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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連累你了

  「為什麼會這樣?」夕若煙憤極而起,一聽秦樺說將柳玉瑕下了獄,心中唯剩不多的冷靜已然全部崩塌,只剩下滿心的不解與不能接受。


  「這件事又與她無關,為什麼要將她下獄?還有醉仙樓的那些夥計,跟她們又有什麼關係?」


  「你先別激動,先坐下再說。」拉著夕若煙坐下,北冥風有些無奈的看向立於房內的秦樺,眸中暗暗帶有一絲責怪的意味。


  已經服下了葯,腹痛已經減輕不少,可此時的秦樺看起來,面色仍是有些蒼白,卻半點兒不減往日的俊朗瀟洒。


  見著北冥風朝自己投來一抹帶有責怪意味的目光,心中雖委屈,但也知道他是因為夕若煙在這兒,所以也沒有多說什麼。


  只聽著北冥風在一旁勸慰道:「在酒中下藥本不是小事,更何況,這件事情事關北朝國與中原諸多國家,若是朕不謹慎處理,你以為,那些國家會就此善罷甘休?」


  且不說其他國家的使者,就單單是那難纏的燕國使者,若這件事情不給他一個明確的交代,怕他也是不會輕易作罷的。


  「還有,這琉璃醉不似宮中御酒,有專門的人負責釀製,宮外來的東西,即使再怎麼仔細,也難保不會出一點兒什麼差錯。」北冥風句句分析道:「如今問題是出在琉璃醉上,又是你與秦樺負責這件事。朕既已為你們做了擔保,便相信不會是你們,但這件事情,也必須要有一個人出來承擔。」


  「可那又關柳玉瑕什麼事?」夕若煙仍是不依,一想到因為自己的疏忽而害得柳玉瑕入了獄,又連累了醉仙樓那麼多人,心裡的負疚感便直線增加。


  明明人家是好心來幫她,可到頭來,好處沒領著不說,還倒霉得入了獄,成了替罪羔羊。


  「你也別急啊,你也不想想,那燕國使者如此咄咄逼人,若不先將貢獻琉璃醉進宮的人入獄,你以為他會善罷甘休?」秦樺也是惱了,這件事情不但關乎她,也關乎他,可她至今還如此感情用事,平時的聰明機智都去哪兒了?

  上前一步,秦樺的面上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怒氣,卻並未發泄出來,見夕若煙聽了自己的話有些安靜,便也壓低了嗓音。


  於是道:「將他們下獄只是權宜之計,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實證,不但要還他們一個清白,更加要還我們一個清白。」


  再者,這件事情若是不妥善解決,只怕幾國之間會生了間隙,到時候,就不再是各人清白名譽的問題了,而是關乎了天下百姓。


  方才夕若煙也是被急昏了頭,現下聽了秦樺的勸慰,也漸漸的恢復了平靜,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便也不再吵鬧。


  微微低垂了頭,夕若煙現在是滿心的憂慮難平,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才能順利圓滿的解決這件事情,而且不會傷害到任何一個人。


  然而現在最困擾她的,還是誰下的毒?又為什麼要下毒?是要害她?還是有著其他的目的?

  用力甩甩頭,夕若煙現在覺得自己都快要崩潰了,她到底該要怎麼辦?

  她的無助被北冥風看在眼裡,心中疼惜萬分,溫暖的掌心附上她冰涼的手背,企圖給她一點點安慰與依靠。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也不得不殘忍的告訴她。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諸國使者很是在意此次的事件,朕只能夠給你們最多三天的時間查清楚此事,三天之內若是查不出來,朕只能夠……」下令處死柳玉瑕一干人等。


  縱然北冥風的話還沒有說完,可這番話的意思一經流露表面,夕若煙頓時膛大了雙目,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然而北冥風的意思也很簡單,這件事情他既要給諸國使者一個滿意的答覆,也要全力護夕若煙周全。若是三天內查不出個所以然,那麼他為了要保護自己珍惜的人,也不惜做一次自私的人。


  柳玉瑕等人究竟是生是死,如今,就全在夕若煙的身上了。


  兩人的目光都齊齊地落在夕若煙的身上,那目光中,既是有著擔憂,也有著探尋,究竟,對於這件事情她會怎麼做?

  「我要怎麼做?」


  夕若煙無助的喃喃出口,眼神渙散,此刻的她,已經被接二連三突如其來的事件打擊得快要崩潰,壓根兒已經忘記了自己平時是何等的機智聰穎。


  如今的她,更多的像是一個受了傷的孩子,正等待著人來救贖。


  「其實,你也不必如此灰心喪氣。」


  一道柔聲的勸慰在頭頂上方響起,夕若煙抬頭,正不偏不倚地撞進了秦樺充滿擔憂的眸中。不知為何,心中的不安,竟開始一點一滴地變得平靜。


  秦樺頓了頓,這才道:「任何事,只要做過了,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只因琉璃醉是從宮外帶進來的,若要查,那必定連宮外這條線所也要一併查了。但如果是這樣,三天時間,只怕是不夠的。」


  不說宮外,就單單是宮裡,觸碰過琉璃醉的人便不再少數。從宮門口,再到搬入頤華宮,最後再搬到御膳房,接著裝進酒壺呈上殿,這其中工序不但繁雜,染手的人更是繁多,而且人人都有嫌疑。


  更何況,他們要著手查的,也不單單隻是宮裡這一條線索。如今夕若煙又是這樣一個狀態,怕只怕……


  秦樺搖搖頭,心中的憂慮並不比夕若煙少。


  房中陷入一片寂靜當中,夕若煙兀地起身,喃喃道:「秦將軍,煩你先去調查此事,我想,先去見一見老闆娘。」


  天牢。


  夕若煙帶著慶兒手持金牌來到天牢外,守牢侍衛一見夕若煙手中的金牌,也不敢怠慢,忙恭敬迎著她入內。


  囑咐慶兒在天牢外等候,夕若煙這才隨著守牢侍衛進入天牢之中。


  剛踏入牢房,便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傳入鼻尖,惹得夕若煙不禁緊皺了眉頭,幾乎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唯恐大口吸入了之後會令人作嘔。


  向來牢房便不是什麼好地方,縱然是宮中天牢,也是少不了有一些刺鼻難聞的異味。


  這裡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受不同的刑法,且樣樣刑法都叫人生不如死,也有許多人因受不了酷刑而慘死在這裡,更有的人,即使死了多天也未必會被人發現。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裡不但充斥著濃濃的潮濕味與血腥味,甚至,還有一絲夾雜在空氣中的屍體味,又豈能不叫人作嘔?


  「天牢就是如此,我們已經習慣了,夕御醫第一次來,就只能暫且先忍忍了。」


  領路的守牢侍衛回頭見夕若煙面色難看,一副要作嘔的模樣,便出聲說道。


  強忍下了心頭的煩悶,夕若煙以錦袖掩唇,勉強開口應道:「無礙。對了,到底還有多久才到關押柳玉瑕的牢房?」


  「快了,再拐個彎第五個牢房就是了。」守牢侍衛道。


  夕若煙也不作聲,點點頭跟上,只希望快點走完這一條太過漫長的路。


  「啊!」


  在拐過彎時,右邊牢房突然伸出一隻血淋淋的手來,夕若煙大驚,忍不住大叫一聲出來。


  守牢侍衛見狀,轉過身便抽出別在腰間的長鞭出來,長鞭一揮,便重重地打在了牢門上,甚至也打在了那人的身上。


  只見那人披頭散髮,身上的衣物早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血跡斑斑,更是少不得有多處傷痕。但見他被打,卻也只是張口吚吚啞啞的不知在說些什麼,想來,應該是被人拔去了舌頭吧。


  沒想到會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情,夕若煙至今仍驚魂未定,但見那人這般,雖不相識,卻也動了一絲惻隱之心,便道:「算了吧,我們走吧。」


  「是。」


  守牢侍衛應下,也停下了手中鞭打的動作,最後厲聲警示了幾句,便帶著夕若煙繼續朝前走去。


  最後臨走之時,夕若煙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那人蹲在牢房牆角處,雙手抱著膝蓋,披頭散髮的他已被凌亂的髮絲遮去了大半容顏,並看不真切。即使能夠看得到的,也全都是傷痕纍纍,早已經面目全非。只唯獨那一雙墨瞳仍舊明亮,那目光定定的落在他們的身上,有仇恨,也有害怕。


  別過頭來,夕若煙不由得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心裡只是祈禱,千萬別讓柳玉瑕也受了這些罪才好。


  一想到這兒,夕若煙便忍不住問:「對了,柳玉瑕……她可也有受到這般酷刑?」


  不待守牢侍衛回答,夕若煙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唯恐自己聽到的會是什麼不好的消息。


  但一聽守牢侍衛作出了回答,那一顆懸著的心,便也有了著落。


  「夕御醫放心,皇上有交代,在事情未有查清楚之前,不讓我們動刑,就怕嚴刑招供,會冤枉了人清白。」


  「我們已經到了。」


  說話間,在守牢侍衛的領路下,夕若煙已經來到了關押柳玉瑕的牢房。


  將方才的事情通通拋諸腦後,夕若煙疾步上前來到牢房前,只見褪去一身綾羅綢緞的柳玉瑕,此刻只著一身白色裡衣坐於角落處,即便是聽到她來的聲音,也只是抬頭一望,復又垂下了頭,並不作聲。


  索性她衣衫乾淨,髮髻未亂,雖沒了往日金釵玉石的點綴,不過好在她並未受刑,這便是不幸之大幸。


  雙手握住牢房木柱,夕若煙想要進去,卻發現牢門未開,著急之下斥道:「開門。」


  「這個……」守牢侍衛有些為難,「夕御醫,您就別為難小的了。天牢有規定,一般人是不得隨意進入的,您已經是破例了,可這門,卻是萬萬開不得的。」


  守牢侍衛早已經沒了方才對付那人的狠勁兒,聽了夕若煙這要求,只低聲下氣的勸著,就是大聲說一句話也是不敢的。


  可夕若煙卻是全然不顧他的為難,見他不開門,便直接亮出了手中的金牌,「皇上金牌在此,見金牌如見皇上,你敢不從?」


  夕若煙冷言威脅,縱然那守牢侍衛有再多的顧忌,可眼下也只得依言開門。


  開了門,守牢侍衛躊躇片刻,方才道:「夕御醫且在這裡說著話,奴才在外面為夕御醫望風,還望夕御醫快著點兒。」


  主子說話,做奴才的自然是不敢旁聽的,那守牢侍衛也是一個識時務的人,開了門,便主動出了牢房,在外望風去了。


  侍衛一走,夕若煙便再也忍不住,打開牢門便疾步走了進去,來到柳玉瑕面前緩緩蹲下。


  沒了平日精緻的妝容,此刻的柳玉瑕竟是顯得有些憔悴,雖然沒有被用刑,可到底是不如往日那般風韻多姿了。


  心頭浮上一陣愧疚,夕若煙鼻頭一酸,險些便要落下淚來,遂喃喃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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