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又要走上老路了?
當初一心想著抱上晉王府的金大腿,卻忘了,她抱上了金大腿,墨子歸自然也一起抱上了。
在救王妃這件事上,墨子歸與她本就是一體的。
他的功勞比她還要大,畢竟,王妃能脫險,主要靠他從中斡旋。
她若從此事得了捷徑,他得的,便是金光大道。
不管從哪兒論,他還是要高他一等,她始終是低他一頭。
就像前世那樣,自始至終,都越不過他。
所以,隻能被他擺布控製,由他予取予求。
這一世,她明明絞盡腦汁選好路,怎麽兜兜轉轉的,感覺又快要走上前世那老路了?
然而,在這件事上,她注定是無解的。
她若想親人前程無憂,便隻能背靠晉王府這棵大樹。
因為他是未來皇權的主人。
可要靠晉王府,便注定避不開墨子歸……
蘇長歡念及將來,不由脊背生涼,叫苦不迭!
相比於她的憂心忡忡,墨子歸對於周康這番話,卻是喜不自勝,極是受用,對周康連連稱謝。
一行人說說笑笑,進了正堂,喝茶敘話。
“我此番前來,是受王爺王妃所托,特邀諸位去王府小聚!”周康笑道,“王妃說,那日匆匆一別,都未能正式謝過蘇公子和蘇姑娘,甚覺愧疚!”
“王妃真是太客氣了!”許氏笑回,“王爺為保家國平安,出生入死,孩子們護著王妃,原也是應盡的責任!更不用說,也不光是保護她,還保護著自已的家人呢!”
周康也笑:“蘇姑娘和墨公子為王妃甘冒奇險,不顧性命之危,這份情意,王妃永遠記在心上!此番邀你們過府,也是想大家多親近親近!”
“另外,許夫人和那五位公子,也已經請過了!就在今日午後,王府設家宴,恭迎諸位駕臨!”
他話說得很是客氣,這降尊紆貴之舉,令許氏受寵若驚,忙道:“既如此,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如此,甚好!”周康笑道,“那小的便在王府,恭候各位!”
大家又說了一會兒客套話,周康告辭自去,蘇長歡這邊,自然要開始準備赴宴。
既然是去王府作客,自是不能空著手去。
許氏進了庫房,替幾人各選了應景的禮品。
因著場合比較隆重,自然也要用心妝扮一番。
蘇長歡不願跟墨子歸穿同樣的衣裳,想要要換下來,卻被許氏阻止,非要她穿這一件。
“這件又喜慶又好看!”她道,“你櫃中那些衣裳,有幾件能穿得出門的?”
“就是就是!”尹初月附和,“那裏麵一套一套,都醜得沒眼看!那老貨選給你的衣裳,存心就是來埋汰你的,你怎能穿到王府去?”
蘇長歡在櫃子裏扒拉了一番,也歎了口氣。
自重生以來,一天又一天,跟打仗似的。
她還真是沒有時間和精力,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
上次跟尹初月逛街,倒也買了那麽兩三套衣裳。
可那顏色都過於素淨,日常穿著不錯,可要去晉王府赴宴,總有點冷清隨意之嫌。
王府盛情相邀,她的著裝,表達的是自己的態度,愈是隆重端莊,愈顯得鄭重其事。
她這櫃中,倒也還有一套紅裳可穿,前次還穿去東宮見太子。
可那套紅裳,又過於豔麗,難免有喧賓奪主之嫌。
看來選去的,還真是身上這一套,更端莊大氣,低調內斂,卻又顯喜氣祥和,很適合今日的場合。
窘迫之下,蘇長歡隻好硬著頭皮,跟墨子歸穿了“情侶裝”。
蘇長安那邊,也刻意挑選了跟尹初月顏色相近的著裝。
等這四人打扮停當,齊唰唰站到許氏麵前,許氏樂得合不攏嘴。
“哎呀,瞧瞧這些孩子們!可真是好看啊!”
“可不是?”趙嬤嬤笑道,“男俊女俏的,真是養眼!將來若是生了孩子,那也定然是俊俏的緊呢!”
“哎呀,那可得多生幾個!”許氏浮想聯翩,“叫我說啊,一家生五個,加起來便是十個,十全十美……”
蘇長歡:“……”
“母親,您當我們屬母豬的嗎?”她撇嘴。
“死丫頭,你又混說!”許氏笑啐了一口,“我還想你一個人就生十個呢!多子多福!你明年嫁到墨家,自是要為緩之開枝散葉的……”
蘇長歡翻翻白眼,捂上耳朵回屋。
蘇長安因著一件玉佩放在蘭心院,便回院去取。
胡氏得知他要出門,很是興奮。
她因著在鄉下照顧母親,已有一段日子沒去赴宴,此時聽聞有這種場合,那邊也忙不迭的妝扮上了。
“安郎你怎的不早些說?”她一邊往臉上擦粉,一邊道:“若早說了,我也好早早預備!晉王府可不是尋常地兒……”
蘇長安站在那裏看著她,半晌,啞聲道:“你既也知不是尋常地兒,今日便留在府中吧!”
胡氏倏地抬頭看他:“安郎,你……什麽意思?”
蘇長安垂下眼瞼:“花兒,那裏……你怕是……不適合……”
“安郎?”胡氏盯著他,“以前你出去,都帶著我的!哪怕去沈世子那樣的皇族貴胄府上,咱們也是一起去的,不是嗎?晉王府跟候府,原沒有太多差別,不是嗎?”
蘇長安不知說什麽好。
是啊,以前,不管去哪兒,他都會帶著胡氏同去。
那個時候,他一點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
相反,別人愈是指指戳戳的,他反而愈是有種莫名的快活。
墮落的人,自有墮落的快樂。
挑戰了別人的底線,淩駕於世俗禮數之上,讓他有種跳脫出塵的快感。
可現在……
現在他不是爛泥中的蘇長安了,他亦不願再做世人眼中的窩囊廢。
他想站起來,挺直腰杆,頂天立地,做個堂堂正正的男人。
他不再想要那種墮落的自虐的快樂。
當然,這些,不是最主要的。
若是那日,他沒在西院看到胡氏,今日,他仍會帶著胡氏同去。
在他心裏,一向是把胡氏看得比尹初月,甚至比家人還要重要的。
可是,他看到了,哪怕再努力,想當作沒看到,還是不自覺的起了戒備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