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信你才怪
這單子,喬興邦那裡和族裡各有一份,甚至在官府那裡還有一份備案的,這也是喬老夫人恨得磨牙的原因,她不能悄悄改動,只能按照遺囑來分家。
「只不過因為情況特殊,長房的那八成暫時放在老四那裡,也就是說,四房暫時佔九成的產業。各房自己的產業都是你們自己的,怎麼發展,你們自己安排。喬家的銀子,老爺也分好了,不管喬家現在的存銀多少,二房、三房和四房各分五萬兩,剩下的是長房的。這十五萬兩銀子,是老爺早就存在錢莊的,分家的時候才能動用。當然,長房的那份,我會先拿出一筆給你,該怎麼用,你和你父親自己拿主意,剩下的,我也暫時放在你四叔那裡,需要的時候,找你四叔拿,到時候做個記錄就行。喬喬,產業和銀子只是暫時放在你四叔那裡,就怕萬一你外祖父家的事牽連到你們,到最後你們連個周轉的銀子都沒有。」
想是怕喬藴曦不相信,喬老夫人特意解釋了一句。
喬藴曦嘴角微翹,嘲諷地看著這些人。
或許是她的態度讓原本就心虛的眾人惱羞成怒,喬二爺作為最維護嫡母的人發話了,「喬喬,你別不識好歹,我們這麼多人都在為長房考慮。最不傷和氣的方法,就是讓大哥休了大嫂。可你要維護你的閨譽,那就只能分家了,總不能因為你要維護你的名聲,把我們幾房的人都捆在一起吧?我們是一家人沒錯,可出事的是谷家,不是喬家,總不能因為你外祖家而賠上我們一家吧?那就只能分家,你祖母這麼分配,也是為了給你和長房一個保障,等你外祖家的事情結束了,長房安然無恙,這些都會還給長房。」
喬藴曦直勾勾地看著喬二爺。
如何分家,喬老爺子早就安排好了,除去長房,每房分得的五萬兩銀子,也是早就存好了的,也是給各房一個保障。這個數目放在現在可能不算什麼,可在當初也算是一筆巨款了,連本帶息地取出來,也筆橫財。喬老爺子知道喬家的人沒那麼團結,索性從一開始就分開,只等著分家的時候一到,大家拿著銀子好聚好散。
這也是喬老二如此乾脆地站在老妖婆那邊的原因之一。
五萬兩銀子,作為一個商賈世家著實少了,還不是少了一點,是少了很多。
幾房的人這些年從長房拿到的都有好幾個五萬了,現在因為谷家的事,是最好的分家機會,因為那些暫時被四房代管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都不會還給長房了。
那麼大一筆銀子,二房就是分個十分之一,那也是不菲的數目,不說別的,單是這一點,就足夠喬二爺為老妖婆站隊了。
更何況,二房現在攀附上了了不得的大人物,更急於脫離喬家,免得好處被幾房的人分了,特別是四房。
喬藴曦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手指絞著手帕,坐在最不顯眼的地方。
「喬喬,你不用擔心,」一向沉默的喬三爺居然主動對喬藴曦說道,「你祖母已經說了,那些東西,不管是產業還是銀子,還有老宅的房契,那些鋪面的房契,以及那些桑田的契約,都放在你四叔那裡,由你四叔暫時幫長房保管,到時,你四叔會和你父親簽訂協約,說明情況,到時老族長和幾位族裡有威望的長輩都會做證。」
老族長捋著鬍子,端著架子點頭。
喬藴曦不明所以地問道:「既然最後還需要我父親定奪,那老夫人把我叫回來做什麼?我又不能做主。」
「把你叫回來,是先把情況與你說說,到時候,你幫著勸你父親幾句。」見喬藴曦語氣鬆動,喬老夫人也變得和顏悅色起來。
喬藴曦好笑地問道:「所以,這次分家,我們長房什麼都沒有?」
「也不能這麼說,這只是權宜之計,到最後該是長房的,都會原封不動地還給長房,你不用擔心。」
「我不擔心,我只是想問問,是不是為了避免長房的東西被我外祖家牽連,所以那些都會暫時換上四叔的名字,並在官府那裡備案,而我父親只能與四叔簽署一個沒有保障的協議,口說無憑地證明那些東西是長房的?」
「喬喬,話不能這麼說,」老族長出來找存在感了,「難道喬喬還不相信我們嗎?」
老族長自詡在族裡威望很高,族裡很多事都是他在中間周旋化解的,在族裡,他就是正義的化身,一言九鼎的存在。
他屈尊降貴地做這個證人,很給喬家面子。
可偏偏喬藴曦不吃他那一套,「說實話,我確實不信。」
「喬喬!」
「喬喬!」
老族長和喬老夫人同時開口。
感覺自己被玷污了的老族長,氣到臉發紫,「喬喬,這是你對長輩該有的態度?既然你這麼不相信我們,喬氏,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族長請留步!」喬氏叫住了作勢要走的老族長和幾名長輩,「喬喬口沒遮攔,還請你們別和小孩子計較,喬家是喬氏一族的人,這種事,自然要請老族長出面,老族長德高望重,您的品性我們都是信服的。」
「是啊,老族長,還請你留下。」
幾房的人慌忙挽留。
老族長這才趾高氣昂地重新坐下。
「喬喬,跪下!」喬老夫人厲聲說道。
喬藴曦坐著不動,「各位,不是我喬藴曦不懂事,而是事關我們長房的利益,我不得不說清楚。」
「跪下!」難得地,喬老夫人沒有被喬藴曦帶偏話題,隨著她話音的落下,幾名婆子上前。
當歸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一腳一個,踢的很准。
「孽障,你要造反不成!」失了臉面,喬老夫人猙獰的臉上儘是怒氣。
喬藴曦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不溫不火地說道:「那些東西放在喬四爺那裡,我沒意見,做好記錄我也沒意見,可把名字改成喬四爺,日後要回來,怕是沒那麼容易吧?我確實不相信你們,就像你們不相信我們長房的人一樣,別說親兄弟了,就是父子都會因為切身的利益反目成仇,所以,我從不相信沒有任何保證的協議。日後真有了糾紛,告到官府那裡,所有的文件都走了正常程序,你們說,那些東西還會是我們長房的嗎?」
喬老夫人心虛。
這雖然都是她計劃的,就算大家心知肚明,只要沒有挑明,那就是她的一番苦心,為長房的苦心。
喬藴曦這個野種憑什麼質問她!
「合著,我這麼為長房還錯了?」喬老夫人反問。
「是對是錯,老夫人心裡清楚。分家,我沒意見,我父親也沒意見,只不過要按照祖父的遺囑來,該我們長房的東西,我半分不退讓。老夫人和幾位喬老爺也別說什麼,萬一谷家的事牽連到長房,長房被抄家了怎麼辦?那是長房的命,長房守得住還是守不住,都是長房的命。也別說那些東西是喬家的,既然是分家,那各房拿到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日後是好是壞,看各自的本事和運氣,還有造化了。再說,喬家現在的這些,八成以上都是我父親打拚下來的,沒道理拱手讓給別人,我們長房的人還沒那麼大度。」
「所以,你是半分不退讓了,是吧?」發話的是喬四爺,若是仔細看,他眼底的憤怒帶著某種瘋狂。
「不是我不退讓,我只是要求按照祖父的遺囑來分家。我的意思,也是我父親的意思。」 喬藴曦說道。
喬錦雯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不知為何,又硬生生地忍下了。
「那就是沒得談了?」喬四爺陰惻惻地說道。
「我是很有誠意地在談,只是你們不接受。」喬藴曦氣死人不償命地說道。
「孽障,我還沒死呢,你就想做喬家的主了!」喬老夫人似乎氣得狠了,翻來覆去就這麼一句話。
喬藴曦無辜地說道:「我只是做長房的主,這點權利還是有的,我的底線已經說明白了,各位還是重新商量下利益劃分再和我談吧。」
公然點明幾房的人聯手欺壓長房,眾人都有些尷尬。
喬藴曦卻不受影響地繼續說道:「你們幾房聯手也好,各自為營也好,想爭取利益的最大化,我沒意見,但是別打長房的主意。」
今兒分家,喬藴曦之所以這麼有底氣,是因為喬興邦現在還是家主,印章還在喬興邦手裡,房契、地契以及那些亂七八糟,卻涉及到錢財的契約都在長房手裡,還都是喬興邦的名字,幾房的人蹦躂得再厲害,也束手無策。
這也是老妖婆三番五次要她回來的原因。
只要先說動了她,喬興邦那裡就容易多了。
原本以為小孩子好拿捏,現在看看,喬藴曦也是個硬茬。
而且,喬老爺的遺囑在官府備案,喬家的人就是想來硬的,逼急了,喬藴曦告到官府,結果如何,大家心裡都有數。
這才是最讓人憋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