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此刻的失敗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即使人類並沒有發現這個定律也是早就存在的，弱者要強大，就要朝強者看齊，這似乎也是人類自古以來就不變的規律。


  今天，陳真敗了，阿豪敗了，敗得那樣一塌糊塗，敗得那樣沒有顏麵對不住逝去的人親人，臨死之前那個看不起自己的人告誡自己，全上海最厲害的就是精武門。


  “咚咚咚、、、、、、”


  精武門外傳來急促的聲音，霍元甲等人都還沒有睡下，劉振聲前去開門。


  “師傅，是陳真！”劉振聲開門一眼就認出互相攙扶才是站得穩的兩人。


  霍元甲聽到這個名字真的是太熟悉，或者說在等待陳真這個人，但是其中的原因他也說不上來，不相信命運的霍元甲第一次相信這就是命中注定。


  霍元甲放下手中還沒來得及喝的半杯茶，趕緊出去一看，陳真看見霍元甲出來一時之間覺得無語，什麽話都不說，拉著阿豪一起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霍師傅，我們要在精武門拜師功夫！”陳真幫著阿豪把話給說了。


  陳真的眼神把他自己給出賣了，霍元甲看得出來他說那話的時候眼裏滿是殺氣，但是看見他的傷勢嚴重，來不及問他為什麽要拜師學藝，而是說：“快快請起，受傷了，趕緊進屋！”


  “你不收我們，我們就不起！”陳真再次堅決地說，但是一激動，再加上剛才被打的很慘，似乎已經收了內傷，一說完話陳真就暈了過去，還好阿豪還能堅持。


  阿豪的態度沒有陳真那麽堅硬，因為他不能說話用手語又沒有幾個人通曉，看見陳真昏到過去一時之間不知所措，要不是霍元甲聰明要他將陳真抱進屋裏治療，要不然他還真的長跪不起。


  事情似乎是逾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在所有人都進去的時候，霍元甲似乎還能感到後麵還有人在看著他們，回過頭去的時候卻是什麽也沒有。


  “師傅，如今外麵亂，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相信的！”阿玉悄悄對霍元甲說，還好阿豪並沒有聽見。


  但是霍元甲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對阿玉說：“為師自有分寸！”


  “嘿，小子，還真的讓你給說對了！”王權拍著易壽延的肩膀說。


  “什麽？”


  “那晚獅龍幫著火的時候你不是說，不久之後又會有人來精武門拜師！”王權給他解釋說：“告訴我你為什麽能夠神機妙算洞曉天機？”


  易壽延憂鬱第對王權說：“難道你忘了，我來精武門的時候也是大火燒了我的家，我無處可歸！”


  王權這才是想起他的遭遇，滿懷歉意說：“對不起，這也是我的痛！”


  失去父母的痛苦早就已經消散在霧霾之中的，仇恨雖然是沒有了，但是父母的情誼還在，那是永永遠遠都不能忘記的感情，一輩子的事！


  上海最大的黑幫滅了，或許之後還會有無數的幫派再次接替他們，但姚嘯龍是真的疲倦了，上天憐憫他，留了他一命，但是是為了折磨他。


  他還活在世上，但是自己最愛的女人卻是不知所蹤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真希望死的是自己，此時的姚嘯龍早就已經和行屍走肉沒有什麽兩樣。


  獅龍幫被剿滅的那一天他僥幸逃過一劫，自此之後逃離上海，丁平帶著唐燁和他一起在安靜的農村休養。


  姚嘯龍被丁平用手槍柄擊暈，要不然他就要和那個虛假的不夜城一起葬身火海，醒來的時候是被噩夢驚醒的，兄弟們死去的場景一幕幕回蕩在自己的腦海中。


  他極力掙紮不相信眼前的事實，心愛的人和火裏來刀裏去的兄弟就這樣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隻能眼睜睜看著，什麽都在一夜之間沒了。


  他的內心不再強大，因為沒有了支撐的人心裏一片空蕩蕩的，感覺魂魄就要脫離自己身體，就那麽無所適從。


  總之現在的他倍受打擊，自從他來到上海遇到唐珍後就沒這麽失敗過，以前無畏的勇氣都是唐珍給的，現在她死了一切還有什麽用，她是他全部的夢，她走了夢也就隨之破了，連死的心都有。


  自逃生出以後，他已經很久沒離開過自己養病的房間，吃飯的時候也不出來，也不允許別人進去，門鎖得死死的，他就這樣躺在自己的床上，沒有與外界的對話。


  丁平給他送飯的時候也隻能從房頂上揭開幾片瓦用繩子吊下去，可是好幾天都不見飯菜減少，忠心耿耿的丁平也不放棄每日堅持著，他知道大哥的身體依然強悍隻是心死了，他也知道大哥並不想死隻在用少量的食物維持自己的生命。


  丁平已經帶著姚嘯龍離開喧囂的都市來到寧靜的農村生活養傷，他燁倒是很爭氣恢複地很快，隻是醒來的時候由於太過思念姐姐，哭腫了眼睛、哭幹了眼淚，也或許是受了太多的驚嚇，常常在半夜被驚醒。


  這些日子到幸苦了兩邊忙的丁平，不僅要給把自己鎖在屋裏的大哥送飯，還要照顧他眼中的大嫂，因為丁平一直沒有認出那是唐燁。


  偶爾丁叫她大嫂的時候她也開心喜悅，她也就沒有對丁平揭穿自己，她允許自己偶爾的小調皮，唐燁也多次想去看望自己的大哥到底如何了，但都被細心的丁平拒絕了，他知道大哥需要時間恢複自己。


  丁平以為他是感到自己失去兄弟的而痛苦，其實還有更重的是他是失去了自己的女人，失去了此生奮鬥的理由，要是可以，他願意替她去死！


  他們在農村的日子雖沒有都市那樣誘人，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唐燁也沒有忘了自己喜歡什麽，天高雲淡風朗氣清的時候也會獨自來到山澗對著鳥兒和花草唱歌，也會伴著蝴蝶翩翩起舞。


  偶爾，也想到曾經和姐姐在舞台上一起醉人的樣子，但她盡量不去想那些難過的事，那樣隻會是自己更難過，有時候就對著那些小動物默默流淚，漸漸喜歡上大自然間獨特的味道，用那清幽和寧靜占據她內心的傷痛，忘記了曾經的一切，幸福地活在當下！

  “龍哥，你快些振作起來不能再頹廢了，我們還有四十多個兄弟留在城裏追查出賣我們的雜種，已經知道是不夜城的老板馬角子經不起威逼利誘出賣了我們，最近傳出消息那人還沒死又出現在了上海城裏，龍哥，你聽到我說的嗎？龍哥、、、、、、”


  丁平見屋裏沒有動靜，又對著死寂般的屋裏的人說道：“要是你自己都放棄自己那就沒有人能救得了你，我們四十多兄弟就算不能東山再起，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也要和日本人幹到底，死算什麽東西啊、、、、、、獅龍幫一千多兄弟死的那麽冤，還沒有動手就被日本人亂槍打死，你若從此一蹶不振兄弟們在黃泉下也是死不瞑目啊！！”丁平一字一句，卻越說越動情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姚嘯龍敗了，還是敗得那麽認命，自己以前不是這樣的，他的樣子如同鬼一樣，無可救藥。


  失去了才知道什麽是失去，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但無奈，已經成了事實。