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你莫不是個傻子吧?
“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自然是不容忍,也像你這般,想方設法,撕了那賤人的賊皮!”
“我那父親也護著她,罵我是逆女惡女,從那以後,我們那個小城啊,人人都知我的狠辣,我有時候出去,都會有人戳我的脊梁骨!”
“憑什麽?”蘇長歡忿忿然,“明明就是他們先欺負人的!”
“外人不管那麽多的!”白氏苦笑,“他們就隻愛看熱鬧造謠!那段日子,我很煎熬,若不是後來遇到你舅舅,我怕是隻能帶著我弟弟,遠走他方了!”
“你如今走了我的老路,當然,這條路,是必須要走的!不管多難,都要走!哪怕被人罵死,也比窩囊死好!但是……”白氏看著她,伸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柔聲道:“你接下來,肯定會受一些委屈的!可能,也是很難熬的!你要有心理準備,不管多難,都要熬過去!熬過去就好了!”
蘇長歡揚唇輕笑。
“舅母,我有你們,有什麽不能熬的?你放心吧,我沒有那麽脆弱的!”
“而且,公理自在人心!舅母的事,發生在家宅之中,我這兩樁公案,卻都是當著棠京城人的麵進行的,我相信,但凡長著眼睛的,都會明白是怎麽回事!”
“再者……”蘇長歡神秘的笑,“這名聲嘛,有時也是能拿錢買的,什麽惡名好名的,世人可不管,見到了真金白銀,他們自會誇你好!”
“這倒是真的!”白氏點頭,“隻是,你打算怎麽買?”
“還沒到買的時候!”蘇長歡笑,“到時,舅母就知道了!”
“你呀!”白氏伸指輕戳她額頭,又笑又歎:“倒真是沒想到,緩緩也會變成一個鬼靈精!”
“哪裏是變?”蘇長歡笑,“我小時候就很聰明的呀!”
“的確!”白氏點頭,“你和你哥哥,小時候都是聰明又活潑,不知多討人歡心!我那時啊,還心心念念著,要把你留著當兒媳婦的!你小五哥就比你大著一歲,兒時啊,還誇你長得好看,要娶你呢!卻沒料到蘇明謹卻悄沒聲的把你許給了墨家……”
兩人的對話聲,其實並不大。
但是,墨子歸到底是習武之人,還是絲絲縷縷的聽到了一些。
許至謙和蘇長安自然也聽到了。
說起幼年時事,兩人都倍感輕鬆,相互打趣著。
“小五你那時真是緩緩的跟屁蟲!”蘇長安笑,“她到哪兒,你跟到哪兒,還不許她跟別的男孩子說話,到哪兒都要宣稱,這是我媳婦兒!”
“我有那麽花癡嗎?”許至謙捂著臉,“我拒絕承認啊!我那時的眼光是有多差啊,居然要把一個流鼻涕的丫頭當媳婦兒!”
“哎,五哥,說得你沒流過似的!”蘇長歡從簾後探出頭,“你還流兩條呢!我就流一條!”
“喂,蘇長歡,我看你是皮癢了!”許至謙雖與她生份多年,但七八歲之年,蘇長歡常與他們玩在一處,有兒時的感情在那兒,隻是幾句閑談,便立時找到當時的感覺了。
蘇長歡笑著走出來,上下打量著許至謙,看了半晌,轉頭對白氏道:“舅母,五哥哥是巧長呢!我記得他小時候,又黑又胖,五個哥哥中,最屬他醜!可現如今,男大十八變,他倒成了最好看的那一個了!”
“是吧?”許至謙被誇,喜得眼都眯成一條縫,“我都說我是我們許家一支花吧!母親,您還總是不信!還是緩緩最有眼光呢!”
“瞧你樂的吧!”白氏白他一眼,“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到現在還沒找到媳婦兒,真是急死人了!”
“五哥還沒議親嗎?”一直淡笑不語的墨子歸此時開口。
“議了!”白氏回,“這小子事兒多,嫌東家的姑娘矮,西家的姑娘黑,反正到處挑人家的刺,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那五哥喜歡什麽樣的女子呢?”墨子歸轉向許至謙,“我的朋友多,家中也都有適婚未嫁的妹妹,若是五哥有意,我倒可以從中牽線搭橋!”
“不必了!”許至謙看著他,忽然一伸手,攬過蘇長歡,笑眯眯道:“我就看我家緩表妹好,緩之,不如,你把她還給我吧?她小時候,可是答應了做我媳婦的!”
墨子歸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弄得目瞪口呆,滿麵漲紅。
他霍地站起來,一把把蘇長歡拉到自己身邊,大力搖頭:“那可不行!那小時候的孩子話,可比不上媒妁之言,我們是有婚約的!她明年及笄,我便要娶了的……”
他說到一半,見幾人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這才驚覺自己好像有點失態了……
“墨子歸,你莫不是個傻子吧?”蘇長歡哭笑不得,“五哥哥開玩笑,你也聽不出來嗎?”
“我……”墨子歸有點窘,隻能不住幹笑。
“還真是傻子!”白氏也笑,“不過,這樣的傻子,倒還挺惹人喜歡的!”
“妹夫這是一時情急!”蘇長安笑得開懷,“他是真心緊張我妹子呢!妹夫你且放心,緩緩啊,是你一個人的,就算是我五弟,也別想搶走!我這人,向來幫理不幫親的,你放心好了!”
“看來,你對緩緩,還真是一片真心呢!”許至謙看著他,似笑非笑。
“妹夫何止真心?還用心呢!”尹初月笑道,“反正吧,將來定然是位好姑爺了!緩緩,你下半生有靠嘍!”
蘇長歡歎口氣。
他們是不知道,有了墨子歸的下半生,隻會雞飛狗跳!
看著身邊的親人,都拿墨子歸當寶,蘇長歡的頭也開始痛起來……
然而,現在最最頭痛的人,是蘇明謹。
蘭心院中,柳嬌蘭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氣若遊絲。
蘇念錦和蘇念遠兄妹倆跪在床前,哭得撕心裂肺。
蘇明謹腿被絆傷了,這會兒雖已經正了骨,重新包紮好了,卻仍是心有餘悸。
他在自己府中被人襲擊了,卻不知對方是誰。
連那些看家護院的家丁,也沒注意到是誰動的手,畢竟,當時那情形,實在是太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