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比拚
“站住！”沈金珠氣得胸口起伏。
??小六子梗著脖子站住了，沈金珠看向他黝黑的臉，不由得怒道：“外麵的風言風語？誰傳的？！”
??“肯定是趙二。”小六子倒也不含糊。
??沈金珠吸氣道：“我每日關著院門是不想外人看見我們打鐵的法子。你也不看看自己又黑又壯。我放著俊逸出塵的秦修堯不要，跟你這樣的……”
??沈金珠說不下去了，一旁的另外兩個人倒是忍不住噴笑出聲。
??“你要走便走，說這些話來侮辱我做什麽？督公也不是傻子，難道會信那些流言？等我們打出大靖最好的劍，到時候就打了每個長舌婦的臉！”
??“可你現在說的法子，我也不覺得是什麽機密……”小六子小聲嘀咕著，頗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沈金珠笑了，“你走吧。希望你記住今天說過的每句話。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還有你們兩個，剛才小六子有句話說得沒錯，當初是我挑的你們，現在還有誰要走？一並走了吧。”
??另外兩個人年紀大些，也相對沉穩。更知道夫人是督公的心尖尖得罪不起。另外兩人都急忙表態不會走，還勸說小六子年紀小，讓沈金珠息怒。
??沈金珠在院中站了一會兒，平靜下來：“你們兩個既然不走，那接下來就要按照我說的做。前幾日我要你們打熟鐵，現在打出來的鐵都不能用，今日就開始重新打！”
??“是！”那兩人不敢違抗，轉身去拿鐵礦石，開始重新鍛造。
??*
??小六子離開的事，自然傳到秦修堯耳裏，包括那些風言風語。秦修堯知道沈金珠這樣做是按照他的要求，對打鐵的方法絕對保密。所以他自然對她有絕對的信任。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趙二和小六子早就被處理了。
??但是沈金珠攔住他：“讓他們去傳，你不也正好看看軍營中有哪些害群之馬？還有小六子，你處罰他，他心中自然不服，但等我打造出上好的寶劍，到時有他後悔的！”
??秦修堯看著沈金珠每日早出晚歸，憋著一股氣的勁頭，忽然覺得很可愛。他本就指望她打造出天下第一刃。隻覺得她會搗鼓許多新鮮事物，想讓她試試能不能煉出更好的鐵來。
??看在她這麽辛苦的份上，於是便順著她的意思，沒有出手處理那些事。
??那些流言傳了幾日，最後不了了之。因為沈金珠每日早上穿著男裝幹幹淨淨的進去，傍晚灰頭土臉的出來。白淨的肌膚都黑了幾度，看起來就像是幹活的。而不像是調情的。
??何況她是秦修堯的夫人，別人最初隻聽趙二胡咧咧幾句，也不敢應和。後來見一個嬌滴滴的女子，竟然也能悶聲堅持吃了一個月的苦，心頭不由得有幾分敬佩。
??幾個嬌小姐能做到這樣？不怕髒不怕累，一心撲在一件事上，來來回回的琢磨。
??*
??轉眼一個半月過去了，這日晨練，秦修堯將玄衣衛軍營中的人都集中到操練場上。這也是沈金珠提前要求的。
??今日沈金珠沒有做男子裝扮，而是穿了件刺繡鑲邊折枝牡丹錦緞小襖，整個人裹在大紅色的鬥篷裏，顯得那張白皙的臉更為小巧秀美。
??她站在穿著玄色官裝的秦修堯身旁，男子高大，女子秀美，兩個人看起來似一對璧人，般配極了。
??秦修堯沒讓眾人列隊，大家隻是隨意站在平日操練的場地上。漸漸將秦修堯和沈金珠圍在人群中心。
??沈金珠的身後還站著衛帥和衛遵。正是這些日子跟著沈金珠打鐵的兩個年輕人。
??廖意和打鐵房那一班人也來了，其他人三三兩兩的站著，趙二狗腿的站在廖意身旁
??眾人交頭接耳，不知道督公將大家叫道這裏來是何為事。
??這時秦修堯清清嗓子道：“這些日子，內人出入軍營，給諸位帶來許多不便。從今日起，她無事不會再進出軍營。”
??大家一聽，心裏頓時明白幾分，之前就傳得沸沸揚揚說督公的夫人要打鐵。還鬧出不少流言蜚語。想來現在這位嬌夫人玩鬧夠了，督公失去耐心要將她領回家去了吧。
??雖然督公是玄衣衛的統領，但國有國法家有家歸。帶女人出入軍營，畢竟不妥。更何況他的夫人進進出出來了快兩個月，也是該給大夥一個交代。
??廖意麵露得色，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就在大家都以為秦修堯要說沈金珠的不是。沒想到他接著說：“內人不才，替我打造了一把劍送給我。她還誇下海口說這是天下第一刃。”
??秦修堯說著自己也笑了，“既然是天下第一刃，今日就想當著大家的麵驗證一番。在場的誰有好兵刃就拿出來比試一下。誰贏了我賞賜黃金五百兩！”
??話音剛落，在場的人就騷動起來，原本以為督公今日是為了他夫人收場的。沒想到還要陪著他夫人鬧騰，竟然還給出了五百兩的賞金！
??看來這賞金就是督公安撫大家，送給大家的酒錢！
??一個婦人打造出來的鐵器能堪大用？人群中立即有人拿著玄衣衛的佩刀迫不及待的站出來：“屬下想試試！”
??其實秦修堯也不知道沈金珠送他的“天下第一刃”到底有幾斤幾兩。這五百兩他確實是想送給弟兄們做彩頭的。
??衛帥懷中抱著一卷舊舊的麻布，一段烏金色的劍柄露在外麵。那劍剛剛打好還沒來及配上劍鞘。
??秦修堯接過來，緩緩抽出劍身，眾人見了秦修堯手中的劍，都忍不住憋著笑。這是什麽鐵啊？
??上麵都是黑黑白白的花紋，好似樹木的年輪般。看起來像是鐵塊沒有打均勻，裏麵的雜質還在。有人更是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秦修堯隨手拿起那劍，朝站出來的侍衛點點頭。眾人都用羨慕的眼光看向那個侍衛，玄衣衛的刀劍都是宮裏上好的匠人打造的。
??那些人一個個都是跟廖師傅差不多的老工匠，沈金珠打造出來的“劍”和老工匠打造出來的兵器比拚，無異於以卵擊石。
??五百兩就這樣便宜那小子了！
??既然是比拚武器，也沒什麽技巧可言，兩人都用蠻勁使兵刃相接，看看誰的武器更堅固便是。
??那侍衛朝秦修堯行禮道：“督公，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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