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強吻
在暖雨台中用過了午膳,北冥風因著太和殿中奏摺未批已經先行離開,而祁洛寒作為將來的二品御前侍衛,也應當先行了解一番宮中的地形,故而便由秦樺帶著,上官語寧與北冥雪陪同,四人便也一同離開,整個暖雨台內,頃刻間便只剩下了夕若煙與北冥祁兩人。
只因暖雨台作為湖中心的一處小島,除了夏季也少有人來,故而這裡一般也沒有多少守衛。北冥風一走,也連帶著跟隨的侍衛離開,只餘下夕若煙與對座的北冥祁,不免得有些尷尬。
環顧四周,夕若煙原本是想要再看看會不會有其他人還在,可是左瞧瞧,右看看,竟是沒有一個人,不免得有些失落。
「瞧夕御醫的樣子,似乎是很不願與本王在一起啊!」一杯杜康酒入喉,北冥祁打量的目光落在夕若煙的身上,眸中似笑非笑,只覺得讓人有些莫名的心顫。
「殿下說笑了。」垂頭違心的應了一句,上一次在太極殿中,秦樺的話仍舊字字清晰的響徹在耳邊,牢記在心頭,她不會忘,也不能忘,哪怕不只是單單為了北冥風,就算是為了自己,她也的確是該與對座的男子保持一些距離了。
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手中的白玉杯,北冥祁唇角勾起淡淡一抹笑意,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夕御醫一向口上功夫了得,就連本王也甘拜下風。只是這嘴上功夫再了得,也遠遠沒有明刀明槍來得驚心動魄,也更加沒有心計暗器來得兇險萬分,夕御醫你說是嗎?」
驀然抬頭,夕若煙凝著北冥祁久久不語,他的話,總是話裡帶話,似在暗示一些什麼,可是又覺得像被蒙上了一層霧氣一般,叫人又看不真切。
不管他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夕若煙只努力拋開方才北冥祁的話,只強讓自己不被他誤導,又想起今早在上林苑中看見的那一抹藍色的身影,不禁試探性的問:「今日皇上在暖雨台設宴,殿下想必早已知曉吧?」
「是又如何?」冷淡淡的回上一句,北冥祁眼眸微眯,她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只見著夕若煙勾唇一笑,又道:「既是早知,殿下今日卻又遲到,知道的人只以為殿下事務繁忙,不知道的,還以為殿下這是在故意擺架子晚來,不給皇上面子呢!」
「你……」北冥祁氣得結舌,她這一番話,字字皆是在嘲諷。
如今世人皆知,他這個祁王現今不過只是一個閑散王爺,手中無兵馬不說,更加是少有參與朝政,又何來的事務繁忙一說?若當真是事務繁忙,只怕應該是別有用心才是。
至於故意晚來擺架子,那就更加是一個強加的罪名,哪怕他也的確這樣想過,可是一想到這樣做會被世人詬病,即使他再不服北冥風這個皇上,卻也不會蠢到給自己徒增麻煩。
他方才還在說夕若煙口齒伶俐,果然下一秒她就沒讓他失望。
不管是故意在擺架子也好,還是什麼事務繁忙也罷,這兩個罪名他都擔待不起,夕若煙故意由此一說,怕不單單隻是在故意為難他,她的目的,應該是另有其他。
銳利鷹眸一轉,心中起了一個念頭,北冥祁突然起身朝著對側而去。
眼見著北冥風在朝自己走來,且還有一步步逼近的局勢,夕若煙緩緩起身向後挪著步伐。
女人天生靈敏的第六感在告訴她,此刻若是被他抓住,一定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就在夕若煙轉身欲逃的那一剎,北冥祁卻是一伸手,長而有力的手臂一拉,再一扯,夕若煙只覺身子失去重心,整個人竟毫無防備的向後倒去。
意料中的疼痛並未來臨,夕若煙落入一個不算溫暖的懷中,男子身上的衣衫是老字號錦繡齋所做,絲感柔滑卻帶著絲絲冰涼,更是叫她原本就有些不安的心,再一次慌亂到了極致。
夕若煙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眼前卻是一道黑影覆下,緊接著略微帶著涼薄的唇已覆上自己的櫻唇,夕若煙瞪大了一雙杏眼,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人。
原本只打算稍微戲弄一下眼前的人兒,卻沒想到,當吻下去之後,那美妙的感覺竟讓人慾罷不能,猶如一股暖流緩緩流入心間,流至四肢百骸,讓人一時間忘記了自我。
北冥祁緩緩地閉上了雙眸,原本只輕輕覆上的唇瓣受不了眼前女子櫻唇的誘、惑,那甜甜的味道竟是比上等的蜂蜜還要覺得誘人,漸漸地,也不再滿足只是淺嘗輒止,欲撬開她緊閉的唇,進入裡面更深入的探究。
雙手被桎梏住,夕若煙根本無法動彈,纖腰被北冥祁攬在懷裡,更加是一動不能動,心頭已經由最初的慌亂漸漸變得憤怒,羞辱,心頭一緊,竟狠狠地咬了下去。
北冥祁吃痛一聲,唇下的動作微微一頓,卻沒有因此而放開,夕若煙直氣得想要大叫,無奈他只是沒有進一步攻城略地,卻並沒有放開她。
等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個鬆懈,夕若煙剛要放聲大叫,卻在她剛要張口之際,北冥祁又再一次吻下,瞬間便將她欲要叫出口的話語給盡數吞入了腹中。
羞辱,這絕對是羞辱。
夕若煙心中恨不得將北冥祁千刀萬剮,恨不得將他五馬分屍,可是下一秒唇上傳來的痛楚,卻是叫她在頃刻間回了神,好看的秀眉也因著疼痛而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睜眼,北冥祁好笑的凝著懷中緊皺眉頭的女子,唇角勾起一笑,突然一鬆手,懷中的女子便因著失去了支撐力而摔倒在地,耳旁傳來的,亦是女子因為摔倒疼痛而發出的一聲驚叫。
從錦袖中取出一塊錦帕,北冥祁擦拭著唇上流出的血跡,根本就不看地上的女子一眼,輕蔑之詞由口中溢出,「本王說過,遊戲只是才剛剛開始,既然你已經選擇了與本王作對,就不要怪本王對你無情……」
「啪!」
話音未落,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已經響起,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的夕若煙用盡全身力氣對著北冥祁扇去一巴掌,頓時只打得他偏過了頭。
許是因為太過於生氣,夕若煙身子竟忍不住有些微微顫抖,可在看著眼前才羞辱過自己的男子之時,眸中流露出的,不是害怕,也不是無助,而是滿滿的憤怒。
「你是王爺了不起嗎?你是王爺就可以隨意欺負人嗎?你憑什麼?沒了祁王這個封號,沒了皇室尊貴的身份,你又是什麼?你什麼都不是,你又憑什麼這麼羞辱我?」強忍著淚水不被落下,夕若煙字字說得鏗鏘,心頭的委屈已經化成字字犀利的指責。
她夕若煙向來不是一個會任人捏圓搓貶的軟柿子,自五年前她死過一次之後,她就告訴過自己,今生只為自己而活,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休想再來傷害她。
今日北冥祁帶給她的羞辱她記下了,總有一日,她定會叫他十倍償還。
被打得偏過了頭的北冥祁,只聽著夕若煙這番說得義正言辭的話,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回過頭來,北冥祁凝著眼前衣衫已凌亂,髮髻也微微有些鬆散的女子,再看她唇角未乾的鮮紅血液,以及眼眶中正在強力隱忍不讓落下的淚水,突然之間,他竟竟覺得這樣的夕若煙不再似以往的那般伶牙俐齒,咄咄逼人,也不再似平日里那樣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原來,她也有委屈的一面。
原來,她也有落淚的時候。
原來,她也可以似一般女子那樣楚楚可人,我見猶憐。
被打的怒氣因為她的淚水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北冥祁甚至在懷疑,自己這麼做是否有些太過分了?
可是轉念一想,這一切不過只是她的咎由自取,他早就說過,跟他斗,最後的結果只會是自討苦吃。
上前,手握錦帕的手想要抬起為她拭去唇角的血跡,可是還未碰上,夕若煙已厭惡的轉頭避開,伸出的手就這麼僵在了半空中,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氣氛凝結,北冥祁卻忽然一笑,「好一個倔強的女子,本王倒是漸漸的有些喜歡上你了。」
聞言夕若煙身子一怔,不過只是在霎那間,便不再為其所動。
喜歡?
只怕是更加變態的羞辱吧!
如果真是喜歡,那方才就不會那樣對她,只怕他北冥祁的喜歡,就像是曼陀羅花一樣,表面雖美,實則卻是暗藏致命毒素,足以讓人一擊斃命。
他的喜歡,她承受不起,也不願承受。
「夕若煙,本王現在就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此刻願意投入到本王的懷中,本王向你保證,定會三媒六聘迎你進府,而你,就將是本王的祁王妃,將來榮華富貴,金山銀山任你所有。怎麼樣,該如何選擇,你應該很清楚了吧!」
沉默間,北冥祁突然來此一番話,張開雙臂,只迎著眼前女子的主動入懷,他相信,聰明的女子,會有她自己覺得最聰明的選擇。
而這個選擇不是別的,正是他。
現如今有兩條路正擺在夕若煙的面前,一條是繼續與他作對,日後他們兩人正式成為敵人,不是她死,便是他亡。
而另一條路則是一條富貴路,祁王妃,那可是在北朝國,除卻皇后之位以外,那便是最為尊貴的位置。將來誰若是坐上了祁王妃的寶座,以後榮華富貴,綾羅綢緞更是享之不盡,那可是多少女子都夢寐以求卻還求不到的位置。
如今這個位置就擺在了她的面前,她唾手可得,可是……
垂於身體兩側的玉手緊握成拳,又緩緩地鬆開,夕若煙深吸一口氣,邁步朝著面前的男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