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為侍從
蘇漓眼底浮現幽暗之色，瞬間勘破凌離真身，眉頭皺起。
雪真見她皺眉，心中又急又氣，上前便訓斥道：「放肆！見聖女不跪，你懂不懂禮數？！」
凌離好似沒有聽到，雙眼依然默默盯著蘇漓。
雪真頓時氣得臉色發紅，正要動手，卻被蘇漓攔下。
「你帶其他人下去。」
「啊？是！」
雪真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雖心存疑惑，但還是立馬帶著所有人撤了出去。
轉眼間，殿內只剩下凌離與蘇漓二人。
蘇漓閃身在大殿上方的軟榻坐下，居高臨下地看著凌離，悠悠道：「這次，你倒是學聰明了。」
凌離摸了摸自己的臉，並不意外自己被認出。
蘇九州一直神秘無比，他傳承自血脈中的偽裝秘術「青傀面甲」瞞過了風雷聖宗長老，卻瞞不過她。
念及此，凌離沉聲道：「輪迴鏡在哪裡？」
「你這麼想得到輪迴鏡，當初又怎麼任由那鏡面落入我手中呢？」
蘇漓眸光閃動，盯著凌離輕笑出聲。
「個中緣由關乎我私事，與你無關。」
凌離神色認真，「蘇九州，我這輩子從未求過人。你若是肯借我輪迴鏡一用，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任何條件？」
蘇漓冷笑：「我讓你去死，你願意么？」
「可以！」
凌離點頭，彷彿死亡對他而言，絲毫不可怕，「不過要在命宮毀滅之後，我會幫你對付命宮。」
蘇漓眼底隱晦地閃過一抹光亮，嘴唇微抿。
沉寂片刻，她忽地輕哼一聲：「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凌離怔了怔，便見軟榻上的女子唇角忽地勾起，「以後你就是我的隨從，無論我去什麼地方，你都得跟著，侍奉一旁，聽懂了嗎？」
「蘇九州！」
凌離臉上浮現怒色，「如此羞辱我，有意思嗎？」
「羞辱？」
蘇漓起身走到凌離面前，看著他那張偽裝的臉，輕聲道：「這不是羞辱，是態度。你不是想借用輪迴鏡么？」
說到這裡，她手掌一翻，一面古樸圓潤，尚有積分殘缺的銅鏡出現在掌心，一股奇特的氣息，蕩漾開來。
「輪迴鏡！」
凌厲面容變幻，伸手欲抓，那面鏡子卻又陡然消失。
「輪迴鏡真的在你手中。」
凌離目光灼灼，若是說他之前種種只是為了那一絲可能，而今真的看到輪迴鏡的本體，他現在內心的希望，忽然被放大了無數倍。
「怎麼？想搶么？你雖然血脈覺醒，但想要在我手中搶東西，我勸你還是熄了這個念頭……想借用它，我可以答應你。」
蘇漓笑容明媚，「只要你將我服侍開心了，讓我看到你求人的態度，我便將之借給你，又如何。」
凌離冷冷盯著蘇漓：「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想做什麼，還不輪不到你來管。」
蘇漓笑容斂去，轉身回到軟榻之上，「決定權在於你，凌離。你若不願，現在就可直接離宗，我不會怎麼樣你，但你也別再來找我。若願應我的條件，那便站我身邊來。」
而此時殿外，眾多雜役弟子安
靜等待，暗地裡卻是傳音開了。
「那凌三我知道，是新來的！」
「我聽說他為了入選聖峰，連雜役主管都打了！」
「果真是不懂規矩，見到聖女不跪，這次他死定了！」
眾多雜役弟子正為少一個競爭對手暗喜之時，站在殿外忐忑的雪真終於接到蘇漓的傳音：「可以繼續了，你帶人進來。」
雪真心頭一震，強忍著心頭不安，朝身後眾多耐心等待的雜役弟子道：「都隨我進來！」
眾人傳音立馬停下，低頭陸續入殿中。
「拜見聖女殿下！」
「都平身吧。」
雪真第一個抬頭，看到立在蘇漓身側的凌離，不由滿臉愕然。
這是……什麼情況？
眾多雜役陸續抬頭，看到蘇漓身邊毫髮無損的凌離，盡皆獃滯。
「殿下，這…」
雪真目露猶疑之色，蘇漓卻是含笑點頭：「日後凌三就跟在我身邊，為我隨身侍從，雪真，其餘人你看著合適便安排職務，都下去吧。」
雪真聽到此話，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這……說的好聽叫隨身侍從，難聽一點……那不就是男寵嗎？！
原來聖女好這一口？
可這凌三的長相，也就普普通通，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出來的那種，怎麼聖女就獨獨看上他了？
「聖女殿下！」
就在這時，雜役當中一位面容俊逸的青年鼓起勇氣站起身，就欲模仿凌離方才深沉的表情。
可剛剛站起，雪真便見蘇漓冷下臉，揮袖將那青年轟出殿外。
「機靈可不是人人能抖的。」
收回袖袍，蘇漓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隨後對雪真揮了揮手。
雪真頓時心領神會，連忙將所有雜役都帶走，免得令聖女心煩。此事過後，她在心底又給自家主子加了一個「喜怒無常」的標籤。
「凌三……哼，好運的小子，聽說他才入宗不久。看來以後服侍聖女，須得更加仔細了一些了，不然要是哪一天被凌三搶了管事的位置，我上哪兒哭去。」
雪真心中有了危機感，步子走得更加快了。
一定要讓殿下看到她的能耐！
雪真帶人退走後，殿內再次剩下蘇漓和凌離二人。
「好了凌三，時日不早了。側殿便是你休息的地方，去吧。」
蘇漓揮了揮手，凌離面無表情地走下高台，臨走前他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蘇漓。
「若是騙我……我不會放過你。」
言罷，他轉身離開，走得乾淨利落。
蘇漓看著他離去的筆直背影，眸子彷彿蒙上了一層紗，朦朧間看不清思緒。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深了。
蘇漓眸光一閃，起身飄入寢宮修鍊密室。
修鍊金火二雷真本才是當務之急，其餘之事……都不重要！
「蘇白。」
「姐姐我在，金火雷術雖有相性不同，但姐姐想要入門，在我幫助下，卻是不難……」
靜謐的夜中，少有人安睡。
「小丫，你去天涯客可查到蘇九州的消息了？」
班乾頂著一雙黑眼圈，盯著胖丫頭。
胖丫頭驕哼一聲，一字
一頓地說道：「天涯客不販賣任何與逆宗有關的消息，說是逆宗有特殊之法，所有探子都是有去無回，天涯客也沒有辦法滲透。蘇九州那可是逆宗太上，她的行蹤誰知道啊。」
胖丫頭翻了個白眼，旋即又趴到班乾膝蓋上，一臉八卦地問道：「你怎麼這麼關心蘇太上的行蹤，該不會在升仙山真和蘇太少有一腿吧？」
班乾頓時面色微變，抬手就是一個爆栗。
砰！
「哎喲！」
胖丫頭抱著腦袋，眼淚汪汪，「怎麼打人吶你。」
「小丫，這話以後不能亂說。」
班乾一臉肅然，「我是什麼人，蘇九州又是什麼人？若是話傳出去，保不得蘇九州要找我算賬，她連巔峰聖宗的聖子聖女都敢抓，更何況我？你若再口無遮攔，我也保不住你。」
胖丫頭臉色泛白，總算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捂住嘴巴連連點頭。
班乾見狀揉了揉眉心，暗自嘆息。
蘇九州越是銷聲匿跡，他就越發心慌。站隊之事，他到現在都沒跟太上說明，一直沒能找到好機會。
再加上如今又多了一個聖女……
「頭痛啊頭痛！」
班乾拍了拍頭，苦惱不已。
「嗨，大聖子你現在還有啥好顧忌的，本來宗門也不是你說了算啊，將蘇九州的話轉告給太上不就好了嘛。」
胖丫頭一臉無所起地說道：「你本來也不想當這什麼聖子嘛，正好現在宗門有聖女了。宗門選擇若跟你內心的不一樣，那咱們就走唄！」
「走？去哪？」
班乾被小丫這一段論調說得有些懵逼，順著問道。
「還能去哪？」
小丫眨了眨眼，「大聖子，你不會修鍊修傻了吧？」
班乾頓時哭笑不得，「此事同樣敏感，不要再提。」
「哦……」
小丫頭乖巧地應了一聲，起身彎腰拍了拍膝蓋，嘆道：「大人的世界真的難懂，我不管啦，睡覺去啦。」
說著噠噠噠地跑開了。
班乾看著她離去的嬌俏背影，不由笑出了聲。
或許，小丫說得也不錯。
「我這去跟命宮作對，也不算投敵吧？」
……
一連數日，蘇漓足不出戶，一直處在閉關狀態。凌離的目的很單純，只有她身上的輪迴鏡，風雷聖宗的事情他一概不感興趣，是以同樣在側殿修鍊，加快血脈融合的進程。
若是血脈融合得足夠快，他說不定還有一絲可能，從蘇九州手中直接將輪迴鏡搶來。他可不會一直都任由蘇九州擺布，眼下不過是委屈求全，搶奪的念頭，他一直都有。
雪真將聖女峰打理的僅僅有條，每每看著毫無動靜的聖女殿，欣慰之餘，卻又忍不住嘆氣。
殿下果真不是貪圖享受之輩，山峰還未落實就閉關了，那男寵倒也沉的住氣，一直在側殿跟著閉關，哪兒也不去。
難道這就是聖女殿下，看上他的原因？
不過，聖女殿下這樣閉關下去，她打理山峰的成效豈不是一點都入不了聖女的眼？她的努力…就這麼白費了嗎？
卻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響起。
「聖女峰落成不久，就變得如此生機勃勃了。雪真師妹，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