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誰敢動她,他殺了誰
疾步匆匆回到宮中,不顧身旁經過的宮人如何看待,雲烈一臉的怒氣沖沖卻是盡數體現著,而步伐,也絲毫未有在去祁清殿的路上有所停頓。
其實在回宮的路上他也想了很多,就是方才阿大一番阻撓的話語他也有曾想過是否當真有這個可能,可是要讓他相信若煙做的這些不過是在利用他,他是如何都不願意相信的。
雖然,心中也隱隱有著這個感覺,可是,他就是不願意相信,哪怕那就是事實,但只要不是她親口說出來的,他也不會相信。
也許,這就是自欺欺人的一種表現,但他也願意相信,北冥祁曾經是真的有傷害過若煙。
雖然那醉仙樓老闆娘的話他不是全信,但量她也不敢做出任何欺瞞他的事情出來,除非是她想找死。
況且這「祁王殿下」四個字還是若煙自己說出來的,他相信這是事實。
且不管若煙故意告訴他這些是懷了什麼目的,但,只要若煙一天還是他的朋友,他一天還在乎著她,這個女人,他就不允許別人動一絲一毫。
誰敢動她,他就殺了誰。
「王子……」
耳畔響起一人的輕喚,雲烈充耳不聞,那身著南詔服飾的男子一見王子徑直從自己眼前走過,甚至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忙抬步追了上去。
「滾開。」被人擋了去路,雲烈連看也不願多看一眼,滿腔的怒火正無處發泄,語氣冷冽,帶著一股懾人的寒氣直直逼向身旁之人。
那侍衛不禁身體一顫,抬頭悄悄看了一眼,在看見那一張充斥著怒氣的俊顏之時,不禁更是嚇得將頭重重低下。
他是王子的侍從,自然是知道王子的脾氣並不像是表面的那樣好,甚至事實還是特別糟糕,若是在王子生氣的時候再去惹怒王子,那麼他的結果一定是被王子重重一腳給踹開,絕不留情。
然而雲烈也的確是有這樣一個想法,若是面前這人再敢攔著他去祁清殿找北冥祁算賬,他也不介意一腳將他踹開,也正好為自己尋了一個清凈。
那侍衛也是聰明之人,跟在雲烈身邊多年,見他就要發火,忙出聲道:「啟稟王子,宮中來信了。」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雲烈清晰的聽進耳中,那一句「宮中來信了」,說的自然也不是北朝國,而是南詔。
果然,一聽這話,雲烈頓時變了臉色,原本正要抬起踹出的腿就這麼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面色鐵青,十分難看。
侍衛見王子如此,忙從懷中將一隻信箋掏出,隨即雙手遞上。
那信箋是王子在回宮前不久,由南詔皇宮中特養的血鴿送來的,那是皇族之間聯繫用的專有信鴿,若非是出了什麼大事,南詔皇宮是斷斷不會以血鴿送信的。
血鴿送信,皇宮必定出了事情。
他不敢私自拆開信箋,也擔心南詔那邊出了什麼事情,所以也不敢耽擱,知道王子在這裡,他便急急忙忙的趕來了。
「王子……」
侍衛小心抬頭,目光謹慎,卻不敢遺漏掉王子臉上所浮現的每一個表情。
忽然,手中的信箋被內力摧毀,化作一團碎渣飄飄楊而落,雲烈大怒,比之之前,冷冽的俊臉之上浮現的不但有怒氣,更有一絲不易被發現的焦急。
真是可惡,父王突然病重,母后急召他回南詔,如此一來,那他豈非是立即就要動身?
他來時父王不過只是偶感風寒,太醫說了並未有大礙,所以他才會放心出使北朝,可是如今這血鴿送信,若非是父王的病情突然之間加重了許多,母后是斷斷不會如此催促他緊急回南詔。
南詔皇病重,各國必將虎視眈眈,只怕是各自正關注了南詔的一舉一動,只待攻其不備,便將南詔一舉拿下。
而他如今最為擔心的還不是鄰國是否會趁此機會攻打南詔,畢竟南詔也並非是一般小國,若想要攻下南詔國,一般的國家還真是沒有這個膽子。
而最令他擔心的,還是自己的那些手足兄弟。
至今父王並未明確將儲君一位傳給誰,雖未言明,但在眾人的心中,儲君一位是誰早已是心知肚明。畢竟在南詔皇室當中,還真沒有誰能夠比得過他雲烈,比他更加適合做南詔的君主。
只是聖旨未下,一切都有可能會隨時能改變。
他只是怕,其中不乏有一些急於迫切想要坐上南詔皇寶座的人,倘若他們稍稍動一下歪心思,不但父王會陷入危險,南詔國定也岌岌可危。
他的兄弟手足是什麼樣的品性他不是不知,仗著自己是皇室中人,驕縱跋扈,成日只知飲酒作樂,花天酒地,從不知如何是為國為民,如何是身為一個皇子應做的事情。
這種人,就算是他將南詔國的寶座位置拱手相讓,不但不會讓南詔走向富強,甚至……還會岌岌可危。
如今他人身在北朝,要是南詔出了什麼亂子,儲君寶座一位會不會易主還是其次,他只是擔心自己的父王母后,以及從小就被自己捧在手心裡寵著的皇妹。
原本一心想要去祁清殿中找北冥祁算賬,如今這份心思,卻早已在看完信箋上所寫的內容之後化為煙雲。
他從不認為以自己的能力不能夠坐穩南詔國皇帝的寶座,但,如今情況不一樣,父王病重,還能不能夠堅持下去尚未可知,倘若此時與北冥祁撕破臉,於他而言,未必會是一件好事。
可是一想到那一張素顏傾城的容顏……
眉心蹙緊,垂下的大掌已在不覺間緊握成了拳,雲烈緊閉了雙眸,心中思緒不斷翻湧,似有什麼東西即將破體而出,然而卻被他用內力狠狠壓下。
侍衛在一旁顫兢兢的看著,由於早年跟著王子,他也早已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心中雖然也擔憂著南詔國,可畢竟雲烈才是他的主子,他只會聽從自己主子的安排。
見王子看完信箋之後不知在想些什麼,竟是久久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他明知自己不該多嘴,卻還是忍不住一問。
「王子,我們是否立即啟程回南詔?」
如星般璀璨的眸子睜開,眼底的戾氣直直朝著跪在面前的侍衛襲去,他的怒氣,絲毫不作掩藏。
被如此目光看著,那侍衛只覺後背一涼,不敢再言,急急垂下了頭。
王子的目光冰冷凌厲,那眸底流露出的戾氣似乎是在提醒著他,倘若再敢多言半句,便要了他的命。
如今血鴿傳信,必然是南詔出了事情,他不明白,要真是南詔出了事情,王子應該即刻動身回國才是,如今卻又為何猶豫不絕,遲遲未有下達回國的命令?
他聽說,最近王子對待北朝國的夕御醫,可是特別的好。
難道……
不,他一生衷心於王子,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王子因為一個女人而失去一切,絕不可以。
眸中蓄上一片狠意,他抬頭,即便迎上王子冰冷的眸子會讓他生畏,但只要一想起王子的宏圖大業的道路上出現了一個絆腳石,將會阻礙王子成為人上人,心中的那份畏懼,便不再當成是一回事。
他認真道:「王子,血鴿傳信,南詔必是出了什麼事情,王子是皇上心中最滿意的儲君人選,此番情境之下,王子理應動身回國,以保南詔國之安寧。」
說一句明白話,南詔國之所以會有今天的繁華,若非不是有著王子在戰場之上的拋頭顱,灑熱血,不顧一切打贏了一場又一場的戰事,區區一個小國,又如何能令其他鄰國望而生畏?
南詔雖不是王子的,卻是王子及手底下的兄弟們以生命和鮮血守下來的,王子,是最有那個資格坐上儲君寶座的人,斷斷不能夠因為一個女人而失去本就屬於自己的一切。
這,真的不值得!
不見王子有任何反應,他又著急道:「王子,南詔可是王子的家,是用王子及手底下兄弟的鮮血換來的安寧,王子若是此時不回去,來日若是事情生變,豈非不是辜負了死去的兄弟對王子你的衷心?」
「請王子想一想,南詔國國君將來若不是王子,那皇后怎麼辦?十三公主怎麼辦?沒了王子的庇佑,十三公主……還能安然無恙嗎?」
他知道自己是人微言輕,王子根本就不會在意,但是他也知道,王子心中是最在乎的人還是皇后與十三公主。
皇后暫且不說,就說十三公主,在南詔,甚至在整個中原大陸,十三公主的刁鑽古怪都是出了名的,不少有頭有臉的人都被十三公主整蠱過,也有不少人在她手底下挨了鞭子,之所以大家敢怒不敢言,除了是畏懼十三公主的身份,更加有一份壓力是來自於王子。
王子心疼十三公主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但倘若王子不能夠成為南詔國國君,不管是誰最後坐上了皇帝寶座,都絕不會允許有人功高蓋主。
換言說,能不能夠保得住十三公主暫且還是其次,就是王子自己,只怕也是危險重重。
也許之前的話沒有一句是能夠讓雲烈聽進去的,但是一提到南詔皇后與老十三……那可是他這一輩子最在乎的兩個女人。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輸過,老十三的脾氣最像他,那而份刁鑽跋扈多半也是被他給慣出來的,而他不僅要嬌慣她這十六年,更加要嬌慣她一輩子。
誰敢動雲曦,他要誰的命。
「傳令下去,兩天之後,啟程回南詔。」
沉沉的命令一經傳達下去,那侍衛不禁面露一笑,急急應了一聲「是」,便告退下去準備了。
而在他走之後,雲烈似乎並沒有著急離去的意思,那唇邊漸漸勾勒出的笑意,涼涼的,不禁讓人有一種誰被算計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