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你是她什麼人
聽到這道熟悉的嗓音,雪真心中咯噔一聲,轉過身首先映入眼帘的,卻是其眉心一枚金色的雷電印記,令本就陰柔的青年面孔,更是妖冶數分。
「陳師兄?你…你回來了?」
雪真佯作鎮定,身子卻是忍不住向後退,「這裡是聖女峰,師兄你若無允許,不得上來。」
青年眉心雷電印記一閃,笑得眯起雙眼,「聖女峰?師妹,我記得我說過,讓你乖乖等我成為聖子,為我聖峰管事,你怎麼就忘記了呢?」
「陳慶,是大長老讓我來的……不要過來!!」
雪真慌亂地的後退,直至背後碰到牆壁,她不得不停下,厲聲呵斥道:「你還沒資格當聖子!我也不是你的任何人,憑什麼要我等你?」
「呵呵呵……」
陳慶聞言,頓時笑了起來,「雪真,你以前可從來不會這樣和我說話。」
說著,陳慶一把掐住雪真的脖子,臉漸漸靠近,陰冷如毒蛇般的眸子閃著危險的光澤,「成了蘇青水的從屬,翅膀變硬了不少啊。」
雪真被掐得滿臉通紅,卻掰不開陳慶的手。
在不遠處打掃葯田的一個新來雜役看不下去了,正要丟下鋤頭,卻被旁邊的另一個雜役拉住,「新來的,你活得不耐煩了,敢管陳慶師兄的事?他可是太上親傳,你被他打死了都沒事。」
新來雜役聞言一個激靈,頓時縮回步子,神色卻有幾分不甘。
「雪真管事是個難得的好管事,咱們不能什麼也不做啊……」
「聖女殿下呢?」
「聖女殿下在閉關,若是有人能通知一下聖女,說不定雪真管事就得救了。」
新來雜役聽到這裡,目光突然一亮,甩下鋤頭向跑進側殿中。
「凌三!凌三!大事不好了……」
凌離睜開眼,皺了皺眉,他自然看到殿外發生的一幕,可蘇九州在閉關,他若是貿然打擾……可若自己出手,身份必然暴露,到時候想跟在蘇九州身邊完成條件,都不可能。
「凌三,你可不能見死不救,你能成為聖女侍從,還不是雪真管事給的機會。若非是她,你還在雜役房內摸爬打滾呢,人要知道感恩吶!」
新來的雜役苦苦勸說,凌離神識中,看到那陳慶一把抓住雪真的頭髮往山下拽,終是輕嘆一聲。
「罷了。」
隨著這一聲嘆息,殿外陳慶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連同他的動作一起,停滯在原地。
雪真疑惑地輕易從他手中掙脫,爬起來退後數步,而後飛快退開,一直退到大殿門前。
吱呀——
大殿門扉驀然自行打開,映入雪真眼中的雷紋法袍襯得蘇漓身材修長,紫意升騰之中,莫名高貴。
在其身後,凌離默然跟隨,看著她的背影,眼中光芒微閃。
「殿下!」
雪真低下頭,滿臉惶恐與歉然,「雪真打擾您修鍊了,是雪真的……」
「你的確是打擾了。」
雪真頓時身子一顫,咬緊嘴唇,不讓委屈表露出來,蘇漓唇勾了勾,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若非凌三傳訊,你是準備跟著這個垃圾走么?可我給你的傳訊符,為何不用?」
「啊?」
雪真秀臉爬滿愕然之
色,「您在修鍊,我……」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
蘇漓走到動彈不得的陳慶前,語氣忽然一轉,笑道:「應該沒有下次了。」
陳慶眼孔浮現驚懼之色,顧不得身份,連忙傳音:「蘇青水,你幹什麼?!我是華太上親傳,我已修成……」
蘇漓轉過身,袖袍輕輕掃過!
陳慶瞬間全身劇顫,傳來斷裂之音,丹田更是直接破碎,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伴隨著慘叫聲落入山崖下。
雪真獃獃地看著這一幕,眼淚水早已不知不覺順著面頰滴落。
只不過這次,卻不是委屈的淚水,而是感激、喜悅、如釋重負。
青水殿下……
——
殿內,蘇漓靠在軟塌上,單手撐著面頰,閉目養神。凌離便坐在軟塌旁的椅子上,安安靜靜。
雪真端著點心靈果來,在她手邊的茶几放下,又忍不住偷看了一眼蘇漓的側臉,臉上瞬間爬上了一絲紅暈。
青水殿下,真好看。
如果能永遠服侍在殿下身邊,就好啦。
雪真,你可真犯賤。
雪真胡思亂想著,看到蘇漓擺了擺手,這才如夢初醒,慌亂地退了出去,差點一個趔趄摔在門口。
待得雪真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凌離眉頭蹙了蹙,忍不住問道:「你早就出關了?」
「怎麼?」
蘇漓拿起一枚糕點,放在嘴邊嘗了嘗,笑道:「埋怨我不曾早點出手?」
凌離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蘇漓輕笑一聲:「我只是想看看,邪帝大人的心思,是否真如傳言中那般冷血。」
「那可真是令蘇太上失望了。」
凌離話中止不住冷意,「只不過,我的品性如何,與蘇太上又有何干?」
「自然有關。」
「有關?什麼關係?」
「邪帝大人,還沒資格知道呢。」
凌離臉色發黑,憋著內心的怒火,沉默下來。
罷了,為了輪迴鏡,他忍!
殿內就這麼沉寂下來,足足過去一個時辰后,茶几上的糕點已是空空如也,可蘇漓依然坐在軟塌上,絲毫沒有其他動作。
「你在幹什麼?」
凌離終於忍不住發問,蘇漓看了他一眼,輕輕吐出一個字:「等。」
「等那…華太上?」
凌離心中不解,「你明知廢了陳慶,華太上會來算賬,為何還要如此?就不怕他影響你混入風雷宗的計劃?」
「我正需要一個機會。」
蘇漓眸光溫潤,笑容卻如妖一般,盯著凌離,「陳慶是送上門的好機會,我為何不利用?」
凌離雖不明白她話中深意,卻不妨礙他冷聲嘲弄:「原來雪真在你眼裡,也就是一個棋子。」
「是啊,棋子。」
蘇漓笑容依舊,目光卻冷了下來,「可她的確脫離苦海,不是么?比起你這枚棋子了,她可幸福太多了。」
「蘇九州,你閉嘴!」
凌離死死盯著蘇漓,雙眼泛紅。
蘇漓的這句話就好似一把刀,直直貫穿他的內心。
自他出生開始便是聖天祠主手中的棋子,整整兩千年,他錯了多少,又錯過了多少,只有他自己明白其中痛苦。
蘇九州,她懂什麼?!
蘇漓眼底閃過懊悔之意,表面卻是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再說話。
「呃,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察覺到大殿內氣氛有變,雪真小心翼翼地開口:「殿下,大長老有請。」
「哦?終於來了么?」
蘇漓目光一轉,起身走下軟塌。凌離看著她的背影,深吸一口氣,終究還是起身跟了上去。
「殿下,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您才招致麻煩。」
雪真一臉愧疚地低下頭。
蘇漓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照看好山峰,我很快回來。」
說著,不等雪真反應,身子便飄然遠去。
雪真茫然地點了點頭,看著緊跟在蘇漓身後一起飛走的凌離,喃喃道:「凌三不是雜役弟子,怎麼也跟著去見大長老了?」
長老院,鄭老正焦頭爛額地守在醫師長老門外。
「大長老,您找我?」
蘇漓神色淡然地走來,凌離低眉順眼,跟在身後。
「你可算是來了!」
鄭老古怪地看了一眼凌離,卻也沒心思多管,拉著蘇漓來到書房中,驚奇又苦惱地問道:「陳慶…全身骨骼盡斷,修為全廢,你…你這是通了馬蜂窩啊!」
「他擅闖我山峰,按照宗門戒律,我就算是殺了他,也無罪。」
蘇漓一臉理直氣壯的模樣,看得鄭老又好氣又好笑。
終究是年輕人,做事不顧後果。
「話雖如此,你可知那陳慶背後是誰?是華太上,我風雷聖宗太上一共就兩個,除了南太上,便是華太上了。此番你將華太上的親傳弟子廢了,他如何能不怒?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找你,正是因為陳慶沒佔到理字,被南太上攔了下來。」
蘇漓恍然,難怪她等了那麼久都沒人過來,原來是南太上攔住了。
見蘇漓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鄭老哭笑不得,這丫頭故意跟他裝傻呢。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憂。南太上與華太上向來理念不合,不太對付,若非祖訓在上,他們也無法和平共處。陳慶向來無法無天,連我都管教不了。南太上早就看不過去了,此番你廢了她,南太上定然很高興,幫你擺平此事。」
說到這裡,鄭老眉頭一皺,「唯一有點麻煩的,便是神雷了。」
蘇漓本就是沖著神雷而來,不由眉頭微挑,反問道:「麻煩?難不成神雷在華太上手中?」
「倒不全是。」
鄭老苦笑一聲:「我風雷聖宗共有金火兩大神雷,火行神雷在南太上手中,金行神雷在華太上手中。這可不妙……」
蘇漓眉頭一蹙,正要說話,忽然書房內颳起一陣風,風散去后,南太上的身形顯露而出,她一把抓住蘇漓的手。
「跟我去見神雷!」
說著,便拉著蘇漓遁入虛空消失不見,留下滿臉愕然的鄭長老。
「這……」
鄭長老回過神來,看到凌離,忍不住八卦道:「你…你是蘇青水的什麼人?」
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