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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毫無頭緒

  柳玉暇未曾抬頭,似乎並未看見夕若煙來了一般,可那空洞無神的目光,卻叫夕若煙有些莫名的打心底里起了一層寒意。


  「老闆娘。」


  夕若煙又再次小聲的喚了一聲,企圖以此來拉回柳玉暇遊離的思緒。


  可是她失敗了,柳玉暇仍是沒有開口,甚至,連抬頭看一眼她都不曾。


  這樣的柳玉暇是夕若煙從未見到過的,從前的柳玉暇,無論是在外人面前,還是在她的面前,她都從不曾見過她這般,可是現在,她卻變成了這樣。


  到底是因為她,否則,她也不至於會受此牢獄之災。


  夕若煙低垂了頭,心中滿滿的皆是愧疚之意。


  正在她不知所措之際,耳邊似有若無的傳來一道聲音,夕若煙聽不真切,也不知是自己的幻覺,還是其他,待到抬頭一看時,才發現是柳玉暇正喃喃自語著什麼。


  等到她湊近了些,方才聽得明白。


  只聽著柳玉暇說:「兩次牢獄,第一次,是為我相公。第二次,是為你。」


  「老闆娘!」


  夕若煙欲言又止,剛要再說些什麼,忽覺有什麼溫熱的液體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低頭一看,竟是淚。


  明明是溫熱的淚水,卻彷彿已經灼燒了手背,夕若煙開不了口,也無法將方才北冥風話中的意思告訴她。


  為了自己全身而退,卻讓一個無辜的人成了替死鬼,這樣的話,她是真的開不了口,尤其對相識多年的故交,她更加開不了口。


  「皇宮猶大,是非最多。」柳玉瑕喃喃道:「從答應為你釀製琉璃醉,再送進皇宮,我就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會全身而退。一入泥障,又怎能奢求白衣入花叢,不染一塵呢?」


  略顯空洞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女子,明明是故友,可是此刻,兩兩相見,卻仿若陌路人一般。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再一次說出抱歉,夕若煙突然發現,自己心中愧疚之意頗深,明明想哭,怎奈眼淚卻無法落下來。


  「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出真相,絕不讓你蒙受冤屈。」


  這是眼下她唯一能做的了。


  柳玉瑕苦笑著搖了搖頭,唇邊勾起的淡淡笑意,失了往日的嫵媚動人,卻只剩三分蒼白,三分無力。


  「隨便吧,等到此事一過,我想回江南老家,從此與繁華勝地陌路,只做一個居於平淡的婦人,替亡夫仙靈守寡,直至老死。」


  最後夕若煙再說了什麼,柳玉瑕似乎都沒能夠再聽進去,說完這番話,復又闔上翦眸,將自己關在了只有一個人的世界里。


  原本夕若煙此次前來的目的,是想要問問有關琉璃醉運送的過程有沒有出現什麼差錯,順便也寬慰一下她,別讓她因為入了天牢就太過憂心。


  可是現在,什麼都不必了。


  沉默了半晌不語,見柳玉瑕真的沒有話要多說,夕若煙也不便打擾,遂起身離去。


  待至走出了天牢,夕若煙都沒能從柳玉瑕的事情中緩過神來,直至慶兒上前來喚她,方才如夢初醒。


  「主子怎麼進去了這麼久?害我生好擔心。」慶兒一臉擔憂的望著夕若煙,見她臉色不佳,心中更是擔憂萬分,「主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夕若煙緩過神來,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因為我的疏忽害得她入了獄,若是我查不出其中原由,找不到幕後黑手,只怕,會害了她性命。」


  北冥風的話至今都清晰地響徹在耳邊,她不敢忘,更加不敢將它看成是兒戲,因為那是一條人命啊!


  「老闆娘曾經歷過九死一生,如今不也好好的?還有了那麼出名的醉仙樓呢!」慶兒勸慰道:「何況,主子那麼聰明,又有秦將軍幫襯,慶兒相信,不管是什麼樣的困難,都一定難不了你們的。」


  幫不了主子,慶兒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說些安慰的話,好讓夕若煙放寬心了。


  可是她又怎麼能不知道,此事牽連甚廣,關乎北朝國與其他國家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友好關係。向來兩兵交戰還不斬來使,這一次在大朝會上出現了下毒這樣的事情,要是一個不小心,弄不好是會發生戰役的。


  也難怪主子會如此擔憂了。


  深吸了一口氣,夕若煙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轉而問道:「秦將軍呢?」


  「方才主子來天牢看望老闆娘時,秦將軍便已經帶人出宮去了。」抬頭望了一眼逐漸變暗的天,慶兒道:「這會兒怕是應該回宮了吧。」


  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夕若煙與秦樺都是不得擅自離宮的。雖然這次秦樺是奉命出去調查真相,但也必須在酉時宮門落鎖前回宮,這會兒,想來也應該回宮了。


  「慶兒,你去請秦將軍入景祺閣。」夕若煙吩咐道。


  慶兒點頭應下,見夕若煙再沒有吩咐,便轉身往著太極殿的方向而去。


  不多時,慶兒已經請了秦樺入景祺閣,而夕若煙,也早已經等候了多時。


  「秦將軍,可有什麼發現?」一見秦樺入殿,夕若煙忙放下手中的杯盞迎了上去,嬌顏浮現的,滿滿的皆是擔憂著急。


  只見秦樺搖了搖頭,有著道不盡的憂愁。


  夕若煙仿若泄了氣的球一般,霎時間便沒了精神,整個人看上去是無盡的落寞,沒有一點兒往昔的光彩。


  有宮女奉上茶水點心,夕若煙與秦樺相繼落座,竟默契的沉默了半晌。


  慶兒在一旁看著也是焦急萬分,可也實在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想安慰,又唯恐自己的突然開口擾亂了他們的思緒,只能立於一旁干著急。


  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梨木桌,秦樺思慮半晌開口:「對了,你去天牢看柳玉瑕,可有獲得什麼重要的線索?」


  夕若煙嘆一口氣,落寞地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她也什麼都沒說。但是今天我去看她,卻總覺得她好似看透了一切似的,竟然在天牢里也絲毫不焦急。」


  「她難道什麼都沒說嗎?」秦樺追問道。


  「什麼都沒有。」話音一落,夕若煙似乎想起了什麼,遂又補上一句,「但是今天,我總覺得她有些反常,似乎,早已經料到琉璃醉會出事一般。」


  「莫非,真是她下的毒?」


  「不可能。」夕若煙當即反對,「如果是她下的毒,那麼在進貢琉璃醉之後,她就應該離開靖安城才對,又怎麼會傻傻的守在醉仙樓被抓?」


  若真是柳玉瑕要下毒,那麼在進貢了琉璃醉之後她就應該趁著沒被人發現趕緊離開,根本就不可能會傻守在醉仙樓被人抓。


  難道,她就不怕死嗎?

  這樣的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她根本就不可能會相信。


  知道夕若煙與柳玉瑕素有交情,這一次柳玉瑕出了事情,夕若煙肯定是不會置身事外的,所以對於這件事情,秦樺也沒有與她多有爭執。


  可嘴上雖然不再爭執,但他總覺得,即使柳玉瑕是冤枉的,下毒之人也許並非是她,可她也定是與其有所關係。


  心中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瞞著夕若煙秘密監視柳玉瑕的一舉一動,哪怕她是冤枉的,可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也一定不能夠放鬆警惕。


  「現在怎麼辦?」夕若煙無助的看向秦樺,「原以為會從老闆娘那裡得到一些什麼線索,可是現在,我們是毫無頭緒。只剩兩天了,若是查不出來,那我就真的害死她了。」


  「你也別太悲觀了,不是還有兩天嗎?一定會有辦法的。」秦樺安慰著,可也僅僅只是安慰了。


  今天他去宮外醉仙樓調查證據,不但沒有找到任何有利的證據,而且他也發現,整件事情,似乎並不像表面的那樣簡單。


  只可惜今日他必須要趕在宮門落鎖之前回來,時間不夠,也沒來得及仔細探查,若明日再去,怕就算是有證據,也該被有心之人掩藏了。


  這一次的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根本就在他們的意料之外,不但讓他們來不及提前準備,就是搜集證據,也是大大的增加了難度。


  「宮外的線索我決定暫時斷了,先從宮內查起。」秦樺目光堅定的望著某處,像是在對夕若煙說,又更像是在喃喃自語,腦海中更是思緒萬千。


  夕若煙聞言,頓了頓,道:「憑著你的感覺,你覺得,這件事情像是何人所為?」


  夕若煙試探性的問出口,不但秦樺訝異,就是慶兒也是滿滿的吃驚。


  沉默思考了片刻,秦樺在腦海中仔細回憶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因喝了被下了桃花粉的琉璃醉而腹痛難忍,而此番參加大朝會的人全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員,若要問誰的可能性最大,那自然是北冥祁。


  只是同為北朝國人,不論他們內里斗得如何,在大朝會上給諸國使者下桃花粉,要是一個弄不好,北朝國的百年基業可就毀了。


  北冥祁是個聰明人,他既想要江山,便應該不會親手毀了他。


  但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呢?

  秦樺久久不語,心中更是疑惑重重,緊擰的濃眉有著化不開的濃濃憂愁。


  見他沉默,夕若煙清澈的墨瞳一轉,問道:「不知秦將軍心裡想的,跟我想的可是一樣的?」


  秦樺抬眸看她,在看見眸中那一抹狡黠一閃而過之時,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你是想……」


  「老虎身上拔毛,可不是一件小事。」


  秦樺鄭重其事的說著,那嚴肅認真的表情,不禁逗樂了夕若煙,更是惹得她不禁噗嗤一聲給笑了出來。


  「秦將軍你想多了,為了一個猜想就去老虎身上拔毛,我可沒那麼傻。」夕若煙嫣然一笑,「何況,他不是老虎,某人才是老虎呢!」


  夕若煙拐個彎的說了某人,若是旁人定不明白,可秦樺卻是一聽就明了,那某人,想必就是北冥風吧!

  「你呀!」


  秦樺也笑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了。


  夕若煙莞爾,忽然嚴肅了神色,「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個清楚,絕不能讓人白白陷害了我,更不能讓老闆娘成了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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