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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牢獄之災!

  聽到清商說道這裡,所有富商終於面色大變。


  清商見狀冷笑更甚,繼續道:「第一種,便是這批綉品出自一個月前的貨單之中。不過方才員外已經否認,所以只剩下第二種可能。那就是……這批綉品來自綉坊學徒!」


  「我們綉坊可從來沒有讓學徒出單的規矩,這個規定乃是官府定下的,就算是坊主也不能改變。」


  賈安一臉笑容地上前來,目光卻冷得幾乎能殺人,「老朽倒想問一問諸位員外,到底是從哪裡盜來的一批次品,我清河郡綉坊學徒的刺繡每天都會銷毀。看來,老朽需要好好查查了。」


  「你…你不要胡說!」


  領頭富商結巴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能說出來,最終只能恨恨道:「算你們厲害,咱們走著瞧!」


  看到這群人倉皇離開,如同喪家犬一般。整個綉坊後堂頓時掀起一陣歡呼。


  「耶!我們贏了!」


  「坊主好厲害,一來就把問題解決了。」


  「能證明清白真是太好了!」


  「綉坊內肯定有姦細,千萬別讓我知道是誰,否則我要扒了他的皮!」


  「……」


  賈安笑著將眾人打發回去繼續工作,一邊走到蘇漓身邊,愧然道:「坊主,老朽給您丟人了。」


  「無妨,你畢竟不熟悉刺繡。」蘇漓揮了揮手,「學徒綉品流出可不是好事,此事要細細探查,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


  「是!」


  賈安微微躬身,對蘇漓終於完全服氣。


  原來老坊主並不是隨便選人坐在這個位置上,他原以為蘇漓遇到這種事情,必然會手忙腳亂,全憑他救場。沒想到事實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甚至還被這個半大姑娘安慰了。


  想到此處,賈安苦笑。


  蘇漓離開綉坊后,卻沒有時間再回去學府,而是第一時間來到淋漓居。


  「第一時間,去探查龔湘君的現狀。」


  「屈青寧,準備一下清單上的藥材,我要連夜煉藥。」


  「方淵,去金家看著,是否有監察吏的官兵流動,不要被人發現,金家有高手。」


  一連串的命令散步下去,淋漓居的高層幾乎瞬間走了個乾淨。


  蘇漓站在頂樓遙望城南,眼中光芒明滅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漓,我將所有東西都買回來了。買不回來的我也都偷回來了,你看看對不對……」


  屈青寧風風火火地進來,將一大包東西放在蘇漓面前,蘇漓瞥過一眼,拿走進入地下密室,再無動靜。


  而與此同時,嚴紅袖抱著銀弓鬼鬼祟祟地來到武場,又沒看到蘇漓獻身,不禁心中失望。難不成她要再過一個月才能見到神仙師父么,那也太久了……


  「整天摸來摸去,感覺好白痴啊。」


  嚴紅袖嘟囔一聲,可還是把弓背在了身上,然後拿起普通長弓練起來。


  身在暗中的嚴世勛看著,心中越發迷惑,這幾日女兒的練弓熱情陡然高漲了不少,而且整天背著弓,行為古怪,他放心不下這幾日一直都在暗中跟蹤,可也沒看到什麼特殊的。


  至於,嚴紅袖心中所想,他當然探聽不到。


  「罷了罷了,最後一年,任由她胡鬧吧。這孩子受子燁影響太重……」


  一想起嚴子燁,嚴世勛眸光微黯,「子燁,武道界哪裡有你想得那麼簡單,等你再長大一些,就能明白為父的良苦用心,那一界……不是常人能待的。」


  深夜,星光越發黯淡。


  吱呀……


  地下密室的木門打開,傳出隱隱的藥味。蘇漓一臉疲憊地從門裡走出來,今日所煉耗費她不少心神。


  「沒事吧?」


  方淵頭一次看到露出如此表情的蘇漓,下意識上去關心道。


  蘇漓瞥了他一眼,隨後將一枚一瓶裝著白色粉末的瓶子放在他手心,「你應該打探到了,那位金管家的住處。天亮之後若是我……你就……」


  方淵聽得神色微微變化,捏緊瓶子,「就沒有別的辦法?」


  蘇漓洒然一笑,「怎麼,你還能想到更完美的?」


  方淵頓時默然,過了少頃他收起瓶子,沉聲道:「若是你說的不成,我就自己來。」


  蘇漓沒再回答,轉身將一份信放在屈青寧手中,「你去找嚴子燁,單獨給他。相信他看過後會知道怎麼做。對了,我讓黑蛋他們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屈青寧聞言頓時古怪道:「蘇漓,你是怎麼猜到龔湘君會重病的,難不成是你下的毒?」


  蘇漓頗為好笑地搖了搖頭,「你還沒有殷雪瞳一般聰明,真不是那個傻姑娘怎麼會看上你。」


  「你!」屈青寧眼珠一瞪,恨恨道:「不說就算了,我去問我家雪瞳。」


  方淵看著心中無奈,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么。


  ……


  天亮后,蘇漓回到學府庭院,李嬤嬤剛剛睡醒起來,看到蘇漓坐在堂屋內,頓時問道:「小姐,您不多睡一會兒么?」


  蘇漓低頭整了整衣物,平靜道:「我不想太過狼狽。」


  「什麼?」李嬤嬤一臉疑惑。


  忽然——


  轟!!


  庭院木門陡然被巨力轟開,變成兩半掉在地上,一群帶刀官兵氣勢洶洶地衝進來,看到蘇漓后立刻將之團團圍住。


  「蘇坊主,現監察司懷疑你跟刺繡商勾結,從中貪墨利潤!監察吏大人下令,自今日起將你押入監察司大牢,聽候審訊!」


  李嬤嬤聽得心中一顫,正欲上前爭論一番,卻被官兵直接一刀架在了脖子,動彈不得。


  蘇漓似乎沒看見周圍滿布地刀尖,淡淡道:「昨日之事,乃是污衊。我乃綉坊坊主,地位等同監察吏、郡守。監察司無憑無證就抓人,真不怕郡守府直接一紙訟書捅到雲京么。」


  為首之人聞言面色微微一變,旋即冷笑道:「蘇坊主言重了,監察司只是請坊主回去配合調查!若坊主有什麼冤枉,大可向監察吏大人說明。帶走!」


  說著,就有兩人想要壓住蘇漓的雙手。


  蘇漓狠狠甩開的,一雙眸子浮現怒色,「放肆!我自己會走!我倒要看看,監察吏究竟會怎麼污衊清白之人!」


  為首之人聞言心中譏諷,他還從沒見過有人進入監察司大牢后,能平平安安走出來的。


  不過表面上,他還是伸手虛引,道:「那蘇坊主,請吧。」


  一群監察司官兵沒有繞道,愣是從學府大門將蘇漓抓走。僅僅不過片刻,便在整個清河城掀起軒然大波。


  「什麼,蘇漓被監察司的抓走了?」


  文若苠怒得一拍桌子,旋即焦急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可惡,龔姐姐剛病倒,金家就立刻動手,消息還真是靈通!不行,我得去一趟郡守府,絕對不能讓蘇漓有事!」


  放出眼線的淋漓居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方淵和屈青寧兩個人渾身不自禁地微微一震,同時按照蘇漓的吩咐展開行動。


  「蘇漓被抓了?被金家?」


  嚴紅袖還在吃著早膳,陡然聽到如此驚人消息,差點噎死。


  「小姐,我也是剛知道的。蘇漓她不會有事吧?」


  歡兒一臉擔憂地說道,雖然那個小講師看上去極為嚴厲,不過小姐的性子和綉技都有了明顯長進,那麼好的講師怎麼可能會做壞事呢。


  「我要去找爹!」


  放下才吃到一半的早膳,嚴紅袖背著弓就跑了出去,她雖然嘴上很討厭蘇漓,但聽到蘇漓被那麼窮凶極惡的家族抓走,她心裡立刻就慌了。


  「蘇漓,你可要撐住啊!」


  來到爹爹的院子,嚴紅袖卻沒有找到嚴世勛,找到管家一問才知道爹爹早就帶人去興師問罪了。


  另一邊,嚴子燁聽到消息還沒什麼感覺,雖然綉坊出事對他們嚴家不利,但以他的身份和能力,並不能幫上什麼忙,只能不去摻和給爹爹添麻煩了。


  「呼!」


  忽地,一枚飛鏢穿入書房,直接釘在了嚴子燁面前,離嚴子燁的手不過一寸距離。


  「什麼人?」


  嚴子燁心中一縮,立刻翻身從窗戶跳出去,四面觀望卻沒看到任何人。他回到書房取下飛鏢,打開飛鏢上的紙條,臉色立刻變了。


  「漓先生……」


  看完上面的蠅頭小字,嚴子燁整個人氣息立刻從原來的無奈變成自信,旋即立刻燒毀紙條。


  他沒想到此事漓先生也要插一手,而且只要按照計劃行事,他定然能對金家造成打擊,阻止金家繼續謀奪綉坊!

  「爹爹,這次就讓我來幫你一次!」嚴子燁想到此處,信心十足地出門了。


  此時此刻的,監察司內,嚴世勛一臉陰沉地看著身穿監察吏官府的金家家主,金震天。


  「金震天,此次你過分了!沒有任何證據就抓了綉坊坊主,你難道真以為清河郡是你家開的?」


  猛虎寨的事、吳霖的事已經讓他的忍耐達到極限,綉坊坊主之事更觸動了他的神經,若是金震天不能給出一個解釋,他定然不會再顧忌什麼,直接動手。


  哪怕是兩敗俱傷,也在所不惜!


  金震天卻是呵呵一笑,「嚴郡守請放心,小官也不過是按照章程行事。昨日有一群富商來我這訴苦,說他被綉坊貪了許多銀兩,去綉坊講理卻被趕了出來。又拿出了綉坊的次品刺繡,既然認證物證俱在,我自然只好將蘇坊主請回來,好好調查了。」


  嚴世勛聞言眉頭都皺到一塊,「金震天!監察司的條例你應該比我清楚,不得屈打成招。你沒有調查就抓人回來,還有沒有把大函國的法規放在眼裡?」


  「嚴大人此言差矣,蘇坊主也是位高權重之人。我若是等調查再去抓人,豈不是容易走漏風聲,讓蘇坊主逃了?」


  金震天笑容滿面,活像是笑面虎,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下官只能出此下策,先將人抓回來再說了。不過,有一點請嚴大人放心,調查期間監察司會照顧好蘇坊主,我保證她連一根毫毛都不會掉。只要嚴大人能證明蘇坊主是清白的,我立刻就放人。」


  嚴世勛臉色隱隱發青,和金震天對視數息后,終是忍不住冷哼一聲,甩袖離開。金震天的準備十分充足,他在這裡浪費時間毫無意義,現在只能希望那群所謂的「富商」還沒有走遠。


  走出門外,看著監察司外的青天白日,嚴世勛長嘆一聲。


  「蘇坊主,我這次……怕是救不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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