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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喜事

  沒多久,慶兒便備好了熱水為夕若煙沐浴,昨夜裡的事,也千叮嚀萬囑咐慶兒萬不可向第三人說起,聽著她連聲答應,夕若煙方才鬆了一口氣。


  只是方才夢中的場景此時此刻也未能完全從腦海當中抹去,那些畫面就好似真的如身臨其境般,那樣的真實,那樣的具體,就好像,連痛都痛到了骨髓里。


  浴桶中的熱氣不斷的上升,模糊了眼,也模糊了心。夕若煙雙手捧了一把熱水澆到臉上,原本想要令自己可以清醒一些,可越是如此,心卻是越亂,就連方才到底是身處夢裡還是現實中,她竟都有些分辨不清了。


  「慶兒。」


  夕若煙輕聲喚了一喚,慶兒趕忙應聲:「奴婢在呢,主子有什麼話要吩咐嗎?」


  「盒子解開的事情,一會兒你抽空出宮去告訴溪月一聲,別讓她再白忙活了。」


  紅木盒子根本沒有所謂的鑰匙,想來昨個兒夜裡溪月算是白跑一趟了。這丫頭一根筋直到底,昨個兒夜裡沒有找到,想必今日還是會去的,她又何必再讓她去多跑這一趟,又得不償失呢?


  慶兒微微有些猶豫,最後還是應了:「是,奴婢稍後就去。那要是溪月問起來,為何就只有我一人出了宮,我可要說實話?」


  夕若煙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說了也無用,小事一樁,不說也罷。」


  慶兒聞言心中忽然有些難過,主子如此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她在一旁看著是又心疼又著急。就像昨天夜裡一樣,主子突然就倒下了,幾乎嚇得她去了半條命,可主子卻全然不當回事似的,就連九公主好心來看望,她也給好話哄走了,還交代了不許旁人告訴皇上,真是讓人看著干著急。


  這些在心裡犯嘀咕的話慶兒是忍不住想說出口的,但一見到夕若煙這蒼白的臉色,精神又如此之差,她忽然便說不出口了,唯有化為一聲淺淺的嘆息,隨著水中騰騰升起的蒸汽而變得煙消雲散。


  夕若煙無力地靠在浴桶壁上閉目養神,由著慶兒為自己擦背沐浴,而她此刻,也確實需要安靜的想一想,好好謀划接下來的事。


  下午慶兒便出了宮,夕若煙一整日身子都乏得很,仔細收好了那些地契后,便上床躺了一會兒,卻不想,這一躺竟直接躺到了次日清晨。


  這一覺夕若煙睡得極其安穩,再沒有任何夢魘纏身,時間雖是久了點,但幸在一覺醒來后精神恢復得不錯,氣色也隨之好了不少。


  慶兒伺候著梳洗更衣后,夕若煙方用了點早膳,正覺得在屋中悶得久了想要去園子里走走鬆鬆筋骨,卻不想這個時候宮女來報,說是祁王妃已經到了景祺閣。


  對於今天上官語寧的突然造訪,夕若煙顯然是並不知情的,距離上次在宮中分別後,她似是已有許久不曾見到她了,也不知這些日子,她過得如何?


  著慶兒去迎了上官語寧,夕若煙則是在園中的假山旁等她,石桌上早已備好了茶點,均是上官語寧素日里愛吃的。


  遠遠見著上官語寧的身影,夕若煙尚未迎上去,她卻已快步走來,拉著夕若煙的手便是一番親昵的問候:「好久不見若煙姐了,不知道姐姐最近過得怎麼樣?」


  「還不是老樣子,倒是瞧你春光滿面的,應該是過得不錯了。」夕若煙邊說著,邊攜了她入座。


  上官語寧聽罷卻也只是掩唇一笑,看上去果然是心情不錯。


  憶起上次見面時的情景,此次再見,上官語寧仿若判若兩人,尤其給人的感覺變得更加不一樣了,由不得讓夕若煙多加打量。


  不比從前身為閨中女兒時的模樣,上官語寧如今的裝扮只是愈顯華貴,一身蓮青色夾金線綉百子榴花緞袍奢華中又不失大方,腰間一條玉帶勾勒出姣好纖細的腰身,髻上金釵翠環不盡奢華,行走間兩者相撞發出叮嚀的脆響,更襯得其美艷絕倫中又不失一朝王妃的氣質。


  上官語寧抬頭間正對上夕若煙投來的目光,兩者相視,卻也只是溫婉一笑,眉目流盼,愈發奪目:「若煙姐何故如此看著我,到叫我不好意思了。」說著,便是低頭掩唇一笑,精緻的容顏上盡顯女兒家的羞態。


  夕若煙忽然間鬆了一口氣,想來語寧在祁王府的日子應當過得不差,看在平南王的面子上,祁王果真也沒有薄待了她,「茶,是早春時節採摘的雨前龍井,加以冬日裡保存下來的雪水烹飪,其中別有一番滋味,你不如嘗嘗看,若是喜歡,一會兒回王府的時候,我便讓慶兒包上一些讓你帶回去。」


  「多謝姐姐美意,恐怕我是無福消受了。」


  「你不舒服嗎?」夕若煙著急探上她的手背,纖長的手指卻在觸到手腕處那一寸滑膩的肌膚時不禁頓住,她不由得大驚失色,「你懷孕了?」


  「回稟夕御醫,大夫說,王妃已有一月的身孕。」不待上官語寧含羞回話,一旁的銀漪卻已是率先開口,那一臉的驕傲模樣,尤比自己有了喜事還要得意一般。


  夕若煙卻不計較她,意外過後,剩下的自是無比的欣喜,不禁激動地一把握住上官語寧的手,歡喜道:「什麼時候查出來的,怎麼也不差人通知我一聲,我也好去道賀啊!」


  「也就前兩日的事。」上官語寧含羞一笑,卻是越發的明艷動人,「再說了,孩子才一個多月呢,哪兒就值得這樣大的陣仗,還如此興師動眾的,平白叫人看了笑話。」


  「胡說,這可是皇家的血脈,又是你的第一個孩子,可不得好好寶貝著嘛。」夕若煙想了一想,道:「不如這樣吧,你要是願意,我可以親自為你安胎,直到孩子平安生下來為止。」


  上官語寧聞言一愣,目光直直撞上夕若煙期盼的墨瞳里,稍許方才委婉一笑,「不必勞煩姐姐了,王爺已請了京中最好的杏林大夫為我安胎,甚是妥帖。不過姐姐你千萬別誤會,妹妹只是覺得,姐姐身處宮中,於宮裡王府來回跑實在是不方便,況且,姐姐你是負責皇上表哥龍體康健的,要是日日都為了我來返王府,倘若累壞了自己的身子,到叫我無地自容了。」


  一番話上官語寧說得極是妥帖周到,一言一行間早已無了當初身為郡主時的隨性,當初的小性子不見了蹤跡,倒是在短暫的時間裡迅速成為了一個能獨當一面的,卻也不損了祁王妃這個名頭。


  一個從小在蜜罐里長大的嬌娥,衣食住行皆是有人服侍,雖有些小性子,卻也不過是女兒家的小脾氣,無傷大雅。這才不過出嫁短短兩月的時間,她卻已是變得如此的懂事體貼,也在不知不覺間磨平了自己的稜角,嘗試著讓自己成為一個體貼大方又懂事的妻子,一個在外人面前雍容華貴,不失體面的祁王妃。


  夕若煙心中忽然五味雜陳,她竟有些分不清楚,在嫁給北冥祁之後,語寧究竟是過得快樂,還是不快樂?

  心中想法不過剎那,如煙雲般滑過即散。只見她微微一笑,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細語道:「看見祁王殿下如此疼惜你,我也就放心了。不過語寧你要記住,如今你已是祁王妃,偌大的祁王府尚需要你來打理,可自來深府後苑便是一個是非之地,在管理好下人的同時,切不可讓自己著了道。」


  上官語寧微微一愣,似是沒想過她竟會同自己說這樣的話,若換在了從前,她只怕會感激涕零,至少在自己的家鄉之外,還有那麼一個人是真的為自己著想。只可惜,今日的上官語寧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善良單純,又著實是傻得可憐的語寧郡主了,如今,她是北冥祁的妻子,更加是這北朝國尊貴的祁王妃。


  只見著她淡淡抽回被夕若煙握住的玉手,垂眸斂目間竟無意中帶著幾分疏離,輕柔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宛如微風吹動風鈴,發出清脆卻極空靈淡漠的聲響,「這個你大可放心,我自幼生長在王府,雖未曾管理過家事,卻也是見過我母妃如何整頓後院瑣事,雖不曾親臨,倒也算得上是耳濡目染。」


  「如此便好。」既得了她那番話,夕若煙自是不好再繼續說下去,或許,比起她來,語寧應該更為清楚王府內院之事,又何須她一個外人來加以多言?


  「對了,來時的路上我正巧碰見了九公主,聽她說,前日夜裡你不知怎的竟然暈倒了,聽太醫診斷,是因為驚嚇。」上官語寧由不得露出了懷疑的目光,也同昨日北冥雪那般,實在不太相信會如太醫診斷那般是因為驚嚇過度。


  夕若煙默默垂了頭,對於上官語寧的突然造訪已是在她意料之外,如今又聽她問起那晚的事情來,當下便覺得一陣頭痛。


  倒是慶兒最知她心,見夕若煙沉默,立時便反應過來,搶先回道:「回稟王妃的話,前日夜裡奴婢伺候主子看書,卻不想從窗外進來一條花斑毒蛇,只因是夜裡看不真切,待那毒蛇都行至跟前了才發現,莫說主子,就連奴婢也是嚇了一大跳。」


  「毒蛇?」上官語寧微微眯了一雙好看的鳳眸,折射出的精光帶著滿是懷疑的味道:「這皇宮內苑,好端端的怎會有毒蛇出沒?」


  夕若煙怕不怕蛇她不知道,可是這內苑之中出現毒蛇是否也太過可疑了些?


  仿似早知她會有如此一問般,慶兒倒也並不慌張,仍舊從容不迫的回道:「主子喜弄藥草,景祺閣內更是種植了不少的藥用花卉。這夏日裡原本就極易招蟲,宮女們有個疏忽遺漏,會有毒蛇出沒也是在常理之中。」


  「既如此,那姐姐可真是福大,不然,若是真被這什麼花斑毒蛇給咬上一口,那可就真是該讓人擔心了。」上官語寧說得情真意切,言語間似是出自關心,可夕若煙聽著卻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她並未感受到她的絲毫關切之意。


  心中雖是有比疑惑,可面上夕若煙卻仍舊不動聲色,兩人又就著往事寒暄了幾句,上官語寧便主動要告辭回府了。


  夕若煙也不留她,親自送到了景祺閣外,看著她與銀漪往著出宮的方向走去,原本浮現在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只聽得她重重嘆了口氣,心,卻早已不似從前那般。


  「主子,你是不是覺得祁王妃怪怪的?」慶兒一眼便看出了夕若煙心裡有事,同樣的,她今日見到了上官語寧,也同樣覺得有些奇怪。


  夕若煙回頭望著慶兒,時間長了,這丫頭總能一眼望穿她的心事,不過好在,慶兒不是別人,心裡同樣也是將她這個主子放在了第一位,不禁覺得心裡有了一絲安慰。


  「你說的不錯,語寧同往日卻有一些不一樣了,或許是形式所迫,她不得不做出一些改變吧!」夕若煙企圖用這話來說服慶兒,也企圖用這話來說服自己,可是事實真的如此嗎?

  環境或許可以改變一個人,可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心嗎?可為什麼,她竟會覺得語寧的心,也不似從前那般單純了?


  同樣的,剛出了景祺閣,上官語寧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不見,轉而取代的是滿臉的不屑與厭惡。


  「咱們的人說得不錯,夕御醫前個兒晚上果然是暈倒了,可這事,奴婢怎麼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呢?」銀漪亦步亦趨的跟在上官語寧身後走著,說起這事,心中也是一團疑慮。


  只聽得上官語寧重重一哼,涼聲道:「咱們的人消息準確又如何,到底只是曉得了一些表面的東西而已,我看她,八成是有著什麼事情瞞著皇上表哥。」


  進宮前她便得到了消息,方才在去景祺閣之前她隨著北冥祁先去了太和殿請安,言語間無意透露著夕若煙之前暈倒的事,可是她卻發現,皇上表哥似乎並不知道這事,看來,此事確有貓膩啊!

  可她恨就恨在,夕若煙出事暈倒,原本也無大礙,皇上表哥著急擔心也就罷了,為何她的丈夫,堂堂祁王殿下也跟著擔心,難道他忘了么,到底誰才是他的正妃。


  妒忌的種子一旦在心頭種下,就好像藤蔓受了雨水的滋養瘋狂地生長一般,她恨,恨這個口口聲聲稱作她姐姐,字字句句皆是為了她好的人,竟然如此不費周章的便奪走了北冥祁的心,而她,即便是卑微到了塵埃里,卻也得不到他的一個正眼相待。


  妒恨的怒火已經侵蝕了她的整顆心,上官語寧恨得咬牙切齒,更是妒忌到了心坎兒里。她眼圈微紅,玉手輕輕撫上仍舊平坦的小腹,可饒是那裡面是北冥祁的親骨血,卻也半點兒抵消不了她心頭的恨,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恨。


  自從成親以來,北冥祁就從未給她一個好臉色看,更遑論留宿於她的房中。


  回門那幾日,應該是她自成親以來最開心的日子。哪怕明知北冥祁這樣做不過是為了在她爹平南王的眼前做做樣子,哪怕知道這一切不過都是假的,可她也仍舊覺得很開心。可是,這樣的開心轉瞬即逝,尤其在那日回城時在醉仙樓巧遇夕若煙之後,北冥祁更是不曾多看她一眼,她日日獨守空房,日日以淚洗面,她又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夕若煙可以什麼都不做便輕易拿走北冥祁的心,而她,卻只能費盡心思地將他灌醉,又扮作她的模樣才能與他纏綿床榻。許是老天爺憐惜她吧,竟然只一晚便讓她有了孩子,若是一舉得男……


  上官語寧得意一笑,心中的算盤已在瞬間打響,只聽得她仿似賭誓般恨恨道:「是我的,我一定要拿回來,我保證,她絕不會囂張太久的。」


  「王妃聰慧,身後又有平南王府為靠山,她夕御醫再如何得皇上喜歡,到底也只是個不入流的御醫而已,談何與王妃抗衡?」銀漪說得自負,對上官語寧能否得祁王喜歡,她也比誰都在意,否則,偌大的祁王府,她們又該如何立足?

  「你放心,只要有本王妃在一天,該是我們的還是我們的,就算原本不是,也要想方設法的奪過來。屆時,你銀漪莫說在祁王府,就是在上京橫著走,又有誰能拿你如何?」上官語寧勾唇一笑,眸光中一閃而過一絲陰狠的光芒。


  銀漪聞言心中自然欣喜,忙作勢般的蹲禮謝恩:「王妃英明,奴婢先行謝恩。王妃,時辰不早了,王爺還在宮門處等著呢,可別叫王爺等急了。」


  上官語寧冷聲一哼:「他知我來景祺閣,為了知道那人的近況,讓他等個一時半會兒的又有何妨?罷了,也莫叫他覺得我恃寵而驕,反而壞了事,行了,走吧。」


  「是。」


  銀漪應了,忙跟在身後一同往著宮門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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