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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瑤台玉鳳

  「想當初,這國公府還是當年先皇賜下的,這裡的一花一草,一石一亭都有典故。」


  司徒菀琰指了指前方一波清澈湖水,溫聲道:「這裡的湖水連著地下河,地下河又直通護城河,先皇曾賜名清涼波。原本啊,這兩面種的都是紫竹,可是母親素愛菊花,爹爹為了讓母親開心,故而移走了紫竹,搜羅來各式名貴花種移植上。」


  「素聞國公大人與夫人伉儷情深,二十幾年來仍舊恩愛兩不疑,今日聽你這般一說,倒是比之外界傳言還要恩愛。」放眼望向那汪澄澈的清涼波,夕若煙掀唇一笑,所說之話確也出自真心。


  傳聞國公大人與其夫人乃自幼相識,青梅竹馬,二人成親二十多年了,一直恩愛有加。多年來,國公大人更是不曾納過一個偏房小妾,所謂一生一世一雙人,也不過如此,又怎叫女子不生羨慕之心?


  司徒菀琰低眉淺笑,雖不多言,心中卻也對這一說法並不持以反對。


  外人也許不知,可她身為爹娘的女兒,又如何不知爹娘恩愛有加,比之傳言更勝?也不知道,來日,她是否也有母親這般幸運,得一個一心一意愛護自己的丈夫,一生一世一雙人。


  心中存著期盼,司徒菀琰一時間竟紅了臉頰,如粉霞嬌艷,俏麗多姿。


  夕若煙恍若未見,遙遙指了指邊上一簇開得極好的玉白花朵:「那是瑤台玉鳳吧!清雋高雅,孤標亮節,景琪閣也有種植,卻遠不如這兒盛開的好。想必,為了這些花草,國公府也沒少費心思吧。」


  「閑暇無事,除了看書寫寫字,便也只能擺弄這些花草打發時間。」司徒菀琰抬眸,澄澈的眸中迸發出幾許璀璨的光亮:「夕御醫若是喜歡,一會兒筵席散后,我便囑人挑幾盆好的送去祁府。哦對了,前些時候花匠培育出了一個新品種,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種植出了綠色的菊花,稍後我也囑人一同送了去。」


  「這……怕是不好吧?」方才只隨口誇了一句,卻沒成想竟莫名收了好幾盆花卉,倒是將夕若煙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誰料司徒菀琰卻絲毫不見生,親昵地拉過她的手,莞爾笑道:「我一見姐姐就覺得格外的親切,再加上我們還是有些淵源的,別說幾盆花了,日後也要多加走動才是。」


  夕若煙唇角抽了抽,倒是沒想到這進展這麼快,只是她對司徒菀琰倒也沒有什麼反感,便也只作默認了。


  只不過這淵源一說,怕是言重了。


  兩人又就著盛開得墨菊相談了幾句,這才往著待客用的水榭走去。


  司徒青壽辰,達官貴人們早早的便帶著子女前來,去到水榭的時候,一群貴女也早已聚在水榭中相談甚歡,或坐或立,或相談或賞景,倒是頗為熱鬧。


  夕若煙鮮少參加這樣的聚會,對京中貴女們也不甚了解,一眼掃下來,除了幾個一品大臣的嫡女曾在宮中宴會時遙遙見過外,其餘的,竟是一概不識。


  司徒琬琰也是個玲瓏人兒,一眼瞧出她目光中的疏離冷漠,再一細想,便也就明白了。


  於是笑了笑,邊邁著步子走向水榭,一邊細細詳說:「今日到來的均是王公貴臣之女。姐姐你看,那穿青緞掐花對襟外裳的是尚書之女,旁邊兩位是侍御史與戶部侍郎家的小姐,再旁邊幾位,是太常寺卿的三姑娘與五姑娘……」


  司徒菀琰不耐其煩的一一指給夕若煙看,聽得多了,夕若煙也有些煩了,但總歸念著人家是一番好意,便也不好拂了對方的面子。


  其實今日來的是哪家的小姐貴女與她根本無甚干係,原本今日肯來,也不過是走走過場。原想只露個面便趁機走人的,誰成想半路出了個司徒菀琰,一番閑聊下來,一會兒該是不好脫身了。


  夕若煙淺淺嘆了口氣,神情懨懨。


  司徒菀琰正說得興起,忽聽這一聲響,再側目瞧去,一時話音也弱了下來:「不好意思,原是我多話了。」


  「不是的。」見她誤會,夕若煙忙著解釋:「只是我鮮少參加這種宴會,許多人也都不認識,難免有些提不起興趣。今日你是主人家,理應去多陪陪那些貴女,我一個人在附近走走就好,不必陪我了。」


  「姐姐不一起過去嗎?」遙遙望著離水榭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司徒菀琰有些面露難色。


  然夕若煙已是主意已定,也不猶豫:「這種人多的地方不太適合我,你快去吧,別叫人以為國公府冷落了她們,傳出去不好聽。」


  「可是……」司徒菀琰還要再堅持說些什麼,但轉念一想,便也就作罷了:「既然姐姐不想過去,那琬琰自然也不好勉強。這樣吧,姐姐不熟悉路,我叫花頌陪著你,也好帶你逛逛國公府其他的景色。」


  「不必了,來時的路我記得,只在那兒賞賞花就好,你快過去吧,別叫人等急了才是。」


  原還想堅持的,但見她話語堅定,司徒菀琰便也不好再多說了:「那好吧,一會兒有什麼需要,就使人來找我,我很快就來。」


  夕若煙頷首,相視一笑后,方才轉身往著來時的路踱步離開。


  「小姐,這夕御醫還真是跟外界傳的一樣,自持高傲,難以親近。小姐您都已經放下身段示好,她卻仍舊不放在心上,難怪直到現在都嫁不出去……」


  侍女花頌忍不住從旁嘀咕,只不待她話語落盡,司徒菀琰已是瞬間冷冽了臉色,厲聲呵斥:「住口,誰允許你如此胡說的。」


  「小姐息怒,奴婢再不敢了。」花頌慌忙住了口,怯怯的躬身立在一旁。


  司徒菀琰臉色稍有緩和:「以後這樣的胡言便不要再說了。」


  「可是小姐,奴婢是替您不值啊!您丟下那麼多王公貴女不管轉而去陪她,就連夫人心愛的綠菊也給送了出去,可也沒見換人一個好臉色啊,這吃力不討好的事,可就都叫您給做了。」


  司徒菀琰雙手端於小腹前,清明的目光望著那遙遙遠去的身影,似沒聽見花頌的話一般,美目稍下染上幾許暖意,含笑道:「我瞧著,她倒是外冷內熱。她輕易不同人親近,可一旦親近了,那便是放在心尖兒上的人,這樣的情誼,可不比那些只會拜高踩低,見風使舵的強?她既不喜這些場合,便由著她去吧。」


  這種向來只屬於迎合的場合,夕若煙不喜歡,也未必見得她就喜歡。只是對方可以由著性子不去,她卻不行,如此的恣意自在,倒是叫她頗有幾分艷羨。


  「不知小姐可讓奴婢使人去跟著?」花頌拿眼瞧著司徒菀琰的臉色,只見她輕輕搖了搖頭,便也不再多說了。


  告別了司徒琬琰,夕若煙漫不經心地走在石子路上,兩旁花卉盛開繁華,花香四溢,沁人心脾,可耐她卻無心去賞。


  「主子,我瞧著那四小姐怎麼像是在刻意討好似的。」慶兒心裡疑惑,原也是沒有這種想法的,只是看著後來這四小姐對主子這麼熱情,名貴花種更是說送就送,一言一行間更不像只是在對著一個尋常的賓客,便叫她有些奇怪了。


  兩旁無人,夕若煙迎著風緩緩走著,心裡卻不禁默默揣度起慶兒的一番話來。


  照理說,她同這國公府的四小姐該是初見,素日里也並未打過照面,要說熟絡,那是萬談不上的。雖然她也並不見得討厭她,但是這樣突然的親近,也叫她一時未有適應。


  「你可知,那請柬上被人下了怎樣的巧心思嗎?」不答反問,相對於這司徒菀琰的刻意示好,她倒是更加欣賞她的聰慧玲瓏。


  突來的問話一時叫慶兒有些怔怔,細細想了想,似乎除了聽主子提過請柬上的字是四小姐所寫之外,其餘的,她倒是沒多少在意。


  夕若煙莞爾:「昨夜無事,我拿出請柬細看,卻叫我發現上頭有一層淡淡的寒梅香。梅花清雅中帶著冬日冷冽的氣息,氣味極淡,可若細聞之下,只覺芳香宜人,醉人心脾。」


  昨夜偶然發現時,她只覺這位四小姐真真是個玲瓏人,書法上乘,心思巧妙,果不愧是上京第一才女,竟然能夠想到以寒梅香加以點綴,實在叫人意外。


  「梅花香?」慶兒滿腹孤疑:「可現在正值秋季,何來的梅花香?」


  「這便是四小姐的過人之處。」夕若煙定睛望著慶兒一笑,走得乏了,便就著身旁的石桌輕輕落座:「梅花應是去年冬日盛開的,著人摘了花瓣,與枝上的雪水一同置入瓮中埋在地底下,來年開春取出。不過這樣保存不易,不是焉了就是壞了不得用,還須得花上不少的時間和心力,得下足了功夫才行,即便如此,也不過只得小小一瓶,很是珍貴。」


  她曾經看過一本書,書上便有此法。


  她曾閑來無事時試過幾次,不過均是失敗了。卻沒成想,這四小姐倒是厲害,不但成功了,且也肯捨得將這得來不易的寒梅露用於請柬之上,確是難得。


  慶兒從旁聽著也不覺暗自驚嘆,也算是明白,為何方才主子肯陪著那四小姐說了那麼好些話,若是換了旁的人,只怕是說不上三句便要尋了借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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