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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拓跋驍龍此刻最想殺的是他而已。


  夜笙如此說,藍魅也不是愚昧之人怎能不知夜笙的意思。


  眉頭一簇,周身氣勢逼人,沉聲道:「既如此,咱們今夜就來一個瓮中捉鱉!到要給那拓跋驍龍點顏色看看!」


  拓跋驍龍此舉是想著將藍幽城的後路斬斷呢,若是玄冥大軍第一天到藍幽就全軍覆沒,那整片大陸之上,還有哪一城膽敢支援藍幽,到時候,藍幽城自是那拓跋驍龍囊中之物。


  只不過,藍魅不屑的一笑,這拓跋驍龍自視甚高,卻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他今夜不來到巴,若他今夜如夜笙所言夜襲玄冥軍營,那定要他栽一個大跟頭!


  夜色慢慢開始降臨,天公作美,正值新月之際,天空中只余幾顆微弱的星辰,夜色濃重,伸手不見五指。


  伴隨著夜色漸漸深了,所有嘈雜的聲音都消失無聲,一切重歸於寂靜。


  藍幽城東面


  玄冥大軍的駐紮地也一片寧靜,不時能聽的士兵們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守夜的戰士手拿長槍一次次的在軍營中穿過。


  不遠處的叢林中,一隊人馬靜靜的隱匿在那裡,鋒利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玄冥軍帳。


  一身形瘦小卻分外靈活的士兵竄到一身戎裝的將軍身旁,輕聲道:「將軍,兄弟們都準備好了!」


  這身形壯碩一身戎裝的將軍是金龍城中赫赫有名的威武大將軍之子,孫文東,這孫文東能讓拓跋驍龍壓下陳鋒的請戰讓他領軍突襲,可見拓跋驍龍對他的信任。


  聽得斥候報上的消息,孫文東點點頭,眼中滿是精光,沉聲道:「那裡可有異動?」


  說的正是玄冥大軍駐紮的地方。


  那瘦小士兵搖頭,滿臉的輕蔑,「這玄冥號稱三萬大軍實則只有一萬人,而且戒備不嚴,此刻,除了還有幾隊人馬巡夜外,其他的早就睡得和死豬一樣了。」


  「確定,其中是否有詐?」孫文東沉聲細問,也就是因為他生性謹慎,這拓跋驍龍才會將此重任交付給他。


  那斥候連連搖頭,拍著胸脯保證道:「將軍放心,不會有詐,標下派人悄然潛入軍營,將其中的情形摸得清清楚楚,那玄冥軍早些年就是紫川城的手下敗軍,自沒有幾分本事!」


  雖心裡還有些忐忑,但聽那斥候說的信誓旦旦,孫文東點點頭,眼中滿是火熱,命令道:

  「好!吩咐下去,丑時三刻,突襲!」


  「是,將軍!」


  丑時三刻,正是人一天精神最疲憊的時候,也是睡得最沉的時候,這一場首戰,一定要勝,若能將那玄冥大軍殺的片甲不留,生擒那夜笙,得下這首功,太子殿下那裡的賞賜一定少不了!


  他要讓金龍城中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瞧瞧,他沒有墜了他父親威武將軍的名頭。


  虎父無犬子,不是說說而已!


  夜色越來越濃,眼看離丑時三刻越來越近,潛伏在叢林中的兵士雙眼越來越亮。


  時間一到,那孫文東一聲令下,整個隊伍悄無聲息的向著軍營摸去。


  那戒備果然如斥候所報一般,偌大的軍營,竟只有幾支隊伍在巡邏,明明他們已經在三尺之外,那睡眼惺忪的巡邏隊竟然沒有發現。就這樣,整個隊伍竟悄無聲息的摸進了營地。


  對於玄冥大軍的營帳分佈,那將軍早有準備,當即手勢比劃,派一隊兵馬去到兵士睡覺的地方,而他帶著兩百親兵向著中帳而去,臉上滿是血腥之色,他的目標是夜笙。


  訓練有素的士兵會意,在各自小隊的帶領之下悄悄的向著兵士的帳篷摸去。


  那清晰可見的呼嚕聲就如同夜間的指路明燈,潛入的軍隊不廢吹灰之力就找到地方。


  大刀閃著銳利的寒光挑開帳篷,濃重獨特的軍漢的汗味撲鼻而入。


  那大刀的主人目光閃過亮色,悄聲而入,帳篷中,一排排壯碩的士兵睡得正香。


  黑暗中,大刀帶起的刀鋒印著來人那猙獰的笑意,大刀向著睡熟的兵士而去,可下一秒,來人的笑意凝結,不可置信的瞪圓眼睛,想要捂住不斷溢出鮮血的脖頸,想要呼喊示警,可已經太遲了。


  隱在暗處的將士大掌捂著來人的嘴,手中的匕首利落的收割著侵入者的生命,等到手上的人徹底的停止呼吸,將士將屍體拖至角落,屏住呼吸,等著下一批的闖入者。


  無情的殺戮在軍營中的各個角落不斷的發生,原本是死神的使者的闖入者不斷的投入死神的懷抱。


  寂靜的軍營一如既往的悄無聲息,淡淡的血腥味傳來,孫文東知道,那是闖入的軍隊得手了。


  臉上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喜色,孫文東滿眼的得色,提著雙斧在親兵的簇擁下直往中帳而去。


  進入軍營之後,孫文東原本的警惕放下,以小見大,連最起碼的警戒都做不好的玄冥軍其他的又能強到哪裡呢?

  此時在他看來,玄冥大軍就是給他送戰功的,根本不值一提。


  也是,太子殿下智勇無雙,諒那夜笙想破腦子也不會料到,一直按兵不動的他們會在玄冥軍到來的第一晚就發起突襲!


  被朵朵帳篷眾星捧月的包在中心的當然就是中帳,也就是夜笙所在的地方。


  身旁的親兵隨孫文東輕聲的靠近中帳,帳前有兩個打著瞌睡的守衛守在門口,帳內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顯然裡面的人早已陷入熟睡。


  孫文東手勢比劃,親兵中出現兩人,悄無聲息的靠近瞌睡中的守衛,雙手忽然捂住嘴巴,在那守衛掙扎中手上用力,兩個守衛腦袋一重,被親兵拖著小聲的放在地上。


  那孫文東用匕首輕聲的劃開帳篷,只見在昏暗中,一個隆起的身影躺在床上,那均勻的呼吸聲就是從那裡傳來。


  眼中閃過志得意滿的血色,兩柄大斧扛起,閃身進入帳篷,行動間,那巨大的身子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屏住呼吸,疾步來到床前,手中的兩柄大斧毫不猶豫的向著熟睡的人砍去。


  而孫文東沒有看到,在他進入帳篷之中,暗處猛然閃出數道身影,利光劃過,那親兵竟全部無聲無息的丟了性命。


  而那原本被親兵所殺的兩個守衛也在那數道黑影之中,顯然剛剛只是假死之計。


  若一城之主,一軍之帥的帳前竟沒有守衛,那孫文東定會起疑。


  勁風襲來,床上的人赫然睜開雙眼,沒有一絲迷茫的鷹眸冷冷的望著床頭的身影。


  被床上人滿是殺意的眼睛一瞪,那落下的巨斧微微一滯,隨後,孫文東臉上劃過冷厲,手中大斧夾雜著更大的焊風襲下。


  床上的人瞳孔一縮,身影利落的一閃,那巨斧直直的看在床上的被褥之上,孫文東臉色一變,在床上人還未喊出來之際,手中大斧凌厲的向著床上人而來。


  可惜,心中想著殺之而後快的孫文東手中的大斧再也沒有落下,不待他將手中的大斧提起,胸口一柄長劍早已刺穿他的胸口。


  虎目圓瞪的望著忽然從胸前穿過的長劍,那孫文東臉上滿是震驚,為什麼這帳中竟然還會出現第二個人,為什麼他的親兵沒有進入,原來,孫文東就意識到,他們總計了!


  「中……」


  嘴唇動了幾下想要呼喊警示,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發出聲音,只能瞪著虎目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在帳中響起,一刀沒有殺透敵人的軍士不滿的在那大叫的士兵身上再補一刀。


  這一聲慘叫,就像打開開關一樣,下一刻,無數的慘叫聲而起。


  摸進帳篷的金龍軍眼睜睜的看著原本熟睡的將士們張開眼睛,眼中沒有一絲迷茫,一揭棉被,被子下的大漢們竟是一身戎裝,手中兵器不離。


  到此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既然暗襲已被對方察覺,那就只有明戰。


  喊殺聲,金戈交錯聲,還有那不知何時引起的一團火焰。


  整個營地瞬間成了殺戮的海洋,無數的人倒下,血腥味飄灑在營地中,讓所有人都雙眼發紅,廝殺起來。


  遠處,藍幽城高高的城門之上。


  一身黑衣的夜笙站在藍魅身後靜靜的望著殺成一團的營地。


  「夜笙,是否派兵圍剿潛入的金龍軍?」


  夜笙搖頭,目光幽深的望著遠方,冷聲道:「還不到時候!」


  拓跋驍龍既然定下突襲,定是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又豈會只派一支隊伍。


  那團火焰,定是敵軍的示警之計。


  果不其然,在營地中的喊殺聲傳出半響之後。


  隱匿在大軍營帳南側的陳鋒一臉狠色,望著起火的營地,滿眼血色,手中大刀一揮,厲聲道:「跟著老子一起沖,將那些軟腳蝦殺個片甲不留!殺!」


  「殺!」


  被那孫文東搶了先鋒之位,一向橫行的陳鋒又豈會滿意,若不是拓跋驍龍將騎兵交予他,他又豈會放過那孫文東。


  五千精銳組成的騎兵夾著殺意奔騰的撲向早已戰做一團的營地。


  騎兵奔騰著,夾著煙塵向著營地攻去。


  城牆上的夜笙目光一斂,果然是騎兵!

  拓跋驍龍若不想讓偷襲的步卒被藍幽軍一舉包圍,那定會派騎兵出來掠陣。


  眼看營地就在方寸之間,那戰功就在營地之中。


  忽然,對面竟然閃現無數個通紅的小點。


  不待騎兵做出反應,那紅點已呼嘯而至射到身周,竟是一隻只燃燒的火箭。


  馬上的兵士連忙拿槍擋過不斷攻來的火箭,眼中滿是惱恨,這火箭傷不得他們分毫,可卻煩人。


  下一秒,有這般想法的兵士就被發瘋的戰馬一厥馬蹄,甩了出去。


  漆黑的夜中,忽然出現的火箭,戰馬沒有被蒙住眼睛,怎麼會不發瘋。


  「穩住戰馬!穩住!」


  不過短短几息之間,就有許多戰馬發瘋,亂踩亂踏,連帶著其他人都用了好些力氣才將發瘋的戰馬穩住。


  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到,己方就已損兵折將,這原本想著大開殺戒的陳鋒又豈會心甘。


  周身戾氣暴漲,手中大刀橫指前方,爆喝道:「沖!給我殺!」


  剩餘的騎兵也是戾氣孳生,他們騎兵威名赫赫,何曾受過這樣的鳥氣。


  駕馭這胯下的戰馬,奔騰的沖向前方。


  那火箭也只是一時之用,等到騎兵有異控制戰馬,那火箭起的作用也就不大,畢竟戰馬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若非如此,那火箭也不會起到如此效果,只不過這火箭並不是一般的火箭,夜笙在裡面加了一味能讓戰馬暴躁的草藥而已。


  奉命阻擊這隻騎兵的穆陽眼看那陳鋒控制住了隊伍,當即下令不要再放火箭,而是做好準備。


  火光下,營地的一切看得十分清晰,陳鋒已經看到了守在營地前的玄冥軍。


  「殺!」


  一聲爆喝,騎兵隊更是戰意暴漲,揮舞著大刀沖了上去。


  穆陽手中拿著令旗,凝神注視著攻來的騎兵隊。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


  令旗狠狠的揮下,暗中的士兵猛然拉起手中的繩索,長長的尖銳的拒馬索及地而起。


  奔騰的戰馬一時止不住沖勢,無數騎兵從跌倒的戰馬之上跌落。


  陳鋒騎著戰馬一躍而過,無視周身傳來的慘叫聲,渾身煞氣,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連連吃虧,怒氣充斥著陳鋒的腦袋,整個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殺光這些人。


  怒意蒙蔽了雙眼的陳鋒只看著眼前的一隊士兵,想著他們身首異處的血腥畫面,卻不想,再那昏暗中,與他們相差無己的騎兵早已蓄勢待發。


  「殺光這群狗—日的!」


  手中的大刀揮舞著,想要染上敵人的鮮血來洗刷之前的恥辱。


  「轟轟轟」


  轟鳴聲響,一隊銀甲軍在穆姣的帶領之下騎著戰馬轟隆而出。


  手中的利刃和陳鋒的大刀短兵相接,擦起一陣火花!

  頃刻間,戰場上全身兵馬的嘶鳴聲。


  穆姣狠狠的盯著手持大刀的陳鋒,手中利刃毫不留情,招招致命。


  那陳鋒不愧為一員大將,手中的鬼頭刀使得是虎虎生威,刀刀逼人。


  各自駕馭著神駿的戰馬,兩方大將是打的如火如荼。


  周圍的小兵更是你一刀,我一槍,血花不斷的飛濺在戰場之上,瞬間成為人間地獄。


  城牆之上,藍魅望著此時的情形,眉頭微蹙,眼中滿是深沉。


  這拓跋驍龍還真如夜笙所說,這一舉竟是為了全殲玄冥軍。


  只是一場夜襲,竟用了一萬步卒,五千騎兵,只是終究是兵差一招,被提前知曉的突襲算什麼突襲。


  場中已是戰到白熱化的地步,戰場上的兵卒早已殺紅了眼,手中的大刀,長槍不要命的揮舞著,將那些膽敢摸進來的敵軍一個個的斬殺。玄冥軍殺意逼人,眼看著剩下的同袍越來越少,前往中帳的將軍也沒有出現,場上的金龍軍步卒是越打越心驚,等到穆柳提起那將軍的屍首從中帳之中邁入,厲聲大喝:「孫文東已死,爾等還不繳械投降!

  」


  望著穆柳手中的大將的頭顱,那碩大的雙眼死不瞑目的大睜著。


  原本就已膽怯的金龍軍再無戰意,在第一個兵卒丟下兵器抱頭投降后,無數的兵卒繳械投降。


  這廂戰爭結束,另一邊,騎兵之間卻正打的火熱。


  那陳鋒大刀耍的極好,穆姣竟一時半會奈何不了這陳鋒,當然,這陳鋒也拿穆姣沒有辦法。


  金龍軍軍營


  「報!」一渾身是血的兵卒筋疲力盡的衝進軍營,嘶聲道:「前方有軍情回報!」


  一身戎裝的拓跋驍龍劍眉橫起,急聲道:「前方戰況如何?」


  「回太子殿下,我們中計了,那玄冥軍早有準備,孫文東將軍被斬,一萬步卒被圍,恐怕凶多吉少,只有陳鋒陳將軍帶領的騎兵還在作戰,只是……」


  那兵卒撐著一口氣將前方的戰況一一說完,就力竭而暈。


  「混賬!」拓跋驍龍惱怒的大喝一聲!

  竟然被那廢物猜中了他的計劃,不肯承認被自己一貫看不起的人超越的拓跋驍龍更是滿心的殺意。


  重重的深吸幾口氣,現在還不是他發怒的時候,厲眼掃過一旁的幾位大將,命令道:「姜建安,你帶一萬步卒支援陳將軍!」


  被點到的姜建安拱手,朗聲應道:「太子殿下,末將領命,定將陳將軍帶回來!」


  說著,轉身而去,點好兵卒,向著藍幽城的東方,此時的戰場進軍。


  戰場上,穆柳分出一部分兵力看守被俘的金龍軍,分出一部分的兵力去支援穆姣。


  眼看玄冥軍越來越多,那陳鋒眼見不對,大刀用力擋住穆姣的攻擊,虛晃一招,戰馬調頭,向著後方而去。


  「撤!」


  騎兵們聞言,相繼調轉馬頭,向後撤去。


  打的正眼紅的玄冥騎兵又豈會讓這些騎兵逃走。


  「追!」


  玄冥騎兵駕馭戰馬兇狠的殺向妄想逃走的金龍騎兵。


  「轟隆隆!」


  巨大的聲響從後方傳來,眼看那遠處不斷升起的灰塵,還有那張牙舞爪的軍旗,上書一個姜字。


  「援軍到了!」


  金龍騎兵臉上出現喜色,戰馬奔騰的更快了!

  玄冥騎兵在穆姣的命令下停住,不再追逐!

  此時,正是一天之中最為黑暗的時候,若追出去脫離軍營太遠,被那追來的援軍合圍,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就這麼放那陳鋒離去?」藍魅蹙眉問道。


  夜笙漠然的望著遠去的騎兵,幽深的眼眸不動分毫,出口的話語卻是讓人渾身一寒。


  「今夜不過是小試牛刀而已!」


  玄冥軍日夜兼程,本就疲憊,能憑著一股戰意應付今夜的夜襲已屬不易,若是想要追擊那陳鋒和忽然出現的姜建安的援軍,玄冥軍必死傷無數,得不償失的事情,他當然不會做。


  「城主,今夜夜襲失敗,三日之內,拓跋驍龍定會再度發起攻擊!」夜笙淡淡的說著,眸色中卻暗含一絲自信。


  藍魅眼神一凜,周身氣勢逼人,冷聲道:「那定要讓拓跋驍龍有來無回!」


  ……


  紫菱鎮


  安靜的小鎮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在屋頂上飛過。


  花楹一身黑衣,仔細的分辨著空氣中的味道,疾行著。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後,一身青衣的男子饒有興趣的跟隨著,眼中滿是興味。


  可青衣男子也不知,在他們兩人之後,還有一白衣的清冷男子默默跟隨。


  花楹停在一兩進的的院子之上,撲鼻的血腥味讓花楹有些不適的捂住鼻子。


  定睛一看,瞳孔一縮,周身殺氣逼人。


  這院中,竟橫七豎八的倒著幾具屍體,滿地血腥,最可恨的是這幾具屍體竟然無一完好。


  還點著燈火的屋中隱隱傳來今日那熊嶺四鬼的聲音。


  這顯然是這心狠手辣的四人為了佔據這家的屋子,竟將這家全家上下屠戮一盡,如此喪心病狂的手段,讓花楹再難按捺心中的殺意。


  這四人,該死!


  「三哥,我的手怎麼辦?那個小子,大哥,二哥,三哥,你們一定要為我報仇啊!」壯山一樣的熊四翁重的聲音響起。


  「老四放心,這天下還沒有能如此對待我們兄弟還逃脫了的人。」


  「老二說的對,大哥定將那小子大卸八塊為你報仇!」


  只有老三沉默的想著白日的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心裡的不安越重。


  「三哥,你不是會煉藥嗎?有沒有讓人穿腸破肚,生不如死的毒藥啊?我定要那小子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熊四揮舞著包紮著白布的雙臂,眼中滿是恨意。


  可熊三的眉頭越皺越緊,雙目盯著熊四,冷聲道:「老四,你知道那小子是怎麼給你下的毒嗎?那小子有碰你的手掌嗎?你仔細想想!」


  被熊三那嚴肅的表情所攝,熊四雖有不甘,但也知道四兄弟中只有熊三最聰明,細細的想著白日的事,搖搖頭道:「不知道,我的手並沒有碰到那個小子就忽然中毒開始融化了!」


  想起來熊四還忍不住打個寒顫,那毒太恐怖了。


  「你再仔細想想,他沒有碰到你那是怎麼下毒的?」熊三搖著熊四,滿眼的驚恐。若是那人真能隔空下毒,那他們是不是也早已中毒了而不自知呢,若是真是如此,那也難怪那人竟那般容易的放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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