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怒打北冥祁
一路快馬加鞭,不出半個時辰,北冥風已帶著夕若煙駕著駿馬來到了朱雀門外。守門侍衛一見是皇上,慌忙下跪行禮之際,北冥風已翻身下了馬,隨即將夕若煙也從馬匹之上抱了下來。
將夕若煙從馬背上抱下,北冥風卻並未將她放下,而是緊緊地抱在懷中。
宮門統領小心抬頭,便正好見到了這一幕,眸中精光一閃,忙起身上前獻媚道:「皇上萬金之軀,還是讓小的來吧。」
「滾。」
不待宮門統領伸手來觸碰懷中的人兒,北冥風大怒,已狠狠一腳踹開了他。
原本是打算上來獻媚邀功的宮門統領,卻渾然不知自己一早便打錯了算盤,不但沒能博得皇上的歡心,反而還挨了重重的一腳,此刻摔倒在地,竟是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見統領惹怒了皇上還被踹了一腳,其餘守門侍衛更是不敢發一言,只低垂著頭,就連呼吸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皇上,您可算是回來……了。」
老早就在宮門口等著的玄公公,不過方才才離開了一會兒,此刻聽到北冥風的聲音,立即笑顏迎了上來,可是一見跪地的眾侍衛,以及那摔倒在地,一臉痛苦的宮門統領,臉上的笑容霎時間凝固。
北冥風卻沒心思去顧及其他人,低頭看了一眼懷中虛弱的人兒,心中一疼,邁步便往著宮內而去。
沒料到宮門口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玄公公有些怔住,直到北冥風抱著夕若煙自身旁離去,他這才恍然醒悟,連忙追了上去。
雖說懷中還抱著一個夕若煙,可北冥風畢竟也是常年習武之人,相對來說也比旁人走得快了許多,任玄公公如何再後面緊追,卻依舊沒能追上。
夕若煙受了驚嚇,眼下身體又十分虛弱,北冥風心情本就不好,再聽得身後的玄公公一陣喧嘩,一顆心更是煩躁到了極點。
前方極速前進的腳步突然停下,玄公公正加快了步伐緊追著,險些一個沒看見便撞了上去,忙堆著笑意上前,「皇上,您走這麼快,奴才都快要跟不上了。」
皇上體力好,懷中抱著一個夕御醫,走得卻還跟飛一般,可是他卻是不行。不過從宮門口到這裡,雖說沒有多遠,可他卻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再追下去,只怕是半條命都該要沒有了。
北冥風一個轉身,著急吩咐,「你且先去景祺閣,吩咐人準備熱水和壓驚湯,快去。」
「是是,奴才這就去。」匆匆瞥了一眼北冥風懷中虛弱的夕若煙,玄公公忙快步沿著小路回景祺閣。
吩咐玄公公先行離開之後,北冥風也一刻不敢耽擱,抱著夕若煙便急速往著景祺閣的方向而去。
許是一路之上的顛簸,懷中原本昏昏欲睡的人兒也漸漸清醒了過來,摟著北冥風的肩,夕若煙虛弱的開口:「其實,剛才你不必那樣對他們的,倒叫人白白誤會了我們。」
「你都知道?」北冥風頓下腳步,垂頭看著懷中的人兒,方才還滿是充斥著怒意的語氣,此刻也漸漸地變得柔軟了下來。
夕若煙點頭,「嗯。」
方才她雖然並未醒來,可是意識卻是清醒的,她知道方才北冥風發了脾氣,也知道他們這一路走來定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更加知道,此刻在旁人的眼中,他倆現在已經是有著說不清的關係了。
「你先別說話,剛才差點兒墜馬,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傷著哪兒,現在也別管其他人是什麼想法了,朕只要你平安。」北冥風輕聲哄著,「好了,你先睡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到了。」
懷中的人兒輕輕點了點頭,安下心來后又再次睡去。北冥風心口一疼,真怕她是傷著了哪兒,也不敢耽擱,急匆匆地便往著景祺閣趕。
照吩咐,玄公公先一步來到了景祺閣,慶兒也將一切事情都安排妥當,兩人在殿門外守著,遠遠見著北冥風的身影,便急急地迎了上去。
「奴婢參見……」
「不用行禮了,趕緊進去再說。」著急打斷慶兒的行禮,北冥風未曾耽擱,一路直往渡月軒而去。
房中已經準備好了熱水,男女有別,北冥風只能夠暫時在門外等候。慶兒留下幾名宮女一同為夕若煙沐浴更衣,一番折騰之後,方才打開房門,請了北冥風入內。
一入房間,北冥風已經迫不及待地朝著雕花大床而去,梳洗一番,夕若煙早已蘇醒,見北冥風滿面的擔憂焦急,輕輕扯出一笑,「放心,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原本她便不擅騎術,從前還有想學的心,今日被這樣一折騰,倒是留了滿心的后怕,哪兒還敢再有這個心思?
索性今日只是被嚇著了,倒未曾受傷,這倒還是一件運事。
「真的嗎?難道就沒有擦傷之類的?」北冥風不信,早已失了平日里身為帝王的鎮定,滿心滿眼皆是擔憂與著急,「你身子嬌弱,不但獨自騎馬,又差點兒從馬背上墜下,如此一來,難道就真沒有一點兒受傷?」
北冥風是鮮少在人前露出如此不平靜的一面,只是這兩個月來,他所有的鎮定都在面對受傷的夕若煙時而逐漸被瓦解。此刻房中便只有玄公公與慶兒兩人伺候,這兩人皆為他們的心腹,如此在他們面前,他自是不必故意掩藏內心的真實情緒。
今日的事情他一得到消息,就連太和殿中的奏摺都沒有心思再繼續看下去,整顆心只悠著她的安危。
他是知道北冥祁的手段,夕若煙於他而言是珍寶,也是軟肋,倘若北冥祁要以這個軟肋來制他,他也是防不勝防。所以今日才會一聽到消息后便馬不停蹄地趕到望心崖,索性,真讓他及時趕到了。
瞧著一臉焦急,只凝視著主子的皇上,慶兒噗嗤一笑,「皇上放心,奴婢方才已經仔細檢查過主子的身體了,除了有些地方有些淤青之外,其他並無大礙。」
「咱們皇上啊,那還不是擔心夕御醫的身體,要是換成了旁人,皇上哪兒還會這般著急呢?你說是吧!」玄公公朝著慶兒使著眼色,兩人相視一眼,當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北冥風瞪眼,感情這倆人是將他當成了笑話是吧!
「閑的沒事做了吧?」北冥風回頭,瞪著玄公公。
「不,不是。」玄公公幹笑著連連擺手。
「沒事做,就去刷馬桶吧,看你還能不能閉嘴。」別過頭,北冥風不去理會他,卻立時叫玄公公哭喪著臉,一臉可憐兮兮的看向榻上的夕若煙,向她求助。
瞧著玄公公那比變天還變得快些的臉色,夕若煙掩唇一笑,扯了扯北冥風的袖子,道:「好了,這個時間你本該在太和殿批閱奏摺,為了我,你已經耽擱了不少時辰,現在趕緊回去吧,不然,可就得被大臣們議論了。」
果然,一聽那些總愛小題大做的老臣,北冥風不悅地皺眉,他們總是愛誇大其詞,今日縱然他想就在這兒多多陪陪煙兒,只怕明日也免不得聽那些老臣的上奏。
今日一路抱著夕若煙回景祺閣的確是太引人注目了,北冥風考慮再三,想著先回太和殿批閱奏摺,待黃昏時分再過來與她用膳也不遲。
如此,北冥風點了點頭,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一吻,「你且先休息著,若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讓太醫過來瞧瞧,知道了嗎?」
夕若煙莞爾,白皙葇荑抬起,指腹輕輕一戳北冥風腦門,笑道:「你真是糊塗了!我可是大夫啊,我自己有沒有事,自己還不知道嗎?小傷小痛的便去勞煩太醫院,我豈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嗎?」
北冥風一愣,隨即也是一笑,再交代了慶兒幾句之後,便帶著玄公公離開了景祺閣。
出了景祺閣,北冥風一心只想著趕緊批閱完奏摺了回來,步伐與來時一般快,可謂歸心似箭。只可憐了玄公公便只能一個勁兒的在後面追著,就怕一個慢了步子,自己就被遠遠地甩在了後面好遠。
「皇上慢點兒行不行。」玄公公在後邊追著,一個勁兒不滿的抱怨著,「現在夕御醫不都已經沒事了嗎,皇上幹嘛還走那麼快啊?」
身後不斷的響起某人的抱怨聲,北冥風突然停下腳步,身後的玄公公險些迎面撞上,抬頭一見那張天子俊顏,未及出口的話語只能化為「嘿嘿」一笑。
「呵呵!」北冥風扯唇一笑,望著玄公公緩緩抬起手來,可剛要落下,手卻在半空中頓住,臉上的笑意在瞬間凝固,兩道濃黑劍眉緩緩皺起。
「皇……」
北冥風輕哼,將手緩緩放下,雙手負背,吩咐道:「你先回太和殿,朕還有點兒事。」
「皇上……」
玄公公剛要說些什麼,北冥風卻是一瞪,玄公公便也不再多問,告了禮便匆匆退下。
玄公公離開,北冥風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沉,冷哼道:「八皇弟如今也變得喜歡聽人牆角了,眼下無人,還不現身?」
最後一句話凌厲萬分,更加帶著天子不可挑釁的威嚴,話剛落,一棵大樹後走出一個人影來,不是北冥祁,又會是誰?
「跟朕來。」
北冥風轉身離開,北冥祁躊躇許久,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景祺閣,方才也跟著去了。
景祺閣位居皇宮西面,雖不及別處宮宇佔地廣,卻佔了最有利的位置,左為嶙峋假山,右為波瀾御湖,北冥風離開景祺閣后直往左邊假山而去,那裡鮮少有人經過,最是安靜。
走至一處假山後,北冥風停下了腳步,隨後北冥祁也跟隨而至。
「不知皇兄召臣弟來這兒,所謂何事?」北冥祁涼涼一笑,「莫非,還是為了今兒上午的事?難道,煙兒……」
「混蛋。」
不待北冥祁說出後面的話,北冥風突然一轉身,猛然一拳打在了北冥祁的臉上,直直將北冥祁打倒在地,唇角隱隱滲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