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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促成

  「南詔國公主?」祁零大感震驚,雖欣喜於夕若煙口中所述的那名能夠與寒兒與之匹配的女子,卻是從未想過,那人竟然會是南詔國的十三公主。


  他雖只是見過雲笙一次,可素問這位十三公主是南詔王和王后的掌上明珠,心頭至寶,其地位更是不比世子差,心性脾氣也非一般北朝姑娘可比,她與寒兒……他卻從未肖想過。


  夕若煙倒是並不奢求他能夠在頃刻之內便接受這個消息,待祁零稍稍穩下了心神,繼而才道:「義父有所不知,這幾日我曾不少次見到洛寒與雲笙公主走得甚近,二人還有說有笑,舉止甚是親密。」


  那日的畫面至今彷彿都仍還是歷歷在目,他們二人言談舉止間都不像是一個公主與下屬的關係,反而……反而倒像是那種親密無間的關係,由不得她不多想。


  只是祁零未曾親眼見到,故而對夕若煙的話仍舊還是帶了幾分懷疑,不由得神色凝重:「煙兒,此事非同小可,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此事千萬不可宣揚出去。」


  祁零心中已是波濤洶湧難平,那雲笙是南詔國公主,而祁府雖不是平民百姓家,但與一方公主相較起來,也未免顯得是冰山一角,不值一提。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兒子的作風,相反,即便是如夕若煙方才所說,他也仍舊相信祁洛寒是知禮守禮之人,尤其對方還是身份尊貴的公主,便更不可能有任何非分之想。他怕只怕禍從天降,祁府可再受不了如上次的那般打擊了。


  「義父放心,煙兒都明白,此事絕不會有外人知曉。」夕若煙拍了拍祁零的手背示以寬慰,也知道他在顧慮什麼,故而說的話也都是點到為止。


  得了她的保證,祁零這才算是略微鬆了一口氣,起身緩緩踱步在房中,心中卻是如何也不能夠踏實得了。


  原本夕若煙此次來祁府的目的就是這個,見祁零有了猶豫,便少不得要推波助瀾一番:「義父,煙兒知道您在擔心什麼,何不聽我一言?


  雲笙雖說是南詔國的公主,可北朝與南詔向來都是姻親之邦,現今的南詔王后還曾是北朝國的長公主,算起來,兩國也是淵源頗深。倘若雲笙與洛寒能成兩姓之好,於他們,於北朝,於南詔,都無疑於不是一件好事,義父又何不成全呢?」


  夕若煙將話挑明,祁零卻仿若知曉了什麼天大的秘事一般,猛地一轉身,滿滿皆是震驚地望著她,半晌方才輕聲吐出幾個字來:「這話,到底是誰的意思?」


  他不管周遭瑣事,不喜奉承,卻並非是一個愚昧無知之人。方才這話明裡暗裡都皆是與朝事相連在了一塊兒,縱然夕若煙再如何得皇上賞識,卻也不該是一個御醫能夠輕易說出口的。


  所以他能夠斷定,煙兒不過是個傳話人,能說出這話的,定當另有其人。


  原本夕若煙也沒想瞞他,聽了祁零這一問話,略微愣了愣后,便如實交代了:「不瞞義父,出宮前我曾去見過皇上,這事,是事先我與皇上商量過的。」


  祁零一怔,卻印證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煙兒與皇上,果然並非普通的君臣關係。


  夕若煙微微垂了頭,心中思緒翻轉不知了幾何,但只要每每想到那個梅花樹下沖她伸手微笑的男子,一顆心便覺得暖暖的。什麼流言蜚語,什麼世俗眼光,終不過是往事隨風過,半點不留痕罷了。


  末了,她抬起頭來,明凈清澈的眸子熠熠生輝,回望著祁零的審視更是半點兒不曾有退卻之意。只見她微微笑了笑,深吸一口氣后,心中的底氣不禁是更足了幾分。


  「不瞞義父,我與皇上情投意合,只是礙於一些事情沒有解決,所以才會一直以君臣相稱,可在我心裡,他就是煙兒的夫君。如今他遇到了難題,我又怎能視而不見,坐視不管呢?」夕若煙說得情真意切,字字句句皆是心內的肺腑之言,對於祁零,卻是半點兒也不曾有任何隱瞞。


  雙目對視間,夕若煙眼中眸光流轉,情意深濃,祁零也只無奈地嘆了口氣,扶著桌面緩緩落座:「禍福相依,緣分這個東西當真是誰也料不準。煙兒,你與皇上……有多久了?」


  「快五年了吧。」從沒有仔細算過日子,此刻祁零這般問起來,夕若煙在心底細細一想,似乎,也當真是有這麼久了。


  五年了,在北冥風登基稱帝之前,那時候儲君之位空懸,先皇岌岌在危,北冥風一脈與擁立祁王一脈明爭暗鬥弄得水火不容,稍有不慎就會輸的一敗塗地。


  轉眼之間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康定,褪去了最初的青澀,所幸他們還能一直攜手走到如今,只是不知往後的日子,是否還能一起相依到老?

  夕若煙忽然之間有些傷感,這麼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原本以為會安穩一段時間,可誰又承想,這北冥祁突然又回到了上京,心裡對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仍舊存有奢念,再加上一直不曾真心歸順的匈奴……夕若煙嘆了口氣,但願這次能順利拿下南詔國,否則,北朝可就當真是四面楚歌了。


  一時兩兩無言,房間立時靜了下來,就連對方那細若蚊蠅的嘆息聲也能捕捉得一清二楚。


  半晌,祁零抬起眼皮,瞧了瞧有些心神不寧的夕若煙,一顆心莫名也就跟著軟了下來。


  他伸出手,拉著夕若煙坐到自己身側,頗具慈父般言道:「煙兒,你與皇上的事情義父不會去管,也沒有那個立場去管,但義父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保全自己,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義父。」夕若煙哽咽了聲音,眼圈微紅,祁零卻笑著擺了擺手,並不再多說:「好了好了,你今天不是來說媒的嗎,可別跑題了啊!」


  祁零也深知,這皇帝的事情,身為臣子的他管不著,這要是換了別人,今日這話或許他不會多問,可夕若煙卻不一樣。雖是義女,可他心裡待她,也未必就不是當成了親生女兒般看待。


  夕若煙心裡百般不是滋味,她今日之所以會如此老實的回答祁零的話來,無非也就是不希望對這個世上自己僅有的那麼一兩個親人還存有隱瞞,可她與阿風之間的事情,別人卻不會懂。


  這個話題原本也不是夕若煙願意提及的,如今祁零主動引開了話頭,她自然而然也就順著梯子下,於是道:「義父,其實今日除了是替皇上來探探口風之外,我還想以義父女兒、洛寒長姐的身份來提一個想法。」


  「哦?」祁零一時間倒是來了好奇,不由得萬分驚奇的望著她,笑道:「你一向聰穎,不如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要是覺得不錯,義父倒是不介意助你一臂之力。」


  祁零撫了撫自己的小山羊鬍,一臉笑意盈盈的望著自己這個玲瓏剔透的義女,倒是果真來了幾分好奇。


  見祁零不曾露出半點兒反感的意思,夕若煙估摸著事情將成,心中一喜,趕忙道:「是這樣的義父,洛寒為人內斂,自小到大也不曾與女孩子多麼親近,可是這幾天看著他與十三公主那突飛猛進的關係,若我所料不差,洛寒對雲笙,應該並非全然無情。」


  夕若煙一一分析:「十三公主的脾氣想必義父也聽說了,可是除了第一天在練武場鬧了一次矛盾之後,這麼久以來,我可從未見過她發過一次脾氣,甚至,還有好幾次都見著她臉上帶笑,而每一次,可都是與洛寒在一起。」


  一番話直聽得祁零心裡頭突突直跳,可夕若煙說得也甚是直白,絲毫不作隱晦。一自然是為了向祁零說明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祁洛寒最近的變化之處;二也是為了證明自己心裡的想法並沒有錯,若是能夠從中得到祁零的支持,這對於促成他們那一段姻緣自然是如虎添翼。


  祁零聽后卻默了良久,夕若煙也不著急,只由得他慢慢去考慮:「義父不必立刻就要回答我,您可以慢慢想想,或者,再探探洛寒的口風。不過義父你放心,倘若到最後發現洛寒對十三公主並沒有那種意思,我絕不會勉強。」


  祁零抬頭看著夕若煙,見她說得一臉的認真,又想到她與皇上之間的關係,或許能做這個主也說不定。況且此事關乎寒兒的終生,他也需要仔細的好好考慮清楚才是,便贊同地點了點頭。


  兩人默契地達成了共識,夕若煙又在書房裡陪著祁零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祁洛寒進門,說是午膳已經備好,這場談話方才宣告結束。


  這一次夕若煙卻並沒有在祁府逗留太久,只用了午膳便尋了借口匆匆去了醉仙樓。


  正午時分醉仙樓人聲鼎沸,座無虛席,夕若煙帶著慶兒避開嘈雜的一樓直往三樓雅間而去。


  不多時,聽到風聲的王掌柜便親自上來招呼,見到夕若煙更是格外的和善:「夕御醫駕臨也不提前著人通知一聲,這個點醉仙樓正忙著,老闆娘也脫不開身,便讓我上來招呼著,她啊一會兒就過來了。」


  「不必著急,我只是路過所以上來坐坐,順便品一杯好茶。」夕若煙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望著王掌柜:「我知道這個時間點醉仙樓應該也挺忙的,你讓老闆娘好好顧著自己的生意就行了,不必來陪我,我坐坐就走。」


  既是這樣說了,王掌柜當也遵從:「那夕御醫可曾用了午膳?咱們醉仙樓最近出了一道新菜,來的客人都還挺喜歡的,賣的也不錯,夕御醫可要品嘗一番?」


  「不必了,我從祁府過來,已經用了午膳。」夕若煙略微一思慮,忽的道:「不如這樣吧,你給我沏一壺好茶,再配上幾碟小點心也就是了。」


  「是。」王掌柜頷首應下,正要退出去,夕若煙卻揚聲喚住了他:「王掌柜,是這樣的,前個兒我收到師兄的家書,信裡頭有提到溪月,你替我把她叫上來,我也好將書信交給她。」


  「這……」王掌柜略略一猶豫,不多時便點頭應下:「是,我這就去喚溪月姑娘,還請夕御醫在此稍後。」


  夕若煙點點頭,莞爾一笑,極是溫婉端莊。


  王掌柜退身出去,不過片刻,便有侍女捧了幾碟精緻的點心以及香茗上來,隨後跟上的還有溪月。


  揮手示意奉上茶點的侍女退了出去,溪月方才笑著走到夕若煙身旁落座:「聽王掌柜說,是師傅來了書信?」


  夕若煙微微一笑,將仔細放在懷中的書信取出遞給她:「昨日便想拿來給你的,但我實在太忙了,便耽擱下了。書信一式兩份,我的那一份我自己已經看過了,你的這份還好好的沒有打開,想了想,還是你自己親自打開最為妥當。」


  溪月小心翼翼地捧著手中的一方薄薄的信箋,心中卻是激動不已。


  書面上那黑色小楷書寫的「溪月」二字她再熟悉不過,赫然就是師傅的筆跡。


  她離開神醫谷這麼多日子從未給谷中的師傅寫過隻言片語,師傅也沒有傳過一封書信來,她還以為,師傅是生她的氣,不理她,不要她了呢!

  心中喜悅之情難以表述,激動欣喜之意卻輕易浮現於臉上,夕若煙凝視著這個平時看起來都頗有些冷漠不好親近的師侄,此刻的模樣卻是她從未見過的平易近人,不由得一笑:「封面可有什麼好看的,不如打開看看,看師兄都在信中說了什麼。」


  仿似如夢初醒般,溪月一個勁兒猛點頭,迫不及待的將手中的信箋打開。


  裡頭的字一貫是玄翊的風格,龍飛鳳舞極是潦草,若非見慣了他的字,一般人還真得好好地仔細辨認一番才行。不過許是因為練武的關係,玄翊的字倒是剛勁十足,筆鋒起落之處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溪月滿懷激動地將上面的字一一看完,一顆上下起伏不定的心才總算是稍稍有些安穩,莫名間鬆了口氣,卻不覺一笑:「我還以為師傅氣我擅自出谷,這麼長的日子都不來找我,肯定是不要我了,原來他沒有,他還記得我,還念著我。」


  信箋上的句句關切之意不禁讓溪月想起了之前在谷中的歡樂,眼圈微紅,眸中晶瑩如粒粒珍珠跳動閃爍,璀璨既耀眼。


  「你還真是個傻姑娘,他就你這麼一個徒弟,畢生所學都還得指望你來傳承,又怎麼可能會捨得不要你呢?」素手輕輕撫著溪月挺直的背脊,夕若煙望著她極是寵溺一笑,就好似平時哄著慶兒一般,聲音也格外的溫柔:「怎麼樣,師兄在信中都說了什麼?」


  溪月聞言立時從驚喜當中回過神來,見夕若煙用那樣極是寵溺地眼神望著自己,心中一陣暖流劃過,臉皮一紅,竟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師傅在信中問我,那日在谷中,怎麼都不告訴他一聲就擅自出了谷,害得他擔心了好一段時間。不過後來師傅知道我和師叔在一塊,便囑咐我一定要聽你的話,不可像在谷中一樣任性妄為。他還說,師叔的醫術也是出神入化的,不比他差,讓我好好跟著師叔學本事,等日後他尋個機會來上京,一定得好好的考考我。」


  「什麼叫不比他差啊,我的醫術可是好過他不少的好吧。」夕若煙得意一笑,仰頭一臉驕傲滿滿的模樣。


  溪月噗嗤一笑,也不與她強辯,反而是順著她的話頭連聲附和:「是是是,師傅的醫術哪兒能跟師叔你比啊,要不是師叔你不喜聲名富貴,這『神醫』的稱號,可不就是你的了嗎?」


  「那是。」夕若煙也毫不客氣,心安理得地受了溪月的吹捧,臨了連自己都頗覺好笑,兩人相視一眼,竟是都忍不住笑了。


  「哦對了,那日你去見楚將軍,可有發生點什麼?」夕若煙猛然想起來這件事情,當時沒有去管,是覺得這畢竟是溪月自己的事情,理應由她自己做主。可是現在不一樣,信中師兄再三交代她一定要看好溪月,所以想來想去,她也應該要問上這麼一句。


  原本還以為溪月並不願意多說,要真是如此,夕若煙自然也就不會多問,可溪月卻也只是略微猶豫一番,便輕聲言道:「其實也沒發生什麼,他只是跟我說了那位雅晴姑娘的事情,我也看了畫像,似乎那麼看上去,也確實還挺像的。」


  自那日見面將所有的事情全都說開了之後,溪月漸漸的似乎也接受了。


  其實吧,她知道楚訓心中是明白的,不管她與那位雅晴姑娘外貌有多相似,但畢竟她就是她,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會搖身一變變成雅晴。再說了,逝者已矣,她又何必去跟一個死人多爭些什麼呢,那多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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