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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別嫁給他

  聚集在景祺閣中的人已經先後離開,慶兒仍舊是留在渡月軒內近身照顧,只是子時已過,卻仍是不見夕若煙的高燒有任何退下來的跡象,倒是急得慶兒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離開時,李太醫的話仍舊清晰的響徹在耳邊,他說,倘若今晚主子的高燒仍是退不下來,那麼日後便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只因為這一句話,慶兒便一直擔憂到現在。


  只希望,她聰明又美麗的主子,可千萬別留下什麼後遺症才好。


  「主子,好歹喝一點兒葯吧,不喝葯,燒怎麼會退下去呢?燒不退下去,你又怎麼會醒過來呢?主子,慶兒求你了,就喝一口好不好?」


  遣散了別的宮女出渡月軒,慶兒自己貼身照顧著夕若煙,送來的湯藥已經不知涼了多少次,又溫熱了多少次,每一次,慶兒都彷彿像是在哄著一個小孩子一般,但就只有她自己方才清楚,當看著主子喝不進去葯的時候,她的心裡是有多麼的焦急與擔心。


  試圖舀了一湯匙的葯喂入夕若煙的口中,只是葯汁剛一喂進去,便已經從唇角處流出,慶兒趕緊取出一旁的錦帕為她拭去唇角處的葯汁,急得眼眶一紅,眼淚便要險險的落下。


  「主子你起來呀,難道你不要慶兒了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慶兒該怎麼辦呀?」試了幾次都喂不進去葯,慶兒也漸漸失了信心,手中捧著葯碗,半跪在床榻邊便小聲啜泣了起來。


  早知道主子會發生那些事情而變成如今這般,當時就算是受傷,她也萬不該讓主子自己離開的,她就應該跟著主子,保護主子,哪怕她的力量也很薄弱,但主子有危險,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擋在主子的前頭,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看著主子昏迷不醒,而她,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主子如今躺在床榻之上,高燒不退,葯也喝不進去,臉色還那麼的蒼白,她只是害怕,主子曾能夠多次幸運的躲過了之前的劫難,難道,就躲不過這一次的嗎?

  抬手將眼角處的淚水拭去,慶兒知道此刻自己應該堅強,畢竟主子還在昏迷當中,倘若她也倒下了,那又有誰還能來照顧主子?

  壓下心頭不斷湧出的酸楚,慶兒起身走至紫檀桌邊,將手中的葯碗擱置在桌上,正欲轉身朝著床榻邊處走來,卻只覺頸邊一陣疼痛,尚還未反應過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卻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已經暈了過去,再無知覺。


  一道白色的身影自身後走出,伸手順勢將慶兒倒下的身子扶住,將她安置在紫檀桌邊坐下,方才踱步至床榻邊。


  沿著床沿處坐下,望著榻上面色蒼白的女子,那傾城容顏之上,沒有了往日的紅潤,此刻只餘下了一片蒼白,竟是比起那上好的羊脂白玉看來還要瑩白透明,惹人心疼。


  大掌忍不住撫上那滑膩的臉蛋,觸手是一片滾燙,北冥風心中大驚:她發燒了!


  大掌覆上夕若煙的額頭,那裡果然滾燙得嚇人,回眸目光落在紫檀桌上的葯碗之上,北冥風忽然明白,原來方才慶兒急得那樣一副欲哭的模樣,是因為若煙正在發著高燒,且喝不進去葯,所以慶兒才會急得快要哭了出來。


  原來,她竟傷得這麼重。


  不管是心傷,還是身上的傷,這些都是他帶給她的,只是若煙,你又何必為了一個答案而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冥風,你騙人,你怎麼可以不要我,怎麼可以?」


  迷糊間,一句句嚶嚀自口中呢喃出聲,不知是在夢中夢見了什麼,夕若煙似乎睡得極其不安慰,一雙葇荑緊緊拽住身上的錦被,似要用力將其給扯碎一般。


  而那一句「冥風,你怎麼可以不要我」也是深深的刺痛了北冥風的心,他此刻真的很想告訴她,他並沒有不要她,由始至終,他都從來沒有不要她過,他一直要她,一直要。


  只是若煙,你當真能夠聽得見嗎?


  鼻尖有些微微酸澀,強壓下心頭那些似要湧出的奇異感覺,北冥風大掌覆上她的手背,試圖讓她鬆開那緊緊拽住錦被的葇荑,卻無奈怎樣也松不開,想要用力,卻又唯恐弄疼了她。


  於是,便只能夠輕聲安撫道:「若煙,若煙你能夠聽見朕說話嗎?朕在這兒,朕從來就沒有不要你過,如果你能夠聽得見,就一定要振作起來,用你的不屈服告訴所有人,即便是皇上的聖旨,你也依舊可以抗旨,聽到沒有,振作起來。」


  是的,或許有些東西他做不到的,卻並不代表她也同樣做不到。


  在群臣面前,北冥祁既說了夕若煙是未來的祁王妃,那麼,他便不能夠再明著護著她了,因為在外人看來,夕若煙既是祁王的王妃,那麼便是他未來的弟妹。


  八皇弟的未婚妻,他又有什麼理由將其強行扣留在自己的身邊?

  但是若煙,你卻可以。


  「不,不要,不要拋下我,不要……」


  蒼白的唇瓣輕啟,吐出的,卻是令人心痛的話語。


  握住夕若煙的手忽然一頓,這一刻,他竟是無比的埋怨自己,埋怨自己沒有照顧好她,明明身為帝王,擁有著生殺大權,卻唯獨,護不了她一個人。


  「若煙。」


  伸手將那具小小的身子抱起來,北冥風靠近床頭,將夕若煙小心地摟在懷中,而他,正將自己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的傳給她。


  兩具身體緊緊地挨在一起,彼此之間的氣溫也在不斷的身高,一層氣體也從彼此之間正緩緩的不斷向上升起,卻意外的,夕若煙的身體卻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身上久聚不散的熱氣正在慢慢的散去,身上的溫度也慢慢的恢復正常,北冥風將內力收回,目光落在那仍是有些蒼白的小臉上,只覺得微微有些心疼。


  「若煙。」輕聲一喚,不敢太過大聲,既擔心聲音太大若是驚動了外頭的侍衛,別的倒還好說,只是他們這好不容易才有的一點兒時間,怕是也將要很快流逝。也是擔心,要是若煙真的醒來,見著他會是開心還是生氣?


  應該,是生氣比較多吧,因為,她一直以為是他不要她了。


  心中淺嘆一聲,北冥風垂下頭來,心中百感交集,想起自己今晚自己在雨中淋了整整近兩個時辰,那種冰涼寒冷的感覺至今都還歷歷在目,他只是心疼,若煙那麼單薄的身子,怎麼能夠經得起如此的風吹雨淋。


  既然他不能明著與她共進退,也不能出面見她,那麼,他便只能將她所受到的苦都再嘗試一遍。


  若煙既在雨中淋了整整一個時辰,那麼他便淋兩個時辰,他給她的傷痛是心傷與身傷,那麼,他便也同樣承受兩倍的傷痛。


  心中愧疚與心疼並存,以至於連懷中的女子有了稍稍異動都未曾發覺。


  緊閉的雲眸緩緩掙了開,入目是淡藍色的床幔,那麼熟悉,微微想要動一動身子,夕若煙卻只覺得渾身乏力得很,竟是連一根手指頭也抬不起來。


  不知昏睡了多久,頭仍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卻總覺得身後正有一道溫度在源源不斷的傳遞給自己,那麼暖,暖到,再也不想要離開片刻。


  想要回眸去看一眼,無奈身子乏力,竟是連動一下都覺得十分的困難,只是那熟悉的味道傳來,一瞬間,便又不禁讓她安心了不少。


  「冥風?」淡淡的龍涎香,是冥風身上的味道。


  輕啟唇瓣,夕若煙淺喚出聲:「冥風,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他不是不願意見她嗎,此刻怎麼又會出現在她的房中?

  心中有著解不開的疑惑,直到感受著身後的那具身體微微一僵之後,摟住自己腰間的手更加緊了幾分,伴隨著鼻尖處龍涎香的味道加重,夕若煙方才確定,身後之人,定是北冥風無疑。


  只是,為何來了,卻不願意正面見她一面?為什麼,不將事情解釋清楚?


  「別不要我,在整個世上,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心底無助孤獨,卸下往日在人前的堅強,此刻夕若煙就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沒有仇恨的困擾,也不必刻意去偽裝什麼,想說的話,想做的事都可以隨心做到。


  她要的不多,只希望,在這個世上,即便是所有人都不要她了,但是他,也一定不能夠將她拋下。


  至親離開身邊的痛苦,嘗過一次就已經畢生難忘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她不要再嘗試第二次。


  真的不要。


  「對不起,對不起……」


  千言萬語化作這三個字,一個個吻輕輕的落在夕若煙的耳後,很溫柔,也很小心,就像是用心在呵護著什麼珍寶一般,唯恐自己的一個大力,便會不慎將她碰碎。


  清楚的感受著身後之人的溫柔,他的憐惜,夕若煙也能夠清楚的感受得到,原本壓抑在心中的許多問題,此刻,也不想要再去多問了。


  至少,他還並沒有說不要她,如果是真的狠下心來不要,那麼,此刻他便不會出現在這裡,更加不會,在她耳畔小心說著「對不起」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說來簡單,可是對於一個帝王來講,出口卻是十足不易。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此刻,只要他在身邊就好,沒有外界的打擾,沒有世間的糾紛,夕若煙安下心來,竟很快便沉沉睡去。


  迷糊間,似乎聽到有人在耳畔叮嚀一句:「若煙,答應我,別嫁給北冥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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