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熄了燈都一樣
秦修堯麵上沒什麽表情，淡淡道：“我若是出現，門口的人都該沒了。”
淩雲想想也是，這京裏誰不怕督公呢。
“我去捧個場。”淩雲聞著街對麵飄過來的香味，早就按奈不住了。
誰知他還沒動，秦修堯就一把按住他的手，“不許去。”
淩雲滿臉疑惑，這種時候不是對沈姑娘大獻殷勤的好機會麽？他馬車上還備了恭賀新店開張的賀禮。
上次那玉蟬是秦修堯備好叫他送的，這次他學乖了，自己提前準備。
“她選了我。”秦修堯依舊沒什麽表情。
淩雲更奇怪了：“你上次不是說，她反悔了，不是真心要嫁你。讓我怎麽都要把沈家這門親事拿下。”
“她這是欲擒故縱。”秦修堯麵不改色，“她若不是覬覦我的美色，怎會連著去我府上找我好幾次。”
淩雲皺皺眉，總覺得哪裏不對。愣在窗前思考秦修堯忽然的轉變。
秦修堯對和沈家聯姻，本就沒什麽把握，因為他是個……
所以才叫淩雲同去，淩雲畢竟是個三品將軍，怎麽說勝率也大些。
但遊園會那日，沒想到沈金珠居然開口選了秦修堯，這倒是讓淩雲意外。
大概這沈家小姐也沒看起來那麽蠢，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直到那日吃到沈金珠做的牛肉麵，淩雲從之前的不情願，變成了：
娶回去也不錯？畢竟她廚藝出神入化。
其實熄了燈都一樣？胖姑娘好生養，還幫好友解決一大難題。
想到牛肉麵，淩雲突然一拍窗欞大喊：“你是不是吃了她的麵！”
再一看身旁早沒人了，淩雲轉身幾步追上走到樓梯口的秦修堯，想把手勾到他肩上，想起此處人多，又站直身子，壓低聲音道：“督公就被一碗牛肉麵收買了？”
秦修堯掃他一眼，一副不知你在說什麽的表情，冷著臉沒搭理淩雲。
心中卻默道：除了牛肉麵，還有醬牛肉、小黃魚、翡翠蝦仁粥、牛乳糕……
想起上次在巷子裏淩雲說牛肉麵很好吃，那欠扁的表情。
秦修堯勾唇冷笑：他要他這輩子都再吃不到她做的麵！
秦修堯下了樓，卻不往沈記鋪子走。他不去，也不許淩雲過去。
淩雲這回倒知道急了，“哎，陳畫橋進沈記糕點鋪了。”
糕點鋪生意這麽好，陳畫橋又那麽能吃，不知道去晚了，還有沒有的剩。
“急什麽，等她賣完了再去。”秦修堯淡淡道，“你先回去。”
淩雲：“那你今日叫我來做什麽？”
“我就是當麵支會你一聲，過幾日我要去沈家提親。”以後你離她遠點。
淩雲直男的麵孔上出現了一絲崩裂，好似原本自己十拿九穩的東西要被人搶走了。
但他直來直去的性子，到底沒計較。總不至於為了一個胖丫頭，壞了多年兄弟情分。
可今日來都來了，真的不過去道賀嗎？那就吃不到沈姑娘做的糕點了。
淩雲一步三回頭，走到馬車上想了想，吩咐侍衛把他備的禮送過去。臨了又交代：“送完禮順便幫我帶幾塊糕點來，還有那牛乳糕。”
侍衛應聲去了，可卻是空著手回來的。
淩雲皺眉，還未開口詢問。侍衛忙解釋：“將軍，沈記鋪子的生意太好，說是每日隻賣一百塊糕點，屬下過去的時候已經賣完了。”
賣、完、了！
淩雲胸口一痛，擺擺手，“罷了罷了，明日你早點來買。”
“是！”
“賀禮她收了嗎？”
“收了，沈姑娘很高興，說改日來府上拜謝。”
拜謝？！淩雲心中一動。沈金珠去找秦修堯的時候，可是帶了吃食去的。
她若是登門，會不會也帶吃的來？如此一想，淩雲倒是對沈金珠的“拜謝”十分期待。
街的另一頭，時義站在秦修堯身旁匯報：“昨日沈小姐邀請表哥姚遵吃了頓飯，似乎有求於他。今日開張，沈記鋪子的糕點全賣完了，共計入賬一百兩。”
見秦修堯隻是望著對麵鋪子出神，時義小聲嘀咕：“一天就賺一百兩，一個月下來豈不是三千兩，那要是多開幾家……”
王爺要娶的不光是首富的女兒，簡直是個聚寶盆啊！
“這麽一算，咱可比老爺半數的鋪子都掙錢！”小廝田喜撥著算盤，他跟了沈裕頗久，多少知道一些沈家的事。
沈家主要靠票號發家，但是沈家下邊也開了一些布莊、米行等鋪子，有些賺錢，有些持平。若是長期虧空的，經營一段時間就盤出去。
沈金珠笑笑，“鋪子剛開張，大家都圖個新鮮，所以今日生意好。但這熱鬧也就維持幾個月。等大夥吃膩了，我們賣的又貴，生意恐怕會清淡些。”
“啊！隻能維持個把月，那可使不得呀……”青梅一開口，甜棗就瞪她。
“如何使不得，就算開個把月不開了，小姐也能賺不少銀子！”總比去年開首飾鋪子虧錢好。
“你們別急，我還會做別的。”沈金珠笑眯眯的道。
甜棗和青梅頓時歡呼起來，她們家小姐就是厲害！
宋拯站在一旁，臉上帶著笑：“沈小姐真是心靈手巧，誰娶到您這樣的女子，真是有福了。可惜我們世子……”
這時眾人把目光投向陳畫橋，他一上午坐在那裏已經吃了許多糕點，此刻正拿起裝過牛乳糕的碟子，欲伸舌頭去舔。
“世子，不能這樣。”宋拯臉上帶了幾分尷尬，急忙阻止。
陳畫橋似有幾分羞赧，不好意思的笑道：“沈姐姐做得太好吃了，要是能日日待在她身邊，每日都有糕點吃就好了。”
甜棗在心中默默吐槽：那是你沒吃過小姐做的牛肉麵，你要是吃過，今日就舍不得走！
宋拯看看沈金珠，又看看陳畫橋，那目光意味深長。世子要是把她娶回去，不光天天有糕點吃，說不定陳國公府借著沈家的萬貫家財還能東山再起。
沈金珠對待陳畫橋一貫溫和：“世子喜歡吃，可以常來，也可以叫下人每日來取。不收銀子。”
“那可不成。今日的銀子還沒給……”宋拯急忙拿出一張銀票。
青梅和田喜一看銀票，眼都值了。誰說陳國公府沒落了？一個侍衛，一出手就是五百兩的銀票。
“姐姐，你就收著吧。”陳畫橋拿過銀票要往沈金珠手裏塞，沈金珠因為記著那份金蟾的人情，不肯要。二人就這樣拉扯起來。
“咳咳。”門口傳來一聲男子的輕咳，沈金珠頓時覺得屋內冷了幾分。
沈金珠：熄了燈都一樣？
淩雲：你不一樣，你會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