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出氣
也不知夕若煙說的這些話究竟是真還是假,萍妃心裡有些擔憂,可是在旁人的面前,縱然心裡真的有擔心,卻也礙著面子不會表露半分。
冷冷一哼,萍妃別過頭去,「你有證據又如何,當心本宮上奏皇上,說你誹謗本宮……」
「啪——」
萍妃話音還未落,卻只聽得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後面的話語還堵在喉嚨中,萍妃卻已然被這一巴掌打得偏過了頭,竟是一時忘記了方才的蠻橫。
眉兒與慶兒皆是被夕若煙這一舉動給再次鎮住,驚異得竟是說不出半句話來,甚至,也忘記了要大喊。
然而,還不待萍妃予以還擊,夕若煙抬手,乾脆地又是一巴掌落下,穩穩地打在了萍妃的另外半邊臉上,頓時叫萍妃的一張俏臉變得紅腫不堪,再不見往昔的美麗迷人。
這一次,夕若煙下手乾淨利落,也連同自己曾經受過的屈辱,在這一次,連本帶利地還了回去。
她曾經說過,那一巴掌,她一定會還的,而現在,就正是報仇的時機。
這兩巴掌,夕若煙半點兒也未留情面,比之方才掌摑眉兒的時候,這兩巴掌,她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量。
想那萍妃即便不毀容,也該有一段日子不能夠見人了吧!
這樣,也算是為自己之前受了那麼多的傷害而出的一點兒氣了。
「你、你竟然敢打我?」萍妃捂著被打的臉頰,噙著一雙盈盈含淚的雙眸瞪著面前的夕若煙,心中既是憤恨,也有不可置信。
「打你又如何?那一晚,我平白挨了兩巴掌,我說過,總有一天,我定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想想那晚所受的屈辱,夕若煙心中更恨,只覺得打她這兩巴掌也都還算輕的了,心下仍舊是不解氣。
「我知道那晚的事情是你指使的,既然他們死了,那你這個幕後黑手,也該受我這兩巴掌。」夕若煙憤怒道:「今日這兩巴掌,我只是原封不動的全數還給了你,還沒算利息,如果下次你再敢做任何傷害我的事情,我絕不會就此輕易作罷。」
「你……」
萍妃掙脫開扶著自己的眉兒,心中有氣,一揚手,便要朝著夕若煙打下去,然而手還未落下,卻先一步被夕若煙給緊緊地抓在了手中。
夕若煙抓住萍妃皓腕的手加大了力道,只握得萍妃生生作疼卻也並不予理半分。
眸中帶恨的直視面前已有些膽怯的萍妃,心中一直隱藏著的委屈與憤怒,似乎也在看著萍妃受挫時得到了絲絲緩解。
凝著萍妃一會兒,夕若煙突然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再一次鄭重的警告,「我告訴你,我夕若煙並非你想的那般膽小懦弱,前兩次你對我的傷害,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倘若還有下次……」
話音一頓,夕若煙突然朝著萍妃逼近了兩步,雙眸充斥著濃濃的火焰與仇恨,竟是叫萍妃與眉兒兩人同時一嚇,一時忘記了要開口反駁。
耳邊,只剩下夕若煙字字帶狠的聲音。
「如果還有下次,我不管你是禮部侍郎的千金也好,還是皇上的嬪妃也罷,我要殺你,任何人都攔不住。」
「你就不怕我去告訴皇上嗎?」
任眉兒扶著,萍妃已然被夕若煙這話嚇得慌了神,而方才那兩巴掌,也讓她因此而有些對夕若煙起了絲絲懼意,再不見往日的囂張跋扈。
「告我什麼?」全然不顧萍妃此刻的懼意,夕若煙步步緊逼,「告我打你?還是恐嚇你?恩?」
不畏萍妃說的話,此刻,夕若煙是真的已經動了怒。
想不到,她在宮中的處處忍讓,竟成了旁人來對付她的利刃,若今日不好好懲治一下萍妃,也許就還真應了北冥雪說的那一句,再一再二,難保不會再三。
她,絕不會讓之前的事情再發生第三次。
「你……」握著眉兒的手穩住了腳步,萍妃咬咬牙,卻始終不肯輸一口氣,威嚇道:「如果皇上知道你敢打我,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萍妃仍舊在做著最後的垂死掙扎,試圖想用北冥風來壓制夕若煙,但是她想錯了。
一個連當朝天子都不會怕的人,又豈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有所畏懼?
何況,今日夕若煙掌摑萍妃的事情,若然真傳入了北冥風的耳中,怕他也不會真的多說什麼,也更加不會斥責夕若煙。
今日掌摑一事,怕也是北冥風暗中應允了的。因為他之前曾經說過,在整個北朝,除了他,絕不允許有第二人欺負夕若煙,誰都不可以。
當然,這番話夕若煙也是決計不會在萍妃的面前吐露,她要的,是真正對萍妃做到震懾作用,而不是用北冥風的威嚴一時來壓制,因為那樣只是一時,將來保不準萍妃還會繼續對她出手。
聞言,夕若煙卻是冷冷一笑,「皇上?且不說皇上到底會不會知道,可我打你的事情,除了我們四個在場之外,又有誰看到了?又有誰能夠出來作證?」
夕若煙一字一句的緩緩道出,然而每一個字卻仿似有著千斤重一般,落地有聲,不威不怒,卻是震懾到了人的心間,讓人不敢有所反駁。
大概入宮這麼久也從未見過今日這般像惡魔一樣的夕若煙,萍妃也有些被鎮住,連連語塞了許久也未能開口。
縱然她們平日里有些囂張跋扈,可說到底也還是一個成日里養在深閨的大家小姐,即便是有點小心思,那也只是一些小心思,在拳頭面前,可是什麼都算不上的。
現如今主僕二人皆被夕若煙連連掌摑,不但無力還手,身旁更是連一個可以依仗的人都沒有,一時間,竟也忘記了要說些什麼。
眉兒扶著自家主子,臉頰處傳來生生的疼痛,卻也不敢再吱聲一句,聽著夕若煙這話,又望望自家主子,猶豫了半晌,只顫顫巍巍的開口。
「我、我親眼看見你打我家娘娘的,我可以作證。」
「你?」夕若煙嗤笑,「你是萍妃的貼身丫鬟,你的話就等同是萍妃的話,可信度又有幾分?我若是說你們主僕二人聯合起來想要陷害我,估計你們倆的話,說出來也未必會有人相信吧!」
「你……」萍妃氣結,然而夕若煙的話也未必不是真,竟是叫她無言以對。
可一聽這話,倒是眉兒不服了,「為什麼不信?難道我們臉上的傷痕都是假的嗎?」
「那我怎麼知道?」夕若煙攤手,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慶兒,既然眉兒姑娘問起,那你就好心解答一下吧!」
慶兒聞言應下,望了望面前一對狼狽不堪的主僕,強忍下心中的笑意,故作一副深思的模樣。
無辜的道:「其實奴婢也不知道萍妃娘娘和她的貼身宮女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我和主子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我家主子還不計前嫌說要給萍妃娘娘治傷來著,可娘娘卻並不太樂意,至於其中原由,還得娘娘你自己才知道。」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慶兒跟了夕若煙這麼久,自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這不,夕若煙都還沒怎麼說話,慶兒卻已經心領神會,不但將責任撇得一乾二淨,還添油加醋的說起了夕若煙的大度,直直將萍妃氣得七竅生煙。
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啊!
「你個賤婢,你胡說八道什麼?」
聽著慶兒這番顛倒黑白的話,萍妃簡直快要氣炸了,忍不下心口的氣,揚手便要朝著慶兒落下。
只是這一次也同樣是毫不例外的,萍妃的手還未落下,卻已經被夕若煙制住,手下的力道,比之方才更勝。
「疼、好疼……」
萍妃已經疼得臉色泛了白,額上有著細細密密的汗珠滲出,眉兒在一旁看著焦急萬分,卻又不敢上前阻止,心中唯剩下滿心的擔憂。
「萍妃娘娘,慶兒是我的人,不管慶兒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要教訓,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還輪不到娘娘你來大罵訓斥。」
一把甩開萍妃的手,夕若煙再一次厲聲警告。
慶兒倒是個機靈的主,知道萍妃此刻畏懼夕若煙,就偏偏躲到夕若煙的身後,任萍妃也不敢拿她如何。
而慶兒的這番話倒也深得夕若煙的意,不但沒有斥責慶兒,反而藉以此繼續打擊萍妃。
「萍妃,我勸你識時務者為俊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嗎?若哪一日真東窗事發了,我想,皇上一定會很好奇,那晚的刺客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又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落水?而你,又為何會被我掌摑卻不敢還手?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不是一件小事啊!」
夕若煙說得輕描淡寫,可話中的警示意味甚足,她相信萍妃不會不明白。
從她口中數落出來幾樁罪責,看似冒不起眼,可是每一件可都是緊緊地貼著宮規。
設計殺人,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個弄不好,可不是隨便斥責兩句的事情,而是殺人償命。
「我們走。」
良久,就在慶兒與眉兒皆以為萍妃要發怒的時候,卻一時意外的聽到了這一句。
眉兒不解,可萍妃卻不願多說,轉身便已經離去,眉兒沒有辦法,也只能夠追了上去。
確定兩人走遠,慶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可剛要回頭對著夕若煙說些什麼時,卻在看見不遠處的那人時,竟立時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