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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嚴師教徒

  與楚訓一同留在紫竹林中練習騎術,一練便是整整一日,直到日落黃昏時分,夕若煙方才攜著慶兒回到宮中景祺閣。


  一切正如楚訓自己所言,他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嚴師,不但對待身為學生的她極其嚴格,且毫無半點兒憐惜之情,當真就是一個毫無感情的臭石頭。


  之所以罵他是臭石頭,一切皆因,在紫竹林的一天,他不但並未教授她任何騎術的訣竅,甚至,還以自己先生的身份讓她刷馬鞍,一刷便是整整一天,且不許慶兒幫忙。


  其理由更加是冠名堂皇:騎馬者,必先了解馬兒的一切習性,其馬鞍乾淨無塵,則是學習騎馬的第一步要領。


  當聽到這樣一個解釋之時,夕若煙就差氣得沒有當場將馬鞍朝他臉上狠狠扔去,不過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算了,她忍。


  回到景祺閣后,夕若煙已經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不願意再動,慶兒吩咐婢女打來熱水,再倒入能夠舒緩疲勞的玫瑰香露,方才服侍著她沐浴。


  坐在諾大的浴盆中,溫熱的水漫過胸口,熱騰騰的煙霧緩緩升起,夾雜著濃郁的玫瑰香露,總算是稍稍緩解了一身的疲乏。


  雙手搭在浴盆兩側,夕若煙閉目養神,刷了一天馬鞍的她,此刻更是一根手指頭都不願意再動,只任由著慶兒為自己擦拭著身體。


  慶兒雖為宮婢,但這幾年也是被她嬌生慣養慣了的,大事由不到她去煩心,臟活累活也捨不得讓她去做,如此養尊處優下來,慶兒的一雙小手倒也是白皙柔嫩無比,尤其是她的按摩手法是相當的好,軟軟的小手為她捏著雙肩,倒也減去了不少疲乏。


  垂眸望了一眼正閉目養神的夕若煙,慶兒不滿地努了努嘴,手下按摩的動作卻是未停,「真不明白,那楚將軍到底在想些什麼,主子是女兒身,他說嚴格對待,竟還真的嚴格成了這般,可憐了主子,還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臟活累活呢!」


  她是最了解主子的,主子雖是御醫,可皇上待主子極好,平時連氣都不讓主子受一點兒,就更別讓主子去做那些個重活了。


  她平日里都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主子,就怕主子累著傷著了,可這個楚將軍倒是好,才認作先生的第一天便讓主子刷馬鞍,將來還不得更加變本加厲,主子怎麼受得了啊!


  更可氣的是,他讓主子刷馬鞍也就罷了,竟然不許她幫忙,只讓她看著,若是有哪些地方沒刷乾淨的,他還要主子重新刷過,真是過分。


  身上的疲乏好不容易得到了一點兒緩和,這才剛閉目養神了一會兒,頭頂上們便傳來了慶兒抱怨的聲音,緩緩睜開一雙雲眸,回頭凝了慶兒一眼。


  「你這丫頭,剛才當著那楚將軍的面你怎麼不說,現在人不在了,馬鞍也刷了,你卻來這兒給我大肆抱怨。」


  「我……」慶兒一時語塞,不滿的嘟起了一張櫻桃小嘴,「還不是因為他太凶了,教授前跟教授后,完全是兩個人,我也想說啊,可是他不給我這個機會嘛!」


  想起楚訓那一張冰山臉,慶兒至今都還有些心涼。


  至少在教授前,那楚將軍還是有點兒笑容的,可是在教授時,完全就是一個嚴厲的師傅,不,應該是超級嚴厲,比尚書房的那些先生還要嚴厲。


  夕若煙聞言失笑,抬起沾著浴水的玉臂,朝著慶兒的腦門便戳了下去,「你呀,起初跟人家抬杠的時候還是那麼振振有詞,怎麼,人家一沉了臉色,你就怕了,連說句話都不敢了?」


  她有意拿著慶兒尋開心,倒是把慶兒給惹急了,「哪有,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在戰場上浴血奮戰過的人,連那些敵軍都怕他怕得要命,我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要是真惹急了他,他一隻手就可以把我拎起,然後丟得遠遠的,那我可怎麼辦啊?」


  在浴桶一側緩緩蹲下身子,慶兒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那掛在眼角處欲滴未落的眼淚,倒真有一種惹人憐惜的感覺。


  要不是特別了解慶兒這丫頭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只怕是連夕若煙也要被她給唬過去了。


  這丫頭,別的學不精,這演戲倒是挺厲害的。


  「是啊,你怎麼這麼可憐啊!」雙手交疊撐在浴桶邊緣,夕若煙也學著慶兒的模樣嘟了嘟那粉紅的櫻唇,一雙雲眸仿似被這水中的霧氣給熏出了一片氤氳般,水光瀲灧的甚是動人。


  一聽主子也在為自己說話,慶兒忙點了點頭,那一張小臉表現得更加楚楚可憐。


  只是那猶如小雞啄米一般的連連點頭,卻倒是更加逗樂了夕若煙。


  強忍住心底的笑意,夕若煙更加露出那一臉的同情來,朝她招了招手,「我可憐的慶兒,你快過來些吧,讓我好好安慰安慰你。」


  「嗯嗯嗯。」又是一陣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慶兒全無心機,只以為主子是真的準備要安慰自己,要是再順便再賞點美味佳肴什麼的便更加的好了。


  心裡打著如意算盤,慶兒毫無防備的湊上前去,繼續裝著一臉的可憐無辜模樣,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夕若煙唇邊緩緩勾起的那一抹戲謔。


  「快過來點兒嘛,讓我好好安慰安慰你。」


  夕若煙一邊說著,雙手卻悄無聲息地往著浴桶中放下,待至慶兒湊近,雙手向上一揚,手中捧著的大把水全數灑在了慶兒的臉上、身上,直至將她變成了一個落湯雞,更是可憐。


  「呵呵……呵呵呵……」


  呆萌的慶兒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被水澆了全身,耳邊響起一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她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竟是被主子給耍了。


  「主子。」


  慶兒生氣地一跺腳,髮絲被水打濕一片濕噠噠的,甚至還向下在滴著水珠,那氣鼓鼓的模樣,更是叫夕若煙忍俊不禁,笑聲不禁更大。


  「誰讓你連我也想騙的,怎麼樣,這就叫自食其果,作繭自縛吧!哈哈哈……」


  清脆的笑聲回蕩在屋中,夕若煙仍舊赤身坐在浴桶中,白皙的肌膚被溫熱的水氣熏得微微有些泛紅,那白裡透紅的模樣像極了池中紅蓮,尤其此刻身上沾著的水珠沒有擦拭,那場面,真可謂是水中仙子嬉戲,十分養眼動人。


  慶兒不滿地噘嘴,腦海中一個靈光閃過,趁著夕若煙正笑著忘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時候,慶兒一個傾身上前,雙手舀起浴桶中的水便向她潑去。


  夕若煙一個沒注意,便正好被慶兒襲擊,一張素顏傾城的小臉更是迎面被潑了滿滿的水。


  「好啊,你膽子大了是不是,竟敢潑我,看我怎麼教訓你。」


  又捧了一把水朝著慶兒潑去,整個屋中,便立即響起了慶兒的連連驚叫之聲。


  「不要啊!」


  「呵呵……」


  ……


  一場潑水嬉戲持續了很久,直到浴桶中的水都已經涼透,這場「戰鬥」才宣告結束。


  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渡月軒便是如此。


  方才只顧著玩鬧嬉戲,竟是一點兒也不知收斂,四濺的水不僅讓慶兒身上的衣衫濕透,就連夕若煙擱在屏風上的紗裙也沒有倖免,而浴桶周圍的地面,便更像是發了大水一般,簡直不堪入目。


  主僕二人換著乾淨的衣衫,回頭看向自己玩鬧后的戰場,兩人均是相視一笑。


  率先換好衣服,慶兒執起一方乾淨的方巾,為夕若煙擦拭著滴水的髮絲。


  想想方才自己與主子的嬉戲打鬧,那樣不顧身份,只圖玩得痛快,慶兒不禁莞爾一笑,「主子好久都沒有這樣開懷笑過了,主子笑起來真的很美,以後還要經常多笑才是。」


  夕若煙坐於梳妝鏡前,身後是慶兒為自己擦拭著髮絲上的水滴,而她便執起鏡前的象牙玉梳,一遍遍的梳著手中握著的一縷黑髮。


  凝視鏡中的女子,小巧的瓜子臉上未施粉黛,細長的柳葉眉下,是一雙清澈靈動的雲眸,高挺卻小巧的鼻樑,未點而紅的櫻唇,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恰似最嫩的嬰兒肌膚,不加裝飾便已經素顏傾城,就連她自己也不得不讚歎,這張臉,的確是美如畫,更加傾國傾城。


  唇邊淡淡揚起的一抹笑意更加足以顛倒眾生,不禁讓她想起李延年在《衛風碩人》中有寫: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她雖生為女子,卻也不得不說,這張皮囊,當真是美得毫無瑕疵。


  「主子在想什麼?」瞧見鏡中的女子不知早想著什麼走了神,慶兒輕輕一喚道。


  夕若煙莞爾,繼續著手中梳理髮絲的動作,「也沒什麼,只是在想,這世間之人,為何皆愛美麗之物,都對醜陋之物棄之,厭之。」


  就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慶兒噗嗤一聲給笑了出來,惹得夕若煙一陣疑惑,「你笑什麼?」


  「當然是在笑主子洛!」


  放下象牙玉梳回頭,夕若煙一本正經的凝著她,「笑我?為什麼?」


  「主子你想啊,這世人為何皆愛百花?」


  「因為它艷麗多姿,嬌艷洛!」夕若煙老老實實的回答。


  「是啊。」慶兒踱步至菱花梳妝鏡前,重新拿起方才被夕若煙擱下的象牙玉梳,而後轉過身來,為她仔細梳理著髮絲,「這花兒美,自然是有人喜歡,自古以來有多少文人墨客為它們寫詩稱讚,可怎麼也沒見有人稱讚那些醜陋的事物?可見啊,這世人眼中,到底還是美麗的事物招人喜歡。」


  在她看來,主子嬌顏勝過一切繁花,艷麗如玫瑰,清麗如百合,然而在主子的面前都還要稍稍遜色幾分。


  「可是,人再美,也有老去的一天。等有一天女人老了,美麗容顏不再了,皮膚不再白皙,臉上爬滿皺紋,那個時候,還會有人喜歡嗎?」夕若煙認真的想著這個問題,一向聰明如她,這一刻,卻變得有些迷糊了起來。


  慶兒聞言輕輕一笑,道:「別人我不敢說,但是皇上,是絕對不會因為主子的老去而不愛主子的。」


  她長這麼大,還從未喜歡過一個人,除了在書中讀到的那些感人的愛情,身邊,便就只有皇上對主子的愛讓她相信,這世間,是有真情存在的。


  不關美麗醜陋,不論富貴榮華,只兩顆相愛的心,便是世間最美的風景。


  慶兒的話溫暖了夕若煙的心,唇邊漸漸揚起一抹幸福笑容,此刻,只見證了她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她也渴望愛,渴望被愛,只希望,冥風與她,能夠一直永久的走下去。


  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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