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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交店不殺

  這個道理就是:不管以前和這姑娘關係如何,但以後關係都必須要好,不僅要好,還有更好,非比一般,不同尋常的好!


  這姑娘明顯就是個厲害角色,無法拿捏,與其樹個勁敵,不如交個善友,及時止損啊!

  柳敬亭袖口微抬,拿出一個方形的沉香小木盒,顏玉清拿過打開一看,竟是城郊的一座莊子的地契。


  顏玉清眼中泛著精光,她知道那個地方,在雲峰山腳,綠水環繞,寧靜廣闊,太適合養馬了!


  想想她那一千多匹戰馬現在還在山澗里,這個禮物簡直是太合她心意了。顏玉清立馬笑的見眉不見眼,擺擺手道:「這點小事哪能就真放在心上,您老太客氣,太客氣了。」


  柳敬亭看著她手上的地契,心中狠狠地抽了抽:以您那雷霆手段和呲牙必報的性子,不狠出一把血,恐怕到時來不及放心上,就被您現報了。這是城郊地段最好的莊子,環境優美,物產富庶,您當然不會再介意那些事了。只是可憐了我那孫兒!


  柳敬亭側首滿懷愧疚的看了看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劉勉,那本來是留給他這個嫡長孫的產業,如今卻.……

  他的心好痛!要不是石達那個蠢貨不聽勸,捅出這麼大個婁子,如今他也不用去低聲下氣的求一個外地的晚輩,從此顏面盡失!

  這讓他以後如何還在益州那些珠寶商戶面前抬得起頭,柳敬亭氣的牙齒咯咯作響,看向身畔石氏兄妹更是心緒難平:「還不快給顏姑娘道歉,杵在那跟個木樁子似得幹嘛!」


  真是氣死他了!一輩子的老臉,都被他們這些個姓石的禍害光了。要不是怕石達被逼急了把他也抖出來,他才懶得費心帶他們兄妹二人出來奔走。


  石涵很有顏色的躬身給顏玉清道了歉,還拿出了石家最近賣的很好的螢石。


  顏玉清瞟了一眼,沒接。


  柳敬亭站在旁邊,一口老血差點都要噴出來了:這孩子是不是傻,沒看見人家的螢石比你們要好上千萬倍嗎,還送人家螢石做什麼。


  石涵沒弄清顏玉清為什麼接了柳敬亭的盒子,沒接他的螢石,伸出的手一時僵在那裡,收也不是,繼續放著也不是,只得尷尬的望向柳敬亭求助。


  柳敬亭見顏玉清同意見他們,也收了他的禮,自是還有轉圜餘地,當下做著和事老道:「石達雖說做的不對,但念及未傷及性命,造成不可彌補的錯誤,姑娘能不能看看還有什麼別的補救之法,把對他的訴狀撤了。」


  撤了訴狀就意味著當事人不追究了,那他不是可以從監獄里出來了?他們的算盤打的可真好,是相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顏玉清心中冷笑。


  「訴狀也不是不能撤」,顏玉清頓了頓,看了看面前幾人的神色,繼續道:「不過也不能就這麼撤了。」


  「那姑娘是想怎麼樣?」柳敬亭一聽,還是有些希望的,隨即有點小激動,這是不是代表著他也即將擺脫危險的境況了。


  「把金鳳祥店鋪交出來」,顏玉清雲淡風輕的嘬了一口落英茶說道。


  「什麼?!」柳敬亭乍然一聽,拿著茶杯的手猛的一抖,冒著白霧的滾水濺了一身,仍不覺燙,只驚在原地,雙腿顫了顫。這姑娘,是想上天啊!

  那石家百年家業全系在金鳳祥一處,她說交出來就交出來了?


  她這是打劫,光明正大的打劫!


  明搶!


  柳敬亭氣的鬍鬚直顫。


  這是不是也太霸道、太蠻橫了些!


  顏玉清看了看一臉不可思議的柳敬亭和氣的滿臉漲紅的石氏兄妹,扯扯嘴角,又不是她先提出來這事的,還不是你們讓說啊,說啊的。現在說出來了,又都是這幅德行。


  驚訝,誰不會?裝給誰看?!


  顏玉清擺了擺手:「我就是開個玩笑,不必當真」,說著,就對一旁的青竹道:「等會還要去看看拍賣,一會兒你代我送客吧。」說罷,起身就要走。


  柳敬亭一個箭步攔在顏玉清身前,扯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道:「這麼大的事,能不能允我和石達先商議商議,明天回復姑娘。」


  顏玉清頷首道:「如今出了這事,益州百姓都知道了,他想要繼續在這裡做生意恐怕很難了,要知道,綁架僧人,尤其還是大家敬重的凈竹大師,對於益州的百姓來說,確實是件難以原諒的事。與其死守一方,不如拿著店裡所有的珠寶,另尋他處再開一個店,一切從新開始,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柳敬亭訝然的看著顏玉清:「姑娘肯讓他們把珠寶首飾都帶走?」


  「當然」,顏玉清笑著回道:「而且再給他們三百金,用作新店鋪的裝修和落腳的費用。也不白占他們便宜。」


  其實這個金鳳祥,要是只剩一個空殼,沒有那些首飾,連最多就值一百金。但現在街邊的店鋪都是生意興隆,誰無端端肯盤給你,所以給他三百金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她並沒有想趁機敲竹杠的意思,說白了,這就是個互利互惠的事。


  柳敬亭鄭重頷首,急忙起身往大牢趕去,他要把這個算不上好消息也算不上壞消息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石達,以謀最大的利益。


  益州刺史府牢獄中,石達聽了柳敬亭的話,赤紅著眼:「那兩個可惡的小妮子,竟然聯手擺了我一道。」


  柳敬亭見石達仍不思己過,一味埋怨,強壓著心中的火,好言勸了許久還遞了石嚴的親筆書信,最終才讓石達鬆了口。石達看著石嚴寫的去京城或許有機會翻身,這才舉家搬去京中投靠了一個遠方親戚。


  從刺史府的牢獄出來后,柳敬亭就馬不停蹄的趕往懿馨珠寶店,將金鳳祥的地契給了顏玉清。子恆聽聞顏玉清想把新鳳祥盤過來,不繼續做珠寶店,卻改做茶葉店,頓時頗感好奇。顏玉清和他說了自己的打算,先主推一種茶,試試市場。


  就在金鳳祥改名為茗萃茶莊,店鋪如火如荼的裝修時,顏玉清要開茶葉店的消息船邊了益州,以茶葉發家的益州首富秦家有些坐不住了。和秦家一同坐不住的,還有一個人。


  陽光在穿過茶晶窗欞后,蒙蒙的落進了聚寶閣二樓的一個房間內。一個男子正背對著柳敬亭站在窗戶前,望著樓下熙攘的人群。滾金邊的烏衣穿在他身上有種強大的肅穆感,後面的柳敬亭此時匍匐在地上,有些瑟瑟。


  「你說她去了雲溪尼姑庵那種腌臢的地方,就是因為石達把東西藏在了裡面?」


  跪著的柳敬亭渾身微微抖了幾下,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一般:「請少主責罰!」說著,砰砰的頭磕地。


  「我說了,要徐徐圖之。你葯下得那麼猛,以她的性子肯定會反應很激烈。現如今她要開茶莊了,你說怎麼辦?」那男子緩緩轉過身來,深褐色的肌膚下,那雙如鷹一般洞若觀火的眼神,看的柳敬亭心中一悸。


  要是沒記錯,他家少主很久都沒有這麼生氣過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很多年前,有人想阻止他跟著福運商隊從北涼到京城。


  那時,他才七歲,反手一劍,那個二夫人身旁的管家便血濺當場了。家主很生氣,大夫人為此低聲下氣的哄了許久,這事才算過去。


  柳敬亭抹了一下脖子上的冷汗,低著頭不敢和胡曦對視。


  「她開的店鋪越多,過得越好,就會越離不開這裡。」胡曦冷眼一掃仍跪在地上的柳敬亭道:「我要的,你知道的,對嗎?」


  「可是她身邊不僅有個太子,還有個神秘的小男孩,背後勢力都深不可測,少主交代的事,屬下真的儘力了。」柳敬亭很委屈,心想:你看中的人是什麼德行,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他在這邊的身份,就只是一個徒有虛銜的珠寶商會會長,本以為這個名頭足以能制住那個小姑娘,哪想人家根本就是個硬茬,軟硬皆不吃,陰陽謀也不成,跟個渾身長滿刺的刺蝟一樣,無從下口。


  「借刀使力不知道嗎?一個謀士,這點都要我提醒?」胡曦臉色已明顯不豫,緊鎖的眉頭不小心透露出他此時煩躁的心情。


  經胡曦一提醒,柳敬亭眼睛不停地轉著,突然,在停下的一瞬間他瞭然一笑的回道:「屬下這就去辦。」


  看著柳敬亭悠然飄離的背影,胡曦凝神在桌角的沉香奇楠發簪處,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我喜歡的,誰都不能搶!」


  烏黑油亮的發簪,和顏玉清那日送給凈竹大師的那根一模一樣。


  懿馨珠寶店內,益州首府之子秦觀帶著大管事古柏正坐在店內,看著妙容嬌小,性子跳脫,行為舉止卻異乎成熟穩重的顏玉清,心中滿是訝異。眼前這小姑娘,絕不等把她與同齡人相比。初次來到益州短短數月,竟然讓柳敬亭吃了暗虧,斗得百年石家老店被迫關門,如今聽說她又想開店做茶葉,連秦家那些老傢伙都有點坐不住了,硬要他過來恐嚇一個小姑娘不能開茶葉店。


  轉念一想,她也不是普通的小姑娘,秦觀這才放下心結,開口道:「聽聞顏姑娘要開茶莊,是確定下來了嗎?」


  顏玉清一邊看著手中茗萃茶莊的裝修圖紙,一邊敷衍的點著頭。秦觀見她漫不經心,便直奔主題道:「我看姑娘還是開些別的賣吧。益州茶鋪很多,競爭較大,且你沒有固定的茶農給你提供貨源,這鋪子如何開的起來?做茶葉和開珠寶店不一樣,姑娘還是謹慎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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