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盯上了她
出了太和殿,尤冽早早地便已經在殿外等著了,一見北冥祁的身影,當即便迎了上去。
「皇上和殿下都說了什麼?」
見北冥祁面色不好,尤冽心有擔憂,終還是小聲問了出來。
「哼!」
冷冷一哼,北冥祁已是難掩的怒氣盡顯。
未得到一個答案,尤冽更堅信是出了什麼事情,卻不知是何事,只得大膽的猜測,「莫非,是皇上駁了殿下回京的旨意?」
眼下他們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讓北冥風答應他們長留京中,而今日北冥風召見,北冥祁又進去良久,出來之後便臉色不好,這不得不讓他懷疑,是不是回京的事情受了干擾。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們計劃的第一步就要受到阻礙了。
「皇上應允了,還賜下了祁王府。」聽得尤冽的話,北冥祁只淡淡的回答,語氣中,卻有著一抹難掩的怒氣浮現。
只單單聽著北冥祁的話,這本來應該是高興的事,至少他們計劃的第一步沒有被干擾。可是一看北冥祁的臉色,尤冽即使想高興,卻也不得不考慮是不是發生了別的什麼事情。
「那即是如此,殿下應該高興才是,又何故生氣?」尤冽甚是不解。
「一夕之間沒了五十萬兵馬大權,本王能高興得起來嗎?」
側頭看向身旁的尤冽,這句話,北冥祁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說出來的,心中的怒火,已經不斷在燃燒,直至快燒到盡頭,將他也給焚燒殆盡。
聞言,尤冽也是瞬間變了臉色,擔憂之色明顯,卻是並不再說話。
眼下他們倒是能夠名正言順的長留靖安城了,可是卻因此而失了五十萬兵馬大權,這樁買賣,怎麼想都怎麼不划算。
沒想到這皇上竟是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竟然可以如此輕易地便收了殿下的兵權,看來,他們日後行事,還必定得更加小心翼翼才是。
尤冽心中對北冥風這位皇上更是起了警戒之心,從前不敢小覷,如今,怕是更加要步步為營了。
「也罷,本王就知道他斷不會放心這兵權一直在本王手中,剝削是遲早的事情,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竟會來得如此之快。」咬咬牙,北冥祁更是氣憤,「而且,這個理由,竟還是本王自己給的。」
簡直可惡!
雙手握拳,北冥祁已是怒火中燒,方才在太和殿內忍著沒有發作,可是卻並不代表他會就此作罷。
好一個狡猾的北冥風,竟然敢陰他!
也好,既然北冥風已經率先跟他拉開了戰爭的帷幕,那麼,他便只能夠欣然接受,絕不心慈手軟。
不過好在,這五年在塞外他也暗中培養了一批自己的暗衛,即便是這手中的五十萬兵權交了出去,他也還是有自己的勢力存在,不至於被人連根拔起,一無所有。
鬆了拳,北冥祁強壓下了心口騰騰升起的怒氣,忽然想起一事,「對了,本王在朝中的舊臣,可有前來與你聯繫。」
「有。」尤冽應道:「昔日輔佐殿下的一些大臣,如今仍是以殿下馬首是瞻。殿下回京,他們急著來與殿下會合,卻不敢做得太過張揚,只是讓人傳來口信。王爺,你要見嗎?」
「不見。」
北冥祁未加思索便一口回絕了尤冽的提議,倒是叫尤冽一時之間有些弄不清楚狀況。
忽而又聽得北冥祁開口:「今日皇上召了夕若煙入太和殿,這本無什麼蹊蹺,只是,他不前不後,卻偏偏在本王送出五靈脂后,又再次送了五靈脂給夕若煙,這說明什麼?」
尤冽略一思索,忽然抬頭,「莫非皇上一直在暗中派人監視殿下。」
只怕送葯是假,藉此警示才是真。
只怕警示只是其一,其二還是在警告他,別妄圖想要打夕若煙的主意。
北冥祁冷冷一笑,「本王想藉以夕若煙打擊他,卻不料,自己的底細,卻倒是被人摸了個一乾二淨。」
「那殿下打算如何?」
「從前的舊臣,暫時就先不要聯繫了,讓他們安份守己,沒事不要來往,以免徒增事端。至於皇上那邊,估計派去的人都早已經被發現了吧。」北冥祁雙眸如鷹般盯著遠處,眸中隱隱散發出一抹銳利來。
吐了一口氣,北冥祁也不再糾結於這些,「也罷,撤回監視皇上的探子,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夕若煙的身上。記著,只需將她日常生活,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一一如實稟報給本王就可,其餘的,就別去打擾。」
「是,屬下遵命。」
「本王累了,回祁清殿。」
北冥祁轉身離去,尤冽也快速跟了上去。
這一次他失了兵權,而北冥風亦在他的面前將夕若煙表現得如此重要,明擺著是在警告他,不許他動夕若煙。
可是,北冥風不許他動,可他卻偏要。
看來,比起宮中的萍妃,這夕若煙,才更加是一顆最好的棋子。
那他又豈能放過?
待到北冥祁退出了太和殿,玄公公也吩咐宮人們先行退下,整個宮中,便只剩下了他與北冥風主僕二人。
雙手奉上剛換的香茗,玄公公有一事不解,躊躇了半晌,終是忍不住開口。
「皇上,恕奴才多嘴。這祁王殿下此番回京,怕是另有所謀,皇上既已削了他的兵權,那又為何還要將他留在身邊,這豈不是養虎為患嗎?」
接過玄公公奉上的香茗淺嘗了一口,北冥風放下茶杯,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敵人嘛,放在遠處才是不安全的,因為你看不到,也聽不到,他若是故放煙霧來迷惑你,你又豈知是真是假?」
唇邊噙著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北冥風說道:「何況,若讓他封地為王,豈不是更給了他機會,好讓他暗中謀事?與其整日里提心弔膽的,倒不如將他留在身邊,放在眼皮子底下,也不怕會出了什麼亂子。」
一個沒有了實權的王爺,又近身的放在了眼皮子底下,他量他做不出什麼事情,翻不了天。
即使要翻天,而他就是天,是絕對不會給任何人這個有可能翻天的機會。
北冥風一字一句的解釋,倒是頓時叫玄公公一陣豁然開朗。
心中喜樂道:「皇上真是英明。」
北冥風唇角勾勒一笑,卻是不語,只是那一雙眼,倒是猶如一汪幽寂沉靜的深潭,深不見底,也叫人看不穿,看不透。
其實他會留北冥祁在靖安城,除了是方才告訴玄公公的那一點之外,無外乎還有其餘兩點。
其一,他與北冥祁說到底也還是血緣兄弟,是至親。
雖是因著他們二人母親的緣故,如今的他們,兄弟情誼早已不在,剩下的,便獨獨只有仇恨與皇位之間的爭奪。
然而縱然如此,他們對彼此都還尚有虧欠,而他愧疚北冥祁的一點,不是別的,而是因為北冥祁的母親是他親手所殺。
雖是因為報他母親殺自己母親的仇,但他終究也還是做了,這,不可否認。
而他心裡也還至今仍保留著一個念想,那便是,倘若有一天北冥祁想通了,願意放下仇恨,真心歸順於他,那麼他也定會摒棄前嫌,也同樣真心回待他這位兄弟。
但很顯然,這並不大可能。
其二,那便是昨日夕若煙落水,是北冥祁救了她,這是不爭的事實,他口上雖不說什麼,心裡倒還是著實感激。
如果昨日不是北冥祁的及時出現救了夕若煙,只怕他又要再一次失去自己的摯愛了。
只這兩點,換北冥祁留在這靖安城中,已是足矣!
好在如今北冥祁手上兵權被削,即便是留在了靖安城,想來也是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的,且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對了皇上,你說這萍妃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夕御醫,還幾次三番的差點兒害死了夕御醫,這件事情可該怎麼辦才好?」
玄公公的一聲擔憂瞬間拉回了北冥風的思緒,卻是轉而又沉默良久。
見著北冥風不作答,玄公公垂了頭,心中是又急又氣。
急的是夕若煙兩次死裡逃生,好在這一次沒事,可是下一次,說不定就沒那麼好運了。
然而氣的卻是那萍妃,幾次三番陷害夕若煙,若不是皇上說了要仔細斟酌這件事情,既要做到除了萍妃,又不給夕若煙留下任何麻煩,否則,那萍妃,又怎會安然無恙的活到今日?
可是夕御醫的安危,著卻是一個極大的難題。
就是他這個外人,在與夕御醫這麼多年的相處下來,知道夕御醫被人陷害都著急擔心得不得了,更何況是皇上了。
他想,此刻的皇上,即便是在強忍著不去為夕御醫討回公道,可是心裡一定是極痛的吧!
「萍妃還不足為奇,朕現在不動她,只是為了尋一個更好的契機除了她。只是那祁王,才是真正最大的隱患啊!」
北冥風深深嘆了一口氣,單手按著額頭,浮現出的是一臉的疲憊。
對於他而言,萍妃只是一個小角色,即便是他不動手,若真是惹急了夕若煙,怕她也不會放過萍妃。
只是那北冥祁才更加叫人憂心。
縱然他今日已經清楚的表明了夕若煙是他的人,不許任何人動任何歪心思。可就憑著昨日北冥祁慷慨贈五靈脂一事,他便知道,北冥祁,是真的已經盯上了夕若煙。
現在他要做的,不單單是穩住北冥祁,不讓他在京中掀起什麼驚濤駭浪,然而,他在要保護夕若煙的同時,也還要時刻提防北冥祁對她的心思。
只可惜如今若煙仍是對他有些忌諱,心中的心結還在,要想重新回到五年前怕是極難的,而他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護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