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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想知道,何不直接問本公子呢?」窗外的一聲冷喝讓屋內的熊嶺四鬼瞬間神情緊張戒備的望向窗外。


  「什麼人?站出來,休要裝神弄鬼!」


  熊二目光一斂,厲聲喝道。


  「嗤……」


  窗外之人嗤笑一聲,下一刻伴隨著巨大的聲響,那柳木的雕花大門向內翻飛,一鬼魅般的身影忽現屋內!


  「退!」


  熊三疾呼一聲,身形爆退,一直停在最靠里的位置才堪堪停下,目光陰毒的望著忽然出現的人影。


  鬼魅般的身影飄忽而入,並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好整以暇的坐在屋中的主位之上,滿是殺意的望著退後數步的熊嶺四鬼。


  「是你!」壯山一樣的熊四一看出現的身影立馬瞳孔一縮,滿是恨意,揮舞著包著白布的雙臂,嘶喊道:「是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大哥,二哥,三哥,殺了他,快殺了他!」


  「老四,稍安勿躁!」熊三滿臉凝重一把扯住熊四。


  此人來著不善,一個不小心,他們熊嶺四鬼可就要栽在這無名小子手中了!


  「這位公子,家弟的手掌已因你齊齊斬斷成為廢人,你為何對我等依舊如此不依不饒?若公子能放過我們兄弟四人,我們兄弟以後定再不會招惹閣下,逢路必讓,還望閣下能行個方便!」


  熊三一使眼色,熊大立即會意,拱手上前,一副忠實憨厚的漢子模樣,看起來更像個正值的武林正道之人,是以,熊嶺四鬼之中,迷惑敵人的事情一般都是由熊大來做。


  此人手段頗多,他們並不是此人的對手,還是先行逃走再圖后策!


  看著惺惺作態,眼底深處卻滿是暴戾和恨意的熊大,花楹不屑的冷哼一聲。


  隨意殺人,這四人早已犯了她的忌諱,原本只不過是想要給幾人一點小懲,現在看來,這四人留不得了!

  素手劃過柔順的鮫鞘,花楹冷聲道:「是時候了!」


  熊大,熊三臉色瞬間大變。


  熊大是為花楹那完全沒有將他看在眼裡的態度,而熊三則是因為花楹嘴中的那句話!

  「放肆,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真以為……」


  「你到底做了什麼?」話到一半的熊大被熊三攔住,只見熊三滿臉凝重,警惕的望著坐著的黑衣人。


  熊三臉上的神色太過難看,熊大一瞧,心底一寒,一種莫名的冷意襲上頭,只覺渾身戰慄。


  「你馬上就知道了!」隨著花楹的話落,身後的熊四就發出一聲慘叫,壯山一樣的身子蜷縮在一起,猙獰的臉上滿是痛意,抱著白布的雙臂使勁的在身上抓撓著,想要抓抓,卻將包紮好的白布蹭掉,露出血腥的兩個斷口,一瞬


  間,就將身上蹭的到處都是血跡。


  「你做了什麼?你什麼時候下毒的?快把解藥拿出來!」熊三滿臉難看,上前一步,指著花楹怒斥道。


  「啊!」


  身後一聲更加凄涼的慘叫讓熊三猛然回頭,只見熊二嚎叫著,一雙手忍不住的在臉上抓撓著,本就有著一道猙獰的刀疤的臉在熊二狠勁的抓撓下,落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好不凄慘。


  緊跟著,熊大也猛哼一聲,身上開始浸出鮮血,那一道道的血跡,就好像被人用刀劍在身上劃過一般,幾息之間,熊大就變成一個血人。出血的地方尖銳的疼痛,就真如利刃劃過。眨眼間,兄弟三人的慘狀讓熊三膽寒,他如何看不出來,此時三人的狀態就和那些被他們殺了的人一模一樣。想到他平日如何欣賞其他人在藥物的作用下痛不欲生的表情和生不如死的慘狀,熊三腳下一軟


  ,感覺蝕骨的寒意布滿全身,步子不斷的後退,臉上滿是驚懼,好像花楹就是那弒人的魔鬼一般。


  「你,你,好毒的心思……」


  話音剛落,只覺得腹中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接著,是五臟內附,各處經脈,最後,就連皮膚上都是滿滿的尖銳的刺痛。


  「啊!」熊三嘶嚎一聲,滿是血色的雙眼陰毒的望著花楹,「解藥,給我解藥……啊!」


  慘叫聲劃破寧靜,在寂靜的小鎮中分外驚悚,無數人家驚醒,兒童的啼哭聲此起彼伏。


  「吵死了!」


  花楹的眉頭一皺,手腕翻轉,沉水龍雀閃現,四個隱約可見的細絲向著嚎叫的四人而去。


  「原來如此,你……」


  熊三充血的雙目怒瞪,出口的話語止住,那細絲帶著啞葯送入四人的體內。


  下一秒,四人疼的翻轉,卻再無半點聲息。只能用惡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坐著的花楹。


  熊嶺四鬼此時也知曉是他們兄弟四人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不要看花楹的武功在各城貴族之中算不上什麼,但是在民間,那能召喚出本命兵器的人哪個不是高高在上,被譽為天才。


  熊三無比的悔恨因為一張飯桌就招惹了這樣一個凶神。


  只是他們在如何悔恨也已經晚了。


  本來花楹給幾人下的毒也只是讓這熊嶺四鬼吃吃苦頭,但院中那數十具死不瞑目的屍體讓花楹狠下心來,隨著啞葯而去的是加重的藥量。


  知道這四人必死無疑,花楹不理會四人疼的到處打滾,她的注意力轉到了屋外,若她沒有聽錯,剛剛她召喚出沉水龍雀之時,屋外有一下加重的呼吸聲。


  「閣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花楹清脆的嗓音在院中響起,不帶任何情緒。


  停在一旁大樹上的青衣男子神色一斂,沒想到以他的功力竟然被發現了。腳下輕點,整個人輕柔的飄進院中,對上一身冷意的花楹拱手道:「這位小姐,清風有禮了。清風並非有意跟隨小姐,只是偶然發現小姐身影,心中有些擔憂和好奇,清風並沒有惡意,失禮之處還望小姐海

  涵。」


  花楹這才抬眸,發現這自稱清風的男子赫然就是白日在有間客棧那多管閑事的青衣男子。


  一身水青色錦緞,腰間系著銀絲滾邊的腰帶,綴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玉佩上雕著精細的神獸圖樣。


  長身玉立,英挺秀拔,臉蛋雖不及夜笙英俊,比之其他人也是出眾幾分,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整個人看起來彬彬有禮,氣度清貴不俗。


  一拱手一開言,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大家風範,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


  這樣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小鎮之上?

  花楹腦中再次浮出這等疑問。


  遠處,一身白衣的男子幽深的望著相對而立的兩人,目光落在男子腰間的玉佩之上時,瞳孔一縮,眼中劃過沉思。「即知失禮那為何不自行退去?」她雖沒有故意隱瞞性別,但她一身黑衣,在其他人看來她就是一男子,是以她也以公子自稱,卻沒想,這清風一眼看出她是女兒身,之前,若非他露出破綻,她還不知曉身

  後有人跟隨,能避過她的耳朵,想來此人武功不差。


  眼神犀利,武功不俗,氣質更是清貴,這樣的人不是世家那也是八大城之中頂級的人物。


  花楹心中猜測,話語卻沒有一絲含糊,滿是冷意嘲諷。


  清風嘴角抽動,差點保持不住臉上的笑意。


  他出身高貴,行事有禮,長相俊雅不俗,往日遇上的女子莫不是帶笑三分也會溫和以對,對上花楹這樣直言嘲諷的還是第一次。


  瞧瞧這話說的,就差點明明白白的說他知道不對還不滾了!

  不過他既有心和花楹相交又豈會被這些冷言冷語嚇退。


  「小姐,清風自知失禮。只是這熊嶺四鬼一向詭計多端,清風想著有可能助小姐一臂之力,沒想到小姐深謀熟慮,早有準備,清風對小姐著實佩服。不知清風可否有幸知道小姐貴姓?」


  一番話先是點明他的用意又暗中讚揚了花楹,加上他臉上那滿是誠意的笑容,讓人聽之頓生好感。


  「哐當」


  花楹正待開口,只聽身後劇烈的聲響,花楹重重的盯了清風一眼,轉身而入。


  屋中血腥味撲鼻,入目的景象讓花楹身形一頓,周身殺氣暴漲。


  花楹給熊嶺四鬼所下之毒各有特性,但其中四種毒藥之間卻各有所克。


  顯然那熊三既然喜愛用藥殺人,對毒藥還是有幾分了解,蝕骨的疼痛之下,求生的本能讓他的潛力無限放大,竟發覺那熊二身上之毒能緩解他的痛意。正因如此,熊三惡狠狠的咬著熊二的手腕,拚命的吸著有毒的血液緩解身上的蝕骨之痛,而熊二臉上的痛癢根本無法祛除,一張臉早已血肉模糊,被熊三咬住,一雙滿是血跡的雙爪齊齊抓到熊三的臉上,

  臉上的疼痛讓熊三凶性大發,咬得更加的厲害。花楹入目的就是如此兄弟相殘的一幕,花楹雙目血紅,恨不得將那熊三一刀砍死。下一刻,眼前被人用手捂住,陌生的冷香撲鼻而入,優雅的聲音傳入耳中:「別看,別玷污了小姐明亮的眼睛。這些畜生,


  交予在下處理就好!」


  來人正是清風,只聽得響聲之後花楹轉身,卻身形顫抖,煞氣逼人,清風上前一看,立馬擋住花楹的眼睛,雖不知花楹怎麼了,但他能感受到花楹那狂躁的內心。


  花楹怎能不怒?

  在她生命前十三年的記憶中,只有娘親陪伴,那怕後來娘親變成枯骨,她也守著娘親的骨骸,從中獲取力量。


  在她的心裡,親情是神聖的。


  血濃於水,能夠擁有血脈相連的親人,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殘暴濫殺,兄弟手足相殘,讓花楹心底的那團怒火越燒愈烈,雙眼泛起紅色,心臟不斷的狂跳,周身泛起一股瘋狂的氣勢。


  狠狠的打過清風擋住眼睛的手,厲聲道:「滾開,我要親手殺了他們!」


  「你……」


  猝不及防被花楹打個正著,清風正想說什麼,卻對上花楹通紅的眼睛,裡面閃爍著瘋狂的光芒,頓覺不對,想要開口詢問什麼。


  只覺一股清冷的氣息傳來,一身白衣的男子飄然而至,素手在花楹脖頸重重一擊,單手抱住倒下的花楹,對著清風冷冷道:「處理掉!」


  話落,抱著懷中的人兒轉身而去,瞬間消失在清風的視線之中。


  清風一怔,望向屋中的四人眼中滿是厭惡,拍拍手,冷聲道:「處理乾淨!」


  話落,一黑色的身影竄入屋中,屋內響起幾聲碰撞之聲,最後歸於平靜。


  有間客棧

  一身白衣的樓重目露擔憂的望著床上的人兒,若不是察覺到她的氣息忽然變化太過,樓重也不會現身。


  手指搭在花楹的腕間,那奇特的脈象讓樓重眉頭緊蹙,似毒非毒,但卻影響著花楹的情緒,花楹一項冷靜自持,萬不會因為那點血色就情緒大變。


  那,到底花楹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呢?


  樓重細細的想著,卻一無所獲,除了知道花楹與夜笙那一樣詭異的脈搏之外,其餘的根本無從所知。


  一切,只有等花楹醒來之後問個究竟了。這毒素,雖然與花楹的性命無礙,但它如此強烈的影響花楹的情緒,終歸是個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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