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他說什麼呢
「跑了,她跑了。」眼見著紅衣女子趁機溜走,在一旁一直默默觀察著局勢的梁鈺忍不住大叫起來,只唯恐著這一次給她逃掉了,自己要是再一次落在了她的手上,只怕就小命難保了。
聽見聲音,北冥風警覺的回頭去看,果真見著一抹紅色的身影快速消失在了樹林之中,剛要飛身去追,卻被夕若煙伸手攔下。
「算了吧,讓她走。」反正那紅衣女子也已經中了她的銀針,若是沒有她特製的解藥,她自己,是絕對解不開身上的毒的。
她堅信要不了多久,就算她自己對此事不聞不問,這紅衣女子也會主動找上她的。
既然如此,又何不耐心地等待著她自己主動送上門來?
思緒翻覆間,秦樺抱著北冥雪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見著他們平安無事,這才放下了懷中的北冥雪,狠狠地鬆了一口氣,「我說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呢,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啊?」
「現在不是沒事嗎?」夕若煙無所謂的一笑,「對了,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秦樺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粗氣,待至氣息平復得順了許多,這才不由得埋怨一句,「還不都是因為你們這麼久都沒有回來,雪兒和我放心不下,這才打算出來尋你們的。結果誰知道在樹林外就聽到了這裡有打鬥的聲音,我們估摸著可能是你們出事了,便順著聲音向著這裡找來了。」
要不是這倆人老半天的不回來,他也不會帶著雪兒一起出來找人,合著他倆就站在這裡談情說愛來著呢!
不過不對,方才他分明是聽見了有打鬥的聲音,怎的到了這裡就不見其他人了呢?
「你們真的沒事嗎?」秦樺不確定的一問,目光還不忘四下打量著什麼。
瞧他那緊張的模樣,夕若煙忍不住撲哧一笑,「都說了沒事了。不過你真也是的,雪兒身子不好,你還帶著她一路出來,要是將身子給累壞了可怎麼辦?」說罷,便真的拉過北冥雪到身邊仔細打量,目光中皆是帶著滿滿的關懷。
一聽這話秦樺卻是不樂了,別過頭去不滿的哼了一哼,也懶得解釋。
「不是的夕姐姐,你誤會秦大哥了。」見著秦樺生氣,北冥雪忙拉著夕若煙的手解釋:「秦大哥也是擔心你們,但是他也很照顧我的身體,知道我不能受累,便抱著我以輕功往著這裡趕,所以秦大哥才會累的。」
只怪她沒用,不但什麼事都幫不上秦大哥,還因為身體的原因讓秦大哥受累,不然,秦大哥也不至於一邊擔心皇兄和夕姐姐,一邊還要掛憂著她的身體。
果然,從小到大她便一直都是一個累贅,一個包袱。
小時候她就拖累了兩位皇兄與秦大哥為她操心操力,後來又因為她病情的反覆折騰得夕姐姐不得安生,為了她的病情也不知想了多少法子,操碎了多少心。
只可惜她不爭氣,這麼多年了,什麼方法都試過,珍貴藥材也用得不少,可身子卻是一直都沒有什麼好轉。
一想到自己這孱弱的身子,北冥雪不禁垂下了頭去,長長的睫毛無力地垂在眼瞼上,陽光覆下一層黑影,竟有著道不盡的落寞傷感來。
北冥雪的心思向來極其細膩,見她如此,夕若煙自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不但她看出了,就是北冥風與秦樺又何嘗不是?
其實除了北冥雪的性子嫻靜溫和討人喜之外,這淳弱如蝴蝶般一吹就走的身子也是讓北冥風有著說不出的心疼。以往便疼她比其他皇妹多一些,此刻見她這般,更是少不得的心酸疼痛。
「沒事的雪兒,你的身子終有一日一定會好起來的,別太擔心了,要不皇兄該著急了。」大掌落在北冥雪的肩頭,北冥風輕聲安撫。
「就是啊雪兒,之前那些個太醫還說你活不過十歲呢,如今你都快十六了不也還好好的,是吧?」秦樺笑嘻嘻的摻和著一句,原本只是想要安慰一下北冥雪的,可這話音還未落,卻同時齊刷刷的得到了兩個白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說錯話了,忙捂緊了嘴不敢再言語。
見他這冒失不走心的話語,夕若煙與北冥風聽罷也只是搖了搖頭,倒是惹得北冥雪一笑,「秦大哥說得也沒錯,當年太醫都斷定了我活不過十歲,可我現在不是也還好好的嗎?」
玉手搭上夕若煙的手背,北冥雪反握住她的手,溫婉一笑,「我這條命算是夕姐姐救回來的,這些年要是沒有夕姐姐的悉心照顧,就算是能夠勉強撐著一條命,大概也只是藥罐子一個,怎還能高高興興的和你們一起出來遊玩呢?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我們趕緊回去吧,野味都烤好了呢!」
「好。」夕若煙點頭應下,由北冥雪挽著手臂便往著來時的方向而去。
「哎,哎,你們不能拋下我啊!」遠遠的見著他們一行人要離開,梁鈺頓時急了,也顧不得被卸掉的下頜骨上傳來的疼痛,忙爬起來就要朝著他們跑來,「你們不能丟下我在這裡,帶我一起走啊。」
「我怎麼把他給忘了?」聽到聲音,夕若煙回頭見著朝這邊跑來的梁鈺,低聲喃喃道。
方才他們也只顧著同秦樺與北冥雪說話了,這梁鈺獨自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若不是此刻他自己大聲喊出來,她倒還真是將他給完全拋諸在了腦後。
「他嘰里咕嚕的說些什麼呢?」秦樺目光緊緊地盯著那朝著此處跌跌撞撞跑來的男子,渾身髒兮兮的不說,就他那開口含糊不清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就是他努力豎耳聽了,也還是完全沒能夠聽得清楚。
北冥雪也是一臉的疑惑,別說她也沒聽懂,就數著那男子臉生,她便覺得滿心的奇怪。
瞥了一眼梁鈺,北冥風涼涼一哼,一張俊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嫌棄。
秦樺倒是沒有注意這些,看著梁鈺跑近也主動上了前,見他一直張著個嘴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也沒辦法咽回去,便不禁覺得一陣好笑。
不過待他左瞧瞧右看了一看,這才發現了什麼端倪,「他是被人卸掉了下頜骨吧?」
一見秦樺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傷處在哪兒,梁鈺連連點頭,一雙眸子充斥著祈求的光芒,只盼著他能將自己的下頜骨正回去才好。
夕若煙強憋著笑,回想起方才那紅衣女子打人的重重動作,說白了還真有些嘆服,「那女子手段確有些狠辣,一出手便將他的下頜骨給錯了位。我方才替他看了一看,只是脫臼了而已,她還沒有狠心到直接捏碎。」
如此說來,那女子倒還算是手下留情了一些,不然倚著她那麼恨梁鈺的心來看,若真是恨,大可以直接捏碎梁鈺的下頜骨,而不是只單單給他卸掉了這麼簡單。
不過給他個教訓也好,也省得他日後不長教訓,仗著家世便在外胡作非為。
「啊?被人卸掉了下頜骨?」北冥雪聞言一驚,臉色也不禁變了變,「那夕姐姐怎的不為他將骨正回去?」就這個樣子,也著實是太可憐了一些。
「我?」夕若煙吃了一驚,回頭看著北冥雪滿臉皆是憐憫的神情,竟一時語塞,「我我……我又不是接骨大夫,我怎麼會接呢?」
不自在的轉過了身去,對於雪兒這單純善良的性格,她已經沒有了解釋的話語。總不能夠告訴她,是因為梁鈺平時行事乖張,又仗著家世為非作歹,不為他正骨是為了教訓他一番吧!
既然不知該如何解釋,索性也就乾脆不解釋了。
不知其深意的北冥雪只見著梁鈺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升起了憐憫之心,可見夕姐姐也沒有要為他正骨的意思,便只能夠看向北冥風,意在讓他出手幫助梁鈺。
只是她不知,原本救梁鈺便不是他的本意,若不是夕若煙執意要摻和,他是斷不會出手的。否則出手救這種成日只知為非作歹的紈絝,豈不是髒了他的手?
所以當北冥雪投來求助的目光時,北冥風不忍拒絕,卻也不願出手,便別過頭去,就權當沒有看見了。
「秦大哥。」被連著兩次無情的拒絕,北冥雪也委屈了,盈盈水眸含著水波看向秦樺,那委屈的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
原本只打著看好戲的秦樺,卻在看見北冥雪這委屈求助的目光時軟下了心腸,可他也不是傻子,自是知道北冥風與夕若煙雙雙拒絕的理由在哪裡,可是雪兒這我見猶憐的目光實在是——叫人不忍拒絕啊!
秦樺緊緊咬著牙,最終還是耐不過北冥雪一再的央求,重重點頭應下,「那好吧,我試試,試試啊!」
北冥雪含笑點了點頭,秦樺無奈,又因自己已經應承下來,要反悔豈不是有損形象?如此,便也只能夠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上了前。
北冥風與夕若煙也不做阻撓,反正對此他們是不願出手的,既然秦樺願意代勞,那他們便權當做旁觀好了。
雖說秦樺並不是什麼大夫,但也在軍中待了數年,上陣殺敵時受傷挫骨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所以這下頜骨被卸掉要正骨回去對他來說也只是小事一樁。
只見著他走到梁鈺的面前,一手落在他的臉上,一手捏住他的下頜骨,只不過一拉一推,便當真將骨給正了回去。只是這手法並不真正規範,倒叫梁鈺吃了不少不必受的苦頭,只叫夕若煙在一旁看著卻只能夠用力憋著笑。
「好了,大功告成。」秦樺十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也不管梁鈺是不是已經疼得哭爹喊娘了,拍了拍手,回頭看著那並做一排看戲的三人,「然後怎麼辦?誰送他回去啊?」
三人聞言面面相覷的一陣,隨後均是十分默契的伸手指向了一個地方。
秦樺大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