷的名字他一直念不好,一開始何小荷還以為王子熏不屑於念她的名字,到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不會念。
有時候會念成,小何荷,有時候念成何何何,反正何小荷總是念不好。
他低頭側顏的樣子,簡直攝人魂魄。
因為他的輪廓很深,又經常鍛煉,低頭的時候下顎也一點贅肉都沒有。
小護士擠在一堆嘀嘀咕咕都忘了給何小荷打吊針。
王子熏抬起頭來,把目光投向她們,頓時惹來一陣驚呼。
「好漂亮的眼睛,哇,他是不是外國人?」
「不對,好像混血呀!」
「哇,好帥,好帥,比吳彥祖還要帥。」
他微蹙著眉頭,滿帶著疑惑的眼神更加誘惑:「吳彥祖是誰?」
「吳彥祖是一個電影明星,特別特別帥。」一個小護士急忙說:「不過,你比他還帥。」
聽到如此追捧,他只是淺淺一笑。
更加引來小護士們的驚呼:「他還有小梨渦,他還有小梨渦!」
何小荷不勝其煩,堵著耳朵:「護士小姐們,如果你們沒事就出去吧!」
「好的。」她們走到門口,突然醒過來:「什麼沒事?我要給你打吊針,手伸出來!」
「不要。」她把手背在身後:「我好了,已經不疼了。」
「不行,必須要打!」
「不要。」
「不行!」
她們糾纏了好幾回合,突然王子熏伸出手將她的手從身後拉出來:「喏,打吧!」
「叛徒,叛徒!」何小荷的手被王子熏按著,動都不動不了。
小護士一邊偷窺著王子熏的美顏一邊給何小荷打了吊針。
當一針下去,何小荷的血躥進長長的管子里的時候,何小荷低哼了一聲,真的眼睛一翻就暈了過去。
護士錯愕地翻她的眼皮:「真的暈過去了?太誇張了,這麼一點點血!」
王子熏可能也沒想到,何小荷暈血這麼嚴重。
何小荷自己知道,她暈血真的不是矯情,她從小就暈血。
她暈暈乎乎的,像被壓在箱子底下,其實意識都是清楚的,但是好像被夢魘住的感覺,就是醒不來。
隱隱約約中,聽到王子熏夾生的中文:「電視劇上喚醒暈倒的人好像都是潑冷水,是不是這樣?」
何小荷在心裡罵了無數個叉叉,可是總是醒不來。
周圍突然安靜了,不會吧?王子熏不會真的去找冷水了吧?
那個該死的什麼國家的王子!鬼知道他是不是王子,仗著長了一張逆天的臉孔和漂亮的藍眼睛就招搖撞騙,還騙她做他的奴隸。
如果他要是敢潑她涼水,等她醒過來一定會掐死他!
這時,額頭上突然有些微涼,好像是一個人的手掌敷在她的額頭上,涼涼的,又不太冰,非常非常舒服。
還有一隻手好像在解她的襯衣扣子,一粒,一粒,又一粒,再往下就是胸口了!
這個流氓,色情狂,無恥狂徒!
扣子解到了胸口就戛然而止,有一陣風從她的領口灌進去,本來胸悶的要命,現在好像漸漸好多了。
何小荷一使勁,她就醒過來了,為了確定誰在給她扇扇子,就偷偷睜開一隻眼,王子熏坐在她的床前,一隻手敷在她的額頭上,另一隻手拿著一把小扇子正在幫她扇風,動作很輕柔。
他扇的很專註,風也吹動了他額前的劉海,他的頭髮略略有些捲曲,是褐色的,風吹動髮絲飄起來的時候,何小荷的心一下子變得好輕好輕。
有人說,男人專註做一件事的時候,哪怕不是帥哥都會變得很帥,更何況是王子熏。
這段時間,他展現在何小荷面前的狀態一直是遊手好閒的公子哥模樣,沒想到他還有這一面。
何小荷獃獃地看著那張臉,看的傻住了。
突然有點冷,她張大嘴巴打了個噴嚏,鼻涕噴出來。
太丟臉了!她一下子坐起來滿床找紙巾,手上還打著吊針都忘了,一使勁手背上的針頭被甩出來,頓時針頭的地方冒出了血珠。
「紙巾,紙巾,血,血。」她腦袋一陣發懵,差點又要再一次暈過去。這時,她被王子熏摟在懷裡,他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耳邊傳來了王子熏港台腔一般的中文:「不要看,深呼吸。」
被他圈在懷裡還怎麼深呼吸?她一時緊張地連怎麼呼怎麼吸都忘了。
王子熏的聲音好溫柔:「小女孩,跟著我一起,吸氣。」
他的聲音溫柔的像一陣微風,她情不自禁地跟著他一起吸氣。
「然後,輕輕地吐氣,吐氣的時候肚子要鼓起來。」他的另一隻手敷在她的肚子上,很奇怪,在額頭上的手是微涼的,可是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卻是溫熱的。
一個人怎麼兩隻手是不同的體溫?
流氓,佔便宜!何小荷在心裡弱弱地反抗,可是人卻不由自主地鼓起肚子,跟著他吐氣。
就這樣,深吸氣,再吐氣,做了幾次之後,何小荷真的慢慢忘掉了血的恐懼感給她帶來的不適,此刻只感覺到王子熏懷裡的溫暖和掌心的溫度。
「好了么?」也許是感受到何小荷指尖的回暖,王子熏輕聲問。
她腦袋一激靈,趕緊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好了好了。」
「那就繼續打吊針吧!」他按動護士鈴。
「為什麼?」
「誰讓你把針頭弄掉了?」他把何小荷按在床上:「別吵,馬上護士就來了。」
何小荷都要哭出來了:「我不要,我不要打針,再讓我打一次不如殺了我。」
「殺你血流的更多,一大片一大片的,比起這個要恐怖多了。」王子熏居然在嚇唬她,灰藍色的眼睛里像是早晨的大海,碧波蕩漾的。
他的眼睛好像能催眠,何小荷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沒那麼害怕了。
可是當護士端著打針的托盤出現在何小荷的面前時,她又開始渾身發抖,手指尖發涼,嘴唇蒼白一直在哆嗦著。
護士很鄙夷:「不就是打針么,又不是砍頭。」
何小荷的眼前立刻出現砍頭的畫面,一大片的血跡像紅色的湖泊,她捂著嘴拚命咬著手指頭,疼痛能夠緩解血給她帶來的不適。
王子熏微微責備的聲音:「你不要嚇唬她,她已經很害怕了,看不出來么?」
他的手重新敷上她的眼睛,重新將她摟進懷裡,他貼著她的耳畔輕聲呢喃:「護士小姐在擦棉球,有沒有聞到酒精的味道?你知道酒精是由什麼組成的?」
她搖頭:「不知道。」
「酒精就是乙醇,因為它的化學分子式中含有羥基,所以叫做乙醇,比重0。7893(20/4°)。凝固點——117。3℃。沸點78。2℃。」
「幹嘛告訴我這些?」何小荷稀里糊塗地問,她被這些數字和化學名稱弄得頭暈腦脹,突然覺得手背上傳來一陣疼痛,針扎進去了。
原來他是以這種方式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看,一下子就過去了,並沒有多疼。」
「我不是怕疼,我是怕血。」
「好了!」護士小姐硬邦邦的聲音:「這有什麼好怕的?裝模作樣!」
她砰的一聲帶上門,何小荷睜開眼睛,手背上又被扎了一個孔,透明的藥水正一滴一滴滴進她的血管里。
頭還是暈,王子熏漂亮的臉在眼前轉。
「王子殿下。」她弱弱地說。
「嗯?」
「請你不要轉了,我好暈。」
「有一個解決的方法,你要不要嘗試?」
「什麼?」
「轉移注意力。」
「又要聽你說化學公式么?」
他的唇突然壓在何小荷蒼白顫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